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货市场的气味像一锅熬了百年的杂烩汤——尘土、朽木、霉味、廉价熏香,
还有隐约的铁锈和汗味,一股脑儿钻进鼻腔。我,林默,
一个靠着给杂志画插画勉强糊口的自由职业者,正被这股气味腌渍着。
连续熬了几个通宵赶稿,眼睛干涩发痛,眼下乌青浓重,只想赶紧逃离这片喧嚣,
扑回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摊主蜷在褪色的马扎上打盹,
稀疏的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
:豁口的瓷碗、生锈的铁皮青蛙、断了弦的二胡……我的目光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绊了一下,
落在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东西上。那是个镇纸。乌沉沉的颜色,入手冰凉沉实,
触感细腻得不像石头。它被雕刻成一只蜷卧着的猫,线条洗练,姿态慵懒又警觉。猫首微抬,
一双眼睛是两颗极小的、打磨光滑的黑色石子嵌成的,在昏暗的光线下,
竟幽幽地反射着一点难以捉摸的光,仿佛活物般注视着我。更奇特的是,猫身下方,
刻着几个蝇头小字,字迹古拙,边缘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以血为契,九命作偿。
一朝入梦,伴尔身旁。”“嘿,小哥,好眼力!”摊主不知何时醒了,浑浊的眼睛眯着,
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老物件,有讲究的。”他伸出枯瘦的手指点了点那行小字,
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种神神叨叨的蛊惑,“镇宅招福,灵得很。特别是……”他嘿嘿一笑,
意有所指,“能招桃花。”我只当他是生意人的胡诌。但这猫镇纸确实有种奇特的吸引力,
那冰冷的触感和黑石眼眸里的一点幽光,莫名地安抚了我熬夜后的焦躁。价格便宜得离谱,
我鬼使神差地付了钱,把这只沉甸甸的乌猫揣进了兜里。
回到我那间不足二十平米、堆满画稿和颜料罐的出租屋,
窗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蔫头耷脑。我把乌猫镇纸随手放在了书桌靠窗的角落。
月光透过玻璃,恰好落在那双黑石镶嵌的眼睛上。那两点幽光在黑暗中似乎更清晰了,
像两粒凝固的星子,沉默地注视着这间逼仄的小屋。疲惫像潮水般涌来。我瘫倒在床上,
几乎是瞬间就沉入了无梦的黑暗。然而,意识并未彻底沉睡。恍惚间,
仿佛有极轻的脚步声在木地板上响起,沙沙的,带着一种柔软的弹性。
一股清冷的、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草木气息的味道,若有若无地飘进鼻腔。接着,
一个异常柔软的、带着温热体温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挨着我的手臂外侧,轻轻蜷缩了下来。
那触感,像一团上好的、活着的丝绸,又带着小动物特有的依赖和信任。
我似乎还听到了一声极轻微、极满足的呼噜声,像遥远的风拂过琴弦。这感觉太真实,
又太虚幻,带着一种奇异的慰藉。我太累了,竟连睁眼确认的力气都没有,
意识在舒适的温度和那细微的呼噜声中再次沉沦下去。清晨,
我是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和楼下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吵醒的。头痛欲裂,手臂也压得有些发麻。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想把手臂抽出来。指尖触碰到一片光滑微凉的肌肤。我猛地睁开眼,
所有的睡意瞬间被惊飞,冷汗刷地一下浸透了后背。我的单人床上,紧挨着我手臂外侧,
蜷缩着一个年轻女子!她睡得正沉,乌黑如瀑的长发铺散在我的枕头上和我的手臂上,
几缕发丝拂过我的指尖,带来细微的痒意。她的脸很小,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小半张侧脸,
皮肤是那种近乎透明的白皙,在晨光下能看到皮肤下淡青色的细小血管。
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她的睡姿很奇特,身体微微蜷着,
像一只寻找热源的小兽,透着一股毫无防备的依赖。我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臂,
巨大的动作惊扰了她。她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眼睛!我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双极其罕见的、如同纯净琥珀般的猫瞳!瞳孔在晨光中是两条竖立的金色细线,
周围是融化蜜糖般的澄澈金黄,清澈见底,又带着一种非人的、远古森林般的幽深与神秘。
这双眼睛,和桌上那只乌猫镇纸嵌着的黑石眼眸,在形状和神态上,竟有七分神似!
她似乎也懵了,琥珀色的猫瞳里先是闪过一丝初醒的茫然,随即迅速被惊惶和警惕取代。
她像受惊的猫一样猛地向后缩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瞬间就退到了床的另一边角落,
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微微弓起,双手下意识地挡在胸前,做出一种防御的姿态。
那双美丽的猫眼死死地盯着我,瞳孔收缩成极细的金线,里面充满了不安和审视。
“你…你是谁?”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你怎么进来的?
”她只是警惕地看着我,嘴唇抿得紧紧的,没有回答。阳光照在她身上,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样式古怪的月白色细棉布斜襟短衫,
露出的脖颈和手腕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我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房间。窗户锁得好好的,
门也从里面反锁着。我的视线最终落在了书桌角落——那里空空如也!那只沉重的乌猫镇纸,
不见了!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的脚步声、呼噜声、那团依偎着我的温热……还有眼前这个突然出现、长着猫瞳的陌生女子!
“你……”我指着空了的桌面,声音发颤,“那个镇纸……那只黑猫……是不是你?
”她的目光顺着我的手指看向空荡荡的桌面,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放大,
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更深的茫然和恐惧。她飞快地低下头,
把自己蜷缩得更小,像一只企图用弱小伪装自己的幼猫。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只是沉默地抱紧了自己,肩膀微微发抖。恐惧和荒谬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住我的心脏,
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租住的老旧小区治安一般,但这离奇程度远超入室盗窃。
一个活生生的、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女人,取代了一只冰冷的石猫?
还有那行诡异的刻字……“以血为契,九命作偿”?我什么时候用血契过?!“你说话!
”我的声音拔高了,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粗暴,“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她被我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猛地抬起头,那双澄澈的猫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
像蒙上了一层水光潋滟的金色琥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喉咙里却只发出几个破碎模糊的单音节:“……呜……喵……”那声音细微、脆弱,
带着一种幼兽般的无助,更像猫叫,而非人语。我愣住了。看着她惊恐含泪的猫瞳,
听着那不成调的呜咽,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混乱席卷了我。愤怒和恐惧像退潮般暂时消退,
留下的是更深的茫然和一丝……荒谬的怜悯。这太不对劲了。就在这时,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毫无预兆地袭来,眼前阵阵发黑。昨晚熬夜的疲惫和这一早上的巨大惊吓,
彻底压垮了我的神经。我身体晃了晃,眼看就要栽倒在地。“喵——!
”一声短促而清晰的惊叫响起,带着真切的焦急。紧接着,
我感觉手臂被一股意料之外的、带着急切的力量扶住了。那股力量并不大,甚至有些纤细,
却异常稳定。我勉强稳住身形,眩晕感稍退,睁开眼,正对上她近在咫尺的脸。
她不知何时已从床角冲了过来,一只手紧紧抓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无措地悬在半空,
似乎想扶又不敢。那双琥珀色的猫眼瞪得圆圆的,里面盛满了毫不作伪的担忧和紧张,
之前的警惕和恐惧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切冲淡了不少。她仰头看着我,
急促地、带着点小动物喘息似的说道:“……倒……不……”声音依旧生涩,
带着奇异的腔调,但至少不再是纯粹的呜咽,而是两个清晰的字眼。我靠在墙上,
大口喘着气,看着她眼中纯粹的担忧,再看看她扶着我手臂的、冰凉纤细的手指,
心头那根紧绷的弦,似乎“啪”地一声,断了一根。愤怒和质问堵在喉咙口,
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铺天盖地的荒谬和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算了……”我喃喃道,声音哑得厉害,挣脱开她的手,脚步虚浮地走向狭小的厨房,
“先……弄点吃的。”我需要食物,需要冷静,需要把这混乱的一切塞进肚子里消化掉。
至于她……这只“猫”……暂时,只能这样了。我拉开冰箱,
里面只有几颗鸡蛋、半包挂面和一小把蔫了的青菜。拿出鸡蛋时,
不小心在冰箱门框上蹭了一下,手背划开一道细细的小口子,沁出一点血珠。
“嘶……”我下意识地吸了口气。几乎是同时,身后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抽气声。我回头。
她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厨房门口,离我有两三步远,身体微微前倾,
那双琥珀色的猫瞳,此刻正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我手背上那点微不足道的血珠!
她的眼神极其专注,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和贪婪?
瞳孔在那一瞬间似乎收缩得更细了,像盯住了猎物的猛兽。一股寒意瞬间窜上我的脊背。
那行刻字——“以血为契”——猛地撞进脑海!难道……我的血对她有某种特殊的吸引力?
或者……这就是契约的一部分?我猛地将受伤的手背藏到身后,警惕地瞪着她。
她似乎被我的动作惊醒,眼中的贪婪渴望迅速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做错事被抓包般的惊慌和无措。她飞快地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身体也微微瑟缩了一下,像被呵斥的小猫。
她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喉咙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委屈意味的呜咽:“……呜……”然后,她默默地转过身,
像一道无声的影子,飞快地溜回了卧室,消失在门后。我靠在冰冷的冰箱门上,
手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心却跳得更快。恐惧并未消失,
它只是换了一种更粘稠、更复杂的形式缠绕着我。这个来历不明、似人似猫的女子,
她身上充满了谜团和危险的气息。那个诡异的镇纸,那行刻字,
还有她对血的异常反应……都指向一个我无法理解、也无力掌控的领域。然而,
看着她刚才那副惊慌失措、委屈巴巴溜走的模样,我心底深处,那点荒谬的怜悯,
却像石缝里顽强钻出的小草,又冒出了头。接下来的日子,我这间小小的出租屋,
陷入了一种极其诡异却又莫名平衡的“同居”状态。她,
我后来从她磕磕绊绊、努力模仿我的发音中,勉强拼凑出“苏淼”两个字。
苏淼的存在感很奇特。她像一道安静的影子,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客厅那张旧沙发的角落里,
或者挨着窗台,晒着太阳发呆。她几乎不吃人类的食物。我给她煮的面条、盛的米饭,
她只是用那双澄澈的猫瞳好奇地看看,然后摇摇头,或者象征性地拨弄两下,就不再碰了。
但她对水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她会极其安静地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看我接自来水,
然后在我离开后,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伸出粉色的舌尖,像小猫喝水一样,
极其缓慢地舔舐水龙头滴落的水珠。那专注而满足的神情,竟让我觉得有几分……可爱?
她的学习能力惊人。最初几天,她只会发出简单的单音节和模糊的呜咽。但仅仅过了一周,
磕磕绊绊地模仿我说一些简单的词语:“水”、“饿”、“林默”我的名字、“外面”。
发音生涩,带着奇特的软糯尾音,像刚学说话的孩童,又带着点猫儿似的娇憨。
她尤其喜欢“林默”这两个字,每次叫我,那双琥珀色的猫瞳都会亮晶晶地看着我,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这种依赖,最直接的表现就是——睡觉。
无论我如何在白天强调“男女有别”、“独立空间”,一到夜深人静,我陷入沉睡的边缘,
总能感觉到身侧的床垫微微一陷。接着,
那熟悉的、带着清冷草木气息的体温便会小心翼翼地靠近,最终,
一个柔软的身体会像一团温热的云朵,轻轻地、试探性地依偎在我的手臂或腰侧。
起初我还会僵硬地醒来,试图推开她。但只要我一动,她立刻就像受惊的兔子般弹开,
缩到床角,黑暗中,那双猫瞳在暗夜里幽幽地发着微光,里面盛满了被拒绝的委屈和不解,
还有一丝固执的坚持。几次三番下来,我精疲力竭,
加上那依偎带来的奇异温暖和安心感……竟也半推半就地默许了。只是每天早上醒来,
看着身边熟睡的她,那毫无防备的睡颜和微微嘟起的嘴唇,
总会让我陷入新一轮的自我唾弃和道德困境。苏淼身上保留着许多猫的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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