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作妖就把你扔海里喂鱼。"这是我穿进书里听到的第一句话。冰冷的海水溅在我脸上。
腥咸的海风像刀子刮。我睁开眼。手脚被麻绳捆着。勒得生疼。一个刀疤脸男人蹲在我面前。
他手里玩着打火机。火苗一跳一跳。"江小姐,傅先生说了。""这次是警告。
""再敢骚扰傅晴小姐。""下次绑你脚上的就不是绳子。""是水泥块。"我胃里翻腾。
不是怕的。是晕船。这破身体。娇生惯养。经不起颠簸。我费力地抬头。远处码头灯火通明。
一艘白色游艇格外扎眼。甲板上站着个人影。看不清脸。但我知道是谁。傅沉。
这本商战狗血文里的男主。也是雇人绑我的金主。更是原主疯狂痴缠的对象。"大哥。
"我嗓子发干,"打个商量。""嗯?"刀疤脸挑眉。"把我手机给我。""我转账。
""双倍。""你放了我。"刀疤脸像听见笑话。"江见月,你耍什么花招?
""傅先生不缺钱。""他缺清净。"我扯了扯嘴角。"我不骚扰傅晴。""我骚扰傅沉。
"刀疤脸一愣。"你再说一遍?"我舔舔裂开的嘴唇。"告诉傅沉。
""他小叔上个月在瑞士开的那家空壳公司。""是用来转移傅氏流动资金的。
""账本藏在苏黎世中央车站B区储物柜。""密码是他死去前女友的生日。
"刀疤脸手里的打火机"啪嗒"掉了。火苗燎到他裤脚。他猛地跳起来踩灭。
"你...你胡说什么!"我盯着他。"傅沉堂弟傅林。""上星期在澳门输了八千万。
""挪用的是城南开发项目款。""窟窿还没填上。"刀疤脸脸色变了。他摸出手机。
背过身打电话。海风送来只言片语。
"...她不对劲...""...查查..."五分钟后。他挂了电话。
看我的眼神像见鬼。"傅先生让你上岸。"绳子被割开。我揉着手腕站起来。腿麻得直打晃。
"手机。"我伸手。刀疤脸迟疑着递过来。我当着他的面。
拨通一个备注为"亲爱的沉"的号码。响三声。接通。"江见月。"冰冷的声音。"傅沉。
"我打断他。"想保住傅氏的话。""明天九点。""把你小叔和堂弟扣在公司。
""别让他们碰电脑。""也别让他们打电话。"电话那头沉默两秒。"理由?
""明天十点。""证监会会去查账。""抓现行才叫实锤。""嘟嘟——"忙音响了。
傅沉挂了。干脆利落。我把手机扔回给刀疤脸。"送我回去。""我晕船。
"刀疤脸表情复杂。"江小姐,你...""别问。"我扶着船舷吐酸水。
"问就是幡然醒悟。""弃暗投明。""回头是岸。"吐完舒服多了。我抹抹嘴。"对了。
""跟傅沉说。""绑我的费用我自己出。""别扣保镖工资。""人家也不容易。
"刀疤脸:"..."回程一路无话。靠岸时天快亮了。刀疤脸欲言又止。"江小姐,
傅先生他...""放心。"我跳下船。"他现在没空找我麻烦。"傅氏要地震了。
震中还是他亲小叔。够他忙一阵子。我叫了辆出租车。报出地址时司机多看我两眼。"姑娘,
那边是别墅区。""你确定?"我低头看看自己。湿透的真丝裙。蹭脏的高跟鞋。
头发乱得像海草。确实不像业主。像逃难的。"确定。"我闭眼靠上车窗。"麻烦快点。
""我付双倍。"车停在雕花铁门前。保安拦住不让进。"江小姐,
业主说...""不让我进门?"我摇下车窗。保安面露难色。
"是傅先生吩咐..."我点点头。"行。""那你告诉他。""他书房保险柜第三层。
""那个蓝丝绒盒子。""里面不是他妈的遗物。""是他小叔放进去的窃听器。
"保安脸色变了。他跑到岗亭打电话。两分钟后。铁门缓缓打开。保安小跑过来。毕恭毕敬。
"江小姐,请进。""傅先生说...""您随意。"我笑了。"谢谢。"车开到主宅前。
管家林嫂等在门口。眼神警惕。"江小姐。""傅先生让您住客房。"我摆摆手。
"不住这儿。""我拿点东西就走。"林嫂一愣。"您...""放心。"我径自往里走。
"不拿傅沉的东西。""拿我自己的。"原主半年前就搬进傅家。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实际是死缠烂打。她的房间在二楼尽头。推开门。粉红色蕾丝窗帘。满墙傅沉照片。
桌上还摆着"爱心早餐"计划表。我胃里又开始翻腾。不是晕船。是肉麻。直奔衣帽间。
拉开最底层抽屉。珠宝首饰堆得乱七八糟。我扒拉半天。找到一个不起眼的丝绒袋。倒出来。
是块老式男款怀表。表盖刻着缠枝莲。这是原主去世外公的遗物。傅氏集团元老之一。
也是唯一真心疼原主的人。可惜死得早。我把怀表揣进口袋。转身下楼。林嫂端着姜汤拦我。
"江小姐,喝点暖暖...""不了。"我绕开她。"赶时间。""对了林嫂。
""您儿子下个月毕业?"林嫂手一抖。姜汤洒出几滴。"您...您怎么知道?
"我指指她围裙口袋。"简历露出来了。""学计算机的?""让他别投腾跃科技。
""那家公司下个月暴雷。""老板卷钱跑路。""员工工资都发不出。"林嫂目瞪口呆。
我走到玄关换鞋。劣质高跟鞋磨脚。后跟已经出血。"还有。""傅沉书房那盆蝴蝶兰。
""该换土了。""再浇下去根要烂。"说完推门出去。阳光刺眼。我眯了眯眼。
新生活开始了。第一步。搞钱。原主银行卡早被江家冻结。浑身上下只剩这块怀表。
我走进典当行。柜台后是个花臂大哥。"活当死当?""死当。"我把怀表推过去。
他拿起放大镜。突然"咦"了一声。"这刻花...""苏工双面镂雕?""你哪儿来的?
""家传。"我敲敲柜台。"开个价。"花臂大哥眼神变了。"稍等。"他钻进里间。
五分钟后出来。后面跟着个穿唐装的老头。老头戴着白手套。拿起怀表细看。手有点抖。
"姑娘。""这表你卖?""卖。""八十万。"老头摇头。"不。""我出三百万。
"花臂大哥倒吸凉气。我面不改色。"这是江宏生外祖父的遗物。"老头动作一顿。"江老?
""你是他...""外孙女。"我补全。老头摘下眼镜。"怪不得。
""这怀表是我师父的手艺。""当年江老救过他一命。"他叹气。
"可惜...""一口价。"我打断怀旧。"五百万。""现金。""今天就要。
"老头愣住。花臂大哥急了。"你抢钱啊?"老头抬手制止他。"好。""但有个条件。
""您说。""怀表暂时押我这。""三个月后。""你拿六百万来赎。"我挑眉。
"为什么?"老头摩挲表盖。"江老于我有恩。""我不能看他外孙女落魄。"有点意思。
"成交。"我接过支票。"怎么称呼?""姓钟。""叫我钟伯就行。"我收起支票。
"钟伯。""您店里招兼职吗?"钟伯:"?"花臂大哥:"??""我懂点鉴定。
""尤其玉器。""时薪五百。""日结。"花臂大哥乐了。"小姑娘口气不小。
"钟伯却看我。"考考你。"他拉开抽屉。拿出三个翡翠挂件。"哪个A货?"扫一眼。
"都假的。""左边酸洗注胶。""中间染色石英岩。""右边玻璃仿品。"钟伯眼睛亮了。
"这个呢?"又递来一枚扳指。"和田玉籽料。""可惜是二上皮。""原石被洪水冲过。
""包浆是做的。"花臂大哥瞪大眼。钟伯抚掌大笑。"行家!""下周一上班!
""工资日结!"走出典当行。太阳明晃晃的。我捏着五百万支票。拐进隔壁手机店。
买了新手机。办了新号码。群发一条短信。"号码已换。""勿扰。
"列表里全是"傅沉朋友A""傅沉兄弟B"。原主的世界只有傅沉。真可怜。
删到最后一个。备注是"哥哥"。江屿。原主同父异母的哥哥。江家太子爷。
也是最烦原主的人。短信刚发出去。电话就响了。"江见月你搞什么?""换号码?
""又想引起傅沉注意?""爸让你今晚...""不去。"我打断。
"以后江家的事别找我。""就当没我这个女儿。"江屿噎住。"你说什么疯话?""没疯。
""清醒得很。""对了。""提醒你秘书。""别买下周三飞巴黎的机票。
""她老公在那边的**等着呢。""签证都办好了。"江屿沉默几秒。"...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头顶快绿了。""拜拜。"我挂了电话。拉黑。世界清净了。
用新手机搜租房信息。市中心老小区。一室一厅。月租三千。押一付三。签完合同。
钥匙到手。我瘫在旧沙发上。肚子咕咕叫。下楼觅食。巷口有家牛肉面馆。老板娘嗓门洪亮。
"姑娘吃什么?""大碗牛肉面。""加辣加醋。""好嘞!"面端上来。热气腾腾。
我埋头苦吃。"砰!"隔壁桌碗摔了。"怎么说话呢?""老子差你这点钱?
"醉汉揪着老板娘儿子衣领。男孩十七八岁。校服洗得发白。
"您...您吃了三碗...""只付一碗的钱...""小兔崽子!"醉汉扬手要打。
我抄起醋瓶子。"大哥。"醉汉回头。"你谁?""你爹。"醋瓶子抡过去。没砸头。
砸他手腕上。"嗷!"醉汉松手。"小杂种找死!"他挥拳冲我来。我侧身躲过。伸脚一绊。
醉汉扑通趴地上。脸磕进面汤碗。"噗嗤。"有人笑出声。我抬头。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人。
白衬衫黑西裤。金丝眼镜。像个教授。"精彩。"他鼓掌。醉汉爬起来骂骂咧咧。"你等着!
"他掏出手机。"龙哥!带人来!""有个娘们...""砰!"我把他手机踢飞。
滑到眼镜男脚边。他弯腰捡起。屏幕碎了。"最新款啊。"他惋惜。醉汉眼睛红了。
"你赔老子...""报警吧。"眼镜男突然说。他晃了晃手机。"我刚录像了。
""寻衅滋事。""勒索学生。""够拘十天。"醉汉脸色变了。"你...你们给我等着!
"他撂下狠话跑了。老板娘赶紧过来。"谢谢姑娘!""谢谢先生!"她推儿子。
"小朗快谢谢姐姐!"男孩涨红脸。"谢谢姐。""没事。"我坐回去吃面。"面凉了。
"眼镜男坐到我对面。"老板,一碗面。"他摘眼镜擦镜片。"身手不错。""练过?
""挨打挨多了。"我喝汤。原主为追傅沉。学过跆拳道。可惜花架子。刚才是求生本能。
眼镜男笑了。"认识下?""许微白。""微小的微,空白的白。"名字有意思。"江见月。
""江海的江,见鬼的见,月亮的月。"他镜片后的眼睛弯起来。"好名字。"面来了。
他掰开一次性筷子。"刚才那人叫王老五。""这片混混。""小心他报复。""嗯。
"我擦嘴。"走了。""面钱我付了。"扫码付款。两碗面。五十六块。走出店门。
身后有脚步声。许微白跟出来。"江小姐住附近?""嗯。""真巧。""我也住这栋楼。
"他指指我租的老破小。"302。"我住402。"哦。""再见。"我转身上楼。
他还在楼下。"江小姐。""有事?""你东西掉了。"他举起手。掌心一枚硬币。五毛的。
"不是我的。"我说。"我不用现金。"他笑笑。"那送我当纪念?""随你。"我关上门。
窗外天色暗了。手机突然狂震。陌生号码。接起来是江屿。"江见月!
""你跟我秘书说什么了?""她辞职了!""还卷走我保险柜...""五十万现金。
"我接口。"瑞士表三块。""梵克雅宝项链一条。""哦对了。
""还有你藏在《国富论》里的...""闭嘴!"江屿气急败坏。
"你怎么知道...""猜的。"我拉开窗帘。"提醒你。""她现在应该在机场。
""飞澳门。""追还来得及。"电话那头哐当乱响。像打翻东西。"回来再跟你算账!
"他挂了。我扔开手机。洗澡睡觉。明天还要打工。典当行九点开门。我八点半到。
花臂大哥在擦柜台。"早啊小江。""早。"我套上工服。"钟伯呢?""后院喂猫。
"刚坐下。门被推开。风铃叮当响。"欢迎光临。"我抬头。愣住。傅晴站在门口。
傅沉的妹妹。原主头号情敌。书里最纯洁的白月光。她穿米色连衣裙。脸色苍白。"江小姐。
""我...我来取东西。"花臂大哥警惕。"您当什么?""不是当。"傅晴绞着手。
"我哥...傅沉让我来...""取怀表?"我问。她咬唇点头。
"他说你缺钱...""给你一百万。""怀表还他。"我笑了。"告诉傅沉。
""他的钱买不起。"傅晴眼圈红了。
"江姐姐...""以前是我不好...""但怀表对哥哥很重要...""他妈留给他的?
"我打断。"不...""他初恋的?""也不是...""那重要个屁。
"花臂大哥噗嗤笑出声。傅晴脸一阵红一阵白。"江小姐!""你怎么这么粗俗!
""我一直这样。"我翻账本。"没事请回。""影响我们做生意了。"傅晴站着不动。
"你开价。""多少肯还?"我竖起一根手指。"一千万?"她皱眉。"一个条件。
""什么?""你离傅沉远点。"傅晴瞪大眼。"你...你胡说什么!""他是我哥!
""是吗?"我合上账本。"上周四晚上十点。""希尔顿2808房。
""你刷他副卡开的房。"傅晴血色瞬间褪尽。"你监视我?!""我没那闲工夫。
""酒店前台是我高中同学。""她八卦给我的。"傅晴摇摇欲坠。"傅沉不知道。
"我补充。"放心。""我没兴趣告状。"她死死盯着我。"你想要什么?""刚说了。
""你离傅沉远点。""越远越好。"傅晴攥紧包带。"我凭什么听你的?""随你。
"我耸肩。"反正怀表在我这。""哪天我心情好。""送给八卦小报也行。
""标题就叫——""《惊!傅氏总裁珍藏的怀表竟是她祖父遗物!》"傅晴嘴唇发抖。
"你卑鄙!""谢谢夸奖。"花臂大哥憋笑憋得脸通红。傅晴摔门走了。风铃晃得厉害。
"牛啊小江!"花臂大哥竖拇指。"那妞脸都绿了。""一般般。"我拿鸡毛掸子扫灰。
"对了。""她没付咨询费。""记傅沉账上。""啊?""精神损失费。""...行。
"下午清闲。我帮钟伯整理库房。"小江啊。"钟伯戴老花镜看账。"傅家最近不太平吧?
""您听到风声?""傅沉小叔昨儿托人卖股份。""出价低得离谱。""像急着套现。
"我擦着瓷瓶。"正常。""证监会今天去查账。""他得跑路。"钟伯手一抖。"当真?
""现在应该上新闻了。"钟伯摸出手机。头条推送——《傅氏集团涉嫌财务造假!
副总经理傅成林被带走调查!》配图是傅沉小叔被押上警车。"我的天..."钟伯扶眼镜。
"傅沉这小子...""够狠。""不狠坐不稳。"我放好瓷瓶。"傅成林挪用公款五个亿。
""够判二十年。"钟伯叹气。"他爹死得早...""傅沉妈又..."他突然住口。
"小江。""怀表的事...""您直说。"钟伯压低声音。"傅沉他妈。""不是病死的。
"我动作一顿。"哦?""当年傅家内斗。""有人在她药里动手脚。""江老,
就是你外公。""他查到了。""证据就藏在..."钟伯指了指我口袋。"怀表里。
"我摸出冰冷的金属。"怎么不早说?""傅沉找这么多年...""我不敢。"钟伯苦笑。
"傅家水太深。""现在告诉你...""是觉得你镇得住。"我掂掂怀表。"钟伯。
""您高看我了。""我连自己都差点喂鱼。"钟伯摇头。"昨天你进门。
""我就看出不一样。""眼神。""江老当年就这眼神。""沉得住气。""压得住场。
"我笑笑。"压不住呢?""喂鱼呗。"下班回家。楼道里一股烟味。我家门口蹲着个人。
傅沉。西装皱巴巴。领带扯开。脚边一堆烟头。"江见月。"他嗓子哑得厉害。"怀表给我。
""条件你开。"我掏钥匙开门。"傅总亲自讨饭?"他站起来。身高压迫感十足。
"今天的事...""谢谢你。""但怀表...""不卖。"我推门进去。他伸手挡门。
"那是我妈的...""遗物?"我替他说完。"傅成林告诉你的?"傅沉眼神一凛。
"你怎知...""他还说。""你妈临终前让他转交。""但他弄丢了。""对不对?
"傅沉脸色变了。"怀表里有什么?"我打开灯。"你猜。"他盯着我。像第一次认识我。
"江见月。""你到底是谁?""你死缠烂打的前女友。""昨天刚被你扔海里。""忘了?
"他皱眉。"那是...""警告。"我接话。"我知道。""所以怀表更不可能给你。
""为什么?""怕你灭口。"傅沉气笑了。"我要想灭口。""你现在还在海里。
""那谢谢傅总不杀之恩。"我作势要关门。他撑住门板。"开价。""一千万?两千万?
""或者傅氏股份?""不要钱。""那你要什么?""要你离我远点。"傅沉愣住。
"以前是我瞎。"我指指眼睛。"现在治好了。""看你就烦。""懂?
"他表情像吞了苍蝇。"因为傅晴?""我跟她...""打住。"我抬手。
"你们兄妹情深。""与我无关。""慢走不送。"门关上前。他塞进来一张名片。烫金的。
"想通了打给我。""随叫随到。"名片扔进垃圾桶。洗澡睡觉。半夜被手机震醒。
十几条新闻推送。《傅氏集团股价暴跌!》《傅沉堂弟傅林涉嫌挪用公款被拘!
》《傅氏或面临退市风险!》往下滑。最后一条——《傅家千金傅晴割腕自杀!正在抢救!
》配图是医院门口围满记者。手机响了。还是傅沉。接起来。他声音哑得不成样。
"江见月...""傅晴要见你。""现在。"市立医院VIP层。保镖拦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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