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栀,在凌王府做着洒扫的活计。阿娘是世子的奶娘,自我有记忆起,
娘就常念叨凌王世子沈砚的好。她说世子眉眼清俊,恰似那春日里初绽的新柳,
温润的气质如潺潺溪流,淌入人心。对待府中的下人,他从无半分骄纵,
仿佛生来便带着对世间万物的悲悯与和善。而世子身边,总有刑部尚书家的小姐苏清沅相伴。
他们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从穿开裆裤起,命运的丝线就将他们紧紧缠绕。
我见过他们在王府的海棠树下,头挨着头分一块桂花糕。海棠花如雪般纷纷扬扬飘落,
洒在他们的肩头,那桂花糕的甜香与海棠的芬芳交织在一起。苏清沅嘴角沾了一点糕屑,
沈砚笑着伸手替她轻轻拭去,眼神里满是宠溺。我见过沈砚替苏清沅摘沾在发间的落雪。
冬日的雪花纷纷洒洒,苏清沅仰着脸,任由雪花落在脸上,俏皮又可爱。沈砚微微俯身,
手指轻触她的发丝,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那片落雪摘下,
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我还见过某个夏夜,月色如水,洒在王府的庭院里。沈砚红着脸,
将自己贴身的玉佩塞给苏清沅,结结巴巴地说着些情话。苏清沅低垂着眼帘,双颊绯红,
手中紧紧攥着那枚玉佩,两人在月光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那时的我便笃定,这对璧人日后定会白头偕老,只等两家早日敲定婚期,成就一段佳话。
可我却时常在不经意间,瞥见苏小姐独自一人望着月亮时,
眼底会掠过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苍凉。那眼神,像是藏着千年的心事,如古老的歌谣,
透着无尽的哀伤。后来我才知晓,这并非我的错觉。苏清沅本是天上的瑶光之神,
曾满心倾慕着九重天上的帝君。她的爱意,如春日里盛开的繁花,热烈而纯粹。
可帝君最终迎娶的,却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瑶光之神怒极,心若死灰,纵身跳下诛仙台。
谁能想到,帝君当初认错了人,他真正要娶的,原是瑶光。转世为苏清沅,
她忘却了前尘往事,只记得身边这个叫沈砚的少年,是她此生唯一的牵挂,
是她在尘世中的温暖港湾,他们是青梅竹马,俩晓无猜,他们在一起好像理所当然。
变故发生在一个无星无月的漆黑夜晚。墨色的天幕沉甸甸地压下来,
仿佛预示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即将降临。那天,我受沈砚所托,
去城外的铺子取他精心制作后送去保养的玉佩。那玉佩,是他准备送给苏清沅的及笄之礼,
凝聚着他对苏清沅满满的爱意。每一处纹理,每一道刻痕,都倾注了他的心血。刚走出城门,
只见天际突然裂开一道刺目的金光,如同一把利刃,将黑暗生生撕开。
一个身着玄色龙纹袍的男子踏云而来,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仿佛天地都在他的脚下颤抖——那正是帝君。他径直来到凌王府的庭院,见到苏清沅后,
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瑶光,跟我回天上去。”那声音,好似洪钟巨响,
震得人心惶惶。苏清沅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地躲在沈砚身后,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身体止不住地发抖:“我不认识你,我要嫁的人是沈砚。”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透着恐惧与无助。“你是我的神妃,岂能嫁给凡夫俗子?
”帝君的声音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寒冰,“回到我身边,过往的错,我会一一补偿。”“补偿?
”苏清沅抬起头,她的身体不再发抖,那双曾望着沈砚时总是笑意盈盈的眼睛,
此刻盛满了倔强与决绝,“我早已不是瑶光,我是苏清沅,我爱的是沈砚!”她的眼神坚定,
其实早在和沈砚在一起时就想起了作为瑶光时的记忆,可是那又如何,沈砚很好,
好到她已经忘却了曾经对帝君的爱慕。帝君震怒。他无法理解,为何自己的悔意,
换不来她半分回头,明明自己已经给她台阶下了,明明她都已经决定给她神妃的身份,
她还有什么不满的呢?于是在盛怒之下,他挥手间,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
凌王府瞬间燃起滔天火光。熊熊大火如狰狞的巨兽,疯狂地吞噬着一切,
将那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王府,瞬间化为人间炼狱。我在城外听到消息时,双腿一软,
几乎瘫倒在地。等我跌跌撞撞地跑回去,只看到一片焦土。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火味和血腥气,令人作呕。耳边传来兵卒口中“凌王满门触怒天威,
遭天谴而亡”的流言,像一把把利刃,割着我的心。沈砚死了,
那个温润如玉、如春日暖阳般的少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苏清沅也没了踪迹,
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而阿娘,明明说过今年年节给我带喜欢的桃花酥,现在……阿姊呢,
明明来年四月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我看着满府的尸首,有的还可以认出,
有的交给只能靠衣饰来辨认,听着外面的流言蜚语,我只能趁天黑溜进府里,
为他们收尸……我因为替世子外出办事,成了凌王府唯一的活口。可“天谴”的罪名压下来,
京城再无我的容身之地。为最后一位故人立好墓碑后,我多年积攒的钱财已经用光,
我裹紧身上单薄破旧的衣物,那衣物上还残留着王府的气息,随着逃难的人群,一路向南,
去了那传闻中丰饶富庶的江南。然而,江南的景象,却远非我想象中的那般富饶。
这里比遭受火灾的凌王府更加惨烈——连日的暴雨如注,仿佛是老天爷打开了水闸,
江水不堪重负,终于决堤。汹涌的洪水如脱缰的野马,奔腾而下,所到之处,良田被淹,
村庄被毁,百姓流离失所。我在一座破庙里避雨时,
听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念叨:“造孽啊……听说很多年前,这里的河神爱上了凡间的书生,
可天庭容不得私情,把书生锁了起来。河神一哭,就哭了三个月,
才有了这年年泛滥的水灾……”雨声淅淅沥沥,如泣如诉。我望着庙外浑浊的洪水,
心中忽然明白了。无论是瑶光神与帝君,还是江南的河神与书生,
亦或是沈砚与苏清沅——当天神动了情,遭殃的,从来都是无辜的凡人。凌王府满门的鲜血,
江南百姓的哀嚎,原来都是天神爱恨嗔痴下,溅落在人间的尘埃。
我紧紧裹着怀里沈砚生前让我收好的、给苏清沅的那枚玉佩,
那玉佩上似乎还残留着沈砚的温度。在泥泞中,我一步步走向更深的雨幕里。
我不知道前路在何方,只知道这人间,因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动情,早已是一片苦海。
江南的雨,总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缠绵,却也藏着浸骨的凉。我寻了个废弃的船坞落脚,
白日里帮镇上的人家缝补浆洗,换取些微薄的口粮。夜里,我就裹着潮湿发霉的稻草,
听着窗外雨打芭蕉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想着凌王府的海棠。那海棠花,曾经开得那么灿烂,
如今却只能在我的记忆中摇曳,那少女曾经明媚的笑颜只能深深埋进心里,
那海棠树下的少年们,终究是变成了泡沫,风一吹,就散了。那日从京城逃出来时,
我怀里揣着的不只是沈砚给苏清沅的玉佩,还有半块被火烤焦的桂花糕。那是出事前一日,
苏清沅塞给我的,她笑盈盈地说:“阿栀,这是沈砚亲手做的,甜得很,你尝尝。
”她那时眼里的光,比九重天的星辰还要亮,满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船坞的墙角,
被我刻了许多道痕。一道是代表着阿娘,一道是代表着阿姊,一道,代表沈砚;一道,
代表苏清沅;再一道,是王爷,是王妃,是府里给我糖吃的老管家……刻到第三十三道时,
指尖的血珠滴在木头上,晕开一小朵暗红,像极了那日王府上空如血的晚霞。
那些故人就像是年夜时的烟花,在火光中失去了踪迹,
再也找不见……江南的水灾比往年更凶猛了些。我跟着流民往高处迁徙,
路过一处被淹的村落时,看见一个老丈跪在泥地里,对着浑浊的江面磕头,
嘴里反复念着:“河神娘娘,求您别再哭了……放过我们吧……”他的声音带着哭腔,
满是绝望与哀求。旁边有人叹息,说这河神当年为了救那书生,私自动了江水,
被天庭罚锁在水底龙宫,日夜受着电击之苦。可她偏不肯死心,每年到那书生忌日,
就拼命挣扎,引得江水泛滥——她以为这样能让天庭想起她,却不知凡间早已是一片泽国。
我望着那片吞噬了无数家园的江水,心中一阵刺痛,忽然想起苏清沅。她若是还活着,
会不会也像这河神一样,被困在某处,日夜承受着煎熬?而沈砚……那个温润的少年,连死,
都要背负“触怒天威”的污名。夜里宿在山神庙,神像早已被洪水冲得面目全非。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哭得撕心裂肺,她的丈夫昨日为了抢一块浮木,被水无情地卷走了。
“什么丰饶江南,”她捶着地面,“全是骗人的!神仙动情,苦的从来都是我们这些凡人!
我们有做错了什么,明明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啊,早知道……”她的哭声在破败的庙中回荡,
撞在墙上,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也撞在我的心上,让我感到无比的悲凉。
我摸出怀里的玉佩,冰凉的玉身被我的体温焐得温热——那上面刻着的“沅”字,
边角被沈砚打磨得圆润,是怕硌着苏清沅。我摩挲着那枚玉佩,
仿佛能感受到沈砚对苏清沅的深情。忽然有一日,雨停了。我在江边洗衣时,
看见水面上漂来一块残破的衣袖,料子是宫里的云锦,
上面绣着半朵瑶光花——那是苏清沅作为瑶光之神的的象征,也是她最喜爱是衣服绣纹。
我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捞起那衣袖时,指节都在颤抖。
衣袖里裹着一枚断裂的玉簪,簪头是小小的海棠花,是沈砚去年生辰送给苏清沅的。
原来她终究是没逃掉。我不知道她是被帝君带回了九重天,还是……已经不在了。
可这断裂的玉簪,像一个无声的答案,刺痛了我的眼睛,也刺痛了我的心。那日之后,
我开始往江里丢花瓣。桃花开了丢桃花,荷花开了丢荷花,就像当年在凌王府,
苏清沅总爱往沈砚的书案上摆新鲜的花。有个老流民笑我傻,说江水那么大,
丢什么都留不住。可我总觉得,沈砚和苏清沅能看见。他们或许在某个地方,还像从前那样,
一个在看书,一个在插花,只是换了个没有帝君、没有天庭的地方。又过了些年,
江南的水渐渐退了。听说有人在水底捞出了一具龙形的骸骨,
肋骨间还嵌着半块书生的玉佩——河神终究是没能等到她的书生,连魂魄都散了……而我,
早已在江南扎了根。开了家小小的花铺,卖些寻常的花草。偶尔有京城来的客商,
会说起当年凌王府的案子,说那是“天罚”,是“警示凡人不可觊觎神恩”。我从不辩解。
只是在每个落雪的夜晚,会拿出那半块焦掉的桂花糕,和那枚刻着“沅”字的玉佩,
对着北方的方向,默默坐一整夜。原来天神动情,从来都不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的爱与恨,
痴与怨,落在凡间,便是一场场焚尽一切的大火,一次次吞噬生灵的洪水。而我们这些凡人,
不过是他们爱恨里的尘埃,风一吹,就散了。可尘埃也有记忆。我记得海棠树下的桂花糕,
记得月光下的红脸颊,记得那对少年少女曾以为,只要握紧彼此的手,就能抵过漫天神佛。
江南的花开了又谢,我守着花铺,守着这些记忆,像守着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梦里,
凌王府的海棠开得正好,沈砚替苏清沅拂去发间的花瓣,而我,在不远处的廊下,偷偷笑着,
以为这样的日子,会过很久很久。花铺的生意不算红火,却也够我安稳度日。
江南的水汽养人,日子久了,我眼角的细纹里都像是浸着潮气,只是每当拿起绣花针,
指尖总会不自觉地发颤——那是当年在火场外围被浓烟呛的,
也是后来在江南为了抢一块能避雨的破布,被流民推搡时撞在石阶上留下的旧伤。开春时,
镇上新来个说书先生,专讲些天上地下的奇闻。有一回说到“错认神妃”的故事,
说九重天上的帝君如何悔恨,如何踏遍三界寻找瑶光神的转世,听得台下一片唏嘘。
我坐在角落里,手里攥着块没卖出去的残荷,听他说“帝君后来废了那错娶的神妃,
日夜守在诛仙台边,盼着瑶光之神能回来”,只觉得喉咙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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