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祖父留下的老宅时，陈默特意选了个晴天。
阳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他总觉得这栋百年老屋的角落里藏着化不开的阴翳，尤其是客厅那面嵌在红木框里的穿衣镜。
镜面蒙着层厚厚的灰，边缘的雕花己经发黑，像凝固的血迹。
“这镜子有点邪门，要不拆了吧？”
帮他搬家的朋友李哲戳了戳镜框，指尖立刻沾了层黑灰，“你爷爷去世前，邻居不就说他总对着镜子说话吗？”
陈默摇摇头。
祖父是他唯一的亲人，镜子是老人留给他的遗物，镜框背面还刻着祖父的名字。
他用软布蘸着酒精擦拭镜面，灰层渐渐褪去，露出清晰的倒影——他自己穿着白T恤的身影，还有身后堆积的纸箱。
可擦到右下角时，布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他凑近一看，镜面上竟有一道指甲刻的细痕，弯弯曲曲像个“救”字。
当晚，陈默被一阵细碎的响动吵醒。
客厅的灯没关，那面镜子正泛着冷幽幽的光。
他揉着眼睛走过去，发现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可他明明在打哈欠。
“看错了吧。”
陈默喃喃自语，伸手去摸镜面。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玻璃，镜中的“他”突然抬起手，用同样的姿势贴在镜内侧，连指尖的温度都透过玻璃渗了出来。
陈默吓得缩回手，镜中的倒影却没有动，依旧保持着抬手的姿势，微笑着盯着他。
第二天，陈默请人来检修电路，却发现家里所有开关都正常。
师傅临走前盯着镜子看了半天，低声说：“小伙子，这镜子别对着床，也别在半夜照。
老物件存了太多东西，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
师傅的话像根刺扎在陈默心里。
他开始注意到更多怪事：早上梳头发时，镜中的自己会慢半拍眨眼；晚上加班回家，总能看见镜里有个模糊的黑影站在他身后；最吓人的是，他放在镜前的梳子，第二天总会出现在床底下，齿缝里缠着几根花白的长发——可他才二十五岁，祖父去世时头发早己全白。
他给李哲打电话，声音止不住发抖：“那镜子有问题，它在模仿我，还在动我的东西！”
“你是不是太累了？”
李哲在那头打哈欠，“我明天过去陪你。
对了，你爷爷的遗物里有本日记，上次搬家落在我这儿了，我明天一起带给你。”
挂了电话，陈默盯着镜子，突然发现镜面右下角的“救”字好像变长了，笔画扭曲着，像条蠕动的虫子。
他壮着胆子凑近，镜中的自己突然咧开嘴，露出尖细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
陈默猛地后退，撞翻了椅子，再抬头时，镜子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第二天一早，李哲带着日记来了。
日记本的纸页己经泛黄，字迹却很工整。
陈默翻到最后几页，祖父的字迹开始潦草，甚至带着划痕：“它开始学我走路了。”
“镜中的影子有了温度。”
“它要出来了，它在抠镜子背面的木板。”
“救——”最后一个字只写了一半，纸页上有块深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陈默的心跳得飞快，他冲到镜子前，果然在红木镜框的背面发现了几道新鲜的抓痕，木屑簌簌往下掉。
“你看这个。”
李哲指着日记里的一张夹页，是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有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镜子前微笑，眉眼竟和陈默有几分相似。
“这是你奶奶？
我从没听你说过。”
陈默摇摇头。
祖父从未提过奶奶，只说她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
可照片里女人的笑容越看越诡异，她的眼睛明明对着镜头，瞳孔却像是在看向镜头外的某个地方——也就是镜子的方向。
那天晚上，陈默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被困在镜子里，外面站着另一个“自己”，正用指甲疯狂地抠挖镜面，笑着说：“该换位置了。”
他拼命拍打着玻璃，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外面的“自己”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了镜中的他。
惊醒时，陈默发现自己正站在镜子前，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水果刀，刀尖离心脏只有几厘米。
镜中的倒影微笑着，慢慢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砰！”
李哲突然踹开房门冲进来，手里举着从老宅阁楼找到的旧报纸，“我找到了！
你奶奶当年是自杀的！
就在这面镜子前，用发簪划破了喉咙，死前把自己的影子封在了镜子里，说要等害死她的人偿命！”
报纸上的新闻配着照片，穿旗袍的女人倒在镜子前，鲜血染红了红木镜框，而照片里的镜子反射出一个模糊的黑影，正缓缓从镜中走出。
陈默这才注意到，镜中的倒影己经变了。
它不再模仿他的动作，而是穿着那件褪色的旗袍，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淌血。
女人缓缓抬起头，露出和陈默如出一辙的眉眼，笑着说：“等了你这么久，终于有人能替我出去了。”
镜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冰冷的手从裂缝里伸出来，死死抓住陈默的手腕。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变得透明，而镜中的女人越来越清晰，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里。
“救命！”
陈默拼命挣扎，却听见李哲发出惊恐的尖叫。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臂己经穿过了镜面，皮肤接触到镜后的空气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镜中的女人笑着贴近他的耳朵，声音冰冷刺骨：“你以为祖父为什么总对着镜子说话？
他在陪我等你啊，等我们的好孙子，来替我留在这镜子里。”
红木镜框突然剧烈晃动，背面的木板“啪”地一声掉了下来，露出后面黑漆漆的空间。
陈默看见无数双惨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抓着他的衣服往镜后拖。
他最后看到的，是镜中的女人己经完全变成了他的模样，正微笑着对李哲挥手，而他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融入那片冰冷的黑暗。
第二天，李哲报警时，只发现空无一人的老宅里，那面镜子完好无损。
镜中站着穿白T恤的年轻人，正对着外面微笑，镜面右下角的“救”字旁，多了个新刻的“默”字。
而阁楼的角落里，那本日记的最后一页多了行字：“下一个，轮到看见镜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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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镜子有点邪门，要不拆了吧？”
帮他搬家的朋友李哲戳了戳镜框，指尖立刻沾了层黑灰，“你爷爷去世前，邻居不就说他总对着镜子说话吗？”
陈默摇摇头。
祖父是他唯一的亲人，镜子是老人留给他的遗物，镜框背面还刻着祖父的名字。
他用软布蘸着酒精擦拭镜面，灰层渐渐褪去，露出清晰的倒影——他自己穿着白T恤的身影，还有身后堆积的纸箱。
可擦到右下角时，布突然被什么东西勾住了，他凑近一看，镜面上竟有一道指甲刻的细痕，弯弯曲曲像个“救”字。
当晚，陈默被一阵细碎的响动吵醒。
客厅的灯没关，那面镜子正泛着冷幽幽的光。
他揉着眼睛走过去，发现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可他明明在打哈欠。
“看错了吧。”
陈默喃喃自语，伸手去摸镜面。
指尖刚碰到冰凉的玻璃，镜中的“他”突然抬起手，用同样的姿势贴在镜内侧，连指尖的温度都透过玻璃渗了出来。
陈默吓得缩回手，镜中的倒影却没有动，依旧保持着抬手的姿势，微笑着盯着他。
第二天，陈默请人来检修电路，却发现家里所有开关都正常。
师傅临走前盯着镜子看了半天，低声说：“小伙子，这镜子别对着床，也别在半夜照。
老物件存了太多东西，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
师傅的话像根刺扎在陈默心里。
他开始注意到更多怪事：早上梳头发时，镜中的自己会慢半拍眨眼；晚上加班回家，总能看见镜里有个模糊的黑影站在他身后；最吓人的是，他放在镜前的梳子，第二天总会出现在床底下，齿缝里缠着几根花白的长发——可他才二十五岁，祖父去世时头发早己全白。
他给李哲打电话，声音止不住发抖：“那镜子有问题，它在模仿我，还在动我的东西！”
“你是不是太累了？”
李哲在那头打哈欠，“我明天过去陪你。
对了，你爷爷的遗物里有本日记，上次搬家落在我这儿了，我明天一起带给你。”
挂了电话，陈默盯着镜子，突然发现镜面右下角的“救”字好像变长了，笔画扭曲着，像条蠕动的虫子。
他壮着胆子凑近，镜中的自己突然咧开嘴，露出尖细的牙齿，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声。
陈默猛地后退，撞翻了椅子，再抬头时，镜子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第二天一早，李哲带着日记来了。
日记本的纸页己经泛黄，字迹却很工整。
陈默翻到最后几页，祖父的字迹开始潦草，甚至带着划痕：“它开始学我走路了。”
“镜中的影子有了温度。”
“它要出来了，它在抠镜子背面的木板。”
“救——”最后一个字只写了一半，纸页上有块深色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
陈默的心跳得飞快，他冲到镜子前，果然在红木镜框的背面发现了几道新鲜的抓痕，木屑簌簌往下掉。
“你看这个。”
李哲指着日记里的一张夹页，是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上有个穿旗袍的女人，站在镜子前微笑，眉眼竟和陈默有几分相似。
“这是你奶奶？
我从没听你说过。”
陈默摇摇头。
祖父从未提过奶奶，只说她在他出生前就去世了。
可照片里女人的笑容越看越诡异，她的眼睛明明对着镜头，瞳孔却像是在看向镜头外的某个地方——也就是镜子的方向。
那天晚上，陈默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被困在镜子里，外面站着另一个“自己”，正用指甲疯狂地抠挖镜面，笑着说：“该换位置了。”
他拼命拍打着玻璃，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外面的“自己”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准了镜中的他。
惊醒时，陈默发现自己正站在镜子前，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水果刀，刀尖离心脏只有几厘米。
镜中的倒影微笑着，慢慢抬起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砰！”
李哲突然踹开房门冲进来，手里举着从老宅阁楼找到的旧报纸，“我找到了！
你奶奶当年是自杀的！
就在这面镜子前，用发簪划破了喉咙，死前把自己的影子封在了镜子里，说要等害死她的人偿命！”
报纸上的新闻配着照片，穿旗袍的女人倒在镜子前，鲜血染红了红木镜框，而照片里的镜子反射出一个模糊的黑影，正缓缓从镜中走出。
陈默这才注意到，镜中的倒影己经变了。
它不再模仿他的动作，而是穿着那件褪色的旗袍，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淌血。
女人缓缓抬起头，露出和陈默如出一辙的眉眼，笑着说：“等了你这么久，终于有人能替我出去了。”
镜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冰冷的手从裂缝里伸出来，死死抓住陈默的手腕。
他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变得透明，而镜中的女人越来越清晰，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里。
“救命！”
陈默拼命挣扎，却听见李哲发出惊恐的尖叫。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臂己经穿过了镜面，皮肤接触到镜后的空气时，传来灼烧般的疼痛。
镜中的女人笑着贴近他的耳朵，声音冰冷刺骨：“你以为祖父为什么总对着镜子说话？
他在陪我等你啊，等我们的好孙子，来替我留在这镜子里。”
红木镜框突然剧烈晃动，背面的木板“啪”地一声掉了下来，露出后面黑漆漆的空间。
陈默看见无数双惨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抓着他的衣服往镜后拖。
他最后看到的，是镜中的女人己经完全变成了他的模样，正微笑着对李哲挥手，而他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融入那片冰冷的黑暗。
第二天，李哲报警时，只发现空无一人的老宅里，那面镜子完好无损。
镜中站着穿白T恤的年轻人，正对着外面微笑，镜面右下角的“救”字旁，多了个新刻的“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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