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保送后,我撞见裴渝在校外搂着谢萦说她是我女朋友。当晚我就和裴渝提了分手。
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能别现在闹吗?我苦笑。我没想闹,只是想分手。
因为白天我说谢萦是我女朋友?他皱眉。你知道的,我只是看她可怜。我当然知道。
从谢萦来到裴家的那天起,裴渝和她同进同出。谢萦吃饭找他,做题找他,
哪怕来月经痛经了还是找他。后来我去了距离裴渝数千公里远的城市读大学。
却听到同学说他像疯了一样在找我。1 情敌交锋因为白天我说谢萦是我女朋友?
屋内的灯光将裴渝的脸上的不耐烦映照得一清二楚。你知道的,我只是看她可怜。
我知道,但我忍够了。我答得四平八稳,裴渝眉头皱起,刚想开口,就听到了敲门声。
来人没有等裴渝答复,擅自推门走了进来。是谢萦。裴渝,我只是想来问几道题,
不知道你有客人。我嗤笑一声。晚上十点她不用你的允许就能进你房间,
也是因为你看她可怜吗?谢萦被我问得不知所措,轻咬下唇不安地望向裴渝。
裴渝看到这一幕,叹了口气走到她的身边。拿起她的试卷对我说:沈决,
还有一个多月就高考了,你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吗?看到裴渝的到来,
谢萦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裴渝的举动像是给了她底气。沈决,你不要多想,
我只是来问不懂的题。我家里没有钱给我报补习班,我只能来找裴渝了。她眼眶有些发红,
却还是一副倔强模样。我知道你才是他的正牌女友,
他今天说的话也只是为了帮我摆脱我爸,让我能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安心备考。
你也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和裴渝闹脾气上了,裴渝和我们不一样,他已经保送 F 大了,
你不要因为以后可以嫁进裴家当富太太就不把高考放在心上,
哪怕结婚了我们也是新时代独立女性……我忍无可忍地打断她。谢萦,
你想塑造自己坚韧不拔小白花的形象我没意见,但你别拉踩我。
这张卷子白天数学老师已经讲过了,他问听懂了没的时候我看你回答得挺大声的,
看来你记性不怎么样,几个小时就全忘干净了。谢萦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我转头就走,把裴渝安慰谢萦的声音抛在身后。谢萦怎么会认为我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保送资格,我也拿到了。还是两个。2 校园角第二天来到学校。
刚到教室就看到裴渝和谢萦坐在一起讲题。本来裴渝拿到保送后可以不来上学,
但是谢萦说没有裴渝,她都不知道不会的题该找谁问了,
裴渝一听这话就继续风雨无阻地每天和她一起上学。各科老师就在办公室,
谢萦好像看不见一样。班主任喊我去办公室谈了下保送的事,
回来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没有裴渝的影子。裴渝说有事先回去了,放学再来接我。
谢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转头,看到她笑得得意。
我都和他说了没必要天天为了我起早床,他还是坚持。我淡淡地打断她。是吗?
裴渝和我说是你哭着求他他抹不开面子才答应的。谢萦脸上的笑意僵硬了一瞬,顿了半晌,
才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沈决,你还不知道吧,裴渝早就忍不了你的脾气了,
说你刚没了爹妈的时候可听话了,哪像现在这样就会甩脸子。
要不是看在以前不懂事承诺过要对你好,你看他会不会对你有好脸色。
说完她才故作惊慌地啊了一声,好像自己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秘密。你别误会,
这些只是裴渝喝醉后和我说的,可能是酒后胡言吧,你别放在心上。我被这话刺得生疼,
却不愿意让谢萦看我的笑话。他跟你抱怨,你转头就来告诉我?你是希望我们吵架,
还是希望我谢谢你?谢萦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我不想再理会她,
越过她直接回到座位。却看到了已经确定保送 Q 大的钟砚。
钟砚也是我们高中的传奇人物,在成绩上他和裴渝一直在争年级第一,因为长得帅,
在女生中的人气和裴渝也是各分半壁江山。按理来说,他现在也可以不用来学校了。
我还没想清楚今天怎么能看到这尊大神,就听到他笑吟吟地唤我名字。沈决,
恭喜你拿到 Q 大和 F 大的保送资格,想好选哪个了吗?
Q 大的招生办老师很看好你,希望我来帮他们说点好话。
原来是来帮 Q 大当说客的。可能之前没想好,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我想好了,就选 Q 大。钟砚一愣,没想到他还没开始发挥,我就同意了。
但他马上反应了过来,脸上笑意更深。那未来请多指教了,沈决同学。
3 旧梦重温又梦到过去的裴渝了。小时候的裴渝其实比现在高冷多了。
我还记得裴父把我带到裴家,把我介绍给他。小渝,她是沈决,从今天起就是你的妹妹了。
他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没说话。我紧攥着裴父的手,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的爸爸和裴父是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退伍后裴父回家继承家业,
看到我爸在为工作着急,就帮了他一把,给了他一份做裴父保镖的工作。平心而论,
裴父待我爸确实极好,所以我爸才愿意为了他以身犯险,最后为了救他,付出了性命。
妈妈一直身体不好,爸爸也是为了能陪妈妈看病,才放弃老家的工作,来到这座城市。
听到爸爸过世的消息后,妈妈受不了这个刺激,病情加重。
哪怕裴家已经为她找了全国最好的专家,也只是多拖延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没能救回来。
那年我八岁,抱着妈妈的骨灰盒站在葬礼中央哭得泣不成声。裴父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把我带回裴家,说会像对待亲女儿一样待我。我刚来裴家的时候,
总是想证明自己的存在有意义。就趁着早上裴家人都还没醒,想要给他们做早餐。
裴父虽然收养了我,但并未替我改姓,家里的佣人不清楚我的来历,对我多是轻视,
听到我要做早餐,也乐得省了一桩事。直到第三天,我正在煎荷包蛋,
裴渝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原来这几天的早饭是你做的。我被吓得一颤,打翻了锅,
手指被热油溅到,但怕被嫌多事,强忍着没有出声。一时之间我们俩面面相觑,
最后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抬脚走出了厨房。我回到房间,用凉水冲洗伤口,
还在思考等会上学用什么借口提前下车买药,就听到裴渝拿着烫伤膏敲响了我的房门。
我有些意外,裴大少爷看起来不像是会关注我一个寄人篱下的养女的人,
但是他轻柔地替我擦好药,再牵着我来到大厅,全家的佣人都已整齐地站好等他。
沈决是我的妹妹,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你们怎么对我的就怎么对她。如果再有下次,
裴家也容不下欺主的人。他握着我没受伤的那只手,就好像他是我的依靠。他在替我撑腰。
那天,我重新找到了家的感觉。熟了以后,才发现高冷都是他的假象,
他幼稚、粘人、惹是生非,却也贴心、温暖、热情四溢。
我恍惚间像看到一只金毛叼着阳光向我跑来,驱散了我所有的阴霾。他说我就是他的家人,
他会一辈子对我好。我不可避免地被他吸引,到后来的互生情愫。
连裴父看到我们都呵呵直乐,说这臭小子能找到这么个媳妇真是走了狗屎运。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们升上高中,我搬进宿舍,
谢萦作为裴家资助的贫困生榜样来到裴家。她也挺惨的,母亲重病在床,父亲家暴堵伯,
还老想把她卖了换彩礼还赌债。这三年裴家给她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等高考完她就搬走。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裴渝一样,想用真心温暖这个命途坎坷的女孩。但很快发现了不对劲,
谢萦好像对我有若隐若现的敌意。裴渝在的时候,她总说我有多么幸运,
可以在八岁来到裴家;裴渝不在的时候,我做任何事,她都冷嘲热讽,
说我在裴家待这么多年,还不如她。我和裴渝提起这事,裴渝也只说是我多心,
谢萦可能是从小没人教她,不太会说话。周末我回到裴家,只要我和裴渝在说话,
谢萦总是会突然插进我们之间,一天下来,我竟然找不到几次独处的机会。我和裴渝吵架,
让他和谢萦有点边界感,他也总说谢萦来裴家没有安全感,他也是看他可怜所以能帮就帮。
他说,谢萦让他想起刚到裴家的我,忍不住会想多关心她一下。所以谢萦吃饭找他,
做题找他,哪怕来月经痛经了还是找他。而裴渝也不吝啬地挥洒他全部的爱心,
对她的在意俨然已经超过了我。直到我发现,谢萦偷偷换了和我一样的微信头像,
因为这是和裴渝的情侣头像。那次爆发了我和裴渝之间最大的一起争吵,我质问他,
都这样了你还没看清她对你的心思吗?她早和我说过了,她只是喜欢你的头像,
因为她在大山里长大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动画人物,让我别多想。裴渝说得云淡风轻,
而我的心却在不停地抽痛。所有人都在和我说,我已经拥有裴渝了,大度一点怎么了。
听得多了,我也开始反思自己,我有一个完整的裴渝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只是把这份幸运分了一点给别人,我也舍不得,是不是我有问题。就这样,我忍了三年,
忍到今天,亲耳听到他说,谢萦是他女朋友。原来心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醒来的时候,
我的眼角仿佛有泪。叮咚。微信上收到了 Q 大招生办老师的信息。沈同学,
听钟砚说你决定选 Q 大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很有眼光。还有没有什么条件,
你尽管提,沈同学爽快我们也不能不大气。之前的条件就很好,谢谢老师。
我和欣喜若狂的招生办老师寒暄了两句,重新沉入了梦乡。梦里再也没有裴渝了。
4 冷战升级我依然每天正常上学。Q 大的老师听说我和钟砚是同班同学,
建议我们多交流,因为我们选的是同样的专业。我和钟砚商量以后,
决定把交流地点定在学校,还可以再体验下最后的高中生活。班级里好像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我和钟砚,另一半是裴渝和谢萦。泾渭分明。从小到大,
我从来没有和裴渝冷战这么久。我能感受到裴渝每天在背后偷偷看我的视线,等我转过头去,
他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找谢萦说话。我知道,他在等我先服软。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
但我一直当没看见。终于在老师通知今天是高考前在学校的最后一天时,
忍无可忍的裴渝拉着我到了无人的楼梯间。他一把掰过我的肩膀,逼我和他对视。沈决,
你已经一个月没和我说话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好似我犯下了什么滔天大错。
我讨厌这种被迫的感觉,喉咙里挤不出一丝好语气。我没记错的话,
一个月前我就和你说了分手。松开,疼。裴渝被我强硬的语气惊到,
茫然无措地松开了手。可下一秒又将我拥入怀中。沈决,别不理我。我从来没喜欢过谢萦,
我只喜欢你。你说过我是你的小狗的,你不能弃养。我轻轻挣扎了两下,没挣开。
不闹了好不好,再闹就不讨人喜欢了。我气急反笑。没让你喜欢!
裴渝听到这话反而乐了。好了,别说气话了,不让我喜欢让谁喜欢?
你真的舍得和我分开吗?舍得吗?这三年来,我也反复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裴渝说谢萦是他女朋友,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对他的真心,
早就在无止境的争吵中消磨殆尽。裴渝,沈决,老师喊我们去拍毕业照了。僵持间,
楼梯上方传来了谢萦的声音。裴渝还在执着地等我一个回答,听到是老师在找我们,
只能先放开我。放学别走,我们聊聊。我不想和他再聊,没有回复,快步拾级而上。
经过谢萦时,却被她死死拉住。沈决,你别和裴渝赌气了好吗,他这个一个月因为你,
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人都瘦了两斤,难道你不心疼吗?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我才吵架的,
我道歉,是我不好。但是求求你了,和裴渝和好吧,我会离你们远远的,只要他能不再伤心。
我懒得听这些莫名其妙的道德绑架,手狠狠一甩,谢萦直接踉跄着跌到了裴渝的怀里。
她的眼里立刻积蓄起了泪花。看到这一幕,裴渝登时就火了。我们俩的事,你推她干什么?
给谢萦道歉!谢萦还在轻扯他的衣角,小声说别。又是这样,
我又在他们的故事里当了一次恶人。在裴渝眼里,我是不是一直这么不讲道理,
欺负这朵柔弱无依的小白花,等待裴渝踩着七彩祥云来救她。我望着他们俩的动作,
再也克制不住怒火。裴渝,我跟你彻底玩完了,你们俩别在我眼前演戏了,让我恶心!
我甩下这句话就走。没管裴渝的气急败坏。5 归乡祭奠我不用参加高考,
放假后我直接回了爸妈的老家。回家后,
第一件事就是去墓园告诉他们我获得了 Q 大保送的好消息。以前爸妈还在的时候,
总是会拉着我开玩笑,以后我们小决,是上 Q 大还是上 B 大呢。
我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微微出神。爸、妈,以前的玩笑,我也实现了,我考上了 Q 大。
我想到小时候爸爸把我高举过头顶,说我以后无论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我想到妈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在担心她不在了我怎么办,想尽办法为了多撑一刻,
但终究抵不过病魔。他们毫无疑问地爱我。所以他们的过早离去才让我痛彻心扉。
因为有人这么期望我过得好。我才更不能在裴渝那里作践自己。6 父辈调解高考结束后,
我接到了裴渝的电话。沈决,你怎么没去参加高考?
电话里裴渝的声音充满了失望和怒火。就因为我让你和谢萦道歉,
你就耍小性子连自己的前途都不顾了吗?我疑惑地看向手机。裴渝怎么会这么想?
他怎么会认为他能影响我至此?要不是谢萦告诉我没在考场看到你,
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脾气这么大。你现在在哪?听话,先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之后怎么办……
我不愿意再听下去,直接挂断拉黑一条龙。晚上却收到了裴父的信息,希望和我谈谈。
不管怎样,裴父一直都对我很好,哪怕我和裴渝有矛盾,裴父也一直站在我这边。于情于理,
我都应该去和他说清楚我未来的打算,不让他担心。和裴父约定好时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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