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酒穿肠的刹那,苏明漪死死盯着风雪中那道玄色身影。十年辅佐,耗尽心血,
换来的竟是满门抄斩与一杯牵机引。她以为夫君谢晏之是同谋,却不知他在她死后血洗仇敌,
最终亦饮毒身亡。双双重生,回到悲剧未启之时。她藏起利爪,步步为营,
誓要让林氏兄妹与三皇子血债血偿。他褪去清冷,捧出真心,用一世护佑弥补前世亏欠。
当内务府的令牌撞破宫闱秘辛,当伪造的通敌信摆在龙案之上,
她才惊觉:前世的恨里藏着误解,今生的糖中裹着算计。“你究竟想要什么?
” 她执剑相向。他却将她圈入怀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想要你信我一次,
哪怕只有一瞬。”宫墙倾颓之际,是同归于尽的宿命,还是携手翻盘的新生?
这场始于爱恨的权谋棋局,他们终将以血为墨,共书结局。雪粒子砸在脸上时,
苏明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烧。她蜷缩在冷宫残破的朱红廊柱下,锦缎袄子早已被血浸透,
黏在背上结成冰壳。喉间涌上的腥甜带着杏仁的苦香,这是牵机引发作到第三日的征兆,
她比谁都清楚。“夫人,该上路了。”穿玄色宫衣的内侍面无表情地举着鎏金托盘,
盏中琥珀色的毒酒正随着风雪轻轻晃荡。苏明漪费力地掀起眼皮,
望见他腰间系着的银鱼袋 —— 那是贵妃娘娘近侍才有的规制。原来如此。
她耗尽十年心血辅佐的夫君,如今已是权倾朝野的镇北侯谢晏之。他的青云路,
是她苏家三百门客用命铺就的,是她兄长在沙场流尽最后一滴血换来的。可到头来,
一杯牵机引,竟是他默许贵妃送来的。“谢晏之……” 她咳着血笑出声,
血水顺着冻得青紫的唇瓣蜿蜒而下,“他就这么怕我活着?”内侍冷笑一声,
上前一步想捏开她的下颌。苏明漪却突然用尽最后力气扑过去,狠狠咬住他的手腕。
血腥味在齿间炸开的瞬间,她看见廊外风雪里立着一道玄色身影,玉带束腰,身姿挺拔如松。
是谢晏之。他隔着漫天飞雪望着她,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只有那双总是含着清寒的眸子,此刻竟像是燃着什么。
苏明漪忽然觉得心脏被那目光烫得生疼,比腹中的毒火更甚。“谢晏之!” 她凄厉地嘶喊,
声音被寒风撕成碎片,“我苏家满门忠烈,我苏明漪十年相伴,究竟错在哪里?!
”回应她的,只有风雪卷过琉璃瓦的呜咽。毒酒最终还是灌了进来。
烈火燎原般的痛楚从喉头烧到脏腑,苏明漪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
死死盯着那道始终未动的玄色身影。若有来生,她定要将这蚀骨之痛,百倍千倍地还回去。
“夫人?夫人醒醒!”急切的呼唤伴着轻柔的摇晃将苏明漪从无边黑暗中拽出来。
她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透过菱花窗棂泼进来,落在铺着缠枝莲锦缎的被面上。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安神香气息,是她嫁入谢家三年来,每日睡前必点的。“夫人可是魇着了?
” 贴身侍女挽月端着铜盆进来,见她脸色煞白地坐起身,连忙放下水盆上前,
“额头都沁冷汗了,要不要传个大夫来?”苏明漪攥紧了锦被,指尖触到温热的丝绸,
触感真实得让她发颤。她记得自己死在腊月廿三的冷宫,
可眼前铜镜里映出的分明是双十年华的容颜,鬓边还簪着去年生辰谢晏之送的珍珠步摇。
“现在是什么日子?” 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回夫人,是永安七年,三月初十啊。
” 挽月疑惑地看着她,“您忘了?今日要去给老太太请安,还要商议下月祭祖的事呢。
”永安七年。苏明漪的心脏骤然缩紧。这是她嫁入谢家的第三年,也是她兄长苏明轩还在世,
苏家尚未卷入夺嫡之争的年份。她重生了。重生在一切悲剧尚未发生的时候。“夫人?
” 挽月见她怔怔出神,伸手想探她的额头,却被苏明漪猛地挥开。
铜盆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清水混着铜屑溅湿了挽月的裙摆。
这粗鲁的举动让主仆二人都愣住了 —— 从前的苏明漪,是出了名的温婉贤淑,
便是对下人居多也从未疾言厉色。“出去。” 苏明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滔天的恨意正从四肢百骸涌出来,几乎要将她吞噬。
挽月吓得脸色发白,福了福身赶紧退了出去。房门合上的瞬间,苏明漪跌坐在梳妆台前。
铜镜里的女子眉眼精致,肤色莹白,正是她最好的年华。可那双曾经盛满温柔的杏眼,
此刻却淬着比腊月寒冰更冷的恨意。谢晏之。那个她爱了十年,辅佐了十年的男人。
那个在她死后,连最后一面都不肯露的男人。既然苍天有眼让她重活一世,那么这一世,
她定要让所有亏欠她的人,血债血偿。“吱呀” 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明漪猛地抬头,
正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谢晏之穿着件月白锦袍,墨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着,
晨光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轮廓,一如当年她初见时那般风姿卓绝。可此刻在苏明漪眼中,
这张脸却比冷宫的寒冰更让她刺骨。“醒了?” 谢晏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快步走上前,伸手想碰她的额头,“听说你魇着了,可有哪里不适?
”苏明漪下意识地偏头躲开,动作快得连自己都惊了一下。谢晏之的手僵在半空,
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浓重的晦暗。他垂眸看着她,喉结微动:“明漪?
”这声 “明漪” 唤得温柔缱绻,和前世他伏案批阅公文时,
她为他研墨时的语调一般无二。若是从前,苏明漪定会心头一暖,可现在听来,
只觉得无比讽刺。她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恨意,声音平静无波:“劳侯爷挂心,妾身无碍。
”侯爷。她从未这样连名带姓地唤过他。成婚三年,她总是唤他 “夫君”,或是在无人时,
带着少女的羞怯叫他 “晏之”。谢晏之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他沉默片刻,忽然俯身凑近,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生分了?”他靠得太近,
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混杂着淡淡的墨香,是她刻入骨髓的味道。苏明漪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
指尖掐进掌心,逼自己挤出一个温顺的笑容:“许是昨夜没睡好,夫君莫怪。
”谢晏之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眸中的探究几乎要将她看穿。
就在苏明漪以为自己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他忽然直起身,淡淡道:“今日休沐,
我陪你去给母亲请安。”苏明漪心中一动。按前世的记忆,今日谢晏之本该一早就去了吏部,
与几位同僚商议漕运改革的事。这件事是林贵妃的兄长,户部尚书林文彦主推的,
也是谢晏之与林家交好的开端。他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难道……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苏明漪的脑海,让她浑身一震。不可能。她甩了甩头,
将这荒诞的想法压下去。谢晏之那样的人,满心只有权位,怎么可能会……“在想什么?
” 谢晏之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没什么。” 苏明漪站起身,屈膝行礼,
“妾身去换件衣裳。”她转身走向内室,挺直的脊背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身后的目光如影随形,带着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灼热和…… 悔意?苏明漪冷笑一声。
谢晏之,你若是也重生了,那可就有趣了。这一世的棋局,该由我来落子了。
去往松鹤堂的抄手游廊里,垂落的紫藤花穗沾着晨露,簌簌落在青石板上。苏明漪走在左侧,
刻意与身侧的谢晏之保持着半尺距离。廊下的风带着花香拂过,
她却敏锐地捕捉到另一缕极淡的气味 —— 那是用西域龙涎香混着蜜合香制成的熏香,
是林贵妃最爱的味道。前世她便是在一次宫宴上,
被贵妃身边的掌事宫女 “不慎” 泼了一身这种熏香,
引得谢晏之皱眉叮嘱她 “往后少与林府女眷走动”,那时她还以为是夫君体恤,如今想来,
或许早已是步步算计。“在看什么?” 谢晏之的声音自身侧传来。苏明漪回过神,
才发觉自己盯着廊外那丛新栽的绣球花出了神。那是去年暮春,她亲手种下的,
只因听谢晏之说过一句 “此花生得热闹”。前世这些花刚到花期,她就被禁足在偏院,
再后来,连谢家都换了主人。“没什么。” 她收回目光,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暗绣的缠枝纹,“只是觉得今年的花开得早了些。
”谢晏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忽然停下脚步。他抬手折下一枝开得最盛的粉白绣球,
递到她面前:“簪上?”苏明漪瞳孔微缩。他从未做过这般亲昵的举动。前世的谢晏之,
是端方自持的世家长子,是朝堂上崭露头角的青年才俊,便是夫妻独处时,
也鲜少会有这般随性的温柔。他们之间的相处,更像是并肩作战的盟友,而非寻常夫妻。
她垂眸看着那枝递到眼前的绣球花,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映出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诮。
“侯爷说笑了。” 她屈膝避开,“妾身已是嫁作人妇,这般娇俏打扮,怕是不合规矩。
”谢晏之捏着花枝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他沉默地将花扔进旁边的琉璃缸,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青布鞋面,他却浑然不觉。“明漪,” 他忽然开口,
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从前是我忽略了你。”苏明漪心头剧震,
猛地抬头看他。阳光穿过紫藤花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那双总是覆着薄冰的眸子里,此刻竟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
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 痛楚?是了,前世她弥留之际,隔着漫天风雪,
似乎也在他眼中见过类似的情绪。只是那时她被恨意蒙蔽了双眼,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难道他真的……“夫君言重了。” 苏明漪迅速敛去眸中的惊涛骇浪,
垂下眼睑掩去所有情绪,“您是谢家的长子,心系家国天下,本就该以大局为重。
妾身能为夫君分忧,是妾身的本分。”这番话她说得滴水不漏,既符合她嫡媳的身份,
又暗暗提醒着两人之间 “盟友” 的关系。谢晏之看着她低垂的眼睫,长而密,
像蝶翼般轻轻颤动,却偏偏不肯抬眼望他。他喉间涌上一股涩意,前世她也是这样,
永远温顺懂事,将所有委屈都藏在那双含笑的眼睛里。直到最后,他才在冷宫的风雪里,
看见她眼底那片焚尽一切的绝望。“往后,” 他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有我在,不必你再分忧。”苏明漪的脚步顿住了。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在她心底漾开层层涟漪。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翻涌的情绪 —— 若是前世他能说这句话,
若是他能早一点明白,苏家何至于满门抄斩,她又何至于饮鸩而亡?可现在说这些,
又有什么用?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转身继续往前走,
声音冷得像冰:“夫君说笑了。身为谢家妇,为谢家分忧,是天经地义。
”谢晏之望着她决绝的背影,眸色沉沉。他知道,她不信。那些刻入骨髓的伤痛,
不是一句 “有我在” 就能抹平的。但他有的是时间,用这一世的余生,一点一点地,
把她失去的信任,重新赢回来。松鹤堂内,檀香袅袅。
谢家老夫人端坐在铺着软垫的梨花木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一串紫檀佛珠。
她穿着件石青色的暗纹褙子,满头银发用一根赤金镶玉的抹额束着,眼神浑浊却透着精明。
“见过母亲。” 苏明漪和谢晏之并肩行礼。“起来吧。” 老夫人抬了抬眼皮,
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苏明漪身上,“听说你昨夜魇着了?
身子不适就该好生歇着,不必急着来请安。”“谢母亲关心,妾身已无大碍。
” 苏明漪垂眸应道。老夫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目光转向谢晏之:“今日不是要去吏部?
怎么还在家?”“儿子今日休沐。” 谢晏之淡淡道,“想着许久未曾陪母亲用过早膳,
便留了下来。”老夫人显然有些意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她这个长子,
向来是公事为重,便是休沐日,也多半是在书房处理公务,
何曾有过这般 “孝顺” 的时候?“难得你有这份心。” 老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既如此,便坐下用膳吧。”早膳很丰盛,四菜一汤,都是老夫人爱吃的清淡口味。
苏明漪默默喝着粥,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谢晏之的举动。他竟然在给她夹菜。
一块剔去了鱼刺的鲈鱼,轻轻放在她的碟子里。苏明漪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
前世谢晏之从未在饭桌上给她夹过菜,便是有外人在场,
两人也只是维持着相敬如宾的表面功夫。她抬眼看向谢晏之,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那双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清寒,反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苏明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将那块鲈鱼夹起来,放进了旁边的骨碟里:“多谢夫君,
只是妾身今日胃口不佳,怕是辜负了夫君的好意。”谢晏之夹菜的手顿住了,
眸色瞬间沉了下去。老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放下筷子,
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明漪这是怎么了?往日里最喜吃这鲈鱼的,今日怎么反倒没胃口了?
”苏明漪正要开口,谢晏之却抢先说道:“许是昨夜没睡好,没什么胃口。母亲不必担心,
回头让厨房炖些养胃的汤便是。”老夫人挑了挑眉,没再追问,
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苏明漪一眼。苏明漪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寒意。谢晏之这是在维护她?
还是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饭罢,老夫人让谢晏之陪她去书房说话,
苏明漪便告退回了自己的院子。刚回到汀兰水榭,挽月就捧着一个锦盒进来了:“夫人,
这是方才门房送来的,说是林府的二小姐派人送来的。”林府二小姐,林若薇,
林贵妃的亲妹妹,也是前世害死她兄长苏明轩的罪魁祸首之一。
苏明漪看着那个描金绘彩的锦盒,眸色一凛。前世这个时候,林若薇确实送过东西来,
是一对东珠耳环,说是感谢她前几日在赏花宴上替她解围。那时她还以为林若薇是真心待她,
欣然收下,却不知那对耳环上涂了微量的致幻药,让她在一次重要的家宴上出了丑,
引得老夫人不满,也让谢晏之的脸色沉了好几天。“打开看看。” 苏明漪淡淡道。
挽月依言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一对圆润饱满的东珠耳环,在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真是好东西。” 挽月忍不住赞叹,“林二小姐倒是有心了。”苏明漪没有说话,
只是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耳环。微凉的触感传来,她似乎能闻到那上面若有似无的药味。
“夫人要戴上试试吗?” 挽月问道。“不必了。” 苏明漪收回手,
“既然是林二小姐的心意,便妥帖收好吧。”挽月虽然有些疑惑,
但还是依言将锦盒收了起来。待挽月出去后,苏明漪走到窗边,
望着院外那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林若薇…… 林贵妃……前世的账,也该一笔一笔地算了。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谢晏之回来了。
“怎么回来了这么早?” 苏明漪有些意外。“母亲问了些家常,没什么要事。
” 谢晏之走进来,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在想什么?”“没什么。” 苏明漪淡淡道,
“只是在想,今日天气不错,要不要去园子里走走。”谢晏之眸色一亮:“好。
”两人并肩走在园子里,一路上沉默无言。苏明漪刻意放慢脚步,留意着周围的环境。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园子里的假山下藏着一个密道,是谢晏之用来与外界传递消息的。
这个秘密,她直到临死前才知道。“这里的景致倒是不错。” 谢晏之忽然开口,
打破了沉默。苏明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前面的假山上瀑布飞流直下,
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芒。“是啊,” 她淡淡道,“只是不知这假山后面,
是不是也别有洞天。”谢晏之的脚步猛地顿住,他霍然转身看向苏明漪,
眸色深沉得像是要将她吸进去:“你说什么?”苏明漪迎上他的目光,
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夫君怎么了?妾身只是随口一说,难道这假山后面,
真的有什么不成?”谢晏之死死地盯着她,
眸子里翻涌着震惊、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
谢晏之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前世他以为自己将这个秘密藏得很好,
却没想到她早就知道了。是了,她那么聪明,又怎么会一点察觉都没有?
可她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他?“明漪……” 他声音干涩,“你……”“夫君不必紧张。
” 苏明漪打断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妾身只是好奇罢了。既然夫君不想说,
那妾身便不问了。”她说着,转身就要走。谢晏之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力气很大,
像是怕她跑掉一样。“明漪,”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有些事情,
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但你要相信我,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
”苏明漪看着他眼中的急切和真诚,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相信他?前世她就是太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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