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同学请签收数学浪漫(苏柒枿程阳)在哪看免费小说_已完结小说推荐姜同学请签收数学浪漫苏柒枿程阳

姜同学请签收数学浪漫(苏柒枿程阳)在哪看免费小说_已完结小说推荐姜同学请签收数学浪漫苏柒枿程阳

作者:苏柒枿

言情小说连载

纯爱《姜同学请签收数学浪漫》是大神“苏柒枿”的代表作,苏柒枿程阳是书中的主角。精彩章节概述:主角程阳在纯爱,校园,甜宠小说《姜同学请签收数学浪漫》中演绎了一段精彩的故事,由实力作家“苏柒枿”创作,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20373字,3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7-29 21:26:14。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姜同学请签收数学浪漫

2025-07-30 00:37:02

我叫姜雨晴,高二三班的学生。她站在穿衣镜前,最后整理了一下校服领子。头发是偏栗色,有点小俏皮的自然卷,总有那么几缕碎发想挣脱发圈的束缚,翘在耳边。皮肤是皙白的,是那种常年躲在树荫下看书不见阳光的白。眼睛不算大,但林小雨总说我的眼睛像是会说话,尤其是在谈到喜欢的诗歌时,会不自觉地亮起来。嘴唇偏薄,笑起来右嘴角会先上扬,形成一个小小的不对称。开学第二周,文学社招新,我作为副社长负责登记工作。九月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桌面上,我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看着报名表上歪歪扭扭的字迹。

 

“下一位。”我头也不抬地喊道。

 

“高二一班,程阳。” 

声音低沉干净,像秋日里的一阵微风。我抬头,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站在桌前。他穿着整洁的校服,领口处的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他的眉毛很浓,眼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棕色,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分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眼角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给他严肃的表情添了几分柔和。

 

“填表。”我推过报名表和笔,下意识地用左手将一缕不听话的卷发别到耳后,努力掩饰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这个动作让我的银质手链滑落到手腕处,发出轻微的声响。

 

程阳接过钢笔时,笔尖突然在纸上洇出墨点——那个低头登记的女生发梢沾着窗外的阳光,抬头说"文学社不是加分工具"时,碎金般的光斑在她睫毛上跳跃。他注意到她皱眉时右眼角会先微微下垂,像被雨水压弯的茉莉花瓣。他接过笔,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我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尖有些许墨水痕迹,像是经常写字留下的。

 

“你为什么想加入文学社?”我随口问道,这是例行公事。

 

“为了综合素质评价加分。”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数学公式。

 

我皱起眉头:“就这样?” 

他终于抬头看我,眼神直接得让我有些不自在:“不然呢?” 

“文学社不是加分工具,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热爱文学的人。”我忍不住反驳, 

他放下笔,表情依然平静:“我会按时参加活动,认真完成分配的任务。这不够吗?” 

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我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一阵烦躁。

 

“随你便。然后下周一放学后第一次活动,别迟到。”我把他的报名表收进文件夹,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背影挺拔得像一棵白杨树。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直到被下一报名的同学打断。

 

“那个人是谁啊?”我的好友林小雨凑过来小声问。

 

“程阳,一班的。听说是个理科尖子生。”我撇撇嘴, 

“哇,就是那个数学竞赛全省第一的程阳?没想到长得这么帅。”小雨眼睛一亮, 

“帅有什么用,满脑子功利思想。”我嘟囔着,却不由自主地又往他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周一放学后,文学社活动室里坐满了新老社员。我站在前面点名,目光扫过教室,在最后一排看到了程阳。他安静地坐着,面前摊开一本笔记本,正在写什么。阳光从窗外洒进来,在他周围镀上一层金边,让他看起来像是从老电影里走出来的人物。

 

“今天我们要讨论校刊的栏目设置,每个栏目需要两人一组负责。”社长陈明站在前面说, 

我正低头整理资料,突然听到陈明说:“诗歌专栏由姜雨晴和程阳负责。” 

我猛地抬头:“什么?” 

陈明冲我眨眨眼:“你们一个擅长写诗,一个文笔犀利,正好互补。” 

我看向程阳,他正好也在看我,眼神平静无波。我张了张嘴想反对,但看到其他社员期待的眼神,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活动结束后,我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程阳却站在门口等我。

 

“我们需要讨论一下专栏内容。”他说,声音依然平静。

 

“现在?”我看了看表,思考了一秒然后回答:“我待会有点事。”

 

“十分钟。”他坚持道,“或者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方便。”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让我无法拒绝。我们走到校园角落的一棵梧桐树下,初秋的风吹落几片黄叶,飘在我们之间的长椅上。

 

“你想怎么做这个专栏?”我问,故意不看他。

 

“我想先了解你的想法。我有读过你在校刊上发表的诗。”他拿出笔记本,

我惊讶地抬头:“你读过?” 

“《雨中的城市》,‘雨水冲刷着玻璃,像泪水模糊了记忆'。意象很特别。”他轻声念道, 

我的脸突然有些发热。那是我上学期写的一首小诗,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

 

“谢谢,我还以为你只关心加分呢。”我小声嘟囔说, 

他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近乎微笑的表情:“加分是目的,但不代表我不能欣赏好的作品。” 

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突然发现他笑起来时右眼角的泪痣会微微上移,像一个小小的逗号。

 

“那...我们可以做一期'城市与季节'的主题,然后收录同学们关于不同季节城市风貌的诗歌和短文。”我提议,

他认真记下:“好主意。我来负责征集和筛选稿件,你负责编辑和排版?”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了。

 

“周五放学后我们汇总一下收集到的稿件?”他问。

 

“可以。图书馆见?”我犹豫了一下。

 

“好。到时候见”他合上笔记本, 

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一片梧桐叶飘落在他肩上,又轻轻滑落。我盯着那片叶子看了好久,直到它被风吹远。

 

周五那天,天气预报说有雨。放学铃响时,天空已经阴沉下来。我站在教室窗前整理书包,玻璃反射出我的身影——校服外套下是纤细的身材,肩膀线条柔和。我皱了皱鼻子,把滑落的书包带重新拉到肩上,我抱着厚厚一叠稿件跑到图书馆,发现程阳已经在那里等我了。他面前摊开着几本书,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看到我来了,他合上书本站起身。

 

“你来了。”他说,声音里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轻快。

 

“嗯,收了不少好作品呢。”我放下稿件,突然注意到他面前的书,“嗯?你在看什么?”

他迅速把书收进书包,但我已经看到了封面,是《二十世纪法国诗歌选》。

 

“你也读诗啊?”我惊讶地问。

 

他耳尖微微发红:“我只是...了解一下。”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我们并排坐着审阅稿件,偶尔交流意见。他的点评总是简洁但切中要害,而我则更注重情感表达。有几次我们意见相左,争论起来,但很快又找到折中的方案。

图书馆老旧的空调嗡嗡作响,但程阳只听见姜雨晴念诗时尾音里藏着的南方腔调。她读"雨水冲刷着玻璃"时,舌尖轻抵齿间的气音让他不得不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根本没有雾气。“这篇不错,比喻很新颖。”他指着一首描写秋雨的小诗, 我凑过去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他的体温透过校服传来,让我心跳突然加快。我赶紧坐直身体,发现他似乎也有些不自在,悄悄往旁边挪了一点。

“我们...我们差不多筛选完了。”我低头整理稿件,不敢看他。

 

“嗯。”他轻声应道,声音比平时柔和,“排版就麻烦你了。”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灯突然闪烁了几下,随后外面传来一声惊雷。雨势骤然变大,敲打窗户的声音变得急促。

 

“看来要下很久。”程阳看了看窗外,接着问:“你带伞了吗?”

 

我摇摇头:“今天早上天气很好,没注意天气预报”

 

“我送你吧。我带了。”他说, 

我抬头看他,他表情依然平静,但眼神里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不用了,我可以等雨小一点的...”姜雨晴抿唇垂眸,脸颊绯红。

 

“会感冒的。”他坚持道,已经站起身收拾书包,“走吧。”

 

我们站在图书馆门口,雨幕如织。他撑开一把黑色长柄伞,示意我靠近些。我犹豫了一下,站到他身边。伞不算大,我们不得不靠得很近。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气,混合着一丝薄荷的味道。

 

“小心台阶。”他提醒道,手虚扶在我背后,没有真正碰到我,很绅士的一个举动。

 

雨水在脚下汇成小溪,我的帆布鞋很快湿透了。一个不小心,我踩进一个小水坑,差点就要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程阳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稳住我。

 

“没事吧?”他问,声音里带着关切。

 

“没事。”我小声的回答,感觉被他握住的地方像被火烧一样发烫。

 

姜雨晴的洗发水是青柠混着初绽的栀子,这个发现让程阳把伞倾斜到近乎自虐的角度。突然把伞完全倾向我这边:“拿着。”特别是当她的卷发扫过他下巴时...。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把脱下的校服外套披在了我肩上:“穿上,别着凉。”

 

“那你...”

 

“没事,我不怕冷。”他说着,很快,白衬衫被雨水打湿,贴在他的身上。

 

我看着他湿透的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肩线,突然感到一阵脸热心跳,眼神游移,赶紧移开视线。

 

“你这样会生病的。”我坚持要把外套还给他。

 

“别动。我家就在附近,很快就到。”他突然靠近一步,几乎把我整个人罩在伞下,接着继续说:“你家远吗?”

 

“在...在枫林小区。”我结结巴巴地回答,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手足无措。

 

“那正好顺路。我先送你回去。”他说,

 

雨中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雨声交织在一起。偶尔有车辆驶过,溅起的水花让他下意识地挡在我前面。我偷偷抬头看他,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滑过他的下颌线。他的睫毛上挂着水珠,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到了我家楼下,我把外套还给他:“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他接过外套,犹豫了一下,接着的说:“校刊的事...”

 

“下周一我把排版初稿给你看。”我迅速说。不自觉地用脚尖轻轻蹭着地面,这个习惯性动作让我的白色帆布鞋尖沾上了些许灰尘。

 

他点点头,转身要走,但又停住脚步转身看着我:“姜雨晴。”

 

“嗯?”我抬头看他,那缕不听话的卷发又滑落下来,垂在眼前

 

“你的诗...我很喜欢。”他飞快的说完,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转身走入雨中。

 

而我站在楼道口,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雨幕里,心跳如鼓。回到家中,我靠在门上,脑海里全是他淋湿的白衬衫和那句“我很喜欢”。

 

周一早晨,我特意提前二十分钟到校,把校刊排版稿打印出来,用蓝色文件夹装好。文件夹背面贴了张便利贴,上面写着"请多指教",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然后走到一班门口时,我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透过窗户,我看到程阳的座位依然空着。一班的学习委员告诉我,程阳请了病假。我心里一紧,想起那天他淋雨送我回家的情景。这一整上午都有点心不在焉的,笔记本上涂满了无意义的线条。盯着教室门口看了又看,总感觉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放学铃声一响,我就拉住准备去食堂的林小雨。  

我超不经意的问:“你知道枫林小区怎么走吗?” 

小雨瞪大眼睛:“你要去找程阳啊?” 

“我只是...去送校刊稿子,而且他生病了,没办法来拿”我感觉耳根发烫。

 小雨露出促狭的笑容,但还是详细告诉了我路线,甚至画了张简易地图。

在校门口便利店,我犹豫了五分钟,最终还是买了两盒退烧贴和一瓶蜂蜜柚子茶。  

按照小雨给的地图,我找到了程阳家所在的单元楼。在等电梯上升时,我对着金属门整理头发,才发现自己今天随手扎的马尾辫已经松散不堪,几缕卷发顽皮地翘着。稍微整理一下,让看起来没那么松散。

 叮咚——  

门铃响过三声,里面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是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性,眉眼间有程阳的影子。  

“阿姨好,我是程阳的同学。来送...学习资料的。”我声音不自觉地变小, 

“是阳阳的同学啊。”她微笑着让开门口,并继续开口“他刚退烧,还在房间里休息呢。”  

程阳的房间门虚掩着。我轻轻敲了敲,听到了一声沙哑的“请进。”

房间比我想象中整洁得多,书架上书籍按高度排列,桌面上的文具摆放得一丝不苟。程阳半靠在床头,穿着深蓝色睡衣,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显得比平时柔和许多。看到我,他明显怔住了,手中的书滑落在被子上。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因为发烧而低哑。  

“很惊讶吗?我来给你送校刊稿子。”我把蓝色文件夹放在书桌一角,突然觉得手里的塑料袋变得无比突兀。“然后还有...顺路买了点东西。”我把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退后两步。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程阳脸上,我能看清他鼻梁上细小的汗珠和因为发烧而泛红的眼尾。  

“有点,不过谢谢。”他轻声说,伸手去拿水杯时,我看到他的指尖在轻微发抖。

我鼓起勇气:“应该多喝水。”随后拿出蜂蜜柚子茶拧开:“这个对喉咙好。”  

我倒了一杯递给他,我们的手指在杯壁处短暂相触,他的体温明显偏高。他小口啜饮的样子让我想起学校后山那些谨慎的野猫。  

“排版我看过了,很好。”他指了指蓝色文件夹,“只有两处小问题,我已经标出来了。”  

我惊讶地翻开文件夹,发现他居然已经看过了,便利贴旁边是他工整的批注。 “你...发烧还工作?” 

“躺着也是躺着。而且你的排版比我想象中好很多”他轻咳两声。

“以为我只会写矫情的小诗?"我忍不住回嘴,随即后悔自己的口无遮拦。  

出乎意料的是,程阳笑了,右眼角的泪痣随之微微上移:“不,我只是以为文科生都不太擅长技术性工作。”  

“刻板印象。”我撇撇嘴,但因为他的笑容而心跳加速。  

阳光在房间里缓缓移动,落在他的被角上。我注意到床头放着一本《里尔克诗选》,书页间夹着几张便签。  

“你也读里尔克?”程阳顺着我的目光看去,突然显得有些局促:“就...随便看看。”

“喜欢哪一首?"

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念道:“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无缘无故在世上哭,在哭我...。”

“此刻有谁在夜里某处笑,无缘无故在夜里笑,在笑我。”我自然而然地接上下一句。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有一种奇妙的默契还有一丝丝甜味在沉默中蔓延。

程阳的眼睛在发烧时显得更加深邃,像是融化的琥珀。

“我该走了,不打扰你休息。”我站起身,突然注意到他书桌上的相框,照片里的程阳大约十三四岁,站在天文馆前,笑容明亮得几乎认不出来。

“那是...。”

“初中时。”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疏离,“我爸带我去参观新开的天文馆。”

我没有多问,但那个笑容和现在的反差让我心头一紧。

“记得吃药。”走到门口时,我忍不住回头嘱咐。

程阳点点头,突然说:“姜雨晴。”

“嗯?”

“谢谢你来。”他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

我的心脏像是被轻轻捏了一下。离开他家,我靠在走廊墙上深呼吸,脸颊烫得不可思议。

周三的早上,我终于在走廊上看到了程阳。他脸色有些苍白,但依然整洁挺拔。看到我,他微微点头示意。在解散时,他在人群中叫住我。  

“给。” 他递来那个蓝色文件夹,里面除了修改过的排版稿,还有一张便签纸,上面用工整的字迹写着:蜂蜜柚子茶很有效。下次一起去天文馆?

我抬头,看到他耳尖微微发红。阳光穿过操场边的梧桐树,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好啊。”我听见自己说,声音轻快得不像话。 

“好点了吗?”我鼓起勇气问。   

“没事了。”他简短地回答,但眼神柔和了许多。   

“那个...排版我做好了,你要看看吗?”   

他看了看表:“午休时间图书馆见?”   

我点点头,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午休时的图书馆几乎没人。我们坐在角落的位置,一起审阅排版稿。他的手指在纸面上移动,指出几处需要调整的地方。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混合着那股熟悉的薄荷香气。   

“你吃药了没?”我小声问,眼神多了一丝关心,担忧。   

“嗯,快好了。”他轻声回答,突然咳嗽了几声。  

 我下意识地伸手想拍拍他的背,又在半空中停住,尴尬地收回来。他却注意到了,嘴角微微上扬。  

 “谢谢关心。”他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我注意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透明的。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里是不是应该用斜体?”我指着一段文字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他凑近来看,肩膀轻轻擦过我的。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从接触点蔓延开来,我屏住呼吸。   

“对,斜体更好。”他赞同道,声音有些哑。   

校刊截稿日前一天,我们发现还有两篇稿件需要重新编辑。放学后,我们留在空教室里加班。天色渐暗,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他坐在我旁边,专注地在电脑上修改文稿,我则校对打印稿。   

“你为什么要参加数学竞赛?”我突然问道,打破沉默。   

他停下打字,思考了一会儿:“因为我擅长。”  

“只是这样?”他转向我,眼神认真:“还因为我父亲是数学教授,他希望我走这条路。”   

“那你自己呢?有想做什么吗?”

窗外最后一丝夕阳照在他脸上,我发现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其实比起数学竞赛,我更喜欢文学。”   

我惊讶地看着他:“真的?”   

“嗯。但我从来没告诉过别人。”他轻轻点头,   

“那为什么会告诉我?”   

他看着我,浅栗色的眼睛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因为...你会理解。”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头一热。我们相视而笑,有一种奇妙的默契和一丝暧昧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开来。   

修改到晚上九点,我们终于完成了所有编辑。教室里只剩下我们头顶的一盏灯还亮着,四周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饿了吗?”他突然问。   

经过他的提醒,我才意识到自己饥肠辘辘:“有点。”   

“我知道学校后门,有一家面馆还开着。要去吗?”他细心的说,  

我点点头,突然觉得这个平时看起来冷漠高冷的男生其实是很细心的。   

初秋的夜晚已经开始有一丝凉意了。我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衣领处不经意的露出纤细的脖颈线条,冷的有点不自觉地抱紧双臂。 不自觉地抱紧双臂。   

“冷?”他关心的问。   

“还好...”   

还没等我说完,他就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我:“穿上吧。” 

“可是你..感冒还没好呢.”我不由得担忧他 

“没事的,而且我说过的,我不怕冷。”他坚持道。

 我接过外套穿上,他的外套对我来说太大了,衣摆垂到大腿中部,袖子盖住了我半个手掌。我忍不住把脸往衣领处埋了埋,闻到一股干净的阳光味道。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那股淡淡的薄荷香。让我莫名感到安心。 

 到了面馆,虽然小,但很有烟火气息。我们坐在角落的位置,各自点了一碗牛肉面,热气腾腾。在氤氲的热气中,他的轮廓显得柔和了许多。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写诗的?”他问。   

“初中吧。”我搅动着面条,脸上毫不在意的:“那时候父母经常吵架,写诗就成了我的逃避方式。”  

 他停下筷子,认真地看着我:“现在呢?”   

“现在啊,他们离婚了,清净了不少呢。”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但声音暴露了我,仔细听,还是能听到我声音有些颤抖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说那些人们惯用的安慰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被理解到了。我们安静地吃完面,沉默不语,但没有令人感到不适或者尴尬。   

回学校的路上,夜风更凉了。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错,时而分开。

走到校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我疑惑着看着他问。   

他抬头看着夜空,突然出声:“星星很亮。”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晴朗的夜空中繁星点点。  

“北极星在那里。“”他指着北方的一颗亮星说,声音里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雀跃。   

我看着他仰起的侧脸,突然发现这个总是严肃冷静的男生,此刻眼中闪烁着孩子般的光芒。   

“你很熟悉星星?”我好奇的问。   

“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去郊外观星。”他说,语气中带着怀念,接着回:“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和我父亲相处愉快的记忆。”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第一次看到他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不知哪来的勇气,我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下次...有机会可以带我去看看星星吗?”   

他转头看我,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我心跳停滞的动作——他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好。”他低声说,手心温暖干燥。   

我们就这样站在星空下,手牵着手,谁都不愿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周五的文学社例会上,关于校刊风格的争论出乎意料地激烈。高三的学长坚持要减少诗歌版面,增加“实用”的应试作文技巧。 

“校刊不是习题集,我们需要保留文学。”我忍不住的反驳,

“文学性能帮大家考上大学吗?而且现在连诗歌专栏都没人看”学长不耐烦地打断我,

我攥紧手中的笔,感到一阵无力。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程阳突然开口:“数据显示,去年校刊问卷调查中,诗歌专栏满意度排名第二。”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程阳的声音平静但坚定:“而且,校刊的宗旨是‘展现校园文化多样性’,而不是‘提高升学率’。”

接着继续,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果只刊登应试内容,不如直接发教辅资料。”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社长陈明适时地打圆场,最终决定保持原有栏目设置。

散会后,程阳收拾东西的速度比平时快,像是要逃离什么。  

“程阳!”我在走廊追上他,“刚才...谢谢你。” 

他放慢脚步,耳廓依然泛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但你平时从不参与这种争论。” 

“那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下去,“他们不该那样否定你的努力。”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影子完全包裹住了我的。  

“蜂蜜柚子茶,确实很有效。”他突然转换话题,

“我妈妈教的偏方,她总说比药管用”我微笑着说。

“你妈妈...是医生?” 

“嗯嗯,在离婚后调去了另一家医院,现在住在城西”我轻声回答。

 程阳的脚步微微一顿:“我爸妈都是大学教授。我爸教数学,我妈教法国文学。” “所以你才...” 

“嗯。”他点点头,继续:“我爸希望我学数学,我妈则偷偷塞给我诗集。” 

我们相视一笑,在某种理解中无声传递。

走到校门口时,他突然问:“明天有空吗?” 

“明天?”我疑惑的问

“天气预报说晴天。”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适合观星。” 

我想起他床头那张天文馆的照片,和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明亮:“有空。” 

“七点,学校后山操场。”他说,“我...有东西想给你看。”他的语气中有一丝罕见的期待,

让我忍不住想笑:“那需要我带什么吗?”  

“只要人来就好。”他轻声说,然后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迅速补充道,“我是说...不用特别准备什么。你人来了就好” 

分别时,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站在夕阳中,身形修长,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我的脚下。  

回到家中,我打开衣柜,开始翻找明天要穿的衣服。感受到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一看是程阳发来的信息:记得多穿点,晚上会冷。 我抱着手机倒在床上,胸口涌动着一种陌生的温暖还有一丝丝甜味。

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下来,但明天的星辰似乎已经在我心中闪烁起来。 

 

周六傍晚,我在衣柜前换了三套衣服,而程阳那——在系第三颗衬衫纽扣时,他发现自己的脉搏达到每分钟112次。这个数据被他冷静记录又慌乱删除——就像删除相册里那张偷拍姜雨晴在文学社睡着时的侧脸。回到姜雨晴这,她最终选定了一条深蓝色的连衣裙和米色开衫,她的好友林小雨在电话里大呼小叫:“蓝色!你从来不穿蓝色!”

“偶尔换换风格嘛。”我对着镜子把头发散下来,卷发蓬松地披在肩上。

“是为了那个‘天文观测’吧?哦!记得带外套,晚上会有点冷哦。”小雨的声音充满揶揄。

接着跟小雨聊了其他话题后,看时间不早了,我挂掉电话。

看了一眼书桌上的蓝色文件夹——程阳的批注依然工整得一丝不苟。

窗外,暮色渐渐四合,我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背包,里面装着两瓶蜂蜜柚子茶和一包饼干。

学校后山的操场平时很少有人来,夜晚更是安静。我沿着石阶一步步往上走,路灯在树叶间投下斑驳的光影。初秋的晚风带着凉意,我裹紧了开衫,突然庆幸自己听了小雨的建议多带了一件外套。

操场边缘的长椅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仰头望着天空。程阳今天穿了一件深灰色连帽衫,在暮色中几乎与长椅融为一体。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明亮。

“你来了。“”他站起身,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等很久了吗?”我在他身边坐下,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

“我也才刚到。还带了望远镜和一些...其他东西。”他指了指身旁的黑色背包。

我注意到他的头发比平时蓬松,像是刚洗过,右眼角的泪痣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我们并肩坐着,一时无话。远处的城市灯火渐次亮起,而头顶的天空正由深蓝转向墨黑。

“看!木星出来了。”程阳突然指向东方。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颗明亮的星点正从地平线上升起。

“你怎么确定那是木星呢?”

“这个季节,东方天空最亮的就是它。”他的语气变得生动,继续:“再过一小时,仙女座会升到天顶位置。”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折叠式望远镜,熟练地架设起来。我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调节焦距,动作精准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要看看吗?”他让出位置。

我凑近目镜,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带着光环的明亮光点,周围环绕着四颗小星。

“那是...?”

“木星和它的四颗伽利略卫星。理论上肉眼能看到四颗,但望远镜下看到的更清晰。”程阳的声音很近,几乎贴着我的耳朵,能感受到一股热气

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际,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我假装调整目镜,掩饰突然加速的心跳。

“你懂好多。”我轻声说,不由得好奇继续说:“是从小就喜欢天文吗?”

程阳沉默了一会儿,从背包侧袋拿出两罐饮料,递给我一罐:“是我爸带我入门。他...是个业余天文爱好者。”

我接过饮料,是温热的奶茶。拉开拉环时,我注意到程阳的表情在暮色中变得模糊。

“小时候,每个晴朗的周末,他都会带我去郊外观星。”程阳继续说,声音平静,“我们会躺在草地上,他教我认星座,讲希腊神话故事。”

“听起来很美好。”

“直到我初中数学竞赛连续三次夺冠。”程阳突然转折,语气变得生硬,“然后观星变成了‘浪费时间’,望远镜被锁进储藏室。”

夜风吹过我们之间的沉默。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他的手指冰凉,但在我的触碰下微微回暖。

他摇摇头,重新调整望远镜:“抱歉,不该说这些。”然后不经意的转移话题:“今天天气很好,应该能看到银河。”

“没事,反而我很高兴你告诉我这些。”我真诚地说,“而且...我爸妈离婚前也经常吵架,我总躲在衣柜里写诗。不是吗?”

程阳转过头看我,眼睛在星光下闪闪发亮。我们相视一笑,某种理解在无声中传递。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星星如约而至,密密麻麻地铺满夜空。程阳指向不同的方位,告诉我各个星座的名字和故事。他的声音在讲述天文知识时变得格外生动,手势干净利落,像在空气中描绘着看不见的星图。

“你连星星都能记得这么清楚!不像我,我只会把它们连成自己喜欢的图案。”我不禁感叹道。

“比如?”

我指向天空一角:“你看那边,是不是像只蹲着的猫?那颗特别亮的是它的鼻子。”

程阳轻笑出声:“那是天鹰座的一部分。不过...”他凑近些,顺着我的手指方向看去,“确实有点像。”

我们的肩膀轻轻相触,隔着衣料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夜风渐凉,我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了靠。

“冷吗?”他看向我,眼神带有关心的问。

“有一点。”

程阳犹豫了一下,突然脱下连帽衫递给我:“穿上吧。”

“那你...”

“我里面还有件长袖。”他坚持道。

我接过还带着他体温的外套,小心地套在身上。袖子太长,垂下来盖住了我的半个手掌,衣领处萦绕着他特有的薄荷香气。程阳看着我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随后他移开视线,耳尖微红说:“只是...觉得你穿我的衣服很好看。”

这句话让我的脸颊瞬间发烫,幸好夜色遮掩了我的窘迫。我们并肩仰望星空,银河如一条朦胧的光带横贯天际。

“其实...我今天有东西想给你看。"”程阳突然开口,声音有些犹豫。

他从背包内侧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小心翼翼地翻开。借着手机的微光,我看到页面上写满了工整的字迹。

“这是...?”

“一首诗。”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深吸一了口气,继续说:“为你写的。”

我惊讶地抬头,看到他的睫毛在微弱的光线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右眼角的泪痣在紧张地微微颤动。

“可以念给我听吗?”我轻声请求

“可以。”他喉结滚动,声音微哑。  

程阳深吸一口气,开始用他那低沉干净的声音朗诵:

“《不可解方程》

你是我计算的最后变量,

无法约分,难以积分。

像无理数般固执地存在,

打破我所有定理的平衡。

我曾试图用逻辑证明,

用公式推导,用数据支撑,

却在你眼里的星光中,

发现数学无法解释的永恒。

如果爱是一个集合,

我希望它是无限不循环小数——

没有尽头,没有重复,

只有你我不断接近的轨迹。”

他的声音在最后几句微微发抖,手指紧紧捏着笔记本边缘。诗很短,但每个字都像星星一样在我心中炸开明亮的光。

“程阳...我不知道你.”我一时语塞,眼眶莫名发热。

“写得不好。”他迅速合上笔记本,耳根通红,别过脸 “只是...尝试。”

“不,它很美。”我抓住他的手腕,感受到他脉搏的快速跳动,“尤其是‘数学无法解释的永恒’...这太‘程阳’了。”

他深吸一口气,突然转身面对我,双手捧住我的脸。星光落进他的眼睛,像碎钻洒在琥珀上,“姜雨晴,这不是普通的诗。”他的拇指轻轻摩挲我的脸颊,“我在用唯一擅长的方式告诉你——”

夜风突然静止,银河在我们头顶缓缓流动。

接着:“你让我的绝对理性体系崩塌了。”他的额头抵住我的,“从图书馆第一次见面起,你就是一个我无法求解的变量。”

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他急促的呼吸。

“所以...”他退后半步,突然单膝触地,像中世纪骑士般仰望着我,“你愿意成为我的不可解方程吗?不是永远无解的那种...”他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是值得我用一生去求解的那种。”

这个告白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让我心动。

突然变成结巴,把“愿意”说成了糯糯的“嗯…”睫毛像受惊的蝶翼,在绯红脸颊投下细碎阴影 ,雪白的后颈漫上霞色

随后,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这就是你那天在图书馆看的《法国诗歌选》的原因?”

程阳的耳尖在黑暗中明显变红:“我...想学习怎么写。”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划过天际。

“流星!”我惊呼。

我们同时抬头,看到第二颗、第三颗流星接连划过夜空,像天空在为我们落泪。在第四颗流星出现的瞬间,程阳转过头看我,我也正看向他。星光在他眼中闪烁,某种无法言说的情绪在我们之间流动。

不知是谁先靠近的,我们的距离一点点缩短,直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程阳的睫毛轻轻颤动,然后他微微倾身,嘴唇轻轻贴上我的。

那是一个青涩的、试探性的吻,短暂得像流星划过,却在我心中激起无数涟漪。分开时,我看到程阳的眼睛亮得惊人,嘴角带着罕见的、完全舒展的笑容。

“姜雨晴。”他轻声唤我的名字,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嗯?"

“我...很高兴认识你!”

这句简单到有些笨拙的话,却让我心头一热。我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

“我也是,程阳。非常非常高兴!”我轻声回答。

我们就这样依偎着,直到流星雨结束,直到银河西斜。回程的路上,程阳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我们的手指交缠,像两颗终于找到彼此轨迹的星星。

走到我家楼下时,他轻轻拉住了我:“下周六...天文馆有个特展,要一起去吗?”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点点头:“好啊。”

“那...晚安。”他松开手,却又突然凑近,在我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做个好梦。”

我站在楼道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融进夜色,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一千米。回到家,我靠在门上,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突然意识到——我恋爱了。而在程阳的观测笔记早就暗示着心动——第137页写着:“仙女座γ星亮度异常。”而贴着照片的那页写着铅笔反复描摹的痕迹——“亮度异常的原因,可能是当时她在看我。”

躺在床上,我翻开程阳给我的蓝色文件夹,发现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上面是他工整的字迹:“今晚的星空很美,但不及你眼中的星光。——Y”

我把便签贴在胸口,任由甜蜜的悸动席卷全身。窗外,最后一颗流星悄然划过,像是为这个夜晚画上完美的句点。

周一清晨,我被一阵门铃声惊醒。透过猫眼,我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那就是我母亲回来啦!!母亲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发梢上还挂着雨珠。

“妈?”我拉开门,惊讶得说不出第二个字。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母亲笑着放下行李,她的白大褂制服外套被雨水打湿,接着:“医院把我调回总院了,昨天半夜才下的通知。”

我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三个月没见,母亲似乎瘦了些,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但笑容依然温暖如初。

“不请我进去?”她挑眉,这个表情和我照镜子时看到的自己一模一样。

我这才回过神,接过她手中的袋子,下意识撒个娇:“你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嘛~”

“这不想给你个惊喜嘛。”母亲脱掉湿外套,环顾我们的小公寓,“看来你一个人过得还不错。”

我跟着她的视线看去——沙发上堆着待叠的衣服,茶几上散落着几本诗集和半包饼干,程阳的蓝色文件夹醒目地放在最上面。我下意识地快步上前,把文件夹塞进书包。

母亲的眼睛眯了起来,但什么也没问。她打开带来的袋子:“我买了柚子,想着给你做点蜂蜜柚子茶。”

“现在?”我看了看时钟,离上学还有四十分钟。

“很快的。”母亲已经系上围裙,那还是她去年生日时我送的,上面印着“世界最佳天使”的字样,“来帮忙?”

厨房很快充满了柚子清新的香气。母亲麻利地将柚子皮切成细丝,我则负责剥出果肉。我们配合默契,像过去无数个周末早晨一样。

“在学校怎么样呀?”母亲问,手下的刀工丝毫不停。

“还好。”我犹豫了一下,“我...加入了文学社。”

“终于!你从初中就说想加入。社长是谁?”母亲笑了。

“陈明,高三的。”我挖出一瓣完整的果肉,“不过诗歌专栏是我和一个一班的男生负责。”

“一班?理科班啊。”母亲的刀顿了顿,“他文笔很好?”

我想起程阳那首《不可解方程》,脸颊微微发热:“嗯,出乎意料的好。”

母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追问。我们将柚子皮、果肉和冰糖一起放进锅里,慢慢熬煮。香甜的蒸汽逐渐充满整个厨房,在窗户上凝结成水珠。

“最近睡得好吗?”母亲突然问,“还在做那个噩梦吗?”

我摇摇头。自从和程阳去过后山,那个关于父母吵架时我躲在衣柜里的噩梦确实没再出现过。

“那就好。”母亲轻轻揽过我的肩膀,“你爸有联系你吗?”

“上周发了条短信,说他要出差一个月,还是老样子。”我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柚子酱。

母亲叹了口气,转而调整火候。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只有锅铲碰撞的声响。

“你知道吗,在新医院遇到一个病人,和你很像。”母亲突然说。

“嗯?”

“也是自然卷,也是说话前喜欢先咬下嘴唇。”母亲微笑着看我,“但...不过她的眼睛没你漂亮。”

“妈!”我抗议道,却忍不住靠在她肩上。熟悉的洗发水味道扑鼻而来,不禁让我鼻子一酸,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她。

蜂蜜柚子茶煮好后,母亲执意要装一瓶让我带去学校。她温柔的说:“秋天容易感冒,记得喝啊。”

我匆匆换好校服,抓起书包准备出门时,母亲叫住我:“小宝”

“嗯?”

她伸手整理我歪掉的衣领,动作轻柔:“你最近...看起来很开心。”

我怔了怔,想起程阳在星空下的吻,还有他写给我的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是吗?”

“嗯。”母亲拨开垂在我眼前的一缕卷发,“这样就很好。”

她的目光落在我书包侧袋露出的蓝色文件夹一角,又移向我的脸,最终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快去吧,要迟到了。”

整个上午的课我都心不在焉,时不时摸一摸书包里的那瓶蜂蜜柚子茶。午休时,我收到程阳的短信:今天放学能见面吗?天文馆的票我拿到了。

我回复得飞快:好啊,不过我妈调回总院了,我得先回家一趟。

他的回复几乎立刻到来:需要改期吗?

不用,我跟她说一声就好。我咬着嘴唇加上一句,想让你尝尝我妈妈做的蜂蜜柚子茶。

期待。他回道,后面跟着一个简单的笑脸符号。这个小小的表情让我胸口一阵温暖。

放学后,我匆匆赶回家。推开门,看到母亲正在整理她带回来的箱子,客厅里散落着各种医学书籍和相框。

“妈,我今天约了同学去天文馆...”我试探性地开口。

“同学?”母亲头也不抬,手里拿着一个相框——那是我们全家去年在植物园拍的照片,现在看起来恍如隔世。

“就是...文学社那个搭档。我们负责的专栏和天文有关...”我的声音说的越来越小。

母亲终于抬头,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几点回来?”

“九点前?”我小心翼翼地说,“可以吗?”

母亲不禁调侃:“重色轻友!”,继续说:“带上手机,保持畅通。”母亲把相框放进抽屉,“还有,把这个给他。”

她递过一个保温杯,我打开一看,是早上做的蜂蜜柚子茶。

“妈...”

“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母亲挥挥手,却又在我转身时补充道,“对了,周六我想做火锅,你可以邀请他...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突然愣在原地,心脏砰砰直跳:“你...知道了?”

母亲指了指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是我和程阳在后山拍的合照,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笑得灿烂。

“啊!”我慌忙抓起手机,脸颊烧得发烫。

“挺帅的一小伙的。”母亲轻描淡写的还带有一丝调侃地说,“周六见见?”

我点点头,逃也似地冲出门,耳边还回荡着母亲的笑声。

程阳在校门口等我,今天他穿着深蓝色毛衣和黑色外套,衬得肤色更加白皙。看到我跑来,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

“跑这么急做什么?”他接过我的书包,手指自然地拂过我汗湿的额发。

“我妈...我妈要见你。”我气喘吁吁地说,“周六,火锅。”

程阳的手停在半空:“什么?”

“她知道我们...呃...”我晃了晃手机,屏保上的合照说明了一切。

程阳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脸上却装作云淡风轻的说:“哦!”

“你不想去也没关系,”我急忙说,“我可以——”

“我想去!”他打断我,声音坚定,突然有点扭捏:“只是...有点紧张。”

这个告白让我心头一暖。我拿出母亲准备的保温杯:“尝尝?我妈妈特制的。”

程阳小心地喝了一口,眼睛微微睁大:“好喝。比便利店买的甜度刚好。”

“当然,这可是——”

“程阳?”

一个冷峻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我们同时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站在几步之外,眉眼间依稀能看出与程阳的相似,但表情严肃得多。

“爸。”程阳的声音瞬间变得僵硬冷淡,“你怎么在这里?”

“研究所临时会议。”男人的目光扫过我,又落在我和程阳之间——程阳的手还搭在我的书包带上,“这位是?”

“我同学,姜雨晴。”程阳冷淡的介绍道,“我们...正准备去天文馆。”

“天文馆?我以为你今天要去上竞赛辅导。”程父的眉头皱得更紧。

程阳的指尖微微发抖:“改到明天了。”

“所以你就有时间去天文馆?”程父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望,“还和...女同学一起?”

我的背脊不自觉地挺直,还是礼貌性打声招呼:“叔叔好,我们是文学社搭档,去天文馆是为了收集专栏素材。”

程父的目光锐利地打量我:“文学社?程阳,我以为你退出那个浪费时间的事了。”

程阳的下颌线条绷紧了:“我没有。”

“所以你最近成绩下滑是因为这个”"程父的声音越来越冷,“还有...谈恋爱?”

校园门口人来人往,我感到无数好奇的目光投向我们。程阳的脸色变得苍白,但他依然站在我身边,没有松开我的书包带。

“爸,我们赶时间。”他低声的说,“明天我会去辅导班。”

“你当然会去。”程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还有,数学夏令营的申请表我填好了,下周一提交。”

程阳没有接:“我说过不想去。”

“这不是商量。”程父把表格塞进程阳的外套口袋,“两个月封闭训练,对你保送很有帮助。”

我忍不住插话:“叔叔,程阳在天文方面很有天赋,而且——”

“小姑娘,”程父打断我,语气缓和但不容置疑,“程阳的未来已经规划好了。数学竞赛全国一等奖,保送清华数学系,然后出国深造。没有其他可能性。”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我看向程阳,而程阳站在一旁,低着头,沉默得像块石头。

“我们走吧。”最终,程阳低声对我说,拉着我转身离开。我能感觉到他父亲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们,如芒在背。

去天文馆的路上,程阳一言不发,手指紧握着那张夏令营申请表。我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你还好吗?”

“嗯。”他机械地回答,眼神空洞。

天文馆的特展是关于太阳系行星运行,但我们谁都没有认真看。程阳全程心不在焉,直到我们来到天文台顶层的观星平台。

夜幕降临,平台上几乎没有其他游客。程阳终于开口:“对不起。”

“为什么道歉?”

“为我爸的态度,他一直这样。”他靠在栏杆上,城市的灯光映在他侧脸。

我站到他身边,肩膀轻轻贴着他的:“这跟你没有关系的,没事,你不想去那个夏令营,对吗?”

程阳摇摇头,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笔记本。翻开后,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天文观测记录和复杂的计算公式,每一页都工整得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我轻声问。

“从初中开始的观测笔记。”程阳的手指抚过那些数字和图表,“我...一直没放弃。”

我翻到最新一页,上面记录着上周的流星雨数据,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和雨晴一起看到32颗,她说是猫的图案。”

胸口突然一阵酸胀,我紧紧的握住程阳的手:“为什么不告诉你爸爸?”

“没用的。他眼里,只有数学才是正途。天文是‘业余爱好’,诗歌是’浪费时间’,恋爱是...”程阳苦笑。

“是什么?”

“分散精力。”程阳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他今天看到我们在一起...以后会更反对。”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你想去那个夏令营吗?”

程阳抬头看向星空:“我不知道。如果去了,可能真的能保送...但同时也就意味着要放弃其他所有可能性。”

“包括天文?”

“包括天文。”他转向我,眼睛在夜色中闪烁,“也包括...我们。”

这个词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们。一个简单却沉重的定义。

“程阳,”我鼓起勇气问,“你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长久地凝视着我,然后指向夜空中的一颗明亮星辰:“我想研究它。想证明那颗恒星周围可能有宜居行星。想...”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想和你一起看更多的星星。”

这个回答让我眼眶发热。我靠在他肩上,感受着他均匀的呼吸:“那就别放弃。”

“但我爸——”

“你妈妈呢?”我突然想起,“她不是教法国文学吗?她会理解吧?”

程阳的表情柔和了一些:“她...确实支持我。但她和我爸离婚后,话语权就小了。”

“但至少不是孤军奋战。不是嘛?”我轻声说,“不是还有我呢。”

程阳转过身,双手捧住我的脸。他的掌心温暖干燥,带着淡淡的墨水味:“姜雨晴,认识你之后,我才敢重新想这些可能性。”

我们的额头相抵,呼吸交融。远处,一颗人造卫星缓缓划过夜空,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

“周六,我要去见你妈妈。”程阳突然坚定的说,

“即使...?”

“即使”他坚定地说,“我想认识那个教你做蜂蜜柚子茶的人。”

回家路上,程阳一直牵着我的手。分别时,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块陨石切片,在路灯下泛着金属光泽。

“这是铁镍陨石。它的形成于太阳系诞生初期。比地球上的任何石头都古老。”他细细的解释道。

我小心地捧着它,感受着这份跨越时空的重量:“谢谢。”

送到我家楼下,“晚安,雨晴。”程阳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周六见。”

回到家,母亲正在沙发上看医学杂志。看到我手中的陨石,她挑了挑眉:“礼物?”

“嗯。”我小心地把它放在书桌上,“程阳送的。”

母亲放下杂志,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来,跟我说说这个程阳。”

我坐下来,突然有无数话想说——关于他的诗,他的星星,他眼角的泪痣,还有他面对父亲时的沉默与挣扎。但最终,我只是简单地说:“他很好,妈。真的很好。”

母亲凝视着我,眼神温柔而复杂:“看得出来。”她轻轻抚摸我的卷发,“周六我会好好认识他的。”

临睡前,我收到程阳的短信:刚刚找到一颗新编号的小行星,申请命名权要等确认轨道后。如果通过...我想用你的名字命名它。

我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回复道:那我要写一首诗回礼,关于星星和不可解的方程。

他回复得很快:期待。晚安,我的诗人。

窗外,城市的灯光掩盖了大部分星光。但我知道,在某个我们共同仰望的夜空里,有无数星辰正默默注视着我们的故事,古老而恒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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