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城的夜雨,缠得人喘不过气。二月红站在廊下,红绸在腕间绞成死结,
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像在替他喊疼。院里的陈皮跪得笔直,雨水顺着脊梁骨往下淌,
把青石板洇出深色的痕——那姿势,还是他十二岁时教的,说“跪要有跪的样子,
认错就得低头,不服就得站直”,如今倒成了给彼此的凌迟。“你可知错?
”二月红的声音裹在雨里,软得像泡发的棉,却比枪头更扎人。他没看陈皮,
目光黏在廊柱上——那里刻着道浅痕,是陈皮十五岁练枪时,枪尖失控划下的,
当时这孩子吓得脸都白了,攥着他的袖子,指尖的温度烫得他至今记得。
陈皮的拳头在雨里攥出白印,指缝间渗着血——昨夜为了抢那批药材,他动了杀招,
对方是多年的老交情,本是来协商分利的,就因一句“红府的徒弟不过是仗着师父余威”,
他的九爪钩就没了轻重。“他们辱您。”陈皮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额角抵着青石板。
“所以你就断了他们的手筋,废了他们的功夫?”二月红猛地转身,
长衫下摆扫过廊阶的积水,溅起的水花打在他脸上,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他一步步走下廊,
每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尖上,“我教你‘留一线’,不是让你把线勒成索命的绳!
”走到陈皮面前时,他的目光落在陈皮的左手上——小指上有疤,
是十四岁那年为护他挡暗器伤的,当时血涌得止不住,这孩子咬着牙笑,说“换您平安,
值当”。此刻那手指在雨里抖得厉害。“啪——”巴掌落下去的瞬间,
二月红的手腕猛地偏了半寸,本该打在脸上的力道,擦着颧骨扫过。陈皮却像被钉在原地,
猛地抬头,眼里的狠戾碎得七零八落,
露出底下的慌——像那年在雪地里弄丢了二月红的戏服,蹲在墙角哭到发抖的模样。
二月红的手悬在半空,指节抖得像秋风里的叶。他想起第一次教这孩子唱《挑滑车》,
一句“看前面黑洞洞”跑调跑到天边,
却非要扯着他的袖子再唱一遍;想起冬夜里这孩子偷偷把暖炉塞进他被窝,
自己冻得蜷在角落,被发现时还嘴硬说“我火力壮”……这些念头像雨丝钻进骨头缝,
痒得他想伸手扶一把,又疼得他想转身就走。“起来。”二月红转过身,
红绸在腕间磨出红痕,“把你的东西收拾好,趁天亮前走。”陈皮猛地叩首,
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师父!我改!我以后都听您的,再也不冲动了,
您别赶我走——”“我不是赶你。”二月红的背影在雨里晃了晃,像株被压弯的竹,看着韧,
腰杆早快断了,“是留不住你了。”他抬手摸向兵器架,最上层那杆银枪擦得发亮,
是他给陈皮备的及冠礼,枪尾刻着“守心”二字,至今没送出去,“我教你的规矩,
是让你活着,不是让你凭着一口气送死。”后面的话被风吹散了。
他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徒弟是师父的债,欠了就得还,还不清就得放”,当时不懂,
此刻才知,放手比攥紧更疼。陈皮跪在雨里,浑身都在抖,却没再求。他看着二月红的背影,
那背影比去年矮了些,肩也更塌了,是被他这些年的混账事压的。他知道师父的脾气,
一旦说出口,就再无转圜。“师父……”他终于站起来,膝盖在青石板上黏出红印,
像朵开败的花,“若有一日,我把这性子磨平了……”“那就自己好好活。”二月红打断他,
声音轻得像叹息,“不必回来。”陈皮最后看了一眼廊下的灯笼,光透过雨幕,
在师父身上罩了层暖黄,像小时候学戏时,师父总把最亮的灯给他打。他转身,
脚步沉得像灌了铅,走到门口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响动——是那杆备了三年的银枪,
被人从架上取了下来,轻轻放在地上。雨还在下。二月红直到听见巷口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才缓缓转过身。银枪躺在青石板上,枪尾的“守心”二字被雨水泡得发亮。他走过去,
指尖抚过那两个字,突然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像要把这些年的疼都咳出来。红绸从腕间滑落,飘进雨里,被水流带着往巷口去,
像条追不上的尾巴。他想起陈皮刚进师门时,总爱跟在他身后,踩着他的影子走,
说“这样就不怕黑了”。如今影子还在,人却走了。“孽障……”他对着空院低声骂,
喉间涌上腥甜,抬手抹了把,掌心红得像腕间的绸。雨丝斜斜打在银枪上,溅起细碎的光,
像谁没忍住的泪。这长沙城的夜,终究是太冷了。长沙城的月光,如今照在陈皮脸上,
都带着三分惧意。杀水蝗那晚,他把九爪钩的倒刺全喂进了那老东西的皮肉里。
铁弹子打穿对方咽喉时,他甚至凑近了些,听那血沫冒泡的声音,像极了当年在湘江边,
被他捏碎的青蟹吐息。第二天,有人看见他站在码头的血泊里,用袖口慢条斯理擦着钩子,
对围观者笑:“往后地下的事,我说了算。”“四爷”的名号,就这么踩着血立住了。
可入秋的满月夜,他还是换上了那双磨得发亮的软底鞋。红府的墙,
他闭着眼都能翻——先勾住后院那株老凌霄,借力一荡,足尖点过第三块松动的瓦片,
落地时恰好能接住檐角滴落的夜露。戏楼的灯亮得扎眼。陈皮猫在窗下,
听见里面传来《牡丹亭》的调子,软得能拧出蜜。他挑开条缝,看见二月红正对镜吊嗓,
月白戏衣的水袖拖在地上,鬓角簪着朵珍珠花——是他前年偷塞在师父妆匣里的,
当时还被骂“不学无术”。“师父的嗓子,比戏文里的杜丽娘还勾人。”他对着窗缝低笑,
酒气混着血腥气飘进去。里面的唱腔戛然而止。二月红转过身时,
手里已多了块竹牌——是当年罚他练功用的,竹片边缘磨得光滑,却仍带着破空时的锐响。
“陈皮,你还敢踏进来。”竹牌带着破空声甩过来,“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抽在陈皮肩上,
力道比当年重了三成,疼得他半边身子发麻。可他反而笑得更凶,直起身时,
眉骨到颧骨那道新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杀水蝗时留的,此刻倒像道勋章。“红府的墙,
拦不住四爷。”他九爪钩“噌”地出鞘,却没对准人,反而勾住戏台幔帐,
借力一荡落在二月红面前,鼻尖几乎蹭到对方衣襟,“来看看师父,不行么?
”二月红的匕首拔到一半,就被他攥住了手腕。陈皮的指腹带着常年练钩子的薄茧,
狠狠掐进他腕间那道戴玉镯磨出的浅痕里,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师父还是这么烈。
”他低头,温热的呼吸喷在二月红颈间,“可烈的,才够味。”竹牌又甩了过来,
这次直奔面门。陈皮偏头躲开,竹片擦着耳尖飞过,削断的发丝粘在他唇角。他忽然低头,
毫无预兆地靠近,唇瓣擦过对方的,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像他的九爪钩,
一旦咬住就不肯松口。二月红的唇很凉,带着浓茶的涩味。陈皮撬开他牙关时,
尝到了点铁锈般的血——是刚才被竹片划破的嘴角蹭上去的。“唔——”二月红猛地挣扎,
另一只手扬起来,结结实实扇在陈皮脸上。这巴掌够狠,陈皮被打得偏过头,
嘴角立刻渗出血。可他非但没松,反而伸手搂住对方腰,将人往戏台上按。
二月红的后腰撞在台角,疼得闷哼一声,台上的胭脂水粉“哐当”落地,
双手被陈皮反剪在身后,用他自己的水袖捆了个结实。“师父当年教我,下手要快准狠。
”陈皮贴着他耳际低笑,指尖扯开他戏衣的盘扣,玉扣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
“徒弟没忘。”二月红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是怒的,也是别的什么。
他能感觉到陈皮的指尖顺着他脊椎往下滑,带着滚烫的温度,像条毒蛇钻进衣料里。“陈皮!
你敢——”“有什么不敢的?”陈皮咬住他耳垂,力道重得要出血,“当年在秦岭墓,
师父为了护我,亲手捏碎陨铜符时,怎么没想过今日?”这句话像根针,
精准刺中最软的地方。二月红猛地僵住,眼前闪过秦岭墓的磷火——那时陈皮被尸蹩围攻,
他心急的徒手捏碎镇尸符,掌心被灼得血肉模糊,少年扑过来时,眼里的慌比火还烫人。
“师父那时看我的眼神,可不是现在这样。”陈皮的吻落在他颈窝,带着血腥味,
“那时师父眼里有我。”二月红的呼吸乱了。他想怒斥,想挣扎,
可被捆住的手腕传来麻绳摩擦的疼,颈间的吻又烫得他浑身发颤。
这具身体记得太多——记得少年时陈皮趴在他膝头磨铁弹子的重量,
记得古墓里总挡在他身前的背影。陈皮的手探进他衣襟时,二月红忽然偏头咬住他肩膀。
力道之大,几乎要撕下块肉。陈皮闷哼一声,动作却没停,指尖在他胸前稍作停留,
像在确认什么。“师父还是这么敏感。”他低笑,声音里带着点喑哑的情欲,
“当年教我换气时,碰一下我的喉结,我都要红半天脸。
”恍惚了一瞬想起那时为了测试陈皮适不适合唱戏,他只好上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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