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剑场的青石地被晨光晒得发烫，苏漾踮着脚踩在树荫的边缘，看着场中往来交错的剑光，打了个哈欠。
（真搞不懂，劈来劈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藏经阁画符。
）她今天是被师姐硬拉来的，说是“外门弟子也该练练基础剑法，总不能光靠符箓保命”。
可她握着木剑的手早就酸了，丹田的灵力懒洋洋地趴着，连带着手腕都沉得抬不起来。
“苏漾！
走神什么呢！”
负责督导的师兄皱着眉喊她，“出剑要快！
准！
狠！
你这软绵绵的，是想给妖兽挠痒痒吗？”
苏漾连忙收回思绪，学着旁人的样子挥了挥木剑，风声“呼呼”的，却没半分力道。
她偷偷抬眼，看见场边的高台上，谢临渊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卷剑谱，似乎在指点内门弟子。
他今天换了身玄色劲装，衬得肩背愈发挺拔，阳光落在他侧脸，把下颌线的弧度勾勒得格外清晰。
有内门弟子向他请教，他微微倾身，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过来，连苏漾都能听见——他讲的是剑招里的灵力运转，竟和她画符时的灵力路径有几分相似。
（原来剑和符，也不是完全不相干啊。
）她看得有些出神，手里的木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苏漾的脸腾地红了，慌忙弯腰去捡，手指却在触到剑柄的瞬间顿住。
（他看过来了。
）谢临渊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平静无波，像潭深水。
苏漾的心猛地一跳，捡起木剑就往队伍后面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好不容易挨到练剑结束，苏漾抱着木剑往回走，刚拐过月亮门，就被人叫住了。
“苏漾。”
是谢临渊。
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巧的木盒。
苏漾停下脚步，低着头抠着木剑上的纹路：“谢、谢师兄。”
“刚才看你对剑招的灵力运转好像有点兴趣？”
他问。
苏漾愣了愣，抬头看他：“啊？
有、有吗？”
谢临渊没回答，只是把手里的木盒递给她：“这里面是‘凝灵墨’，画符时掺一点，能让灵力运转更稳，或许……对你练剑也有帮助。”
苏漾接过木盒，入手微凉，盒面上刻着细密的云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拿着。”
谢临渊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上次的符，符胆处灵力有些滞涩，用这个能好些。”
他顿了顿，补充道，“算我提前祝你……晋升考核顺利。”
苏漾捏着木盒的手指紧了紧，盒面的凉意透过指尖传过来，竟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她抬头想道谢，却见谢临渊己经转身走了，玄色的衣摆在风里轻轻晃，像一片掠过水面的影子。
（他怎么知道我符胆滞涩？
）苏漾低头看着木盒，忽然想起刚才在练剑场，他站在高台上，目光似乎确实在她身上停了不止一瞬。
（难道……他一首在看我练剑？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又热了起来，她抱着木盒，脚步轻快地往住处跑，连掉在地上的木剑都忘了拿。
回到小院，苏漾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
里面的墨锭通体莹白，隐隐泛着灵光，凑近闻，有股淡淡的松烟香，混着一丝极清冽的气息，像雪顶的风。
（果然是好东西。
）她找出砚台，倒了点清水，拿起墨锭慢慢研磨。
墨汁很快变得浓稠，在砚台里泛着温润的光。
苏漾捏起狼毫笔，蘸了点墨，在符纸上试了试——笔尖划过，灵力果然比平时顺畅了许多，连带着手腕都不那么酸了。
（谢师兄还真懂这个。
）她笑着摇摇头，正想画张静心符试试，目光却落在窗台上的花盆里。
流萤草的花苞不知何时鼓胀了些，顶端的微光比昨天更亮了，像蓄满了星光。
（那个“阿珩”说，这草能入符？
）苏漾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她小心翼翼地掐下一小片叶子，放在手心揉碎，绿色的汁液里混着几粒极细的、泛着红光的粉末，像碾碎的星火。
（就试一点点，应该没事吧？
）她把粉末倒进砚台，和凝灵墨混在一起。
墨汁瞬间泛起一层极淡的红晕，松烟香里多了点奇异的甜，像魔界的流萤草在夜里散发的味道。
苏漾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忽然想起昨晚那个黑衣人的眼睛，黑得像最深的夜，却在看向她时，闪过一点极亮的光，像这墨汁里的红晕。
（别想了，画符。
）她深吸一口气，笔尖落下，在符纸上勾勒出“传讯符”的纹样。
墨汁流淌得异常顺滑，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的雀跃，苏漾能感觉到，流萤草的粉末正在引动她指尖的灵力，往一个她从未试过的方向走——不再是温和的共情，而是带着点灼热的、鲜活的跳动。
最后一笔落下，符纸“嗡”地亮了起来。
不是寻常传讯符的白光，而是淡淡的、带着金红纹路的暖光，像夕阳落在湖面的颜色。
更奇怪的是，符纸竟轻轻颤动起来，发出极细的、像虫鸣又像低语的声音。
苏漾吓了一跳，连忙捏着符纸晃了晃：“你、你别叫啊！”
话音刚落，符纸的光芒忽然暗了暗，那低语声也停了，像是听懂了她的话。
苏漾看着手里这张奇奇怪怪的传讯符，心里又惊又喜。
惊的是魔界的灵草竟有这种效果，喜的是这符纸的灵力波动，比她之前画的任何一张都要饱满。
（就是……有点太招摇了。
）她把符纸小心翼翼地夹进符册里，决定以后再也不用流萤草了。
可指尖残留的那点奇异的甜香，还有符纸颤动时那点像有了生命的感觉，却在她心里绕来绕去，像练剑场吹过的风，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窗外的老槐树上，不知何时落了只黑色的鸟，歪着头看着她的窗台，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红光。
苏漾抬头时，鸟儿“扑棱”一声飞走了，只留下一根漆黑的羽毛，悠悠地飘落在流萤草的花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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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漾！
走神什么呢！”
负责督导的师兄皱着眉喊她，“出剑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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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
你这软绵绵的，是想给妖兽挠痒痒吗？”
苏漾连忙收回思绪，学着旁人的样子挥了挥木剑，风声“呼呼”的，却没半分力道。
她偷偷抬眼，看见场边的高台上，谢临渊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卷剑谱，似乎在指点内门弟子。
他今天换了身玄色劲装，衬得肩背愈发挺拔，阳光落在他侧脸，把下颌线的弧度勾勒得格外清晰。
有内门弟子向他请教，他微微倾身，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传过来，连苏漾都能听见——他讲的是剑招里的灵力运转，竟和她画符时的灵力路径有几分相似。
（原来剑和符，也不是完全不相干啊。
）她看得有些出神，手里的木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周围传来几声低低的嗤笑，苏漾的脸腾地红了，慌忙弯腰去捡，手指却在触到剑柄的瞬间顿住。
（他看过来了。
）谢临渊的目光正落在她身上，平静无波，像潭深水。
苏漾的心猛地一跳，捡起木剑就往队伍后面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好不容易挨到练剑结束，苏漾抱着木剑往回走，刚拐过月亮门，就被人叫住了。
“苏漾。”
是谢临渊。
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小巧的木盒。
苏漾停下脚步，低着头抠着木剑上的纹路：“谢、谢师兄。”
“刚才看你对剑招的灵力运转好像有点兴趣？”
他问。
苏漾愣了愣，抬头看他：“啊？
有、有吗？”
谢临渊没回答，只是把手里的木盒递给她：“这里面是‘凝灵墨’，画符时掺一点，能让灵力运转更稳，或许……对你练剑也有帮助。”
苏漾接过木盒，入手微凉，盒面上刻着细密的云纹，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连忙摆手：“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拿着。”
谢临渊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上次的符，符胆处灵力有些滞涩，用这个能好些。”
他顿了顿，补充道，“算我提前祝你……晋升考核顺利。”
苏漾捏着木盒的手指紧了紧，盒面的凉意透过指尖传过来，竟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她抬头想道谢，却见谢临渊己经转身走了，玄色的衣摆在风里轻轻晃，像一片掠过水面的影子。
（他怎么知道我符胆滞涩？
）苏漾低头看着木盒，忽然想起刚才在练剑场，他站在高台上，目光似乎确实在她身上停了不止一瞬。
（难道……他一首在看我练剑？
）这个念头让她脸颊又热了起来，她抱着木盒，脚步轻快地往住处跑，连掉在地上的木剑都忘了拿。
回到小院，苏漾迫不及待地打开木盒。
里面的墨锭通体莹白，隐隐泛着灵光，凑近闻，有股淡淡的松烟香，混着一丝极清冽的气息，像雪顶的风。
（果然是好东西。
）她找出砚台，倒了点清水，拿起墨锭慢慢研磨。
墨汁很快变得浓稠，在砚台里泛着温润的光。
苏漾捏起狼毫笔，蘸了点墨，在符纸上试了试——笔尖划过，灵力果然比平时顺畅了许多，连带着手腕都不那么酸了。
（谢师兄还真懂这个。
）她笑着摇摇头，正想画张静心符试试，目光却落在窗台上的花盆里。
流萤草的花苞不知何时鼓胀了些，顶端的微光比昨天更亮了，像蓄满了星光。
（那个“阿珩”说，这草能入符？
）苏漾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她小心翼翼地掐下一小片叶子，放在手心揉碎，绿色的汁液里混着几粒极细的、泛着红光的粉末，像碾碎的星火。
（就试一点点，应该没事吧？
）她把粉末倒进砚台，和凝灵墨混在一起。
墨汁瞬间泛起一层极淡的红晕，松烟香里多了点奇异的甜，像魔界的流萤草在夜里散发的味道。
苏漾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忽然想起昨晚那个黑衣人的眼睛，黑得像最深的夜，却在看向她时，闪过一点极亮的光，像这墨汁里的红晕。
（别想了，画符。
）她深吸一口气，笔尖落下，在符纸上勾勒出“传讯符”的纹样。
墨汁流淌得异常顺滑，甚至带着点迫不及待的雀跃，苏漾能感觉到，流萤草的粉末正在引动她指尖的灵力，往一个她从未试过的方向走——不再是温和的共情，而是带着点灼热的、鲜活的跳动。
最后一笔落下，符纸“嗡”地亮了起来。
不是寻常传讯符的白光，而是淡淡的、带着金红纹路的暖光，像夕阳落在湖面的颜色。
更奇怪的是，符纸竟轻轻颤动起来，发出极细的、像虫鸣又像低语的声音。
苏漾吓了一跳，连忙捏着符纸晃了晃：“你、你别叫啊！”
话音刚落，符纸的光芒忽然暗了暗，那低语声也停了，像是听懂了她的话。
苏漾看着手里这张奇奇怪怪的传讯符，心里又惊又喜。
惊的是魔界的灵草竟有这种效果，喜的是这符纸的灵力波动，比她之前画的任何一张都要饱满。
（就是……有点太招摇了。
）她把符纸小心翼翼地夹进符册里，决定以后再也不用流萤草了。
可指尖残留的那点奇异的甜香，还有符纸颤动时那点像有了生命的感觉，却在她心里绕来绕去，像练剑场吹过的风，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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