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经突触上的遗产金属探针的冷意像毒蛇的信子,顺着后颈的脊椎缝往里钻。
沈砚的睫毛在惨白的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实验室的挂钟秒针正卡在凌晨三点零七分,
每一次跳动都像砸在神经上的重锤。父亲沈漪君的呼吸声裹在消毒水的刺鼻气味里,
急促得像漏风的风箱,却又被刻意压成平稳的节奏——那是他做精密实验时特有的呼吸频率,
沈砚从小听到大,此刻却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只是神经突触的定向迁移。
”父亲的指尖在他脊椎第三、四节之间停顿,指腹的薄茧蹭过衬衫布料,留下灼烫的颤抖,
“就像给电脑装硬盘,你看,”他试图笑一下,声音却糙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铁,
“爸爸研究了三十年的‘硬盘’,终于能给你装上了。”沈砚想说“我不是电脑”,
喉咙却像被药剂熏得发肿。
锁在书房紫檀木柜里的蓝色文件夹突然在脑海里炸开——他看见最底层那册的封皮有处水渍,
是父亲二十岁在南极科考站打翻热可可留下的;看见电子屏上流淌的荧光公式里,
有几个符号被父亲用红笔圈住,
旁边写着“星眠的生日”;甚至闻到了星图图谱边缘泛黄的纸味,
混着父亲常用的雪松味须后水。刺痛骤然炸开。不是针扎的锐痛,
是无数根光纤带着电流钻进颅腔,沿着神经束疯狂游走。
超导材料的分子结构在眼前支棱成透明的脚手架,
每一个原子都在发出嗡鸣;暗物质捕捉器的参数表像瀑布般砸下来,
数值精确到小数点后七位;可控核聚变的优化方案里,
父亲用铅笔标注的“此处需星眠笑声共振”突然浮现在眼前——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批注,
却清晰得仿佛刚刚写下。“爸……”沈砚的指甲抠进实验台的不锈钢边缘,指节泛白如纸。
实验台的金属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却压不住体内疯长的“异物”——那些知识像有生命的藤蔓,正顺着血管缠绕心脏,
根须扎进每一寸神经。他甚至能“看见”父亲三十年前在实验室写下的第一行公式,
墨迹未干时被窗外飘进的雪花打湿了一角。沈漪君的呼吸突然乱了。
他盯着控制面板上跳动的绿色数据流,瞳孔里映着儿子痛苦的侧脸,
右手在键盘上飞舞的速度快得出现残影。当最后一个参数“确认”的提示音响起时,
他猛地拔下探针,金属尖端还沾着透明的神经传导液。“拿着。
”一个冰冷的金属块被塞进沈砚手心,是微型销毁器,棱角硌得掌心生疼,
“环球智核的人……永远别让他们找到你。”“哐——!”合金门被撕开的巨响像惊雷炸响。
沈砚看见父亲瞬间挡在他身前,背影佝偻却像座山。那些穿黑色战术服的人胸前,
银色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环球智核的标志,
半年前派来的人曾把一张写着九位数的支票放在父亲桌上,被他用打火机烧成了灰。
“沈教授,”为首的男人声音像冻在冰里,“资料交出来,你和你儿子还能活命。
”沈漪君突然笑了,笑声里有释然,还有种沈砚读不懂的疯狂。
他按下实验台底部的红色按钮,控制台屏幕瞬间黑屏,物理硬盘发出“噼啪”的爆裂声,
像过年时的鞭炮。“资料?”他张开双臂,挡得更严实了,“早就变成我儿子的骨头和血了。
”麻醉枪的保险栓“咔哒”响了两声。沈砚被猛地推向后方的紧急通道,
父亲推他的力道大得几乎让他踉跄——那是他记忆里父亲最用力的一次触碰。然后,
他看见父亲抓起桌上那支贴着“氢氟酸,高浓度”标签的试剂瓶,在麻醉针射来的瞬间,
将瓶口对准了自己的颈动脉。“活下去……带着它们……”父亲的声音透过门缝飘进来,
混着皮肉灼烧的滋滋声。沈砚想回头,却被通道门“砰”地关上,厚重的合金隔绝了枪声,
也隔绝了那个用生命为他铺路的背影。紧急通道里的应急灯是暗红色的,
像父亲脖子上流下的血。沈砚机械地跑着,销毁器在手心发烫。大脑里的知识还在沸腾,
超导材料的分子结构突然和通道的电路图重叠,
他下意识拐进右侧第三条岔路——那是父亲植入的记忆里,唯一能通向密林的捷径。
树枝划破脸颊时,他闻到了松脂和雪水的味道。不知跑了多久,脚下的泥土变成了积雪,
每一步都陷进半尺深的松软。凛冽的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疼得像被砂纸磨,
却远不及心脏的空洞——那里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只剩下呼啸的冷风。
大脑里的信息开始打架。雪山的等高线图上,
父亲临终的眼神在缓缓移动;暗物质的捕捉参数里,
混进了父亲二十岁时在南极写下的“今日星稀,甚念家人”。沈砚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雪地里的反光刺得他睁不开眼,只有猎户座的星图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父亲总说,
那里藏着宇宙的密码。意识沉入黑暗前,他好像听见父亲的声音从风雪里钻出来,很轻,
像小时候哄他睡觉时哼的不成调的歌。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无边无际的白,
以及自己的脚印被新雪覆盖的样子,浅得像从未存在过。
2 福利院的萤火虫雪水渗进衣领时,沈砚的意识还钉在父亲倒下的瞬间。
那些灌进大脑的知识像岩浆在颅腔里翻滚,量子物理公式烫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古生物基因图谱的边缘泛着血红色——那是父亲的血,溅在雪地上的颜色。
“唔……”他栽进雪窝时,牙齿磕在一块冻硬的土块上,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十二岁的身体扛不住这样的折腾,体温像沙漏里的沙,顺着毛孔往外漏。再次睁眼,
消毒水的味道换成了淡淡的艾草香。林院长的老花镜滑在鼻尖,
热粥的白雾模糊了她眼角的皱纹:“孩子,你烧得说胡话呢,一会儿背元素周期表,
一会儿喊‘暗物质密度’,吓得小娃娃们不敢靠近。”沈砚张了张嘴,
喉咙干得像被砂纸磨过。他想说“我叫沈砚”,
舌尖却先滚出一句“碳-14的半衰期是5730年”。那些不属于他的知识总在失控,
像装满水的玻璃杯被打翻,顺着嘴角往外淌。“就叫你阿砚吧。
”林院长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笑容很轻,“看着像块安静的石头,能沉住气。
”福利院的日子像被拉慢的胶片。白天他坐在银杏树下,
手指无意识地在地上画拓扑结构——那是超导材料的分子模型,却被孩子们当成奇怪的迷宫。
有次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踩着他画的线跑过,
他突然脱口而出“临界温度8.3K时电阻会突变”,吓得女孩哇地哭了。
晚上的噩梦总带着针管的寒光。梦里父亲的白大褂被染成红色,
那些穿黑西装的人举着探针逼近,而他的大脑像被剖开的硬盘,所有知识被一点点抽走。
每次惊醒,枕头都湿透了,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遇见夏星眠是在初夏的图书室。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扎马尾辫的发梢上镀了层金。她踩着板凳够最高层的《天文爱好者》,
凳脚突然打滑,整个人摔进他怀里——软乎乎的,带着橘子汽水的甜味,像把钥匙,
突然插进他满是公式的大脑,咔嗒一声,那些冰冷的符号全退潮了。“对不起!”她抬头时,
马尾辫扫过他的下巴,痒得他指尖蜷缩,“你也喜欢星星吗?我爸爸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
眨眼睛的那种。”沈砚的心脏猛地一跳。父亲书房里的星图突然在脑海里展开,
猎户座的β星像枚蓝宝石在发光。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猎户座β星的自转周期是3.7天,表面温度11000开尔文,
会发出蓝白色的光。”夏星眠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你好厉害!书上都没写这个!
”她把书塞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但我觉得星星就是星星,
会眨眼睛的那种,不用算那么多数字。”她开始每天来找他。教他折纸船时,
他的手指会自动算出纸张的承重临界值,
“船身折成120度角能载三颗石子”;带他捉萤火虫时,他能报出每只萤火虫发光的波长,
“560纳米,黄绿色”;甚至吵架时,他都在心里推演“先道歉成功率68%,
送片银杏叶成功率82%”——直到夏星眠气鼓鼓地跺脚:“阿砚!
你别像做算术题一样对我!”那天晚上,沈砚第一次主动关掉大脑里的“运算模式”。
他躺在床板上,摸着胸口怦怦乱跳的地方——这不是父亲教过的任何一种规律运动,
没有公式能解释,却比所有物理定律都让人安心。十八岁生日那天,
黑色商务车停在福利院门口时,沈砚正在给夏星眠讲猎户座的故事。阳光穿过银杏叶,
在她沾着奶油的鼻尖上晃。他看见林院长把他往身后藏,声音发颤:“你们认错人了。
”沈砚按住她的手。
他认得那些人袖口的星芒徽章——和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文件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他们要的不是他,是他脑子里的知识,是父亲用命护住的研究。“我跟你们走。
”他的声音很稳,大脑却在飞速计算:商务车的轮胎宽度适合乡间小路,
油箱大概还剩三分之一,
对讲机的频率是467.525MHz——这些都能成为逃跑的突破口,“但别再来这里,
不然我会让脑子里的知识永远消失。”男人笑了,眼里闪着贪婪:“沈教授的儿子果然聪明。
”夏星眠追出来时,蛋糕摔在地上,奶油溅了她一裙子。她抓住他的衣角,
眼泪砸在他手背上,烫得像雪地里的炭火:“你说过要教我认猎户座的!”沈砚回头,
看见她哭花的脸,那些复杂的公式突然全消失了。他轻轻挣开她的手,
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等我。我会带着星星来找你。”商务车驶离福利院时,
沈砚靠在车窗上,指尖在膝盖上敲出摩尔斯电码——那是父亲教他的加密算法,
正发往暗网的某个邮箱。大脑里的知识像沉睡的巨兽,但此刻驱动他的,是女孩哭红的眼睛,
是那句“会眨眼睛的星星”。他知道,这场逃亡才刚刚开始。但这一次,
他不是为了守护知识而活,是为了有一天能回去,
告诉那个等他的女孩:猎户座的星星真的会眨眼睛,就像他现在为她跳动的心脏。
3 集装箱里的量子风暴咸腥的海风顺着集装箱的锈蚀缝隙钻进来,
在沈砚的银发上结了层细盐。他咬破指尖,
用血在舱壁画出第73道划痕——被囚禁的第13天,第三次尝试破解押运车的电子锁。
“嘀——”微型电路分析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沈砚迅速扯断手腕静脉里的数据线,
那些闪着幽蓝荧光的纳米机器人像受惊的鱼,顺着血管往回流,
在视网膜上投射出实时画面:三公里外的港口灯塔顶端,
无人机的毫米波雷达正像探照灯般扫过海面。
“这么快就锁定了么……”他摸向舌下的记忆芯片,金属棱角硌着牙龈。
指尖触到芯片的瞬间,
脑内突然炸开无数公式——量子加密协议与暗物质波动方程像萤火虫群,
在神经突触间撞出蓝绿色的火花。父亲的声音混在里面:“当两种公式共振时,
就能打开时空的缝隙。”集装箱突然剧烈晃动,像被巨手拎起来甩。沈砚翻身滚进排水口,
海水没过头顶的刹那,他看见舱门被激光切割器烧出刺眼的红光,
那些黑衣人袖口的星芒徽章在光里泛着冷意——和父亲书房暗格里的文件图案分毫不差。
“分头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话音未落,舱顶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
沈砚在水里调整呼吸,让心跳降至每分钟37次——这是父亲教他的“量子态屏息法”,
能让身体在极短时间内进入低能耗状态。当三枚声呐定位器在身边炸开时,他正顺着洋流,
潜向货轮底部的生物发光带——那里的磷光能干扰追踪信号。浮出海面时,
黎明的第一缕光正像刀一样劈开地平线。沈砚扒着浮冰喘息,左手腕的智能手环突然震动。
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夏星眠的影像裹着雪花出现,背景里有福利院孩子们的笑声:“阿砚,
我找到你说的猎户座了!”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
这是三十分钟前拍摄的。而他此刻的坐标,距离那座海滨小城足有七千公里。
“你在使用量子通信?”海水漫过锁骨,寒意让他牙齿打颤,声音却压得很低。
女孩的影像泛起涟漪,像被风吹皱的水面:“林院长说你留下个奇怪的盒子,
每次打开就会下雪。”她伸手接住一片虚拟雪花,指尖的温度透过投影传来,“阿砚,
这些雪花的晶体结构……和你以前在地上画的公式好像。”沈砚猛地攥紧手环,
金属边缘硌得骨头生疼。父亲临终前植入他脑内的哪止是知识?那是能跨越时空的通信装置,
是突破维度的钥匙。那些黑衣人追逐的,从来不是数据,
而是能让人类在时空间自由穿梭的密码。“星眠,听我说。”他调动纳米机器人强化声带,
让声音穿透量子通道,“从今天起,每天这个时间来这里。我需要你……”话音未落,
三枚追踪导弹的尾焰划破云层,像烧红的针,直直扎向海面。沈砚翻身跃入深海,
最后一眼看见手环屏幕上,夏星眠身后突然出现的黑影——那人穿着绣星芒徽章的西装,
正将某种银色液体注入福利院的圣诞树底座,液体滴落的瞬间,
松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金属色。4 冰岛的星轨密码冰冷的海水像无数根针,
扎进沈砚的关节。他在深海中翻转身体,纳米机器人顺着血管涌向视网膜,
将导弹尾焰的红外信号转化为可规避的轨迹图。当第三枚导弹在百米外炸开时,
他借着冲击波的推力,钻进了货轮底部的螺旋桨阴影区——那里的金属湍流能干扰雷达探测。
“星眠……”他咬着牙吐出海水,手环上的全息投影已经消失,只剩下夏星眠最后焦急的脸,
和她身后那抹刺目的星芒徽章。银色液体注入圣诞树底座的画面在脑内反复灼烧,
那是星芒组织的“时空锚定剂”,能将特定区域的时间线固定,防止目标通过虫洞逃脱。
三天后,挪威卑尔根港。沈砚用舌下记忆芯片里的加密数据,
从暗网黑市换了一套新身份和去往冰岛的船票。镜子里的少年脸色苍白,
后颈的探针疤痕泛着淡粉色,像条蛰伏的银蛇。他摸了摸那道疤,
突然想起父亲植入知识时说的话:“神经突触会记住痛苦,但也会记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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