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纨绔的秘密民国三十一年的上海,霓虹初上时最是迷离。百乐门的音乐混着江边的声响,
将这座城市的繁华与复杂交织在一起,晚风里弥漫着一种独特的气息。
沈聿安把福特轿车停在霞飞路的法国梧桐下,指尖夹着的雪茄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一哆嗦。
副驾驶座上的白俄舞女咯咯笑着凑过来,指尖划过他熨帖的西装裤缝:“沈少爷,
今晚不回公馆了?”他掸了掸落在肩头的烟灰,桃花眼弯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不了,
家父要是知道我又在外头鬼混,怕是要请家法。”说话间推门下车,
米白色西装外套被风掀起一角,
露出里头真丝衬衫上绣着的暗纹——那是只有少数人能认出的军校校徽变体。
舞女看着他转身走进巷弄的背影,嘟囔着“怪人”发动了汽车。谁也不知道,
这位在上海滩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刚从南京中央军校以全科第一的成绩毕业,
更不知道他今晚要见的,是军统上海区的最高负责人。青砖灰瓦的阁楼里,
穿中山装的男人推过来一张照片。黑白相纸上的男人面色阴鸷,左眉骨有道疤痕,
正是近期搅得上海鸡犬不宁的敌特组织“惊蛰”头目,代号“老鬼”。“你的任务,
”男人声音压得极低,“以沈聿安的身份混进惊蛰,拿到他们潜伏在政府内部的名单。
”沈聿安指尖叩着桌面,忽然笑了:“让我这个只会逛舞厅、赌赛马的少爷去当卧底?
他们怕是觉得我不够格。”“这正是你的优势。”男人递过一份卷宗,
“沈家和日本人有生意往来,老鬼早就想拉拢沈家。你只需要继续扮演好你的纨绔角色,
让他觉得你是个可以利用的草包。”他翻开卷宗的手顿住了。
夹在文件里的女性照片滑落出来,照片上的女人穿一身月白旗袍,站在苏河桥上望着远方,
侧脸线条干净利落,眼神却像淬了冰。“她叫苏清沅,”男人解释道,“留洋回来的医生,
现在是老鬼的私人医师。老鬼对她很上心,这或许是你的突破口。”沈聿安把照片塞回卷宗,
指尖还残留着相纸的凉意。他想起三天前在医院偶遇的场景,女人蹲在街角给流浪猫喂牛奶,
白大褂下摆沾了尘土也不在意。那时他只当是寻常的温柔女子,却没想到会和任务扯上关系。
2 不速之客老鬼的住所位于法租界的洋房区域,铁门后有两排整齐的冬青,
给人一种戒备森严的感觉。沈聿安提着一篮刚从拍卖行拍下的进口香水,
被管家引着穿过铺着红地毯的走廊时,故意踩歪了脚下的欧式壁炉,
引得旁边侍立的保镖投来鄙夷的目光。“沈少爷倒是清闲。”老鬼坐在紫檀木沙发上,
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眉骨的疤痕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沈聿安把香水往茶几上一放,
顺势瘫进沙发里,跷起的二郎腿差点踢翻果盘:“鬼爷就别取笑我了,家父管得严,
手里那点零花钱还不够填赌债的。听说您这儿缺个打杂的,我来混口饭吃。
”老鬼冷笑一声:“沈少爷说笑了,沈公馆的金山银山,还不够你挥霍?”“那不一样。
”他从烟盒里抽了支烟,故意让打火机在指间转了个圈,“自家的钱花着不自由,
还是跟着鬼爷您自在。”正说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苏清沅抱着医药箱走下来,
白大褂领口别着银质听诊器,看见沈聿安时脚步微顿,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恢复了平静。“清沅,给沈少爷看看。”老鬼忽然开口,
“我听说他前几天在**让人打破了头?”沈聿安心里一紧,
面上却笑得更浪荡:“小伤而已,劳烦苏医生了。”他微微仰头,露出额角贴着的纱布,
余光瞥见苏清沅拆开纱布时,指尖在他伤口边缘停顿了半秒——那里根本没有伤口,
只有用特殊颜料画的假疤。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沾了酒精的棉球轻轻擦拭,
声音清冷:“只是皮外伤,注意别碰水。”老鬼盯着两人的互动,
忽然拍了拍沈聿安的肩膀:“沈少爷要是不嫌弃,就留下吧。正好我最近想给清沅送点东西,
总找不到合适的人帮忙,你是情场老手,该懂这些吧?”沈聿安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着苏清沅转身离去的背影,月白旗袍包裹着的腰身挺直,像株宁折不弯的翠竹。
让他帮着敌人追求一个无辜女子,这比让他在枪林弹雨里穿梭还要难受。
可他只能笑着应下来:“鬼爷放心,包在我身上。
”3 矛盾的棋局沈聿安开始按照要求行事。他按照老鬼的吩咐,每天给苏清沅送花,
却故意挑最俗气的红玫瑰;老鬼让他送进口手表,他偏选了块女士小金表,表盘上镶满水钻,
俗气又张扬。“沈少爷品味独特。”苏清沅把金表放在桌上,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靠在门框上,把玩着手里的怀表:“苏医生是留洋回来的,怕是看不上这些土气玩意儿。
”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她的诊室——药柜第三层的洋地黄摆放位置不对,
明显有人动过;听诊器的橡皮管上沾着点褐色粉末,像是某种炸药的残留物。她忽然转身,
目光直直撞进他眼里:“沈少爷真觉得,帮别人追求女人是件有趣的事?”沈聿安心里一震,
面上却笑得越发轻浮:“只要能讨鬼爷欢心,做什么都有趣。”那天晚上,
他蹲在苏医生公寓楼下的槐树下抽了半包烟。月光透过叶隙洒在地上,像碎玻璃一样扎眼。
他想起军校里教的“任务至上”,可一想到苏清沅那双清冷的眼睛,就觉得喉咙发紧。
第二天,老鬼让他送一张百乐门的舞会门票给苏清沅,特意叮嘱要“请她务必赏光”。
沈聿安捏着烫金门票,忽然冲进花店,换了一束白色郁金香。“鬼爷说红玫瑰俗气,
”他把花递过去时,声音有些干涩,“白郁金香,花语是纯洁。”苏清沅接过花的瞬间,
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那触感像电流一样窜过,
他看见她眼底飞快闪过一个眼神——不是厌恶,也不是感激,倒像是某种试探。舞会当晚,
沈聿安看着老鬼把苏清沅拥进舞池,西装袖口的枪形打火机硌得掌心生疼。
他端着香槟靠在廊柱上,忽然看见苏清沅在旋转时,故意把红酒洒在了老鬼的西装前襟。
“抱歉。”她低头道歉时,右手在老鬼腰间飞快划过,像是在确认什么。
沈聿安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借着去洗手间的名义溜出舞厅,
在消防通道里撞见了跟出来的苏清沅。她正用手帕擦拭指尖,看见他时,
忽然把揉成团的手帕丢进垃圾桶。他等她走远,才捡起手帕展开。米白色的丝帕上,
用口红写着两个字:速离。4 卧底的联盟沈聿安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苏清沅。
他发现她每周三下午都会去霞飞路的书店,
每次都买一本《新约圣经》;他注意到她给老鬼换药时,
总会多看两眼他办公桌的第三个抽屉;他甚至发现,她公寓窗台上的茉莉,
总是在月圆之夜换一次水。这些零碎的线索像拼图一样在他脑海里拼凑,
直到那天在码头仓库。老鬼让他跟着苏清沅送一批“药品”,
他看见她把一个信封塞进了搬运工的工装口袋,
而那个搬运工耳后有颗痣——那是军统联络人的标记。当晚,沈聿安撬开了苏清沅的公寓。
药箱里的听诊器被拆开过,夹层里藏着张微型密码图;圣经的扉页上,
用柠檬汁写的字迹在火烤后显现出来:惊蛰计划,下周实施。“沈少爷私闯民宅,不太好吧?
”他猛地转身,看见苏清沅站在门口,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月光从她身后照进来,
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把出鞘的刀。沈聿安慢慢举起手,
从西装内衬里掏出军校毕业证的副本:“中央军校,沈聿安。代号‘夜莺’。
”苏清沅握枪的手松了松,眼里闪过震惊,随即是释然:“军统上海区,苏清沅。
代号‘白鸽’。”两人在台灯下摊开地图,指尖同时指向老鬼公馆的地下室。
“老鬼的书房有暗门,”苏清沅用铅笔圈出位置,“里面藏着电台和名单。
”“我见过他开暗门的手势,”沈聿安补充道,“需要转动书架上的青铜鼎,
再按动第三排第二本书。”窗外忽然传来汽车引擎声,两人同时吹灭台灯。黑暗中,
沈聿安听见苏清沅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忽然觉得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原来那些辗转反侧的矛盾,那些欲言又止的试探,都不是错觉。“老鬼对我戒心很重,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下周的惊蛰计划,是要炸毁军火库。”他握住她微凉的手,
指尖传来坚定的力量:“后天晚上有月食,是动手的最好时机。”5 月食之夜月食开始时,
老鬼的公馆正在举办酒会。沈聿安穿着笔挺的西装,端着酒杯周旋在宾客之间,
眼角的余光始终盯着书房的方向。苏清沅穿着红色旗袍,正陪老鬼应酬,
耳坠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珍珠掉落时,
就是行动开始的时刻。当月亮被阴影完全吞噬的瞬间,“啪嗒”一声轻响。
苏清沅的耳饰不慎掉落,滚到沈聿安脚边。他弯腰去捡的同时,公馆的电闸被拉断了。
黑暗中响起尖叫声,沈聿安借着应急灯的微光冲向书房,苏清沅紧随其后。
青铜鼎转动时发出沉闷的响声,暗门后的石阶积着厚厚的灰尘。沈聿安打开手电筒,
光柱里浮现出一排排文件柜,最上层的铁皮盒上挂着密码锁。“密码是老鬼的生日,
”苏清沅报出一串数字,“民国元年三月初七。”铁皮盒打开的瞬间,
两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里面除了潜伏名单,还有一张军火库的爆破示意图,
上面用红笔圈出的位置,正是军统上海区的秘密据点。“你们果然有问题。
”老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沈聿安转身时,
看见他手里的枪口正对着苏清沅的太阳穴,眉骨的疤痕在手电筒光下像条扭曲的蛇。
“沈少爷,我真是小看你了。”老鬼的手指扣在扳机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父亲是军统的人?让你进来,不过是想看看你们父子俩能玩出什么花样。
”沈聿安慢慢举起手,忽然朝苏清沅眨了眨眼——那是他们在书店接头时约定的暗号。
苏清沅会意,猛地低头撞向老鬼的手腕,沈聿安趁机扑过去夺枪,
三人在狭窄的密室里扭打起来。枪声响起时,月食刚好结束。第一缕月光透过气窗照进来,
落在沈聿安染血的白衬衫上。老鬼倒在地上,
眉心插着半片碎镜片——那是苏清沅从旗袍盘扣上拆下来的利器。
苏清沅按住沈聿安流血的肩膀,指尖微微颤抖:“你怎么样?”他看着她眼里的担忧,
忽然笑了,桃花眼里闪着狡黠的光:“放心,死不了。不过这下,
我怕是真要被家父请家法了。”她被他逗笑了,眼角的泪痕混着灰尘,
在月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沈聿安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脸颊上的血污,
指尖的触感柔软而温暖。远处传来警笛声,沈聿安拿起铁皮盒:“我们得离开了。
”苏清沅点头,转身时忽然想起什么,从文件柜里抽出一本烫金封面的书塞进他怀里。
那是本《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翻开的页面上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霞飞路咖啡馆,
明早九点。6 未完的棋局第二天清晨,沈聿安坐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
看着苏清沅从街对面走来。她换了身浅蓝色学生装,扎着麻花辫,
看起来像个刚从圣约翰大学毕业的学生,完全没有了昨晚的凌厉。“名单已经送出去了,
”她坐下时,阳光刚好落在她的发梢,“军火库的守卫已经加强,惊蛰计划失败了。
”沈聿安搅动着咖啡杯里的方糖,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当卧底?”她沉默了片刻,
从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男人穿着军装,笑得眉眼弯弯,
和苏清沅有七分相似。“我哥哥,”她的声音很轻,“去年在南京保卫战里牺牲了,
他的部队就是被惊蛰的内鬼出卖的。”沈聿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想起父亲书房里那张同样泛黄的照片,想起自己为什么要放弃优渥的生活,
跑到军校里摸爬滚打。“我也是。”他低声说,“为了我父亲。”服务员送来三明治时,
苏清沅忽然笑了:“说起来,还要谢谢你送的白郁金香。”“你喜欢?”他挑眉,
眼里又染上惯有的痞气,“早知道就不送那些俗气的红玫瑰了。”“其实,
”她咬了口三明治,声音含糊不清,“红玫瑰也挺好的。”阳光穿过玻璃窗,
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聿安看着她嘴角沾着的面包屑,
忽然觉得这场惊心动魄的卧底任务,好像只是为了让他遇见她。
窗外的法国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在诉说着这座城市未完的故事。沈聿安明白,
局势依然严峻,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此刻,看着眼前这个和他有着共同目标的女孩,
他忽然觉得,无论未来有什么挑战,他都不再孤单。7 信仰的裂缝沈聿安在医院躺了七天。
伤口拆线那天,苏清沅提着保温桶来探视,白大褂里换了件浅灰色粗布衬衫,
袖口磨出了细毛边。“我炖了鸽子汤。”她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
“你父亲托人带了话,让你伤好后立刻回南京。”沈聿安靠着床头坐起来,
绷带缠着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回南京做什么?继续当我的纨绔少爷,还是替军统卖命?
”苏清沅掀开保温桶的动作顿了顿,蒸汽模糊了她的侧脸:“老鬼的名单里,
有三位是军统高层。现在上海区已经乱成一锅粥,你留在这里不安全。”他舀起一勺汤,
忽然笑了:“你倒是消息灵通。怎么,共产党的情报网,比军统还厉害?
”瓷勺落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响声。苏清沅抬眼看他,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清冷,
反倒像结了层薄冰:“沈聿安,有些话该说清楚。”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枚铜质徽章,
上面刻着镰刀锤头的图案,“我是中国共产党党员,代号‘白鸽’。
”阳光透过百叶窗照进来,在徽章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沈聿安捏着勺子的手指猛地收紧,
他虽然猜测过她的身份不一般,但还是对这个答案感到意外。“所以你接近我,
也是任务的一部分?”他的声音有些发哑,想起月食夜她撞向老鬼的决绝,
想起她藏在圣经里的密码信,那些让他心动的瞬间,忽然都蒙上了层算计的阴影。
苏清沅把徽章收起来,指尖划过他缠着绷带的手臂:“最初是。
但在书店看见你帮地下党传递情报时,不是。”沈聿安猛地抬头。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商务印书馆,确实替一个戴眼镜的学生递过纸条,
当时只当是军统的临时任务,现在想来,那学生袖口露出的钢笔,正是共产党特有的金星牌。
“你父亲是军统元老,”她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但你该知道,
现在真正在前线抗日的,是谁的队伍。”她从包里抽出份报纸,
头版标题用红笔圈着:平型关大捷,八路军歼灭日军千余人。报纸边缘已经泛黄,
显然被人反复翻阅过。沈聿安盯着那张印着八路军战士的照片,
忽然想起军校里教的“攘外必先安内”,想起父亲书房里锁着的那份“剿共”密令,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沈聿安,”苏清沅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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