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青丘九尾妖仙,却被玄门魁首囚在镇妖塔。>他用锁链穿透我的琵琶骨,
说是在净化妖气。>直到那天,我撞破他暗室里的秘密。>满墙画卷皆是我的眉眼,
从昆仑初见,到月下独酌。>最新那幅,是我被锁链缠绕的妖异姿态。
>题字如血:“心悦君兮君不知。”>我捏碎他递来的灵药,任血从骨缝渗出:>“道长,
原来你比妖孽更肮脏。”---寒铁锁链刺穿琵琶骨的刹那,我尝到了自己舌尖涌上的腥甜。
镇妖塔第七层,终年不见天日。空气凝滞如铅,沉甸甸地压着,
混杂着陈年血锈的腥气、符箓燃尽的焦糊味,
还有……无处不在的、试图钻入骨髓的冰冷灵气。它们丝丝缕缕,带着不容置疑的侵蚀性,
一遍遍冲刷着我的妖躯,带来针扎似的细密刺痛。我咬紧牙关,齿缝间挤不出一丝痛哼。
喉咙深处滚动的,是更滚烫、更暴戾的熔岩。云虚子就站在三步之外。他一身素白道袍,
纤尘不染,在这污浊阴冷的塔内,亮得刺眼,亮得虚假。他微微垂着眼,
看着那锁链穿透我肩胛骨的位置,神情专注,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精密的道门法器。那张脸,
依旧是清绝出尘的仙家模样,眉目如远山含黛,鼻梁挺直,薄唇抿成一道无情的线。
玄门魁首的风仪,端得一丝不苟。锁链彻底贯穿,冰冷的金属摩擦着骨头的钝响,
在死寂的塔层里格外清晰。铁链的另一端,蛇一般游向墙壁深处预留的巨大铜环,咔哒一声,
扣死。沉重的拉力瞬间从肩胛骨蔓延全身,将我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一丝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抽气声,从他那端传来。我猛地抬眼。目光像淬了毒的冰棱,
狠狠扎向他。就在那一瞬,他扣着拂尘玉柄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那拂尘的雪白长鬃,几不可查地颤了颤。他避开了我的视线,转向旁边侍立的一个年轻道士,
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青璃妖气深重,戾性未除。此‘镇元锁’,
可助她涤荡妖氛,明心见性。每日早晚,需以‘净灵散’化入灵泉,助其炼化。”“是,
掌门师伯。”年轻道士躬身应下,声音带着敬畏的颤抖。云虚子不再看我,
仿佛我只是墙上一个无关紧要的挂件。他转身,宽大的袍袖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松柏冷香,
步履从容地踏下石阶,身影渐渐被塔内幽深的黑暗吞噬。那抹刺眼的白色,
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只留下更沉重的死寂,和肩上噬骨的冰冷钝痛。镇元锁……呵。
我缓缓闭上眼,舌尖抵着上颚,将那翻涌的血腥气强行咽了回去。
妖力被这锁链和塔内无处不在的禁制死死压制在妖丹深处,如同被冻僵的毒蛇。
每一次试图挣扎,换来的都是锁链上符文的灼烫和深入骨髓的惩罚性剧痛。但我能等。
青丘九尾的血脉,从不缺的就是隐忍和记仇。云虚子……这个名字,
连同他今日施加于我身的每一分痛楚,都刻进了骨髓里。总有一日,我会挣脱这枷锁,
剜出他的道心,看看那里面,究竟是怎样的黑!日子在锁链的冰冷和灵泉的刺骨中缓慢爬行,
像钝刀子割肉。每日晨昏,
那个叫清源的年轻道士都会准时端着一碗黑乎乎、散发着浓郁苦涩药味的“净灵散”出现。
“青璃仙子,该服药了。”清源的声音总是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同情,动作也尽量放轻。
他小心地搅动着碗里的药汁,试图散去一些灼人的热气。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
连眼皮都懒得掀开。肩胛处的伤口在锁链持续的撕扯下从未真正愈合,
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牵扯出钻心的疼。那所谓的“净灵散”灌下去,带来的不是净化,
而是烈火焚身般的痛楚,仿佛要将我的妖骨寸寸碾碎,妖血寸寸蒸干。
它在我的经脉里横冲直撞,霸道地驱散着我本源的妖力,如同酷刑。
“仙子……”清源端着碗,有些无措地站着。“放下。”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他依言将药碗放在石台边缘,犹豫片刻,又低声道:“掌门师伯说……这药,对您有益,
忍一忍……”后面的话,在我骤然睁开的冰冷目光下,生生咽了回去。他不敢再看我,
匆匆行了个礼,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塔内重归死寂,
只有锁链随着我粗重的呼吸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我盯着那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黑色药汁,眼神阴鸷。有益?云虚子……你想要的,
不过是彻底磨去我的爪牙,将我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永远囚禁在这暗无天日之地,
满足你那道貌岸然下的卑劣私欲!休想!我猛地抬手,动作牵扯得锁链哗啦作响,剧痛袭来,
眼前阵阵发黑。但我不管不顾,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挥!“哐当——!
”粗糙的石碗摔在坚硬的地面上,瞬间四分五裂。浓黑粘稠的药汁泼溅开来,如同污秽的血,
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蜿蜒流淌,散发出更加刺鼻的苦涩气味。我喘息着,看着那片狼藉,
肩胛处的伤口因这剧烈的动作而崩裂,温热的血顺着冰冷的锁链蜿蜒流下,一滴,一滴,
砸落在药汁的污迹上,晕开更深的暗红。痛快!这点自毁式的反抗,是我在这无尽囚禁中,
唯一能抓住的、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微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时辰,也许只是一炷香。
塔内光线没有丝毫变化,永恒的昏暗。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踏着石阶,由下而上,
缓缓而来。不同于清源刻意放轻却难掩生涩的脚步,这脚步声太稳,太沉,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塔内凝滞的空气上,引起细微的震颤。
是云虚子。我闭上眼,装作昏沉。脚步声停在石阶口,没有再靠近。那股清冷的松柏气息,
却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芒刺,落在我身上,
落在我肩胛处崩裂的伤口上,落在那泼洒一地的药汁和血迹上。空气凝固了,
比塔内的死寂更令人窒息。没有质问,没有斥责。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审视。半晌,
他动了。不是走向我,而是走向那片狼藉。素白的袍角拂过地面,
沾染上药汁的污痕和我的血迹。他蹲下身,伸出那只骨节分明、适合执掌道门法印的手,
竟开始一片一片,捡拾那些碎裂的石碗残片。动作很慢,很仔细。指尖拈起一片锐利的碎片,
其上还沾着点点黑红的污迹。他垂着眼,长长的眼睫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
遮住了所有可能的情绪。那专注的姿态,不像在清理污秽,倒像是在擦拭一件稀世的珍宝。
我微微掀开一丝眼缝,冷冷地看着他这荒谬的举动。道门魁首,玄门表率,
此刻却像个卑微的杂役,在收拾自己囚徒制造的狼藉?
一股更深的、带着恶意的嘲弄涌上心头。他终于拾完了最后一片碎片,将它们拢在掌心,
站起身。素白的袍袖上,已然沾染了几处刺目的污痕。他没有看我,
目光扫过地面残留的药渍和血迹,然后转身,一言不发,再次踏下石阶离开。那背影,
依旧挺拔如松,可落在我的眼里,却比这镇妖塔的基石,更加冰冷僵硬。那沉默,
比任何雷霆震怒都更令人毛骨悚然。他在压抑什么?又在计算什么?我心中警铃大作,
却无力揣测更多。失血的虚弱和锁链持续的折磨让我疲惫不堪,
意识渐渐模糊沉入一片混沌的黑暗。再次恢复意识时,
是被一种极其细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那声音很近,就在这第七层的角落里,
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啮咬硬物的摩擦感。我倏地睁开眼,循声望去。黑暗的角落阴影里,
两点绿豆大小的幽绿光芒闪烁了一下。一只皮毛灰黑、体型硕大的妖鼠,正用它尖利的门齿,
疯狂地啃噬着墙角一块看似寻常的青石!更让我瞳孔骤缩的是,那妖鼠啃噬之处,
青石表面覆盖的、原本浑然一体的古老符文禁制,竟在它的利齿下,
如同朽坏的木屑般簌簌剥落!一丝微弱但极其不祥的、属于空间扭曲的波动,
从那个缺口悄然逸散出来!这怎么可能?!镇妖塔的禁制,乃是历代玄门大能叠加所成,
坚固无比,莫说区区妖鼠,便是大妖全力轰击也未必能撼动分毫!
这只妖鼠……它的气息混乱驳杂,分明是低等妖物,怎会有如此诡异之力?
就在我惊疑不定之时,那妖鼠似乎啃到了关键处,动作猛地一滞,
小小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幽绿的眼珠里爆发出痛苦和疯狂的光芒。下一瞬,
它那硕大的身躯如同吹胀的气球,轰然爆开!“噗——!”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如败革撕裂的闷响。粘稠腥臭的黑绿色浆液和破碎的皮毛骨渣,
呈放射状喷溅开来,糊满了那面墙壁和附近的地面。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腐烂和剧毒的恶臭。
而那被它啃出的、碗口大小的禁制缺口处,空间扭曲的波动骤然加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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