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背叛之刃暴雨如注,将废弃码头的锈迹冲刷得发亮,
在探照灯的光柱里织成一张冰冷的巨网。我捂着胸口,顺着堤坝玩命奔跑。
自己的意识正被冰冷的雨水一点点吞噬,左胸的剧痛如同岩浆般灼烧着我的神经。
我艰难地低下头,看到白衬衫已被鲜血浸透,那朵精心绣制的黑玫瑰此刻扭曲变形,
像极了此刻的狼狈。“天哥,别怪兄弟们心狠。”心腹阿豹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手中的开山刀还在滴着血,“谁让你挡了虎爷的路呢?”我想笑,却只能咳出更多的血沫。
我叫雷啸天,50岁,在道上混了二十五年,从一个街头小混混爬到“龙兴社”龙头的位置,
见过的背叛比暴雨中的浪花还要多。所以我不信任任何人,除了他——阿豹,他是我弟弟。
他跟着我一起白手起家,亡命天涯。曾经我们相依为命,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
但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在最信任的人手里。我停下脚步,前方已经无路可逃,
只剩茫茫大海,波涛汹涌。一道闪电撕裂夜空,照亮了整个码头,余光中,开山刀朝我劈来,
我无力躲闪......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我仿佛看到开山刀的反光中,
-----------------2 重生之谜“唔……”剧烈的头痛让我猛地睁开眼,
消毒水的味道呛得我差点再次晕厥。我下意识地想撑起身躯,却被左胸传来的剧痛钉回床上。
“别动!”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响起。我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站在病床边,手里拿着一个药盘。她看起来二十岁左右,
梳着简单的高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清澈。“你是谁?
”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我摸了摸喉结,感觉诧异,这根本不是我的声音。
“我叫苏晴,是医学院的学生,现在在这里实习。”女孩放下药盘,递过来一杯温水,“喂,
你命真大,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呢。”我没有接水杯,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拼命回忆。
“啊~~”剧烈的头疼让我放弃回忆。“别乱动,也别瞎想,刚才医生特意交代了,
你得静养。”她赶紧放下水杯,替我摆正已经歪斜的枕头。“来,躺好。
”我最烦医生护士了,总是命令我干这个干那个的,本能要反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一看到她的眼睛,就不自主得听她摆布了。“诶,这就对了,你千万不要乱动,
你受到严重的脑部撞击......”“脑部撞击?!”我打断她的话,
“我不是胸口受伤嘛!”我掀开被子,解开衣扣,然后就呆住了。近似完美的胸肌上,
没有丝毫的疤痕。“斯~”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吸口水声,抬头看她。她抿了下嘴唇,
眼神变得飘忽。我指着左胸问,“我这明明有一个......”“哦,你是说这个吧。
”她从药盘里拿起一个“狗牌”,在我面前晃了晃,“因为要做脑部检查,
所以金属物品都得取下来。”我接过“狗牌”,看到一面刻着一个名字——林峰,
另一面刻着出生日期和血型。之前在东南亚跑货的时候,见过这种“狗牌”,所以并不陌生,
我问她,“还有一个呢?”她摇了摇头,“他们把你钓上来的时候,就只有这一个。
”“钓上来?”我纳闷儿。“对,昨天夜里有几个钓鱼佬在西海夜钓,
就把你钓上来了......”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我的胸口。我收起“狗牌”,
盖上被子,说头有点疼,想休息一下。她听了,默默地点点头,退出了病房。待她走远,
我又拿起“狗牌”端详。表面打磨的十分光滑,如同镜面一样,突然,
我的注意力被吸引住了!镜面里,是一张陌生的脸,棱角分明,眼神凌厉,
左眉骨上有一道刀疤,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即便如此,依然盖不住满脸的正气,
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这张脸——刚毅!我一手举着“狗牌”,
一手抚摸着不属于自己的这张脸,“奶奶的,怎么回事?!”强撑着头疼挪到厕所,
我双手撑开在洗脸池边,死盯着墙上的镜子。镜子里的我,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可能他叫林峰吧。忽然,厕所里的灯忽闪了一下,一明一暗之间,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具穿着迷彩服的尸体。
“林峰......难道是他......”我又拿出“狗牌”,眼神中闪过一丝邪黠,
“既然天意如此,兄弟,借你这副身躯一用!”我把“狗牌”戴在脖子里,
朝着镜子里的“自己”,敬了一个军礼。姿势极其标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连忙收起手臂,退了出去。“玛德,真邪门儿。”我看着自己的手掌骂道。手掌上,
厚厚的老茧,比我那种了一辈子地的老爹都厚。手背上,粗糙的皮肤,
比我那捡了一辈子垃圾的老娘都糙。我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万年历,今天是6月15号,
距离被“砍死”已经过去三天了。一想到阿豹的背叛,我就一阵的心痛,“彭!
”的一声巨响,我狠狠地朝墙壁砸了一拳。“当啷”一声,身后传来凌乱的声音。我扭过身,
看到苏情立在门口,手里的药盘散了,东西散落一地。她呆呆地看着我,急忙蹲下身收拾。
我连忙走过去,帮她收拾,心想,“这小妮子有什么魔力!?
我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过来帮她!”这在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她的手飞快地打了一下我的手,“别动,回去躺着!”她居然敢命令我!嘿!我这暴脾气!
我张嘴要骂她,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好嘞!”造孽啊!!!
-----------------3 记忆碎片苏晴又来了。
“医生说你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呵呵,我也这么觉得。”她听了,有些不屑,
拿出一本书,放在我枕头旁。“无聊的话,可以看看这个,别总破坏我们医院的公物。
”我瞥了一眼,哇靠!《道德经》!你也太高看我了!老子小学才只攻读了两年半!
你让我看这个!?说!谁派你来折磨的!?“拿走!”我的声音低沉无比。她瞪了我一眼,
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果然!”“果然什么?”我纳闷儿。“四肢发达的人,
头脑都简单!”嘿!小妮子,反了你了!我勃然大怒,“你居然......”“啪!
”的一下,又快又准,她的手在我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疼......疼......”我急忙抱住头,“别打了,我看~我看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喂,傻大个儿,我提醒你啊,别给我弄脏弄破了,
这可是我从学校图书馆借的!”她迈开两条大长腿,像一个打赢了仗的孩子,
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我拿起《道德经》,翻开一看,两眼一黑,妈呀!繁体字啊!!!
果然,第一行没看完,我就睡着了。睡梦中,我感觉自己坠入山崖,又被决堤的洪水冲走,
保险绳只剩一根,湍流的洪水依旧凶猛,不!这不是梦!这是一股陌生的记忆!
岸上的战友不断跳入洪水,试图来挽救我。“队长!坚持住!”一个声音刚落,
只见一朵水花过后,他被迅速冲走。一个接一个,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像下了锅的饺子,
迅速消失在洪水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拔出匕首,大喊道:“都特么的给我听命令!
不许再跳了!”霎时间,他们都愣在原地,本能的身体反应,让他们对命令绝对服从!
“永别了!兄弟们!!!”我割断了保险绳,
身体迅速湮灭在洪水中......我的心脏猛地一缩,从睡梦中惊醒。“玛德!太可怕了。
”我用枕巾擦汗,发现枕巾已经湿透了。一条新闻报道从门缝挤进来,钻进我的耳朵眼里。
“雷啸天,50岁,龙兴社社长,盘踞在这座城市的地下世界十几年,手下兄弟过千,
资产数百亿,涉及非法堵伯,故意伤害等五十多项犯罪,为祸一方,终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今早被人发现,在西海旧堤自杀……”我“腾”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下来,什么!?自杀?!
瞎了吗?腿上三刀,胳膊上两刀,你见过哪个自杀的,从背后给自己胸口一刀的!!!
还有王法吗!?我推开门,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敢凭空捏造虚假新闻!顺着声音,我来到护士站,
隔壁电视上正在播放晚间新闻。苏晴不在,看来她今天不值夜班,一个小护士,
正趴在桌上呼呼的睡着。新闻里正在展示着一片马赛克,我认出,
那是自己被泡得发肿的身躯,像一头充了气的死猪。那场发生在码头的背叛,
阿豹狰狞的面孔,虎爷阴冷的笑声……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新闻播报结束,
我转身要离开护士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简直是我们市的耻辱......”我猛然回头,果然是阿豹,他在接受采访。
他一身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颇有些成功人士的模样。电视里,他言辞凿凿,
颇有一番大义灭亲的感觉。“谢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雷总,祝您生意兴隆!
”“也谢谢你们的采访,请市民监督我们,我们一定和黑恶势力划清界限!
”一阵热烈的鼓掌声,让我血气沸腾,要不是电视挂的太高,我非得砸烂了它!“阿豹,
今日起,你我兄弟情谊,恩断义绝!”暗暗地发完誓,我默默地走回病房,
一个计划在我脑海里慢慢浮出......4 逃出生天这几天我快疯了。醒着时,
脑子里全是背叛与复仇;睡着时,脑子里全是洪水和训练。为了转移注意力,
我拿起那本《道德经》。应该是林峰的能力吧,我居然能看懂那些繁体字。渐渐地,
我不再从睡梦中惊醒了。梦境中,我像一个局外人,看着这个身经百战的特种兵,
接受着各种各样的训练,执行着各种各样的任务,和他比起来,我那些搏命不值一提。
又一次从梦中醒来,我大夸特夸这个叫林峰的男人帅!如果一个男人承认另一个男人帅,
那这个男人一定帅呆了!正夸着,门悄悄开启一条细缝,十分轻,几乎察觉不到。
但林峰的身体不一样,再细微的动作也逃不过他的察觉。我假装无事发生,捧着书看。
一只大眼睛,忽闪着长长的睫毛,从门缝中扎进来,钉在我的身上。是苏晴。她快速推开门,
像一只蝴蝶飘进来,双手在背后把门关上,“哎呦喂,还挺有模有样的!
”两条大长腿跨到我跟前,笔直地戳在床边。“能看懂吗?”她笑的不怀好意。
“我还有大事要做,必须出院。”我的声音很低,但保证她能听清。“不行!”她立刻反对,
“这么重的伤,医生说了,至少要观察一个月!”一个月太久了,我放下书,
“我需要你帮忙。”她双臂交叉,“哦吼,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医院。”我观察过,
知道这里是军区医院,所有的岗哨和卫兵,早已经了然于胸,站起身。“你来真的?
”她有些慌,“不是吧,大哥,你要跑了,我都没法毕业啊!”我盯着她,没有说话。
她更慌了,“你不会打算劫持我吧!”我微微一笑,快速绕到她身后,轻轻一击,
她就晕了过去。我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妹子,哥保证,一定让你顺利毕业!”说完,
我拿起床头的书,换上苏晴帮我洗干净的迷彩服,推开窗户,深吸一口气,妈呀,
这可是17楼。拼了!我钻出窗户。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
林峰的身体在这17楼的墙壁上,如履平地。顺利地逃出医院,我摘掉一次性手套和鞋套,
扔进垃圾桶。熟悉的消毒水味儿,被这城市的喧嚣取代了。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
我有些茫然,因为我身无分文。街边的站牌下,有一个宿醉的男人,躺在座椅上酣睡。
我的嘴角翘起,朝他走过去。几十年过去了,我的手法略显生疏,好在他睡得够死,
我从他身上借到一个手机和一张公交卡。用他的食指解锁了手机,我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
几声“嘟...嘟...”后,阿豹的声音传来,“谁啊?”我没有说话,轻声笑着。
电话那头,传来铿锵有力的节奏,不消讲,他正在醉音坊花天酒地。“你特么谁啊?说话!
”我能感觉到他嘴里喷出的酒气。“混蛋!”他挂掉电话。我再次拨通电话。
他的骂声不绝于耳,我依旧微笑着,直到笑得他开始慌神。“有病吧!”他的声音不再坚定,
像是第一次被父亲发现偷家里钱样。接二连三的电话,让他有些神经了,“喂?我求你了,
说话啊!”“告诉宋老虎,准备后事吧。”“你...嘟嘟嘟...”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直接挂断了电话,直觉告诉我,好像有人跟着我。我把手机塞进那人的兜里,
顺便拾起他掉在地上的棒球帽。这时公交车来了,我把帽子戴在头上,跳上车,
朝着市中心去了。车窗外,城市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这里是我曾经叱咤风云的地方,
如今却要以全新的身份重新踏入。“得找个地方落脚。”我思索着,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书。
书封上贴着一个标签,“师范医专”我想,我找到地方了。
5 真相浮现师范医专坐落在闹市区,学校门口停着一排排豪车。
车顶、机盖上、后备箱上放着价格不一的饮料,阿豹管这叫“打窝”。我目光扫过,
一眼认出了牌照号为7725的越野车,那是我名下的车,送给阿豹的姘头了。靠近越野车,
车窗开着,不时有烟雾喷出。我最讨厌别人在我车里抽烟,上一次这么干的,已经喂鱼了。
趁他弹烟灰的瞬间,我把《道德经》从窗户扔进去,准确地落在副驾驶。司机一怔,
歪头朝副驾驶看去,我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疼~~~”他瞬间丧失了行动力。我打开车门,
将他从车里拽下来,扔在地上。他应该是阿豹的手下,反正我不认识。“你特么找死啊!
”他爬起来,伸手从后腰摸索什么。我一个鞭腿,把他绊倒在地,一手挽住他的胳膊,
配合一个躬身下压腿,将他擒拿住。膝盖顶着他的肋骨,疼得他直喊娘,“饶命啊!大哥!
”“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老实回答我,阿豹什么时候跟宋老虎勾搭在一起的?”“大哥,
我就是个司机,是个弟中弟,怎么能知道这事呢?”我扭动他的手臂,他开始歇斯底里。
“你要想不当残疾,最好老实回答!不是特别亲密的人,他绝不会让你开这辆车的!
”他开始哭,“饶命啊,我说,我说,是老社长结婚那天!”“嗯?说具体点!
”“疼~~疼~~”我松开他的手,他揉了揉肩膀说:“社长结婚那天,
豹哥和社长夫人干那事,被宋老虎撞见了......”我感觉大脑让人狠狠抽了个嘴巴子,
一阵眩晕。“等等!”我拦住他,追问,“你是说李翠欣跟阿豹...”一个是我的夫人,
一个是我的弟弟,这让我羞于启齿。他倒是挺痛快,说:“他俩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只是老社长是个糊涂蛋,被他们玩得团团转罢了。”我的手开始颤抖,一拳打在地上,
血崩了他一脸。“卧槽!大哥,你别这样,我嘴欠!”他开始抽自己嘴巴子,越抽越响。
响声很快引来了围观,林峰的特种兵素质让我很快镇定下来。“别打了!上车!
”我把他扔进车里,自己坐上驾驶位,一脚油门,扬长而去。车顶上,
一个可乐罐子掉了下来,砸在地上,滚出老远,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捡起地上的罐子,
看了看。我把车开到醉音坊楼下,斜瞪了他一眼,“他在哪个包间?”“花魁!
”他脱口而出。我把他拽下车,从他后腰抓出匕首,抵住他的咽喉,“跟我上去,
敲开他的门,不然,我宰了你!”他紧张地点头,和我一起上了楼。我的一身迷彩服,
在这里格外扎眼。他逢人就解释,“豹哥新招的保镖,这不带过来让豹哥长长眼。
”出了电梯,我意识到有些不对,花魁的包间里空无一人。“他人呢?”我问他。他摇摇头,
“大哥,我真没骗你!我离开时,他确实在这......”我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事后证明,我冤枉了他。那天夜里,他走之前,阿豹确实在花魁,他走后,李翠欣来了。
是她带走了阿豹。我丧气地踹开门,随手扯下门外挂着的红绸,包扎手上的伤口。忽然间,
警铃大作,电梯门一开,涌进几十号人,都手拿武器。原来,有个保安听到他的话,
好心给阿豹打电话询问,得知根本没有这回事,才引起警觉,带人来拿我。“坏了,
打草惊蛇了!”我左右望了望,两面全是人,心里打定主意“让我看看特种兵的能力!
”我冲向他们......6 校园迷情我一身血的走出醉音坊,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tui~”我朝窗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一个咸腥味儿蔓延在口腔里。我扒拉开扶手,
掏出烟,点燃后,靠在椅背上,超级过瘾。烟味儿很快驱赶了咸腥味儿,
占据了我的口腔同时,也占据了我的大脑。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了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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