铂悦酒店宴会厅的雕花木门上,描金的藤蔓花纹在廊灯映照下泛着陈旧的光泽。
林晚的指尖悬在冰凉的黄铜门把上,
第三次缩回手去拽连衣裙的下摆——米白色雪纺被她扯得发皱,
裙摆处那圈早已过时的小雏菊图案,花瓣边缘因反复机洗卷成了细碎的波浪,
像被虫蛀过的残页。领口的蕾丝边更糟。去年深秋在商场打折区抢这件裙子时,
它还带着塑料包装的挺括,蕾丝像初生的嫩叶般饱满。可经过十二次机洗、三次暴晒,
如今那些镂空的花纹已经泛黄,边缘卷翘得像老太太干瘪的嘴唇。林晚对着手机屏幕当镜子,
看见蕾丝勾住了自己的碎发,她抬手去摘,
指尖触到锁骨处粗糙的皮肤——那是前阵子在超市搬货时,被纸箱边缘磨出的茧子。
视线往下移,落在右脚的高跟鞋上。鞋跟处贴着的透明胶带在廊灯下泛着廉价的光,
是出门前在楼下修鞋摊补的。王师傅当时戴着老花镜,用锥子在鞋跟钉了三个铜钉,
又缠了两圈胶带,念叨着“姑娘你这鞋早该扔了,三十块钱补它不值当”。
林晚当时笑着说“再穿阵子”,心里却清楚,这双打折时花八十块买的高跟鞋,
是她鞋柜里唯一能配连衣裙的鞋。门内传来玻璃杯碰撞的脆响,像冰棱断裂的声音。
林晚深吸一口气,闻到自己身上廉价的沐浴露香味——六神的百合味,超市促销时买一送一,
瓶身上印着“持久留香72小时”,可此刻在宴会厅飘出的香水味里,
它像被稀释了的白开水,寡淡得几乎不存在。
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口红——美宝莲的橘红色,三年前买的,膏体已经断过一次,
被她用打火机烤化了又粘起来,现在表面坑坑洼洼。
高中时她总嘲笑陈默用透明胶带粘破掉的橡皮,说“穷酸样看着就烦”,
如今自己却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一支口红。
廊壁的穿衣镜里映出她的全身像:洗得发白的连衣裙,贴胶带的高跟鞋,泛黄的蕾丝边,
还有鬓角处几缕没梳拢的碎发。镜中倒映着宴会厅奢华的吊灯一角,
水晶碎片拼成的花朵在她身后绽放,衬得她像误闯宫殿的灰雀。“咔嗒”一声,
黄铜门把转动时发出干涩的摩擦声。林晚推门的瞬间,
被迎面而来的暖气裹住——酒店的中央空调开得太足,让她想起高中教室的暖气片,
冬天总烫得能烤红薯。陈默以前总在暖气片上放一杯热水,下课铃响时递给她,
说“你总喝冷水,对胃不好”。宴会厅中央的水晶吊灯突然晃了晃,
千万片水晶折射出的光倾泻而下,在她脚边织成一张金色的网。林晚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投在铺着暗红地毯的地板上,像一条挣扎的鱼。
她看见自己的鞋跟在地毯上留下浅淡的胶带印,像一道拙劣的补丁,
粘在这片精心打理的奢华里。有人端着香槟从她身边走过,酒液在杯中晃出金色的涟漪。
林晚往墙角退了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廊柱,柱身上雕刻的缠枝莲纹硌得她肩胛骨发疼。
她想起高中教室的墙壁,陈默的座位旁边总有一块掉漆的地方,
是他总靠在那里刷题磨出来的。有次她故意把墨水泼在那块墙皮上,
看着他红着眼擦了半节课,笑得前仰后合。现在想来,
那时的自己多像这盏水晶灯——仗着年轻的光芒,肆无忌惮地烫伤靠近的人。
林晚的指尖再次触到卷翘的蕾丝边,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她知道自己不该来这场同学会,
就像不该穿着这件旧裙子闯进镀金的牢笼。可当班长张琪在微信群里@她时,
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或许是潜意识里想看看,那个被她嘲笑了三年的书呆子,
如今过得有多“丢人”。可此刻站在这璀璨的光影里,她才明白,真正丢人的是自己。
那些被她随手丢弃的真诚,被她嗤之以鼻的努力,终究在时光里长成了她够不到的参天大树,
而她还困在当年的偏见里,穿着旧裙子,贴着破鞋跟,在回忆的碎片里寸步难行。
宴会厅里传来一阵哄笑,有人喊着“陈律师这边坐”。林晚的心脏猛地一缩,
像被那笑声烫了一下。她攥紧裙摆的手沁出冷汗,
把小雏菊的花瓣捏得变了形——原来有些衣服会过时,有些伤害会生根,
而有些当年随手丢出的石头,十年后终将砸回自己的脚。宴会厅里传来一阵哄笑,
夹杂着香槟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林晚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门。
气息:祖马龙的英国梨与小苍兰、宝格丽的大吉岭茶、还有某种她叫不出名字的男士古龙水,
混合着高级自助餐厅特有的黄油香,在她鼻尖萦绕成一张无形的网。
她下意识往人群边缘靠了靠,目光扫过那些穿着香奈儿套装、拎着LV托特包的女同学,
指尖悄悄掐进了掌心——指甲上涂的还是上周在小区门口美甲店做的特价款,
豆沙色已经有些斑驳,露出底下泛黄的甲床。“林晚?真的是你啊!
”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林晚抬头,看见当年的班长张琪正端着香槟朝她走来。
张琪的头发烫成了时髦的羊毛卷,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
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毕业后就没见过你了,听说你一直在南方发展?
”“嗯,在深圳待了几年。”林晚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她没说自己去年就因为公司裁员回了老家,更没说现在在一家小超市做收银员,
每天算着柴米油盐的开销。张琪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
笑容里多了点微妙的意味:“这身裙子挺……清新的,很符合你高中时的风格。
”林晚的心猛地一沉。高中时的风格?不就是“土气”的代名词吗?
那时她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头发扎成死板的马尾,唯一的饰品是妈妈给的旧银镯子。
而张琪是班里的文艺委员,永远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周末会去学芭蕾,
是男生们私下讨论的“女神”。“呵呵,随便买的。”林晚低下头,假装整理裙摆。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另一端突然安静了几秒,接着响起一阵更热烈的交谈声。张琪眼睛一亮,
拉着林晚的胳膊就往那边走:“快看,陈默来了!”陈默。
这个名字像一颗被遗忘多年的玻璃珠,突然从记忆的深处滚出来,硌得林晚心口发疼。
她的脚步顿了顿,几乎是本能地想往后缩,但张琪的力气很大,已经把她拽到了人群外围。
他就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人群。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
霓虹灯的光芒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定制西装,
肩线挺括得像用尺子量过,腰线收得恰到好处,衬得双腿格外修长。
左手手腕上戴着一块黑色的腕表,表盘在灯光下偶尔反射出冷冽的光。“那是江诗丹顿吧?
”旁边有人低声议论,“听说陈默现在是‘锦天’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年薪七位数起步。
”“何止啊,我前阵子在财经杂志上看到他了,打赢了一个跨国并购案,
业界都在传他要升合伙人了。”“啧啧,当年的书呆子,现在成精英了。
”林晚的视线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从他身上移开。记忆里的陈默,
永远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总是系得一丝不苟,袖口磨破了边也舍不得换。
他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很厚,跑步的时候会往下滑,他总是用食指推一下。
那时的他很瘦,肩膀窄窄的,坐在座位上时,背总是挺得笔直,像一棵努力向上生长的小树。
陈默似乎察觉到了注视,微微侧过身。林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的轮廓比少年时硬朗了许多,下颌线清晰得像刀刻出来的,鼻梁高挺,嘴唇的线条有些薄,
抿着的时候带着一种疏离的严肃。眼镜换成了细框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深邃了很多,
像藏着一片平静的湖,再也找不到当年那种怯懦的、总是躲闪的光。他的目光扫过人群,
在林晚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秒,像风吹过水面,没有留下任何涟漪,然后就移开了。
就是这一秒,林晚感觉脸颊像被火烧一样烫。她想起高中时无数个课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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