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选我死？我选你崩(陈默张海生)在哪看免费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你选我死？我选你崩(陈默张海生)

咸腥味混着铁锈和另一种更浓重的、令人作呕的气味，沉沉地压在救生艇狭小的空间里。

那是血，陈默想。昨天那个被硬生生推下海的男人留下的最后一点气息，黏在艇壁、甲板，

甚至每个人的呼吸里，挥之不去。冰冷的海水透过湿透的衣料贪婪地汲取着体温，

每一次艇身被黑色的浪头粗暴地顶起又摔落，胃里都跟着一阵翻江倒海。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艇外，那墨汁般翻滚的海水里，偶尔闪过的一抹幽蓝磷光，

如同死神的窥视。艇上，七张脸。算上他自己。比昨天少了一张。“都清醒了？

”一个嘶哑但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响起，像生锈的铁片刮过船板。陈默抬眼。

船长张海生坐在艇尾，那个象征“权威”的位置。他身上的制服早已破烂不堪，

被海水和不知名的污渍染得看不出本色，左臂用一条撕下来的布条草草捆着，

暗红的血痂从底下洇出来，像一块丑陋的烙印。但那双眼睛，却像淬了冰的刀锋，

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过每一个人，疲惫而冷酷。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一种长期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麻木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掌控欲。“老规矩。

”张海生没等任何人回应，声音不高，却压过了海浪的咆哮，“再报一遍数。都打起精神来，

别漏了谁，害了大家。”死寂。只有浪头拍打艇身的单调轰鸣，一下，又一下，

沉重得让人窒息。“一。”一个干涩的声音响起，是那个叫老魏的瘦高男人，他抱着膝盖，

头深深埋着，肩膀在轻微地颤抖。“二。”肌肉虬结的光头壮汉李强，声音像砂纸摩擦。

他眼神凶狠地扫视着，仿佛想从别人脸上找出恐惧，好证明自己没那么害怕。“三。

”带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油腻打绺的吴明，手指神经质地绞着湿透的西装下摆，声音尖细。

“四。”浓妆被海水冲刷得一片狼藉，露出底下惨白憔悴底色的女人王莉，

她哆嗦着嘴唇挤出这个字。“五。”穿着脏污运动服、一直沉默寡言的年轻人赵峰，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六。”陈默清晰地报出自己的位置，声音意外的平稳。

他能感觉到几道目光短暂地落在自己身上，又迅速移开，像躲避什么脏东西。“七。

”最后一个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来自艇头角落那个几乎蜷缩成一团的女孩，林晚。

她一直抱着一个看不出原色的、湿漉漉的铁盒子，像抱着救命的浮木，

大半张脸埋在膝盖和铁盒之间，只露出乱糟糟的头发和一小片苍白的额头。她报完数，

立刻又缩了回去，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负担。张海生锐利的目光在艇内梭巡一圈，确认无误。

“七个。很好。”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力量，也似乎在享受这死寂带来的压迫感。“规则，

昨天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再重复最后一次，都给我刻在骨头里！”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穿透力：“每天！日落之前！必须投票！选一个人出来！丢下去喂鲨鱼！

”他猛地指向艇外那无边无际的、翻滚着幽蓝磷光的黑色深渊。“看到了吗？那些光！

那些该死的鱼！它们就在下面！它们饿极了！

”“如果日落前没人被丢下去……”张海生的声音陡然压低，变成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耳语，

“它们就会上来……把这条船上所有的活物，骨头渣子都不剩地……拖下去！一个也别想跑！

”他喘了口气，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扎向每一个人惨白的脸：“投票！每人一票！

写名字！或者……弃权！票数最多的那个，自己跳，或者——我们帮他一把！听明白了吗？！

”没有人回答。只有更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细微声响。恐惧像冰冷的藤蔓，

缠绕着每个人的心脏，越收越紧。“明白了就写！

”张海生从湿透的裤袋里摸出几片皱巴巴、同样被海水泡得发软的纸片，

还有半截勉强能用的铅笔头，粗暴地扔在艇中央积着污水的底板上。“快点！别磨蹭！

太阳可不等人！”纸片和铅笔头落在浑浊的积水里，像几片肮脏的垃圾。短暂的死寂后，

老魏第一个动了，他几乎是爬着过去，哆嗦着手捡起一张纸和铅笔，背过身，

在膝盖上飞快地划拉着什么。他的动作像打开了某个开关。李强低吼了一声，

也冲过去抢了一张纸。吴明推了推滑落的眼镜，小心翼翼地避开积水，也捡起一份。

王莉哭着，用颤抖的手去够。赵峰犹豫了一下，也默默拿了纸笔。

每个人拿到后都立刻转过身，或用手遮挡，或用身体掩护，在艇壁、在膝盖上，

用那截短小的铅笔头，写下决定别人或者自己生死的符号。

空气里只剩下铅笔划过湿纸的沙沙声，粗重的呼吸，和越来越清晰的心跳。

陈默也拿了一张纸。冰冷的纸片黏在指尖。他没有立刻写，

目光掠过一张张因紧张和恐惧而扭曲的脸，最后，停留在艇头那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林晚。

她依旧蜷缩着，抱着她的铁盒，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之无关。她没有动。没有去捡纸，

也没有去碰铅笔。她只是把自己缩得更小，更深地埋进膝盖和铁盒构成的狭小空间里，

像一尊拒绝参与这场杀戮游戏的石像。陈默收回目光，垂下眼睑。

他没有在纸上写任何人的名字。他只是拿起那截冰冷的铅笔，在湿漉漉的纸片中央，

缓慢而用力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圆圈。一个代表“弃权”的、空荡荡的圆圈。

张海生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人，催促着，监视着。

当他的视线扫过林晚那个角落时，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终只是不耐烦地哼了一声，目光移开了，默认了她的不作为。“时间到！交票！

”张海生沙哑地命令。几张被揉得不成样子的湿纸片，带着各自掌心的汗水和恐惧，

被递到张海生布满老茧的手里。他像个冷漠的判官，一张张展开，

辨认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或符号。艇内再次陷入死寂，比之前更甚。

每一次纸片被展开的声音都像一把钝刀在神经上拉扯。“李强。”张海生念出第一个名字。

光头壮汉李强的身体猛地一僵，额角青筋瞬间暴起，凶狠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向四周。

“吴明。”张海生面无表情地念出第二个。眼镜男吴明浑身一哆嗦，脸色煞白，

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念叨“不是我投的”。“陈默。”第三个名字被清晰地吐出。

陈默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他能感觉到，

几道目光——带着庆幸、恐惧，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齐刷刷地钉在了自己身上。

像无数根冰冷的针。他抬起头，迎向那些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光，像是确认了什么。张海生继续念：“王莉。老魏。

”他顿了顿，展开最后一张，“赵峰。”他抬起头，目光扫过艇上所有人，“李强两票，

吴明一票，陈默两票，王莉一票，老魏一票，赵峰一票。”他的声音冰冷得像深海的海水，

“平票。按规则，票数相同的，再投一轮！直到选出唯一一个！”“操！

”李强猛地一拳砸在湿漉漉的艇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双眼赤红地瞪着陈默，“小子！

昨天就是你他妈多事！今天还想拉老子垫背？”陈默没有看他，也没有看任何人，

他的视线依旧低垂着，仿佛在数艇底积水里漂浮的污物。“快点！再投！

”张海生不耐烦地低吼，将剩下的纸片再次丢进积水里。“没时间了！

”第二轮投票在一种近乎癫狂的紧张气氛中进行。老魏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铅笔。

王莉的眼泪混着脸上的污迹流下。吴明眼镜片上全是水汽，写的时候好几次划破了纸。

李强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写票时力气大得几乎要戳穿艇底。赵峰沉默地写着，

动作僵硬。只有林晚，依旧蜷缩在角落，抱着铁盒，仿佛沉入了另一个世界，

对这场决定生死的二轮投票置若罔闻。张海生盯着她看了几秒，

最终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不再理会。票再次被收了上去。张海生一张张展开。

艇内只剩下他展开纸片的声音和越来越粗重的喘息。“陈默。”他念出第一个名字。“陈默。

”第二张。“陈默。”第三张。“李强。”第四张。“王莉。”第五张。“赵峰。”第六张。

他抬起头，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陈默脸上，不带一丝波澜：“陈默。三票。就你了。

”他的声音平直地宣布了死刑。死寂。绝对的死寂。连海浪的声音似乎都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默身上。那目光里，有李强毫不掩饰的如释重负和凶狠快意，

有老魏躲闪的愧疚，有王莉空洞的麻木，有吴明推眼镜掩饰的恐惧，有赵峰低垂眼帘的沉默。

唯独没有同情。在这条绝望的船上，同情是比海水更冷的奢侈品。“自己来吧，兄弟。

”李强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带着一种残忍的轻松，身体微微前倾，肌肉绷紧，

像一头准备扑食的猛兽，“省得哥几个动手，不体面。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陈默，仿佛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老魏抱着头，

蜷缩得更紧，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王莉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抖动，

不知是哭还是纯粹的恐惧。吴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快速地在陈默和李强之间逡巡，

像是在评估风险。赵峰依旧沉默，但握紧的拳头指节发白。张海生站在艇尾，

像一尊冷酷的石像，双臂抱在胸前，那被污血浸透的臂膀绷带格外刺眼。他看着陈默，

眼神里没有任何催促，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和掌控全局的疲惫。

他等着陈默自己走向边缘，或者等着李强他们动手。规则就是规则，

他只需要结果——一个人被丢下去喂鲨鱼，换取其他人一夜的苟延残喘。

冰冷的绝望像海水一样漫上来，淹没了口鼻。陈默能感觉到自己指尖的冰凉，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看着李强那双噬人的眼睛，看着张海生那毫无温度的注视，

看着其他人或躲闪或麻木的脸。就在李强狞笑着，

一只大手带着咸腥的海风猛地抓向陈默肩膀的瞬间——“等等。”陈默的声音不高，

甚至有些沙哑，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的手快如闪电，不是去挡李强，而是精准地一把抓住了李强粗壮的手腕！力道之大，

让猝不及防的李强都趔趄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张海生。

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锐利的惊疑。陈默没有看李强，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众人，笔直地看向艇尾的船长张海生。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两点在深渊中燃烧的寒星，

直刺向张海生那张布满风霜和冷漠的脸。“张船长，”陈默的声音很稳，

清晰地穿透了海浪的喧嚣，“你定的规则，有个地方……好像没说明白。

”张海生眉头骤然锁紧，抱在胸前的双臂缓缓放下，

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地盯着陈默：“你想说什么？拖延时间？”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威胁。“不，”陈默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我只是想问问清楚。你昨天说，‘每人一票。写名字。或者……弃权。

’”他准确地重复着张海生昨天的话语，一字一顿。张海生眼神闪烁了一下，没说话。

陈默的目光扫过艇上每一个人，最后，

艇头那个几乎被遗忘的角落——那个蜷缩着、抱着铁盒、把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的林晚身上。

“弃权票，”陈默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带着一种冰冷的、解析规则般的逻辑力量，“它算不算在‘总人数’里面？

”这个问题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狭小的救生艇上炸开。老魏猛地抬起头，

浑浊的眼睛里一片茫然。王莉捂着脸的手缓缓放下，露出惊愕的表情。

吴明的眼镜滑到了鼻尖都忘了推。李强脸上的凶狠凝固了，

抓住陈默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连一直沉默的赵峰，也倏地抬起了头，

震惊地看向陈默，又猛地转向角落里的林晚。张海生脸上的肌肉，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他那掌控一切的、如同坚冰般的冷漠面具，第一次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他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死死地盯着陈默，眼神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东西——惊怒、难以置信，

甚至还有一丝……被戳穿隐秘的狼狈？“她，”陈默没有给张海生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