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猩红的疤与清醒的魂林晚死的时候,胸口插着那把本该刺向江辰的水果刀,
铁锈味混着血腥味呛得她喘不上气。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江辰错愕又带着点不耐烦的脸,
以及他身后,那个被吓得脸色惨白、紧紧攥着他衣袖的女孩——苏雅。“林晚,
你……”江辰的声音隔着遥远的雾气传来,听不出多少痛惜。林晚想笑,却只呕出一口血。
她为江辰挡了多少次麻烦?数不清了。从幼儿园替他背黑锅被老师罚站,
到中学替他挡下混混的拳头,再到刚才,下意识地扑过来,
替他接住了苏雅那个偏激追求者的报复。她以为这是青梅竹马该有的默契,
是她藏在心底十几年的喜欢该有的模样。直到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
她听见苏雅带着哭腔对江辰说:“阿辰,都怪我……林晚她会不会有事啊?”而江辰的回应,
是轻轻拍了拍苏雅的背,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有我在。”原来,她的命,
在他眼里,远不如苏雅的几滴眼泪金贵。……“唔。”林晚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白光让她眯了眯。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胸口传来熟悉的、钝钝的痛感。
她不是死了吗?低头,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渗出血迹。这场景……和十八岁那年夏天,
她替江辰挡下那一刀时,一模一样。她重生了。重生在了她人生悲剧加速的起点。这一次,
那把刀没刺中要害,她捡回了一条命。前世,她就是从这次“英勇救美”后,
更加死心塌地地围着江辰转,看着他和苏雅越走越近,最后在二十五岁那年,
替他挡了致命一击,潦草收场。指尖抚过纱布下那道未来会狰狞盘踞的疤痕,
林晚眼底最后一点温情彻底熄灭。江辰,这一次,你的刀山火海,我不奉陪了。
病房门被推开,江辰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清俊耀眼的模样,
只是眉宇间带着惯有的疏离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醒了?”他把果篮往床头柜上一放,
语气平淡,“医生说没大事,过两天就能出院。”林晚没像前世那样,虚弱地笑着说“没事,
只要你没事就好”,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过头看向窗外。江辰皱眉,
有点不习惯她这态度。以前林晚看他,眼里总像含着光,黏糊糊的,让他觉得麻烦,
却又隐隐有些受用。“你还在生什么气?”他语气沉了沉,“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
但苏雅也不是故意的,她都跟我道歉好几次了。”林晚缓缓转回头,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
第一次这么清晰地、不带滤镜地看着这个她爱了十几年的人。“江辰,
”她的声音还有点虚弱,却异常清晰,“我救你,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还清了。
”江辰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林晚,你发什么疯?”“我没发疯。
”林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以后,你离苏雅远一点也好,近一点也罢,
都跟我没关系。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了。”她清楚地记得,这次住院期间,
江辰会因为苏雅一句“担心林晚姐”,跑前跑后地照顾她,却在她睡着时,
偷偷去走廊给苏雅打电话,柔声安抚。前世她以为那是关心,如今想来,
不过是做给苏雅看的姿态。江辰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往前走了两步,
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晚,语气带着被冒犯的愠怒:“林晚,你闹够了没有?就因为苏雅?
我跟她只是朋友!”“哦,朋友。”林晚点点头,没再看他,“那祝你们友谊长存。我累了,
想休息。”她闭上眼,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江辰站在原地,胸口莫名升起一股火。
他从小到大,林晚就像个甩不掉的影子,黏着他,护着他,他早就习惯了。
她的世界仿佛只有他,他说东,她绝不会往西。可现在,这个影子突然说要离开,
还要划清界限?凭什么?他看着林晚苍白的侧脸,那道紧闭的眼皮下,是他从未见过的决绝。
一股莫名的烦躁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悄然爬上心头。“林晚,
”他的声音冷硬起来,带着惯有的命令口吻,“别耍脾气,我不喜欢。”回应他的,
只有均匀的呼吸声。江辰死死盯着她,第一次发现,这个总是围着他转的女孩,
好像……真的要不一样了。而这种不一样,让他极其、极其不乐意。
第二章 第一次转身林晚出院那天,江辰没来。是她自己收拾好东西,叫了辆车回的家。
刚进家门,手机就响了,是江辰。“你出院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他的语气带着点质问。
林晚换鞋的动作一顿,语气平静:“不用麻烦你。”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随即传来江辰压抑着火气的声音:“林晚,你到底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
”林晚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熟悉的街道,“就像我说的,过好各自的生活。”说完,
她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把江辰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前世她就是太把他的“麻烦”当回事,
才把自己活成了他的附属品。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彻底断了和江辰的联系。
他发来的微信被拒收,打来的电话提示正在通话中,去她家找她,
她也只让阿姨转告“不在家”。江辰的耐心,在一次次碰壁中消耗殆尽。这天下午,
林晚去图书馆查资料,刚走出大门,就被人堵在了台阶下。江辰背着单肩包,站在阳光下,
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像要吃人。“林晚,你躲够了没有?”林晚抬眸看他,
语气淡漠:“江同学,有事吗?”“江同学”三个字,像针一样刺了江辰一下。他上前一步,
逼近她:“你非要这样?就因为苏雅?我跟她真的没什么!”“我再说一遍,跟苏雅没关系。
”林晚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江辰,我只是不想再围着你转了。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我的时间,不想再浪费在你身上。”“浪费?”江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眼神锐利地盯着她,“林晚,你忘了是谁从小护着你?是谁在你被欺负的时候替你出头?
现在你说这些,良心不会痛吗?”林晚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只觉得可笑。“护着我?
是你把隔壁班男生写给我的情书当众念出来,还是你故意把我的作业本藏起来让我被老师骂?
”“替我出头?是你跟人打赌输了,让我去替你喝掉那杯加了芥末的可乐,还是你惹了麻烦,
让我去给人家道歉求情?”林晚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冰冷的嘲讽:“江辰,
你所谓的‘好’,不过是你享受着我的付出,又把我当垫脚石的借口。以前我傻,看不清,
现在我醒了。”江辰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她怼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事他早就忘了,
在他看来,那都是朋友间的玩笑,是林晚心甘情愿的。他从未想过,林晚竟然都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插了进来:“阿辰,林晚姐,你们在吵架吗?
”苏雅提着一个精致的袋子走过来,怯生生地看着他们,目光落在林晚身上时,
带着点歉意:“林晚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不关你的事。”林晚打断她,
目光平静无波。江辰却像是找到了台阶,立刻转向苏雅,语气瞬间缓和:“跟你没关系,
是林晚在闹脾气。”他顿了顿,看向林晚,语气带着警告,“我还有事,不跟你说了。
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说完,他自然地接过苏雅手里的袋子,两人并肩离开,
背影看起来异常和谐。林晚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波澜。真好,这一世,
她终于不用再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了。她转身,准备离开,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江辰,
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当看到林晚毫不留恋的背影,甚至还拿出手机,
嘴角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其实是在回老师的消息时,江辰的心,
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的不悦和……恐慌,席卷而来。
他不明白,那个眼里只有他的林晚,怎么突然就变了?她凭什么说走就走?凭什么对别人笑,
对他却这么冷淡?她不乐意再为他做什么,他凭什么要乐意?江辰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林晚,你想走?没那么容易。第三章 失控的占有欲江辰和苏雅并肩走了没几步,
他的脚步就慢了下来,目光不受控制地追着林晚的背影。她走得很稳,没有像以前那样,
哪怕闹别扭,也会偷偷回头看他几眼。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
那抹浅浅的笑意虽然转瞬即逝,却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阿辰,怎么了?
”苏雅察觉到他的走神,轻声问。江辰收回目光,脸色依旧不好看:“没什么。
”他加快脚步,心里却像堵了一团乱麻。林晚刚才的眼神太冷静了,
冷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从小到大,林晚就像他的专属物品。
会在他打球渴了的时候递上水,会在他忘了带作业时把自己的给他抄,
会在他跟人起冲突时第一个冲上去挡在他前面。她的世界围着他转,他对此习以为常,
甚至有些享受这种被需要、被依赖的感觉。可现在,这个“专属物品”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
要脱离他的掌控了。这让他极度不爽。接下来的几天,江辰发现林晚是来真的。课堂上,
他习惯性地看向她的座位,想让她帮忙传个纸条,却看到她正低头认真做笔记,侧脸专注,
连个余光都没分给过他。篮球场上,他故意打得格外卖力,汗水浸湿球衣,
引来不少女生的尖叫。换下场时,他下意识地看向场边,以前林晚总会准时递上毛巾和水,
可今天,那里空空如也。他去问同桌:“林晚呢?
”同桌指了指校门口的方向:“刚跟学习委员一起走了,说要去图书馆复习,
准备下个月的竞赛。”学习委员?那个戴眼镜的书呆子?林晚宁愿跟他待在一起,
也不来给他加油?江辰捏紧了手里的空水瓶,瓶身被捏得变了形。更让他烦躁的是,
他好几次看到林晚和学习委员走在一起,讨论着题目,偶尔还会笑出声。那笑容很淡,
却很真实,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轻松。凭什么?她以前的笑,都是因为他。他打球赢了,
她会笑;他难得夸她一句,她会笑;甚至他只是皱着眉看她,她也会小心翼翼地笑着哄他。
现在,她却对着别人笑?周五下午放学,江辰在校门口堵住了林晚。“跟我来。
”他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林晚挣扎了一下,没挣开,皱眉道:“江辰,
你放手!”“放手?”江辰低头看她,眼神阴鸷,“林晚,你到底在装什么?说吧,
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像以前一样?”在他看来,林晚现在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肯定是因为苏雅,她吃醋了,想让他哄她。林晚被他抓得手腕生疼,
心里最后一点对过往的念想也彻底断了。她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江辰,
我不是在跟你玩游戏。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请你,别再来烦我。
”她的眼神太坚定,坚定得让江辰心里那股恐慌感再次冒了出来。他猛地甩开她的手,
像是被烫到一样,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你……你别后悔!
”林晚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
江辰站在原地,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闷得发慌。后悔?该后悔的人,是谁?
他看着林晚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街角,一股强烈的、名为“不甘”的情绪,
疯狂地滋长起来。他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的。绝不。第二天,学校论坛上突然冒出一个帖子,
标题很刺眼:《扒一扒某林姓女生,为追男神不择手段,追不到就故意疏远玩欲擒故纵》。
帖子里没点名,但描述的细节,明眼人都能看出说的是林晚和江辰。字里行间充满了嘲讽,
说林晚一直死缠烂打江辰,现在看到江辰和苏雅走得近,就故意装清高,想引起江辰的注意。
很快,就有人在下面附和。“我就说她最近怪怪的,原来是玩这一套。”“啧啧,
追了江辰那么多年,现在才想起来装矜持?”“还是苏雅好,温柔又大方,跟江辰才配。
”林晚看到帖子的时候,正在图书馆做题。她面无表情地关掉页面,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前世,类似的流言蜚语也不少,每次她都急得掉眼泪,跑去跟江辰解释,
可他要么不耐烦地让她别多想,要么就说是别人瞎写的,从未真正为她澄清过。现在想来,
他或许根本不在意这些流言会不会伤害到她。她关掉手机,继续做题。这些东西,
已经影响不到她了。但她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乎。学习委员看到了帖子,
皱着眉对林晚说:“这明显是有人故意黑你,要不要我帮你澄清一下?
”林晚摇摇头:“不用,清者自清。”“可是……”“没关系。”林晚笑了笑,“比起这些,
我更想考上我想去的大学。”她的平静和专注,让学习委员愣了一下,
随即点了点头:“也是,别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影响了心情。有不会的题,随时问我。
”“谢谢你。”两人相视一笑,继续投入到学习中。这一幕,恰好被来找林晚的江辰看到。
他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林晚对着学习委员笑,看着他们凑在一起讨论题目,
那样和谐的画面,刺得他眼睛生疼。帖子是他让人发的。他就是想看看,
林晚是不是真的能这么沉得住气。他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哭着跑来找他,求他帮忙。
可她没有。她甚至……在跟别人笑?江辰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攥紧,指节泛白。他从未想过,
林晚真的可以完全无视他,甚至在他故意刁难之后,还能过得这么好。这种失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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