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沉寂的觉醒我没有哭。我的眼泪,早在十年前的磋磨中就已燃尽。离婚协议上,
陈浩的签名龙飞凤舞,一如他此刻的得意。旁边那张一百万的支票,像一记冰冷的耳光,
是他为我十年青春标定的价格。陈浩,你好大的手笔。我将那份屈辱整齐叠好,
与支票并列,像是在为一段荒唐的过往举行一场无声的葬礼。而后,我俯身,
从床底拖出一个积了薄灰的木匣。匣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部老式按键手机,
和一张折叠得泛黄的纸条。上面,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一个号码。是十年前,
我那位远见卓识的公公,陈老爷子亲手塞进我掌心的。晴晴,记着。不到万不得已,
别打这个电话。可如果陈浩那混账东西敢负你,你就打给他。他会帮你,拿回你应得的一切,
一分都不会少。我指尖抚过冰冷的按键,按下开机键。屏幕微光亮起,电量,
仅剩最后一格。仿佛命中注定。我深吸一口气,调出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决然按下。喂?
电话接通,一个沉稳厚重的男声传来。我握紧手机,张律师,我是苏晴。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响起一个无比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声音:夫人,
我等您的这个电话,已经等了十年。我的目光投向窗外,夜色如墨,恰如我此刻的心境。
我听见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宣告:张律师,条件……触发了。
2.破门而入的丑剧翌日清晨,剧烈的砸门声几乎要将这扇薄薄的门板拆碎。我拉开门,
婆婆那张写满尖酸与不耐的脸,便撞入我的视线。她身后,
是抱着手臂、满脸嘲弄的小姑子陈曦,以及身着最新款香奈儿套装,
优雅得与这间陋室格格不入的林薇。婆婆毫不客气地将我撞开,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
用挑剔的目光扫过每一寸掉漆的墙壁。啧,住了十年的狗窝,还是这么上不了台面。
她嫌恶地踢开墙角的旧纸箱,捏着鼻子,仿佛空气里都漂浮着贫穷的酸臭味。苏晴,
阿浩的话你没听懂?赶紧把你那些垃圾打包好,立刻滚出我们陈家的地盘!
小姑子陈曦嗤笑一声,阴阳怪气地附和:嫂子?哦,我忘了,你马上就不是了。
识相点就快滚,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耽误我哥和林薇姐的良辰吉日。这时,林薇袅袅上前,
摆出悲天悯人的姿态,轻轻握住我的手。她新做的钻石美甲,
刺目地映衬着我指节粗大、布满薄茧的手。苏晴姐,你别怪阿浩,走到这一步他也很难过。
她柔声细气,眼里的得意却藏不住,我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那一百万,足够你找个小地方安度余生了。她们一唱一和,将这场逼宫戏演得淋漓尽致。
而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像在欣赏一出即将落幕的,荒诞滑稽剧。3.反击的钟声
我拂开她的手,那虚伪的触感令人生厌。我的目光冷冷扫过她们三个,
一字一顿:这是我的房子。婆婆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
尖刻的笑声刺得人耳膜生疼:房产证上写的可是我儿子陈浩的名字!苏晴,
我劝你别给脸不要脸!吃了我们陈家十年白饭,还妄想分家产?小姑子抱臂冷笑,
做什么白日梦呢!林薇轻叹一声,仿佛对我无可救药的固执感到怜悯。
她慢条斯理地从爱马仕包里抽出支票簿,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这间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将一张新签的支票撕下,用两根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夹着,轻蔑地递到我眼前。苏晴姐,
一百万不够,那就两百万。这笔钱,买断你和阿浩的十年,足够了。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她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在施舍路边的乞丐。我看着那张轻飘飘的支票,笑了,笑意冰凉。
就在她们以为胜券在握时,门铃响了。不是方才那野蛮的砸门声,
而是沉稳、礼貌的两下轻叩。我越过她们,从容地拉开门。门外,
一名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静静伫立,他身后跟着四名身形彪悍的黑衣人,
强大的气场瞬间灌满了这狭小的空间。为首的男人看见我,立刻恭敬地躬身。苏晴夫人,
我是张正德律师。奉陈老爷子之命,前来为您处理相关事宜。4.真相的降临
婆婆短暂的错愕后,立刻换上撒泼的嘴脸,双手叉腰。苏晴,你从哪找来的骗子?
还想打官司分家产?我告诉你,做梦!张律师对她的叫嚣充耳不闻,
目不斜视地走到我面前,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郑重地递出。夫人,请过目。
我手还未碰到,婆婆就一个箭步冲上来,将文件蛮横地抢走。
我倒要看看你这贱人能耍什么花招!她轻蔑地嗤笑一声,尖着嗓子念出标题,
《股权自动转让告知函》?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然而,
她的嘲讽在看清正文的瞬间凝固在脸上。那上面的每一个黑字,都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她脸上。她的嘴唇哆嗦着,
内不忠行为……其名下『浩瀚集团』51%的股权……将自动……转让至其妻苏晴名下……
话音未落,她猛地抬起头,血色从脸上褪尽。不可能!这是假的!伪造的!你们这是诈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捏着文件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妈,
你鬼叫什么?陈曦和林薇不耐烦地凑上前,目光落在纸上。下一秒,
她们脸上的讥诮也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如出一辙的震惊和恐慌。假的!这绝对是假的!
陈曦尖叫起来,我爸怎么可能立这种遗嘱帮一个外人!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陈浩到了。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阿玛尼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眉宇间尽是功成名就的意气风发与不耐。妈,跟一个黄脸婆有什么好吵的,
让她滚蛋不就……他不耐烦的声音,在看清屋内的张律师,以及他母亲手中那份文件时,
戛然而止。那张英俊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5.清算开始
张律师没给他们任何反应时间,再次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平稳地摊开。
这是陈老爷子生前亲笔签署,并经江城公证处公证的婚前忠诚协议原件。
他的声音平铺直叙,不带一丝波澜,协议具备最高法律效力。如果陈先生对真实性存疑,
可随时申请司法鉴定。文件上,老爷子那熟悉的狂草签名和鲜红的公证处钢印,
像两枚滚烫的烙铁,狠狠烙在陈浩和婆婆的视网膜上。陈浩脸上那股志得意满的神采,
瞬间被抽空。他踉跄后退,撞在沙发扶手上,整个人软绵绵地瘫了下去,
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喘息。不……不可能……婆婆则像一头被夺食的疯兽,
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张牙舞爪地扑上来,你这个贱人!你敢算计我们陈家!我撕了你!
她还没碰到文件的边角,张律师身后的保镖便一步上前,铁钳般的手臂一左一右,
将她死死钳制住,动弹不得。狭小的出租屋里,只剩下婆婆徒劳的挣扎和恶毒的咒骂,
以及陈浩彻底失神的喘息。我缓缓走到茶几前,拾起那张两百万的支票,
连同陈浩给我的那一张,并在一起。在他们惊恐的注视下,我慢条斯理地,
将那代表着三百万买断金的纸张,撕成了一条又一条。刺啦——纸屑如雪,
在我指尖纷纷扬扬地飘落,轻盈地覆盖在他瘫软的膝上。我俯视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一百万?我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陈浩,
你现在该求的,是别让我让你净身出户。6.怒火与绝望我的话音落地,
陈浩那张惨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绝望被野兽般的暴怒吞噬。他嘶吼着,朝我猛扑过来,
那张曾俊朗非凡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苏晴!你这个毒妇!我杀了你!我纹丝不动。
身前的保镖手臂交错,筑成一堵人墙,轻易就将他拦下。他疯狂挣扎,徒劳无功。
婆婆李娟见状,也开始撒泼,在保镖的钳制下又踢又骂。天杀的丧门星!
你算计我们家阿浩!你不得好死!我就说娶了你倒八辈子血霉!你就是个扫把星!
陈玲也跟着尖叫:哥!报警啊!她这绝对是诈骗!一片鬼哭狼嚎里,只有林薇,
脸色煞白地立在原地,用一种审视陌生人的目光,死死盯着我。我绕过徒劳挣扎的陈浩,
走到她面前。现在,还觉得我可怜吗?林薇嘴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扯出一个冷笑,目光重新投向陈浩。陈浩,你刚才问,你爸去世多少年了?是啊,
十年了。这十年,我陪你蜗居在这间破屋,为你洗衣做饭,省吃俭用,操持一切。
我的声音不高,却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你呢?你拿着我牙缝里省下的钱,
给她买爱马仕,带她出入米其林,在五星级酒店开房。铁证如山陈浩的挣扎戛然而止。
他死死地瞪着我,眼球布满血丝,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你……你胡说!苏晴,
你为了钱真是不择手段!我什么时候……需要证据?我平静地解锁手机,
点开一个私密相册。里面是我半年来,悄无声息收集的一切。
有他挽着林薇走进高级餐厅的背影。有林薇朋友圈炫耀的新款包包,照片背景,是陈浩的车。
最清晰的一张,是他上周生日,两人在酒店套房阳台的拥吻照,拍得像偶像剧海报。
我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也转向了林薇、陈玲,和李娟。这些,够不够?陈浩盯着照片,
最后一丝血色从他脸上褪尽。他知道,自己完了。铁证如山。不……不是的……阿姨,
玲玲,你们听我解释……林薇彻底慌了,看向李娟和陈玲,语无伦次地辩解。然而,
李娟和小姑子看她的眼神,已经从准儿媳变成了对狐狸精的鄙夷和憎恶。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婆婆一口唾沫啐向林薇,是你勾引我儿子!毁了我儿子的前程!
陈玲也跟着尖声骂道:薇薇姐?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想进我们陈家的门?
一场内讧,瞬间引爆。真是好戏。7.跪地求饶的狐狸精就在这片混乱中,
林薇忽然做出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举动。她双膝一软,噗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我面前。
不是跪向陈浩,也不是他母亲。是跪向我。苏晴姐!我错了!她哭得梨花带雨,
死死抱住我的小腿。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一时糊涂勾引了阿浩!
求求你看在我们都是女人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我蹙眉,想把腿抽出来,她却抱得更紧。
苏晴姐,你大人有大量,放过阿浩吧!公司是他十年的心血,你不能就这么夺走啊!
她抬起那张被泪水冲花了的脸,眼神里闪过一丝诡谲的决绝。
而且……而且我已经有了阿浩的骨肉!我怀孕了!就算不为阿浩想,
你也得为他未出世的孩子想想啊!这句话,才是一颗真正的炸弹。陈浩猛地看向林薇,
满眼震惊。李娟和陈玲的咒骂也戛然而止,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尤其是李娟,
她看向林薇肚子的眼神,多了一丝灼热。那是对陈家香火的渴望。8.冷静如刀的反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他们大概在等我崩溃,等我像个泼妇一样和林薇厮打。
可惜,我让他们失望了。我只是垂眸,看着脚下卑微的林薇,语气平淡地问了一句。
张律师,婚内出轨致第三者怀孕,算是加重情节吗?张律师微怔,随即推了推眼镜,
专业地回答:苏小姐,协议条款中只规定了『婚内不忠』,并未对后果进行细分。所以,
无论对方是否怀孕,都不影响协议的执行效力。这样啊。我了然地点点头。然后,
我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她。林薇猝不及防,狼狈地摔倒在地。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像看一只蝼蚁。怀孕了,就想拿孩子当筹码?林薇,你忘了么,
他现在一无所有。你肚子里这块肉,究竟是护身符,还是催命符,那可说不准。
林薇的哭声卡在喉咙里,面无人色。我不再理会这群人,环视了一圈这间住了十年的破屋。
张律师。在,苏小姐。这份协议,应该也包括这套房子?张律师点头:是的,
该公寓登记在浩瀚集团名下,属于公司资产。我笑了。很好。现在,
请他们离开我的家。9.尘埃未定,战火将起张律师一挥手,四个保镖立刻上前。
一个架住失魂落魄的陈浩,一个拖着瘫软如泥的李娟,另外两个则左右夹着陈玲和林薇,
像拖麻袋一样往外拖。苏晴!你这个毒妇!你不得好死!放开我!这是我儿子的家!
你们这群强盗!哥!救我!我不要走!尖叫,咒骂,哭喊,响彻楼道。
陈浩被拖到门口时,猛地回过头,那张脸上此刻只剩狰狞的扭曲。
他淬着毒的目光死死钉住我,笑得癫狂。苏晴!你以为你赢了?浩瀚集团?你拿得动,
你守得住吗?你知不知道公司账上早就亏空了!你现在接手的,
就是一个欠了上亿外债的空壳子!你什么都得不到!只会跟我一起死!他的话,
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我心里。但我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大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世界彻底清净。我缓缓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几人被粗暴地塞进一辆面包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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