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术刀划破我的皮肤时,我看见丈夫沈修站在无影灯下,对我温柔地笑。
他说:晚晚,别怕,睡一觉就好。我信了。直到我从另一个女人的身体里醒来,
看见电视上正在播放我的葬礼,而他,正以新欢未婚夫的身份,对我嘘寒问暖。1我死了。
又或者,我没死透。意识恢复的瞬间,浓烈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刺得我头痛欲裂。
我费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以及挂在半空、正在滴注液体的吊瓶。
苏小姐,你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我转动僵硬的脖子,
看见一名护士正惊喜地看着我。苏小姐?她叫我什么?我叫林晚,不叫什么苏小姐。
我想开口纠正她,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干涩沙哑,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护士体贴地递来一杯水,用棉签沾湿了,小心翼翼地润湿我的嘴唇。你别急着说话,
你出了车祸,昏迷了三天三夜,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护士的语气带着庆幸,
你的未婚夫……哦,沈先生,他可担心坏了,一步都没离开过医院。沈先生?
这个称呼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我的丈夫,沈修。他怎么会是苏小姐
的未婚夫?混乱的思绪中,病房墙上的电视机正播放着一则本地新闻。画面里,
一场盛大而悲戚的葬礼正在举行。我看见了我白发苍苍的父母,
看见了我哭到快要昏厥的哥哥,还看见了……站在人群最前方,一身黑色西装,
面容哀恸欲绝的沈修。他手里捧着我的遗像,对着镜头,声音哽咽。晚晚是我一生的挚爱,
她的离去,带走了我全部的光。我会用余生来怀念她。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
那双曾无数次含情脉脉注视我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泪水,
英俊的脸庞上写满了令人心碎的悲伤。多可笑。我躺在这里,
灵魂被禁锢在一个陌生的躯壳里,而我的丈夫,正在为我举办一场深情款款的葬礼。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那个刚刚还在电视上痛不欲生的男人,此刻正快步向我走来。
他身上的黑西装还没换下,胸口别着的白色小花也还在,可脸上的悲伤却已经褪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饰的狂喜和疼惜。清清!你终于醒了!他冲到床边,
一把抓住我的手,那只手上没有戴着我送他的婚戒。他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
眼里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你吓死我了,清清,我以为我又要失去你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叫我,清清。我低下头,看着那双被他紧紧握住的手。纤细,白皙,
指甲上涂着精致的酒红色蔻丹。这不是我的手。我是一个调香师,
为了保护嗅觉和双手的灵敏,我从不喷香水,也从不涂指甲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猛地挣脱他的手,冲向病房内的洗手间。镜子里,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年轻,漂亮,
一双狐狸眼妩媚动人,眼角一颗小小的泪痣,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这张脸,我见过。
在我死前的一个星期,沈修的手机屏保,就是这张脸。当时他解释说,这是公司新签的艺人,
叫苏清,为了方便宣传,才用的她的照片。我当时竟然也信了。原来,
我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傻子。我为他洗手作羹汤,放弃了成为顶级调香师的梦想,
陪他从一无所有到身家过亿。而他,却在我为他打下的江山里,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我无法呼吸。更让我遍体生寒的是,我记起了我死亡
的真相。那不是一场意外。我患有严重的心脏病,一直在等待合适的心源。那天,
沈修告诉我,他托了所有关系,终于在邻市的医院找到了匹配的心源,
要立刻带我去做移植手术。我满心欢喜地上了他的车。手术室里,他握着我的手,
温柔地对我说:晚晚,别怕,睡一觉就好。麻醉剂注入我的身体,我渐渐失去意识。
但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看见主刀医生摘下了口罩,他的眼神冰冷而陌生,而我的丈夫沈修,
就站在无影灯的阴影里,对我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那不是救赎,是谋杀。
他根本不是带我去做心脏移植,他是要我的命!现在,我重生在了他新欢的身体里。
而这个叫苏清的女人,恰好在我被手术的同一天,出了车祸。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清清,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修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伸手想扶我。
我猛地回头,看着他那张写满关切的脸,胃里翻涌的恶心再也压抑不住。呕——
我吐了他一身。看着他错愕又狼狈的样子,我心中没有半分歉意,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恨意。
沈修,你杀了我。现在,我借着你心爱女人的身体回来了。这一次,我不仅要让你身败名裂,
还要让你……血债血偿。2沈修并没有因为我的呕吐而生气,反而更加小心翼翼。
他清理了自己身上的污秽,又亲自为我擦拭嘴角,眼神里的疼惜仿佛我是他失而复得的珍宝。
医生说你刚醒来可能会有些应激反应,没关系,我们慢慢来。他柔声安抚我,
然后顺理成章地将我拥入怀中。他的怀抱,曾经是我最眷恋的港湾。可此刻,
我只感到刺骨的寒意和生理性的厌恶。他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
是我亲手为他调制的迷迭香之梦,象征着永恒的爱与忠诚。多么讽刺。
我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将头埋在他的胸口,身体却因为恐惧和憎恨而微微颤抖。我告诉他,
车祸让我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只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失忆了?沈修愣了一下,
随即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轻松,他把我抱得更紧了,没关系,清清,忘了就忘了吧。
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未来。我会帮你全部想起来的。他越是表现得深情款款,
我心里的恨意就越是翻腾。出院那天,沈修没有带我回我和他共同的家,
而是去了一处我从未见过的江景豪宅。屋内的装修风格奢华而张扬,
处处彰显着女主人的品味,衣帽间里挂满了当季最新款的奢侈品,
梳妆台上摆着全套的顶级护肤品。这里的一切,都与我素雅简约的喜好背道而驰。
这里是苏清的家。也是沈修为他的金丝雀打造的华丽牢笼。晚上,他为我准备了烛光晚餐,
亲自下厨,做了我最爱吃的几道菜。清清,尝尝看,这是我特地为你学的。
他将一块煎好的牛排切成小块,送到我嘴边,满眼期待。我看着那块牛排,
胃里又是一阵抽搐。这些菜,明明都是我林晚的最爱。苏清的口味,他根本一无所知。
他是在透过苏清的躯壳,怀念我吗?不,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掐灭了。
如果他真的爱我,又怎么会亲手将我送上死路?他只是在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
他杀了我,占有了我的全部财产,如今又用我的喜好来讨好他的新欢,这对他来说,
或许是一种变态的胜利。我压下恶心,张嘴吃下那块牛排,
对他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真好吃,阿修,你对我真好。他满意地笑了,
伸手抚摸我的脸颊: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夜里,他自然而然地躺在了我的身边,
从背后抱住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后。清清,我们结婚吧。他亲吻着我的耳垂,
声音喑哑,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就去领证。我已经等不及要让你成为我的妻子了。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他杀妻,是为了给这个小三让位。我闭上眼,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用疼痛来维持清醒。太快了……我用苏清那种娇滴滴的声线,带着一丝怯意说,阿修,
我……我还没准备好。没关系,我等你。他没有强迫我,
只是在我额头印下一个滚烫的吻,睡吧,我的宝贝。他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
我却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我悄悄起身,走到客厅,打开了苏清的笔记本电脑。没有密码。
我轻易地进入了她的世界。社交媒体上,她是一个光鲜亮丽的网红模特,拥有百万粉丝。
她分享着美食、旅行、名牌包包,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被富豪男友宠爱的幸福。
但在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我找到了她的日记。日记里,
记录了她和沈修从相识到相恋的全过程。沈修告诉她,他和妻子早已没有感情,
只是因为商业联姻和财产分割问题才迟迟没有离婚。他向她承诺,等时机成熟,他就会娶她。
苏清深信不疑。但日记的最后几篇,却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三月十五日:阿修最近好奇怪,
他总是问我一些关于心脏病的问题,还让我去做了好几次全面的身体检查。
他说他关心我的健康,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三月二十日:我无意中听到他和人打电话,提到了『心源』、『匹配』、『手术』这些词。
我问他,他却说是在为一个朋友帮忙。可他的眼神在闪躲。三月二十八日:我害怕。
我发现我的车被人动过手脚了。刹车片有很细微的磨损痕迹,不是正常使用造成的。我想逃,
可我能逃到哪里去?阿修他……他不会是想……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那篇日记的日期,就是苏清出车祸的那一天。也是我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天。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我脑中成型——沈修,他要的根本不是苏清的爱,他要的,
是苏清那颗健康的心脏!他想把苏清的心脏,移植给我!可是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狠心要杀我了,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地为我找心源?这根本说不通!
除非……除非我的活着,对他有更大的用处。而苏清的死,也绝非意外。
他或许是想制造一场意外,让她脑死亡,从而顺理成章地捐献出她的心脏。这个男人,
他不是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魔鬼!他同时策划了两场谋杀,一个是我,一个是苏清。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的灵魂会阴差阳错地进入苏清的身体。我关上电脑,
浑身冰冷。窗外,月光惨白,映着我此刻毫无血色的脸。复仇的火焰,
在我的胸腔里熊熊燃烧。沈修,你欠下的,不止一条人命。3为了不引起沈修的怀疑,
我开始扮演一个失忆后努力找回过去的苏清。我翻看她的社交动态,
模仿她的穿衣风格和说话语气,甚至学着她对着镜子练习那种妩媚又无辜的眼神。
沈修对此很满意。他以为他掌控着一切,以为苏清这只美丽的鸟儿,
永远也飞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带我去了我林晚的墓地。那是一块上好的墓地,风水极佳。
墓碑上,我的黑白照片笑得温婉。沈修在墓前放下一束白菊,然后握住我苏清的手,
对着墓碑,用一种沉痛的语气说:晚晚,我带清清来看你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就像……照顾你一样。我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精湛的演技,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甚至当着我亡妻的面,亲吻我这个新欢的脸颊,仿佛在宣告他的胜利。
我看见不远处,我的父母和哥哥也来祭拜。他们比葬礼上看起来更加憔悴,
母亲的头发白了大半,被父亲搀扶着,几乎站不稳。哥哥林风的视线,像利剑一样射向我们。
他是一名刑警,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我的心猛地一揪,多想冲过去告诉他们,
我还活着。可我不能。我现在的身份是苏清,是害得他们女儿家庭破碎的第三者。
他们只会把我当成仇人。我低下头,避开哥哥的目光,身体瑟缩地往沈修身后躲了躲,
做出一个被吓到的柔弱姿态。沈修立刻将我护在怀里,不满地对林风说:林警官,
请你注意你的眼神,清清她身体还没恢复,经不起惊吓。沈总真是情深义重,
林风的语气里满是嘲讽,我妹妹尸骨未寒,
你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带着新欢来她坟前耀武扬威了?我只是希望晚晚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沈修说得冠冕堂皇。安息?沈修,我妹妹的心脏病一向很稳定,为什么会突然急性发作,
死在手术台上?那家医院,那名主刀医生,我都查过了,全是假的!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林风激动地质问,眼睛赤红。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哥哥已经开始怀疑了。
沈修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恢复镇定:林风,我知道你失去妹妹很难过,
但请你不要胡乱猜测。晚晚的死,我比任何人都痛心。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
骚扰我的未婚妻,别怪我不念旧情。说完,他便揽着我,转身离开。我能感觉到,
背后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紧紧地跟随着我。回去的路上,我假装不经意地问沈修:阿修,
刚刚那个人……是我以前认识的吗?他看我的眼神好吓人。一个疯子而已,别理他。
沈修轻描淡写地说,他是林晚的哥哥,把妹妹的死都怪在了我们头上。
林晚……就是你那位过世的妻子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嗯。他淡淡地应了一声,
似乎不愿多谈。但我没有就此罢休。我需要更多的信息。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修沉默了片刻,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她是一个……很无趣的女人。他最终评价道,像一杯白开水,温和,却没有任何味道。
远不如你,清清,你像一杯烈酒,辛辣,却让人上瘾。白开水?我为他放弃事业,
为他操持家庭,为他应酬挡酒,为他堵上我林家全部的资源,
最后只换来一句无趣的白开水?滔天的恨意和委屈几乎要将我淹没。我死死掐住手心,
才没让自己失态。我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让林风相信我的突破口。机会很快就来了。
沈修要去国外出差三天。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开始了我的行动。
我走进我的调香室——那是沈修为了讨好苏清而特意为我准备的,
他以为我只是玩票性质地随便调着玩。但我,林晚,曾经是业内最有天赋的调香师。
我的鼻子能分辨出上千种香料最细微的差别。我凭着记忆,开始复刻一款香水。
那款香水没有名字。是专属于我和我母亲的味道。我母亲有偏头痛的毛病,
闻不得浓烈的香水味。于是我用了三年时间,
用最温和的橙花、白麝香和一种极为罕见的、只生长在我家后院里的白兰,
为她调制了一款独一无二的安神香。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再也无人能调出这个味道。
我将调好的香水喷在手腕上,然后拨通了那个我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哥,是我。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4电话那头的林风,在长久的沉默后,
终于用一种冰冷刺骨的声音开了口:苏小姐?你打给我做什么?炫耀你即将成为沈太太吗?
不,我不是。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但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林警官,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请你给我十分钟,不,五分钟的时间。我在你家楼下的咖啡馆等你。
关于你妹妹的死,我有一些线索要提供给你。我凭什么相信你?凭我知道,
林晚小姐最喜欢的花是白兰,但她对大多数花粉都过敏。凭我知道,
她左肩上有一颗红色的胎记,形状像一只蝴蝶。凭我知道,
她小时候最喜欢躲在老宅后院的香樟树下看书……
我一口气说出好几个只有我和家人知道的秘密。电话那头,林风的呼吸陡然加重。
……你在哪儿?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成功了。我挂掉电话,立刻赶往约定地点。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能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况。不到十分钟,林风就出现了。
他穿着便衣,神色警惕,在咖啡馆门口环顾了一圈,才推门进来。他径直走到我的桌前,
拉开椅子坐下,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将我整个人看穿。你到底是谁?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将喷了特制香水的手腕,慢慢伸到他面前。
你闻闻这个味道。林风的眉头紧锁,带着戒备,微微俯身。
当那股熟悉的、温和的白兰花香钻入他的鼻腔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眼睛瞬间睁大,
瞳孔剧烈收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个味道……是妈妈的……他失神地喃喃自语,
随即猛地抬起头,看我的眼神从审视变成了惊骇,你……你究竟是谁?!哥,
我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是我,我是晚晚。不可能!林风下意识地反驳,
但他眼中的动摇已经出卖了他。那些秘密,那独特的香气,
还有我此刻下意识咬住下唇的习惯性动作,都和他记忆中的妹妹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很难相信,我哽咽着,将我死后重生在苏清身上的事情,
以及我对沈修和苏清之死的猜测,全部告诉了他,哥,沈修是个魔鬼。他不仅杀了我,
还想杀了苏清,夺走她的心脏。苏清的死不是意外,我的死也不是因为心脏病发作!
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阴谋!林风震惊地听着我的叙述,脸色越来越白。
他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借尸还魂这种事,
对他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但他更是一个警察。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我话里的逻辑。你说……沈修想把苏清的心脏移植给你?
他抓住了重点,可他又亲手策划了你的『死亡』,这不是很矛盾吗?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摇头,除非……他需要我『活着』。以林晚的身份,活着。
什么意思?我的名下,有林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我成年时父母转给我的。
这部分股份,在我死后,会由我的法定继承人沈修继承。
但如果我只是『失踪』或者『重病昏迷』,他作为我的丈夫,只能获得临时的管理权,
却无法随意处置。除非……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我的脑海。
除非他想找一个和我血型、身形都相似的人,整容成我的样子,再换上我的心脏,
用一个假的『林晚』,来名正言顺地侵吞我们林家的财产!这个推论太过疯狂,
却又无比合理地解释了沈修所有矛盾的行为!他根本不在乎心脏是谁的,
他只是需要一个能通过 DNA 检测、能模仿我生活习惯的活体工具!苏清,
就是他选中的那个完美工具!林风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的拳头在桌下握得咯吱作响,
手背上青筋暴起。那个畜生!哥,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我握住他冰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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