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骂生不出孩子的死切图仔后,我让后端婆婆加班到跪。我婆婆是资深后端工程师,
看我这个前端儿媳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婆婆不知道,
她公司那位雷厉风行的产品经理是我铁闺蜜。
这天闺蜜突然给婆婆的项目加了个新功能需求:“简单,加个可无限嵌套的动态表单就行。
”婆婆连熬两礼拜还是崩溃求饶:“儿媳,
妈错了……”我笑着指屏幕:“架构设计真比生孩子难吗?
”——会议室厚重的玻璃门隔绝了外面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却隔不住我婆婆吴玉芬女士的怒骂。“新需求?又是临时加塞!昨晚刚发的版本,
今天就冒出个无限级动态表单?还下周上线?真当我们是神仙?
”她一巴掌拍在厚重的会议桌上,那眼神像是要把坐在旁边的江莱生吞活剥。
“这需求谁提的?有半点技术合理性吗?哪个不长眼的甲方拍脑袋想出来的!”江莱,
我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铁杆闺蜜,此时一脸平静。她轻轻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午饭吃什么:“吴工,注意措辞。是重要业务场景需要,
合同里包含的条款弹性范围。王总监亲自过目确认的。”王总监,
那个能直接决定吴玉芬年终奖、职级评定甚至项目生死的人。吴玉芬像是被掐住脖子,
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你们产品的嘴皮子,一翻两瞪眼,倒是说得轻松!
我们研发……哼,做牛做马呗!”江莱唇角几不可察地往上勾了勾,声音依旧平静。
“技术方案,吴工你们是专家,我只看结果。压力很大,我理解。王总监也说了,做成了,
亮点十足。”她利落地收拾起桌上的Pad。“方案细节和技术评估文档,
今天下班前辛苦拉个会过一下?”吴玉芬没回答,一张脸憋成了难看的酱紫色。
江莱压根没等她回应,微微颔首,踩着那双细高跟鞋啪嗒啪嗒地走了。门关上那一瞬,
吴玉芬猛地从椅子里弹起来,在原地烦躁地转了两个圈。最后,她抓起桌上的纸杯,
用力“哐当”一声把它砸进了角落的垃圾桶。她怒骂道:“无限嵌套?!
这帮只长着张好嘴的吸血鬼!非要我的老命!”技术经理周林清在旁边,大气不敢出,
努力把自己缩进电脑屏幕后。几乎同一时刻,我家客厅的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我,
秦琢,把精心熬煮的松茸鸡汤小心翼翼地端上那张昂贵的原木餐桌。
婆婆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收入确实不低。汤色澄黄油亮,温度正好入口。
餐桌对面坐着的,是我丈夫周屿。他那张向来斯文温润的脸上,
此刻却像笼着一层薄薄的阴翳,眉头拧着一个小小的结。他知道,今晚大概不好过。
果不其然。门铃尖锐地响起,划破餐桌上的平静。我走过去开门,
吴玉芬那张饱受摧残的脸出现在门外。她鞋还没换利索,
那双细长刻薄的眼睛扫视过桌上的汤,最终精准锁定在我的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哼,又在捣鼓这些花里胡哨!”她砰地甩上身后的门,
巨大的声响让周屿肩膀下意识地一缩。“煮个汤能有几个技术含量?就会搞些花里胡哨的,
没用的东西!”她几步走到餐桌前,重重拉开椅子坐下,
实木椅脚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呻吟。她拿起汤匙,带着泄愤似的力道搅动着碗里的汤汁,
撇着嘴。“整天围着锅台转,怪不得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周屿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死切图仔!”最后那个侮辱性的外号,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砸出来的,冰冷刺骨。“妈!”周屿霍然抬头,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前所未有的强硬,“您再这样说话,我们立刻走!”我的手指在围裙边缘骤然收紧,
布料被捏得死皱。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青白。那些年,
职业被人看轻、甚至被叫“切图仔”的屈辱感,本已结成了疤。
可如今婆婆天天脱口而出的恶毒的话,瞬间又让它重新裂开。但周屿的维护让我眼眶发热,
我强压着胸口翻腾的愤怒和委屈,深吸一口气。我抬起眼,
目光迎上吴玉芬那张写满了刻薄和优越感的脸,一字一句,
清晰地说道:“我是前端开发工程师,不是只会画按钮的点工。”声音格外地稳定有力,
但只有我自己能感受到喉咙深处的哽咽,“生孩子,更是我和周屿自己的事,不劳您费心。
”我扯下围裙,转身,径直走向我们的卧室。客厅的气氛,一下子到了冰点以下。
门在我身后关上,隔绝了周屿压抑着愤怒试图与吴玉芬继续理论的声音。
我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深深地吸了几次气,胸中的愤怒才稍稍平息一点点。手指却依然冰凉,
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我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熟悉的置顶头像。“莱莱,
” 我指尖敲击屏幕,“计划可以推进了。‘小小’功能……让她看看,
前端仔是不是只会切图。”最后的字句敲下去,带着某种残忍。屏幕的光映在我眼底,
仿佛燃起了一小簇的火苗。凌晨一点的城市,寂静无声,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的声音。
主卧的门被无声推开一条缝,周屿侧身挤了进来,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落地。
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笨拙。看到我还靠在床头,
手机屏幕的幽光照着我的脸,他明显松了口气,但随即,那目光里又满满的无奈和心疼。
他叹了口气,那声音轻柔得几乎融进夜色里,然后爬上床。
带着淡淡的烟味和洗衣凝珠的香气,手臂试探性地环住我的腰,下颌轻轻搁在我肩膀上。
“还气?”他低声问,热气呵在耳畔有点痒。我没说话,指尖下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
无意识地划过那些技术方案图。他温热的手掌轻轻覆盖在我的手背上,
干燥的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我的指尖。“琢琢,”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疲惫。
“我妈那个人……思想顽固,技术至上主义又严重,加上更年期……”他顿了顿,
像是斟酌了一下用词,“项目新需求给她逼疯了,才乱咬人的。她今天在办公室,
跟产品……就是你闺蜜吵了半天,”他苦笑道,“又是拍桌子又是砸杯子,火冒三丈。
回来那股邪火没地方发,你就撞枪口上了。我……”我的背脊不自觉地挺直了一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闺蜜?
我的目光落在屏幕上江莱几个小时前发来的那条信息:方案讨论会刚结束,
你婆婆脸黑如锅底,王总监的尚方宝剑勉强镇住场面。
技术经理周工貌似对动态表单功能逻辑很感兴趣,还问‘设计这样交互的前端一定很有经验,
能不能请教思路?’啧啧,可惜没人知道我背后的智囊是你。此刻,
周屿的下巴在我肩膀上蹭了蹭,带着歉意:“我已经跟她说了,再干涉我们生活,
我们真搬走。可那功能……确实够她喝一壶了。那是你想的吗?”黑暗里,我沉默了片刻。
心里那点冰冷,似乎在周屿身体的温度下,悄悄融化了一点。“那功能需求,合情合理,
技术上也可行。”我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异常冷静,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是特意为难谁。产品经理的决策而已。”我微微偏头,能感觉到他微微的愣怔。“嗯,
我懂。”他沉默几秒,收紧了手臂,把我用力圈在怀里,下巴蹭着我的发顶,“睡吧。
别想太多,你没错。”卧室重新沉入更深的黑暗和寂静。周屿的呼吸很快变得绵长均匀。
我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模糊的轮廓。窗外城市的灯火透过窗帘缝隙投下变幻的光影,
我看着那模糊的夜色,嘴角勾出一抹笑。需求是“合情合理”的。
无限嵌套表单的技术挑战是存在的。前端工程师的设计思维,当然不只是切图。
就让那个固步自封、倚老卖老的后端架构师,体验一下连续深度加班的“福报”,
也是“合情合理”的。接下来的两周,时间在吴玉芬这里几乎停滞,她没日没夜的加班。
她那个本来就不甚宽敞,堆满了各种技术书籍的工位,彻底变成了她的小家。
刺眼的LED顶灯二十四小时常亮,惨白的光线映照着她的脸。仅仅几天,
那张原本还算饱满的面颊变得凹陷,眼圈也格外浓重乌黑,人看上去老了十岁。最显眼的,
是额前那一绺乌黑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了,导致那里秃了一块,看上去很是怪异。
办公桌上,外卖盒子堆成小山,散发着一股混合着油腻、咖啡渣和灰尘的陈腐气味。
空咖啡罐子和揉成一团的废弃方案草图散落一地。“怎么回事?!服务器又崩了!
”一声嘶哑的咆哮猛地打破了项目组的死寂。技术经理周林清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
手里抱着台热得快能煎鸡蛋的笔记本电脑。“吴、吴工,”他声音发颤,
额角都是细密的冷汗。“查、查到了……是递归查询层数太多……深到十五层以后,
一个关联表……没走索引……”他说不下去了,那惶恐的面色已说明一切。“索引?!
”吴玉芬猛地站起身,过于猛烈地动作导致她眼前瞬间发黑,赶紧撑住桌子才没栽倒。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屏幕上的报错日志和红色响应时间曲线,“谁做的数据库设计?!
哪个蠢货写的SQL?!当初不是拍胸脯保证性能冗余够吗?!”周林清把头埋得更低,
声音细若蚊呐:“当初……当初评估的是最多嵌套七层……”“七层?!
”吴玉芬尖锐的声音简直能震碎玻璃。
“那帮产品写的狗屁需求文档里清清楚楚写着‘理论上无限级’!‘无限’!懂不懂?!
这是要上天的意思!你们测试环境光顾着点按钮好看?深层次压测当放屁了?!”她的吼声,
横扫过整个项目组。其他后端开发恨不得把头埋进键盘里。空气像是凝固了。
就在这片沉默的氛围里,一个温婉、熟悉却又在此刻显得格外不合时宜的女声,
带着一丝刻意的天真无邪,在门口响了起来:“妈?呀,这么晚了还加班呀?累坏了吧?
小屿说想您了,路过给您带了点宵夜。”我,穿着质地柔软的米白色羊绒衫,
脸上挂着关切备至的微笑,手里拎着个精致的保温袋,袅袅婷婷地站在小办公室的门口。
灯火通明下,我眉眼间那股熬夜的黑眼圈被一层薄薄的粉底和一点提亮眼周的珠光眼影掩去,
只剩下一片关切的担忧。虽然没有婆婆加班那么夸张,但我也需要经常加班,
脸色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突如其来的慰问,像是给这个混乱紧张的办公室按下了暂停键。
吴玉芬所有喷薄欲出的恶毒咒骂,瞬间卡死在她的喉咙口。她猛地转头,
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门口那个突然出现的儿媳。她的儿媳,那个她口中的“死切图仔”,
前端工程师秦琢。此刻正站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像个走错片场的天使。
吴玉芬的脸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她强行压下怒火,
在短短一两秒切换到一个还算和善的面部表情。我笑意更深,是的,
我婆婆在外主张自己很开明,家庭也因此很和善。“你……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还带着残留的嘶吼痕迹,异常刺耳难听。
她也看到了我身后的周屿。周屿尴尬地站在门边灯光更暗淡些的角落,
对婆婆投去一个混合着无奈和劝慰的眼神,嘴唇无声地嗫嚅了一下,
大致是“别发火”、“妈你忍忍”。我像是完全没感受到诡异的气氛,步履轻快地走了进去,
无视满地的狼藉和凝固的空气,把那个保温袋放在了吴玉芬堆满技术图表的桌面上。“喏,
小屿特意去买的,说是现熬的桂圆红枣银耳羹,温补的,您嗓子都哑了。”我一边说,
一边旁若无人地开始解开袋口拿出精致的保温杯,“天天熬这么晚,身体怎么受得住。
工作再忙也得顾惜自己呀。”保温杯盖“啪”一声拧开,浓郁甜蜜的红枣香气瞬间弥散开。
这香甜温润的气息,对于此刻神经紧绷到极限的吴玉芬来说,无疑是一种猛烈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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