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是我十年闺蜜,共享口红、深夜谈心、甚至共用一张信用卡。
直到她男友一句“你闺蜜太强势”,她当场删光我们所有合照。
我笑着递还信用卡:“账单记得还。”三个月后她深夜来电:“他打我…借我十万救急好吗?
”我点开她朋友圈,最新动态是她挽着那男人的自拍,配文:“真爱值得原谅。
”“账户发来。”我秒回。我反手送给她二百五十元,和十万网贷。1林晓晓,我十年闺蜜。
这关系铁到什么程度?共享同一支口红,共用同一张信用卡副卡,
甚至共享过同一个出租屋里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前男友,
没有哪个的奇葩事迹我不知道,陪她哭、陪她骂、陪她灌下整打啤酒然后醉醺醺抱头痛哭,
几乎成了我生命里的固定背景音。我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头发糊在哭肿的脸上,
鼻涕眼泪蹭在我新买的白T恤上,抽抽噎噎地说“男人都是狗东西”,第二天醒来,
又一头扎进新的“爱情”里,循环往复。我很无语,但习惯了。李峰出现时,我眼皮跳了跳。
那男人看林晓晓的眼神,像打量一件刚淘到手的古董,带着点估量价值的精明。
第一次见面约在火锅店,雾气腾腾中,他随口提起自己公司资金周转困难。
林晓晓立刻在桌下踢我,眼巴巴看着我。我心一软,硬着头皮搭了话:“哦?具体什么困难?
”得,就这一句,后来成了林晓晓埋怨我的原罪,她说我太硬邦邦,吓到了她的真命天子。
后来这种罪过越来越多。李峰约我们去郊区新开的度假村,
我皱着眉翻看手机里堆积如山的项目邮件,随口问:“周末去?那地方配套好像还没起来,
交通和餐饮评价都不太好。”林晓晓脸上的笑当时就僵了。李峰送她一条仿大牌的项链,
她欢天喜地戴上问我好不好看,我实话实说:“款式还行,不过这种合金戴着容易过敏,
你皮肤嫩,最好注意点。”我看见李峰嘴角那丝笑意瞬间冻住,狠狠瞪了我一眼。
2最后的冲突是在KTV包厢里。林晓晓唱着跑调的情歌,身体软软地往李峰身上靠。
李峰红着脸,一杯接一杯给她灌酒,意图可想而知。作为一个合格的闺蜜,
我丝毫不在意他想刀人的眼神,把她劝住了。音乐间隙,他猛地撂下杯子,红着眼,
手指直直戳向我,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我脸上:“我忍你很久了!林晓晓,
你看看你交的什么朋友!整天一副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死样子。看着就他妈倒胃口。
这么强势的闺蜜,给鬼都不要!”包厢里沉默了。五彩的灯球还在旋转着。她看着我,
眼神里有慌乱,有点哀求的意味。她的嘴唇哆嗦着,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抖着手,
掏出手机。她没看我,只是低着头,解开放着她和她对象合照的屏保。
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动、删除、再删除。一下,又一下。包括我的微信。
屏幕上那些灿烂的笑脸,那些勾肩搭背的亲密,那些记录了我们十年光阴的瞬间,
随着她指尖的每一次滑动,彻底消失。我坐在震耳欲聋的KTV里,像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
看着她亲手把我们十年的痕迹一键清空。心口那块地方,像是被硬生生掘走了一大块。
原来十年的重量,轻得敌不过一个烂男人的一句挑拨。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
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林晓晓终于停下手指,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她抬起头,不敢看我,
只死死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苏棠……你别生气,
李峰他今天喝多了……他其实不是那个意思。”3我缓缓站起身,动作很慢,
怕快了会牵扯到心口那个巨大的空洞,疼得我站不稳。包厢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连李峰也是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你知道的,
这次我是想和他复合的...微信我过几天再加回来。”我没理她,走到林晓晓面前,
从包里拿出我们的信用卡,卡面上还有我们俩一起选的小贴纸。
我把它轻轻放在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林晓晓,”我的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这个月账单出来了,记得按时还。”这张卡,名义上是我们卡,
但其他每个月都是我在还钱。我体谅她工资少,开销大,每次在还完自己消费的部分后,
也替她把她的部分还了。刚开始,她还感恩戴德,时不时请我吃饭表达感谢。可后来,
她慢慢认为这是我理所当然要做的事情。毕竟,好闺蜜有福同享嘛。之前一起上学的时候,
刷到那种“闺蜜发达包养我”的视频,我们都会在评论区互相艾特,发誓如果有人有钱了,
一定要狠狠宠爱另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毕业后,我的工作比她好,
工资比她高,又是不婚主义,不需要谈恋爱花钱。生活条件不知道比她好了多少倍。
于是我不仅每个月替她还信用卡,
还时不时借着节日的名义给她送包送化妆品等各种大额礼物。
她之前也口口声声说好闺蜜一辈子,朋友是自己选择的家人。可现在呢?
竟然为了一个捞男打我。她和她男朋友的消费哪一项不是我在出钱?4我把卡拍在桌子上,
没再看她瞬间褪尽血色的脸,也没理会李峰那挑衅的眼神,转身推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十年,结束了。被一个眼神,一句谩骂,一次指尖的滑动,轻易地碾成了粉末。
……日子被工作填满,每天都很忙碌。那个被删除的夜晚,连同那个被删除的人,
被我强行打包,塞进记忆最深的角落,贴上封条。项目一个接一个,熬通宵改方案是常态,
咖啡当水喝。胃隐隐作痛时,才会在凌晨的办公室里,
被一种说不出来的孤寂感猝不及防地刺一下。但很快又被新的数据报表淹没。挺好,
忙碌是麻痹痛觉的特效药。手机在深夜两点多响起的时候,
我正对着电脑屏幕揉着发涩的眼睛,核对最后一批合同条款。屏幕的光刺得眼球生疼。
来电显示跳动着那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的名字:林晓晓。我盯着那名字,
任由铃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响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划开了接听。“喂?
”我的声音带着沙哑,听不出情绪。电话那头没有立刻说话,只有破碎的抽泣声,断断续续。
我耐心等了好几秒,才传来林晓晓的哭腔:“苏棠,棠棠……救我,他打我,
他疯了……呜呜,好疼,我受不了了。”随即,哭声撕心裂肺。我的呼吸窒住了。
捏着手机的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十年养成的本能几乎要冲破理智。
那个蜷缩在出租屋床上哭诉的女孩身影,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和电话里的哭声重叠。
“你在哪?”我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问。5“我跑出来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没地方去,他把我卡都拿走了,还欠了别人钱。那些人找上门,说再不还就要……棠棠,
我只有你了,借我十万,十万就好。”她的话语混乱不堪,倒像是真的害怕胃里一阵翻搅。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恶心。再睁开眼时,目光落在刚刚挂断电话的微信界面。
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那个几乎被我遗忘的,林晓晓的朋友圈入口。微信确实被她加回来了。
加载的圆圈转了几秒。一张高清的自拍照片跳了出来,狠狠扇在我脸上。照片里,
林晓晓歪着头,脸颊紧贴着李峰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甜蜜至极。她白皙的脖颈上,
赫然戴着那条我曾提醒她容易过敏的仿大牌项链。而她的脸颊,光滑细腻,别说伤痕,
连一丝红印都找不到,在精心打理的妆容下,完美无瑕。
配图的文字更是烫得我眼睛生疼:“真爱值得原谅。兜兜转转还是你。谢谢你的包容和改变,
我的李先生。”一个刺眼的爱心符号,终结了这条动态。时间显示: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依偎在那个“打她”、“拿走她卡”、“逼她欠债”的男人怀里,
笑靥如花地向全世界宣告她的真爱和原谅。把我当傻子耍吗?电话又打了过来,
林晓晓的哭泣还在继续:“棠棠,你还在吗?我真的好怕……求你了,帮帮我这一次,
账号我发你微信好不好?”6每一个字,此刻都变成了最恶毒的嘲讽。十年。十年情谊,
换来的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欺骗和利用。原来被删除,只是开始。原来心被挖走的地方,
还能被人再踩上几脚,碾进泥里。“好。”我勾起唇角,声音透过话筒传过去,“账户发来。
”电话那头的哭声似乎停了,紧接着是语速极快的感谢:“真的?棠棠!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最好!谢谢你……”我没再听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几秒后,微信提示音响起,
一串银行卡号码跳了出来。我切换到手机银行APP,输入那串数字,收款人:林晓晓。
金额:250.00。在转账备注那一栏,我的手指悬停了,然后,打上几个字,点击,
确认。转账成功的提示弹出。我给她发了最后两条微信。“钱到了。看清楚备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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