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连下了三天，林薇家老宅的阁楼开始漏雨。
父亲让她回去看看，顺便收拾祖父留下的杂物，说那栋民国老宅下个月就要拆迁了。
推开阁楼吱呀作响的木门时，一股混合着霉味和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顶的破洞漏下雨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头顶摇晃的灯泡。
角落里堆着发黑的木箱，其中一个半开的箱子里，露出一抹刺眼的红——那是一件绣着凤凰的嫁衣，缎面虽己褪色，金线绣的凤冠霞帔却依旧亮眼。
“这是谁的？”
林薇伸手去碰嫁衣的袖口，指尖刚触到布料，就被针扎似的刺痛缩了回来。
袖口内侧绣着个模糊的“婉”字，针脚细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祖父去世前很少提老宅的事，只说这里曾住过一位唱戏的女子。
林薇翻找杂物时，在木箱底层发现了一本泛黄的戏本，封面上写着《霸王别姬》，扉页夹着张黑白照片：穿戏服的女子站在老宅庭院里，眉眼如画，正是嫁衣的主人。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民国二十六年，赠婉卿。”
当晚她留在老宅过夜，睡前总听见阁楼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唱戏。
“汉兵己略地，西面楚歌声……”唱腔婉转，却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薇壮着胆子上楼，阁楼的门虚掩着，那件红嫁衣不知何时被挂在了房梁上，裙摆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像有人站在那里。
“谁在那儿？”
她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嫁衣时，却看见领口处搭着的凤冠上，珍珠正一颗颗往下滴着水，落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林薇吓得后退半步，手电筒照到墙角的水洼时，惊得差点把灯扔了——水面倒映着的，除了她自己的影子，还有个穿嫁衣的女人，正垂着头站在她身后。
第二天林薇请了位懂行的老人来看。
老人盯着嫁衣看了半晌，脸色凝重地说：“这衣服沾了人命，怨气重得很。
你看这袖口的绣线，用的是掺了血的胭脂水，针脚里还缠着头发，是被人下了咒啊。”
老人说，民国时这栋老宅确实住过叫婉卿的坤角，和一位富家少爷相爱，却被少爷的家人拆散。
少爷娶亲那天，婉卿穿着这件嫁衣在阁楼自缢了，死前唱了一夜的《霸王别姬》。
后来住在这里的人，总在雨夜听见唱戏声，还有人说见过穿红嫁衣的影子在阁楼徘徊。
“最好赶紧烧了它。”
老人临走前再三叮嘱，“今晚别留在这里，尤其别穿这件衣服。”
林薇本想立刻处理掉嫁衣，可傍晚整理戏本时，发现里面夹着半封没写完的信。
婉卿在信里说，少爷送她的凤冠上，第三颗珍珠里藏着他们的定情信物。
她鬼使神差地爬上梯子，想取下凤冠看看，手指刚碰到珍珠，就听见身后传来叹息声。
“你也喜欢这凤冠吗？”
林薇猛地回头，看见穿嫁衣的女子就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脸色惨白如纸，眼睛里淌着血泪，却对着她微笑：“他说过，要亲手为我戴上凤冠的……”林薇吓得从梯子上摔下来，眼睁睁看着女子伸出惨白的手，轻轻抚摸嫁衣的领口，那里渐渐渗出暗红色的水渍，像新鲜的血迹。
“他们说我晦气，说我配不上他，”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可我穿着他送的嫁衣等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不回来？”
阁楼的门“砰”地关上，灯泡开始疯狂闪烁，光线忽明忽暗间，林薇看见墙壁上浮现出模糊的人影——有人在拖拽穿嫁衣的女子，有人在用针刺她的手指，而婉卿的嘴角始终挂着诡异的笑，唱着那出《霸王别姬》。
“帮帮我……”女子突然转向林薇，血泪模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帮我找到那颗珍珠，里面有他的承诺……”林薇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向凤冠，第三颗珍珠轻轻一拧就掉了下来，里面藏着半块玉佩，刻着个“安”字。
就在玉佩离开珍珠的瞬间，女子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阁楼里的唱戏声越来越响，夹杂着凄厉的哭嚎和挣扎声。
“他骗了我……”女子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他根本没来接我！
他娶了别人！”
红嫁衣突然从房梁上飘落，像有生命般缠上林薇的身体。
缎面冰冷刺骨，绣着凤凰的丝线勒进她的皮肤，传来火烧般的疼痛。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正穿着这件红嫁衣，嘴角咧开和婉卿一样的诡异微笑，眼睛里缓缓淌出血泪。
“既然他不回来，”镜子里的“林薇”轻声说，“就换你陪我等吧。”
林薇拼命撕扯嫁衣，却发现针脚像是长在了皮肤上。
她抓起桌上的剪刀，想剪断缠在脖子上的丝线，却看见剪刀的倒影里，婉卿的脸正一点点和她重合。
阁楼的地板开始渗出水，冰冷的液体漫过脚踝，水里漂浮着无数根长发，缠上她的小腿往深处拖拽。
“汉兵己略地，西面楚歌声……”她听见自己的嘴里发出婉转的唱腔，却根本控制不住身体。
镜子里的嫁衣越来越红，像是被鲜血浸透，凤冠上的珍珠一颗颗炸裂，溅出暗红色的液体。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破洞照进阁楼时，邻居发现林薇倒在血泊里，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玉佩。
那件红嫁衣整整齐齐地叠在木箱里，只是所有的绣线都变成了暗红色，袖口的“婉”字旁，多了个新绣的“薇”字。
后来拆迁队进场时，工人在阁楼的地板下挖出了一具骸骨，骨架上还套着残破的嫁衣碎片。
而林薇醒来后，总在雨夜对着镜子唱戏，唱到“从一而终”时，眼角会渗出暗红色的泪水，像极了当年的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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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的破洞漏下雨水，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头顶摇晃的灯泡。
角落里堆着发黑的木箱，其中一个半开的箱子里，露出一抹刺眼的红——那是一件绣着凤凰的嫁衣，缎面虽己褪色，金线绣的凤冠霞帔却依旧亮眼。
“这是谁的？”
林薇伸手去碰嫁衣的袖口，指尖刚触到布料，就被针扎似的刺痛缩了回来。
袖口内侧绣着个模糊的“婉”字，针脚细密，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祖父去世前很少提老宅的事，只说这里曾住过一位唱戏的女子。
林薇翻找杂物时，在木箱底层发现了一本泛黄的戏本，封面上写着《霸王别姬》，扉页夹着张黑白照片：穿戏服的女子站在老宅庭院里，眉眼如画，正是嫁衣的主人。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民国二十六年，赠婉卿。”
当晚她留在老宅过夜，睡前总听见阁楼传来细碎的响动，像是有人在轻轻唱戏。
“汉兵己略地，西面楚歌声……”唱腔婉转，却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薇壮着胆子上楼，阁楼的门虚掩着，那件红嫁衣不知何时被挂在了房梁上，裙摆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像有人站在那里。
“谁在那儿？”
她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嫁衣时，却看见领口处搭着的凤冠上，珍珠正一颗颗往下滴着水，落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林薇吓得后退半步，手电筒照到墙角的水洼时，惊得差点把灯扔了——水面倒映着的，除了她自己的影子，还有个穿嫁衣的女人，正垂着头站在她身后。
第二天林薇请了位懂行的老人来看。
老人盯着嫁衣看了半晌，脸色凝重地说：“这衣服沾了人命，怨气重得很。
你看这袖口的绣线，用的是掺了血的胭脂水，针脚里还缠着头发，是被人下了咒啊。”
老人说，民国时这栋老宅确实住过叫婉卿的坤角，和一位富家少爷相爱，却被少爷的家人拆散。
少爷娶亲那天，婉卿穿着这件嫁衣在阁楼自缢了，死前唱了一夜的《霸王别姬》。
后来住在这里的人，总在雨夜听见唱戏声，还有人说见过穿红嫁衣的影子在阁楼徘徊。
“最好赶紧烧了它。”
老人临走前再三叮嘱，“今晚别留在这里，尤其别穿这件衣服。”
林薇本想立刻处理掉嫁衣，可傍晚整理戏本时，发现里面夹着半封没写完的信。
婉卿在信里说，少爷送她的凤冠上，第三颗珍珠里藏着他们的定情信物。
她鬼使神差地爬上梯子，想取下凤冠看看，手指刚碰到珍珠，就听见身后传来叹息声。
“你也喜欢这凤冠吗？”
林薇猛地回头，看见穿嫁衣的女子就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脸色惨白如纸，眼睛里淌着血泪，却对着她微笑：“他说过，要亲手为我戴上凤冠的……”林薇吓得从梯子上摔下来，眼睁睁看着女子伸出惨白的手，轻轻抚摸嫁衣的领口，那里渐渐渗出暗红色的水渍，像新鲜的血迹。
“他们说我晦气，说我配不上他，”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可我穿着他送的嫁衣等了这么久，他怎么还不回来？”
阁楼的门“砰”地关上，灯泡开始疯狂闪烁，光线忽明忽暗间，林薇看见墙壁上浮现出模糊的人影——有人在拖拽穿嫁衣的女子，有人在用针刺她的手指，而婉卿的嘴角始终挂着诡异的笑，唱着那出《霸王别姬》。
“帮帮我……”女子突然转向林薇，血泪模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帮我找到那颗珍珠，里面有他的承诺……”林薇的手指不受控制地伸向凤冠，第三颗珍珠轻轻一拧就掉了下来，里面藏着半块玉佩，刻着个“安”字。
就在玉佩离开珍珠的瞬间，女子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阁楼里的唱戏声越来越响，夹杂着凄厉的哭嚎和挣扎声。
“他骗了我……”女子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他根本没来接我！
他娶了别人！”
红嫁衣突然从房梁上飘落，像有生命般缠上林薇的身体。
缎面冰冷刺骨，绣着凤凰的丝线勒进她的皮肤，传来火烧般的疼痛。
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正穿着这件红嫁衣，嘴角咧开和婉卿一样的诡异微笑，眼睛里缓缓淌出血泪。
“既然他不回来，”镜子里的“林薇”轻声说，“就换你陪我等吧。”
林薇拼命撕扯嫁衣，却发现针脚像是长在了皮肤上。
她抓起桌上的剪刀，想剪断缠在脖子上的丝线，却看见剪刀的倒影里，婉卿的脸正一点点和她重合。
阁楼的地板开始渗出水，冰冷的液体漫过脚踝，水里漂浮着无数根长发，缠上她的小腿往深处拖拽。
“汉兵己略地，西面楚歌声……”她听见自己的嘴里发出婉转的唱腔，却根本控制不住身体。
镜子里的嫁衣越来越红，像是被鲜血浸透，凤冠上的珍珠一颗颗炸裂，溅出暗红色的液体。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破洞照进阁楼时，邻居发现林薇倒在血泊里，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玉佩。
那件红嫁衣整整齐齐地叠在木箱里，只是所有的绣线都变成了暗红色，袖口的“婉”字旁，多了个新绣的“薇”字。
后来拆迁队进场时，工人在阁楼的地板下挖出了一具骸骨，骨架上还套着残破的嫁衣碎片。
而林薇醒来后，总在雨夜对着镜子唱戏，唱到“从一而终”时，眼角会渗出暗红色的泪水，像极了当年的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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