"冯邈!救我!"女友苏曼的尖叫刺穿手机。我踹开包厢门时,郝万庆正捏着她下巴灌酒。
她白裙被红酒浸透,嘴角渗着血丝。我盯着地上酒渍里反射的光,攥紧了拳头。
1、刚从手术台下来,正取下手套,还没来得及摘下口罩,我就接到了女朋友苏曼的电话。
“冯邈!救我!”苏曼的声音像一把冰锥,直接捅进心口。我转身就冲,白大褂都顾不上脱,
闯了一路的红灯。我是省人民医院最年轻的外科主任,业内都喊我“回天圣手”。
锦旗挂满了三面墙,可此刻我只想救一个人——女友苏曼。她是我的大学校友,
本科毕业后为了支持我的事业,她选择做牙科耗材销售员,她常说“你主内,我主外,
家里搞钱的事归我,你安心做你的大医生”。下午四点,
她发来微信:“今晚得陪老板去见大客户,那人爱灌酒。”我秒回:“不许喝,
等我下班接你。”她回了个小猫表情:“知道啦,男朋友大人。”可结果,还是出事了。
宴会厅门口,俩保安横着膀子拦在我面前:“私人酒会,无关人员滚开!
”我怒不可遏:“里面有我女人!但凡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陪葬!”趁他们愣神的半秒,
我直接撞进去——推开大门,只听得大厅里嘈杂喧闹,笑声夹杂着污言秽语。
目光扫过一簇簇珠光宝气的人群,我快速锁定了被逼到墙角的苏曼。苏曼蜷缩在角落,
样子十分狼狈。几个男人围成一圈,像狼盯着猎物。为首一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还在试图灌酒。“放开她!”我几乎是吼了出来。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看我。
灌酒那人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哟,这谁啊?敢吼老子,还挺有种。”他挑衅道。
“你最好现在滚开,否则……”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
那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酒杯在地上碎裂开来的同时,鲜血喷涌而出。但下一秒,
更多的人扑了上来。有人扯住我的领子,有人踢我的膝盖。疼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可我顾不上疼,再次挥出一拳,又一脚踹翻了一个家伙。可最终,
还是因寡不敌众被按倒在地,动弹不得。耳边传来他们的咒骂声。“装什么英雄,
今天非弄死你不可!”“敢动郝总,你死定了!”“现在嚣张,等会有你哭着求郝总的时候!
”我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到苏曼被拧着胳膊,正拼命挣扎。我想冲过去,
可四条胳膊死死锁着我,拳头、皮鞋像雨点一样往我身上砸。“放开她!
”我嘶哑着嗓子喊道。苏曼突然挣脱,扑通跪在郝万庆面前,额头磕得通红:“郝总,求您!
打我、骂我都行,放过我男朋友!”郝万庆把雪茄往烟灰缸里一按,
笑得像狼:“求人得有求人的规矩。小嘴一张,空口白牙?”苏曼咬牙站起,
从桌上端起一杯红酒,手抖得酒花四溅:“我敬您,一口闷,当赔罪。”她仰脖子就要灌。
“小曼!别——” 我颤抖着双手拽住她的脚踝。
郝万庆皱了下眉:“唉……我也觉得你不用喝了,苏小姐。”苏曼举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她琢磨不透郝万庆的话语,只能一咬牙,还是又把酒送到嘴边。苏小姐,
你这个喝酒的表情太难看了,” 郝万庆却一把抢过苏曼手中的酒杯,晃动着,
“这不是求人的态度。”“那郝总,要我怎么求?” 苏曼无奈道。
郝万庆一脚踩在我的背上:“今天,得他求我。”2、要不是实在没有力气了,
我真想冲上去再给郝万庆补上几拳。“求郝总高抬贵手,放过我和苏曼。
”苏曼看向我那恳求的眼神,终究让我妥协了。“求老子,就这么个求法?
”郝万庆冷哼一声。“郝总也把我打成这样出过气了,另外,您的医药费,我们会出。
”“不够,远远不够。”郝万庆扔掉没止住血的纸巾,又从一个手下那里接过一条新手帕,
一边擦鼻血,一边将压在我背上的腿放下,而后岔开腿站在我面前,“这样吧,
你从老子裆下,钻过去再钻回来,我就饶了你们两个。”我没有动。就在这时,
郝万庆一直端着酒杯的右手歪了下,一整杯红酒从我头上浇了下来,从我嘴边流过时,
我忍不住“呸”了一声。郝万庆将酒杯砸在地上,朝他的手下看了一圈,“你们都看到了吧?
苏小姐的男朋友不愿意钻这么一下,也看不起老子请他喝的酒。老子可是好心给过机会了,
是他自己不要。”末了,又看向和我一起蹲在地上的苏曼,“苏小姐,你男朋友这样,
我也没办法,只好等警察来了。”说完就在两个手下的搀扶下,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
苏曼再三恳请郝万庆不要报警,郝万庆直接把大腿一劈:“没看到老子身上溅了酒水?
过来给老子擦擦! ”苏曼刚靠近,郝万庆便用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拉,
“咸猪手”还试图往她衣领里探。"放开她!"看见这一幕的我简直发了疯,
几乎用尽全力爬了起来,抓了个酒瓶,就猛地向他扑过去。半截酒瓶狠狠砸在他头上。
血溅出来,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头,苏曼这才得以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郝万庆捂着脑袋站起来,"操!弄死他!"打手一拥而上。郝万庆也往前走了两步,
一脚踹在我胸口:"给脸不要脸!"他对我好一阵拳打脚踢。苏曼在一旁苦苦哀求他放过我。
他揪住苏曼头发:"现在跪着求我操你,我就放过这废物。
"我吐着血沫抓住他裤腿:"别碰她..."其他打手立马把我推搡开。
我眼睁睁看苏曼被郝万庆凌辱。混乱中,我摸到地上的碎玻璃,猛地扎进郝万庆大腿。
他惨叫倒地。打手抄起椅子砸向我——警笛声突然炸响。所有人僵住。
郝万庆狰狞地指着我:"你完了。"3、我被带到了警察局,
郝万庆的律师团出具了十几份他的验伤报告,可我的伤情鉴定却迟迟下不来。
而会所提供的监控录像——画面里只有我抡酒瓶砸人,之后又扎伤郝万庆的片段。
最终我被判处蓄意伤害罪,入狱三年。监狱里的日子很难熬。好在每次探视日,
苏曼的出现就像一束光,才会让我觉得生活还有盼头。"他最近没为难你吧?
"我隔着玻璃问她。苏曼摇摇头,眼睛红红的:"我换了工作,在社区诊所上班。
"她压低声音,"但他总来诊所堵我……”紧接着,苏曼又忙安慰我:“他要来诊所随他,
只要不妨碍我工作就行。”我很气愤,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这属于骚扰。”"别冲动,
"苏曼急得把手贴在玻璃上,"表面上先这么应付着吧,不然,
我怕他动用背后的人在监狱里对你……"“放心,在这里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毕竟法治社会嘛!”我见她急了,赶忙安抚。
苏曼这才把手放了下来:“那你一定要安心改造,我会等你的。”“嗯”,我点点头,
“我会好好表现的,争取减刑。”出狱那天,苏曼早早地就过来接我。她扑进我怀里,
"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她哭得一抽一抽的,仿佛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释放来。
我搂着她,也是很心酸。正在这时,一辆黑色迈巴赫在我们身旁停下。郝万庆摇下车窗。
"冯医生,"他假惺惺地笑着,"出狱了,恭喜啊。你丢了工作,考虑来我的医院吗?
"我没说话。"哦对了,"他故作惊讶,"忘了你现在有案底了。真遗憾。
"而后转头看向苏曼,"曼曼,三年前特意为你新开的牙科诊所,一直等着你哦,
随时欢迎你来。"我这才知道,苏曼来探监时说的话都是为了安慰我,她其实一直深受骚扰。
"郝万庆你他妈找死!"我冲上前,一把揪住他衣领。郝万庆狞笑:"再动手啊?
正好送你二进宫!"苏曼死死拽住我:"别中计!""怂货!"郝万庆啐了一口,
"曼曼跟了我吧,这废物连自己都养不活!
"我抄起路边烧烤摊的辣椒面糊他脸上:"不要脸的畜生!""啊!"郝万庆捂脸惨叫,
"给老子弄死他!"他保镖刚冲过来,警笛声突然炸响——原来摊主偷偷报了警。"艹!
"郝万庆慌得钻回车里,"下次要你命!""好呀,"我盯着远去的车尾,"我倒要看看,
到底是谁要谁的命!"出狱后,原单位早已将我解雇,而曾经抢着要我的其他几家医院,
也都拒绝了我。我追问曾经关系不错的招聘人员,才知道——原来,
郝万庆跟全市的医院都打过‘招呼’了。继续当医生的路子走不通,那我就改行,
我就不信了,天下之大,还会没有容得下我的地方?于是,我又投了很多文职工作,
却同样毫无回应。苏曼心疼我,让我就在家里歇歇,不用着急出去找工作,
但我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靠女人养活呢?外卖无门槛,还自由。于是,
我选择了送外卖。送外卖的第三天,我接到了好几批送往"万康口腔连锁总院"的订单。
GPS定位将我引向市中心一栋玻璃幕墙大厦。"呦,这不是'回天圣手'冯医生嘛?
"前台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姑娘捂着嘴笑,"你怎么送起外卖来了?”我没有理会她,
放下外卖就要走。“问你话怎么不回答?这个服务态度可不行哦。
"第三单的收货人盯着我胸牌:"冯邈是吧?郝总交代今天全所的下午茶都指定让你送,
我们给你这么多单,结果你最后送来的东西这么轻,你是不是偷喝了?
"我沉默地接过第六单时,接到站长打来的电话:"小冯,你那边怎么回事?
连着五个差评了!"傍晚收工时,我的评分从4.9暴跌到3.2。
4、连给万康送外卖五天后,
封水果切盒"态度恶劣威胁顾客"我全程只说"祝您用餐愉快"下着雨的晚高峰期间,
又接到万康的订单。被催了一路的单,终于赶到万康楼内电梯门口时,保安见我浑身是泥水,
立马将我拦在电梯外:“仪容不整、形象脏乱者,不能进电梯。”“我这个单快超时了,
客人等着吃饭。”我费劲抬了抬手上沉甸甸的餐盒跟饮料袋,给保安示意。他态度蛮横,
一把将我推到了另一边:“走楼梯!”“我这可是要送去十六楼……”我话还没说完,
保安已经把我逼到楼梯口。无奈之下,我只好拎着数十盒饭菜走上楼梯。十多分钟后,
我来到了目的地,累得满头大汗,大口喘气。敲响门后,总裁办秘书前来开门,
我忙迎上前去,“您好,这是您……”没等我说完,秘书就劈头盖脸地开始数落我,
“你看看时间,都超时十分钟了,你还浑身是泥,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损坏没有,
干不干净……”“不好意思,刚保安不让……”我想解释,却被秘书摆手打断,“不管怎样,
你超时是事实,而且,送来的东西这么脏,我要投诉你。”"让他进来。
"郝万庆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外卖员是不能进屋的。祝您用餐愉快。
”我将外卖放在门口的桌上,转身就走。"站住!"郝万庆猛地推开办公室门,
"冯医生送外卖这么辛苦,不进来喝杯茶?”我攥紧拳头:"不必了。""别客气啊!
"他故意提高音量,"大家快来看,这就是三年前捅伤我的'回天圣手’!
现在改行送外卖了!"周围窃笑声此起彼伏。我转身直视他:"郝总这么关注我,
该不会暗恋我吧?"他脸色一僵:"暗恋你他妈.……""对了,"我掏出手机晃了晃,
"刚楼梯间监控拍到保安暴力阻拦外卖员,
你说我要是发到网上..."郝万庆表情骤变:"你敢!"“我当然敢了,
我还要连更几条呢,”我手指在屏幕上,滑出下一个视频。屏幕里,
保安正推搡着送水工:"郝总说了,你们这些底层杂碎,都只配爬楼梯上去!
"郝万庆脸色更难看了。"巧了,"我划回上一段,"十分钟前也是这个保安,亲口对我说,
'郝总专门交代了,要整死冯邈'。"郝万庆伸手就要抢我手机,我往一旁躲开,
顺势凑到他耳边:"你说,这些视频值几个热搜?"不顾郝万庆铁青的脸色和怨毒的目光,
我吹着口哨走进电梯。暴雨夜,我浑身湿透地站在外卖站点。"不是我不保你。
"站长把头盔还给我。"8天28个差评,总部直接拉黑你了。
”虽然大致猜到会是这个结局,但这一天,来得比预想的还早。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我摸索着掏出钥匙,
却发现门缝里透出一线光亮——苏曼今天回来得比往常早。推开门,
我看见苏曼蜷缩在沙发上,浑身湿透的制服都没来得及换。她手里攥着一张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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