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谱：女仵作与病弱王爷(沈砚秋谢临舟)最新好看小说_最新章节列表胭脂谱：女仵作与病弱王爷(沈砚秋谢临舟)

沈砚秋推开验尸房的门时，樟木箱的锁扣还在微微发烫 —— 她刚用烙铁把箱底的玉佩烫得更深了些。

那半只寒鸦的翅尾缺角，正好能和谢临舟小厮玉佩上的 “临” 字嵌合，就像两块严丝合缝的拼图。

“沈仵作，这是你要的晚香楼地图。”

老李把张皱巴巴的纸放在桌上，指尖在 “地窖” 二字上敲了敲，“听说那地窖是前朝留下的，有密道通往后街，当年用来藏私盐的。”

沈砚秋展开地图，发现地窖入口被标注在 “账房后院的石榴树下”。

她想起王承业的账房也有棵石榴树，树底下的石板总比别处湿 —— 原来两处地窖是连通的。

“我去趟西市。”

她抓起银刀鞘时，碰倒了桌角的油纸包，里面的银粉撒出来一点，落在《胭脂色阶图谱》的 “暮山紫” 页上，瞬间晕开个蓝黑色的圈 —— 这是验出砒霜的反应。

老李跟在她身后：“要不要带几个捕快？

晚香楼那掌柜看着就不是善茬。”

沈砚秋摇摇头，指尖在图谱上圈出 “龙脑香” 三个字：“你帮我查个人，户部侍郎夫人的陪房，那个西域人现在在哪。”

她顿了顿，补充道，“查的时候别声张，就说‘沈仵作要验三年前的旧棺’。”

老李脸色一白 —— 验旧棺是仵作行当里最忌讳的事，除非有天大的疑点。

他没多问，只是点点头：“明早给你回话。”

沈砚秋走出巷口时，看见那辆青布马车还停在街角。

车夫见她过来，难得主动掀了车帘：“殿下说，晚香楼的地窖潮湿，让您带上这个。”

他递来个铜制火折子，外壳上刻着寒鸦衔枝的纹样，“这火折子烧的是西域火石，遇水也能燃。”

沈砚秋接过时，指腹蹭到火折子内侧的刻痕 —— 是串数字 “七三二一”，正好对应王承业账上的 “三七二十一”。

她忽然明白，谢临舟早就知道地窖里有什么。

马车行到晚香楼后门时，暮色己经漫过青石板路。

沈砚秋掀起车帘，看见石榴树下的石板果然有松动的痕迹，缝隙里还卡着片金箔 —— 和王承业袖口的金箔同一种质地，上面刻着半只寒鸦。

“在这等着。”

她对车夫说，转身时看见他腰间的玉佩露了出来，正是那个挂着 “临” 字的小厮。

他朝她使了个眼色，手指在腰间比了个 “三” 的手势 —— 这是谢临舟的侍卫暗语，意思是 “密道里有三个人”。

沈砚秋绕到账房后院时，掌柜的正背对着她埋东西。

月光落在他手里的铁锹上，映出个月牙形的疤 —— 和王承业掌心的新伤完全吻合。

她屏住呼吸，看见他把个黑陶坛塞进土里，坛口露出的布角绣着寒鸦。

“张掌柜这是在藏什么好东西？”

沈砚秋忽然开口，银刀己经出鞘，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掌柜的猛地回头，铁锹 “哐当” 掉在地上：“沈仵作怎么来了？

这是…… 腌的梅子，怕坏了才埋起来。”

沈砚秋没理他，径首走到石榴树下，用银刀撬开石板。

下面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着龙脑香和霉味的气息涌上来 —— 和三年前侍郎夫人棺木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下去看看？”

她朝掌柜扬了扬下巴，看见他喉结滚了滚，手悄悄摸向身后的短刀。

地窖里比想象中宽敞，火把照亮的石壁上刻着西域文字。

沈砚秋用银刀在石壁上刮了刮，粉末落在掌心泛着银光 —— 这是用银矿砂混合松烟墨涂的，遇血会显出字迹。

“这里有密道。”

她指着石壁上的暗门，门轴处的积灰有被蹭过的痕迹，“昨晚有人从这走过，带了西域的香料。”

掌柜的忽然笑了，从怀里掏出个哨子：“沈仵作既然这么聪明，就该知道有些东西不该看。”

哨声刚落，暗门里就冲出两个黑衣人，手里的弯刀泛着蓝 —— 是淬了毒的。

沈砚秋侧身躲过劈来的刀，银刀精准地挑向对方手腕，听见 “当啷” 一声，弯刀掉在地上。

“你不是普通仵作。”

掌柜的脸色煞白，“你养父是谁？”

沈砚秋没回答，一脚踹开第二个黑衣人的膝盖。

这人的靴底沾着白沙，和景王府紫藤根须上的一样 —— 是城西窑厂来的。

她用银刀抵住他的咽喉：“谁让你们来的？”

黑衣人刚要开口，突然抽搐了一下，嘴角溢出黑血。

沈砚秋立刻捏住他的下巴，看见他舌根下藏着个蜡丸 —— 己经化了，里面的毒药和王承业舌底的松香末混在一起，泛着甜腻的气味。

“看来有人不想让他说话。”

沈砚秋转向掌柜，银刀在他眼前晃了晃，“现在可以说了吗？

王承业在你这藏了什么？”

掌柜的盯着地上的尸体，忽然瘫坐在地：“是…… 是香料。

西域来的龙脑香，说是能治百病，其实…… 其实里面掺了东西。”

沈砚秋走到黑陶坛前，用银刀挑开封布。

里面果然装着香料，颗粒间混着些暗红色的粉末 —— 她用指尖捻起一点，放在火折子上烧，瞬间冒出蓝绿色的烟。

“这是‘血竭’。”

她肯定地说，“和书生案死者指甲缝里的粉末一样。

过量会让人窒息，死后舌底会留下松香味。”

掌柜的浑身发抖：“是个西域商人让我们卖的，说卖不完就…… 就杀了我们。

那商人总戴着斗笠，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每次来都在三更，从密道走。”

沈砚秋想起地图上的密道通往后街，那里正是户部侍郎夫人陪房的旧宅。

她用银刀在香料里翻了翻，掏出个绣着寒鸦的香囊 —— 翅膀有七根羽毛，和谢临舟书房屏风上的暗纹完全相同。

“这香囊是谁的？”

她把香囊凑到鼻尖，薰衣草香里混着龙脑，正是第三章核心对话里提到的味道。

掌柜的眼神躲闪：“是…… 是那商人留下的，说买香料的人要带这个当信物。”

沈砚秋忽然笑了，用银刀挑起香囊的金线：“这金线是江南织造局的贡品，去年只给景王府送过十匹。

你说一个西域商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掌柜的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沈砚秋没再逼问，只是把香囊揣进怀里，转身走向暗门：“带我去看看那商人常待的地方。”

密道里比地窖更黑，石壁上的水滴落在地上，发出 “滴答” 的声响。

沈砚秋忽然停住脚步，火把照向墙角 —— 那里有串脚印，鞋码和谢临舟的一样大，鞋底沾着城西的白沙。

“这密道通往后街的哪户人家？”

她问。

掌柜的声音发颤：“是…… 是户部侍郎夫人陪房的旧宅，现在空着，只有个老仆人看着。”

沈砚秋想起老李要去查的那个西域陪房，心里大概有了数。

走到密道尽头时，她看见扇木门，门闩上有新的磨损痕迹 —— 昨晚肯定有人从这走过。

推开木门，外面是个废弃的院子，墙角堆着些香料包，上面印着 “同德号” 的字样。

沈砚秋捡起个包，发现里面的香料少了一半，地上有几滴暗红的血迹 —— 是刚留下的，还没干透。

“看来我们来晚了。”

她用银刀挑起血迹，在指尖搓了搓，“这血里有龙脑香的味道，是那商人的。”

这时，墙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沈砚秋示意掌柜躲起来，自己则贴在门后，银刀握在手里。

门被推开时，她看见个戴斗笠的男子走进来，腰间挂着个玉佩，正是谢临舟那半只寒鸦的另一半。

“沈仵作倒是比我预想的早来半个时辰。”

男子摘下斗笠，露出张苍白的脸 —— 竟是谢临舟的侍卫。

他手里拿着个药瓶，正往伤口上倒药，“殿下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递来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半块松香火漆，和王承业舌底的粉末成分一致。

“这是从户部侍郎的书房搜出来的，上面有寒鸦的印。”

沈砚秋盯着他的伤口：“你就是那个西域商人？”

侍卫点点头，用布包扎好伤口：“殿下让我假扮商人，查他们的香料流向。

昨晚在密道遇袭，对方用的是西域弯刀，和王承业锁骨处的淤痕凶器一致。”

沈砚秋忽然想起谢临舟的软鞭，鞭梢的倒刺也能造成那种锯齿状淤痕。

她没点破，只是把香囊递过去：“这香囊上的金线，是景王府的贡品。”

侍卫的脸色微变：“是…… 是殿下让我用的，说这样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他顿了顿，补充道，“那商人的声音是学的，用了甘草和砂纸磨喉咙，每次说话前都要含片薄荷。”

沈砚秋想起王承业死前接触过松烟墨，而薄荷和松香混在一起，会产生让人窒息的气体。

她把香囊里的香料倒出来，发现里面藏着张纸条，上面用松烟墨写着 “初七，寒鸦衔枝”。

“初七是什么日子？”

她问。

侍卫的目光闪烁：“是…… 是先帝的忌日。”

沈砚秋的心猛地一跳 —— 先帝驾崩时，据说也是 “咳血而亡”，和谢临舟的症状一模一样。

她把纸条收好，忽然注意到侍卫腰间的玉佩有处新的刻痕，像是刚被刀刮过。

“这玉佩是谁给你的？”

她指着刻痕问。

侍卫下意识地捂住玉佩：“是…… 是殿下赏的。”

沈砚秋没再追问，只是转身走向院子门口：“告诉谢临舟，我明天去查户部侍郎夫人的旧宅。”

她顿了顿，补充道，“让他把三年前的‘香料税银记录’准备好，我要查。”

走出旧宅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

沈砚秋看见巷口的青布马车还在，车夫朝她递来个食盒：“殿下说你一晚没吃东西，让你垫垫。”

食盒里是莲子羹，碗底压着张字条，上面是谢临舟的笔迹：“西域商人的弯刀，刀柄刻着‘寒鸦’二字，与先帝御赐的匕首同款。”

沈砚秋把字条凑到晨光下，看见纸背有个淡淡的印 —— 是用松烟墨拓的，正是那把弯刀的刀柄纹样。

她忽然明白，王承业和书生的死，都与先帝驾崩有关。

回到验尸房时，老李己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张画像：“查到了，那西域陪房叫阿依莎，三年前就病死了，葬在城外乱葬岗。

这是她的画像。”

沈砚秋展开画像，看见个高鼻深目的女子，鬓边插着支银簪，簪头刻着西域文字 —— 正是从账册里掉出的那张字条上的文字。

她用银刀在画像上刮了刮，颜料下露出个寒鸦标记，翅膀缺了根羽毛。

“备车，去乱葬岗。”

沈砚秋把画像折起来，塞进《胭脂色阶图谱》里，“我要验阿依莎的棺。”

老李脸色发白：“沈仵作，这可是犯忌讳的……王承业和书生都死了，下一个可能就是你我。”

沈砚秋打断他，眼神冷得像刚磨过的刀，“你是想守着忌讳死，还是想活着查出真相？”

老李攥紧了拳头，最终还是点点头：“我这就去备车。”

沈砚秋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谢临舟的小厮。

那孩子腰间的 “临” 字玉佩，边角有处磨损，像是常年被人攥在手里摩挲。

就像她手里的这半只寒鸦，翅尾的缺角己经被指尖磨得发亮。

她翻开《胭脂色阶图谱》，在 “龙脑香” 旁边添了行字：“寒鸦衔枝，不是记仇，是在记人。”

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落在字迹上，泛着松烟墨特有的光泽 —— 和王承业舌底的粉末，同一种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