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鸩酒穿肠永安二十三年的雪,带着淬毒般的寒意砸落。
紫宸殿的琉璃瓦早被白雪覆盖,可宫道缝隙里渗出的暗红血迹,却怎么也盖不住。
赵灵阳跪在金砖上,素白宫裙冻得硬挺如板。她仰头望着御座上的父皇,
声音抖得像风中残烛:"父皇,儿臣没有通敌叛国......""证据确凿!
" 皇帝将奏折狠狠掼在她面前,明黄龙袍下的肩膀因盛怒而紧绷,"你还要狡辩到何时?
"奏折上是晚晴那手她再熟悉不过的娟秀字迹,详细记录着她与北狄使者密会的时辰,
甚至画着皇城布防图的细节。
赵灵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那个总说 "公主去哪我去哪" 的侍女,
竟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刀。"是晚晴陷害我!她......""够了!
" 皇帝的怒吼震得梁柱发颤,"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朕赐你全尸,已是天恩浩荡!
"李德全端着鸩酒走近,琥珀色的酒液泛着诡异光泽。
赵灵阳的目光扫过躲闪的太子赵承煜 —— 那个曾把她架在肩头看花灯的亲哥哥,
如今连眼神都不敢与她相碰。再看向苏婉柔,那抹挂在唇角的浅笑,像淬了毒的针,
刺得她心口生疼。她接过酒杯时指尖冰凉,忽然想起十岁那年,父皇也是这样递过一盏蜜水,
笑着说 "灵阳是朕的掌上明珠"。喉间涌上腥甜时,赵灵阳死死盯着晚晴躲在柱后的脸。
那得意的笑,与苏婉柔眼中的狠厉重叠在一起,在她眼前炸开一片血红。
"若有来生......" 剧痛撕裂脏腑的前一秒,她用尽最后力气诅咒,
"我定要你们...... 血!债!血!偿!"第二章 重回及笄"公主!公主醒醒!
"急切的呼唤惊得赵灵阳猛地睁眼,刺目的阳光让她瞬间眩晕。熟悉的熏香钻入鼻腔,
雕花拔步床的流苏垂在眼前 —— 这是她的昭阳殿!"晚晴?" 她失声开口,
看着眼前梳着双丫髻的侍女,指甲几乎掐进被褥。这张脸,
分明是三年前还没被利欲熏心的模样!"公主可算醒了!" 晚晴拍着胸口后怕道,
"您在海棠树下睡着了,奴才喊了半个时辰呢。"赵灵阳猛地坐起,
绸缎寝衣下的肌肤光滑细腻,没有丝毫伤痕。她抓住晚晴的手腕追问:"现在是哪一年?
""永安二十年啊。" 晚晴被她的急态吓了一跳,"再过三日就是公主的及笄大典,
您忘了?"永安二十年!及笄大典前三日!赵灵阳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不是梦!
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所有悲剧发生之前!"公主您怎么了?""没事。" 她抹掉眼泪,
眼底燃起灼灼火焰,"替我梳妆,我要去见父皇。"铜镜里映出十五岁的自己,
眉眼间还带着稚气,却已藏不住重生归来的锋芒。这一世,她绝不会再任人摆布。紫宸殿内,
皇帝正翻着奏折。看见女儿进来,立刻放下朱笔笑道:"灵阳来了?
及笄礼的首饰还合心意吗?""谢父皇厚爱。" 赵灵阳盈盈下拜,抬眼时眸光清亮,
"儿臣今日来,是想求父皇恩准一事。""哦?说来听听。""儿臣想在及笄大典上献剑舞。
"皇帝挑眉:"剑舞?你何时学的这个?""跟着哥哥们学了几招。" 她故作俏皮,
指尖却微微收紧,"女儿想让父皇看看,灵阳不仅会描花绣朵。"果然,
皇帝朗声大笑:"好!不愧是朕的女儿!朕这就命人取最好的青锋剑来!"退出大殿时,
赵灵阳的裙摆扫过门槛。她轻轻抚摸腕间的银镯,那是前世那个人在她及笄时所赠,
最后却随着她的尸身一同下葬。这一世,她不仅要复仇,还要护住所有真心待她的人。
第三章 初露锋芒及笄大典当日,红绸从宫门一路铺到太和殿。各国使者与文武百官齐聚,
目光都落在殿前亭亭玉立的少女身上。赵灵阳身着翟衣,九翚四凤冠下的眼眸沉静如水。
她看见太子赵承煜站在东侧,朝她温和一笑,可那笑意未达眼底。苏婉柔穿着藕荷色罗裙,
鬓边斜插珍珠步摇,看向她的眼神淬着冰。晚晴侍立在侧,低眉顺眼的模样与前世判若两人。
赵灵阳指尖微顿 —— 这颗棋子,留着还有用。"请昭阳公主献艺。"随着司仪官的唱喏,
赵灵阳接过内侍递来的青锋剑。剑鞘鎏金,映得她眉眼锐利如锋。乐声起时,她旋身出鞘。
寒光乍现的刹那,满殿皆惊!没有柔媚的转身,没有娇怯的垂眸。她的剑势时而如惊鸿掠水,
时而如猛虎下山,裙摆翻飞间,竟带着沙场秋点兵的肃杀之气。
当剑尖划过金砖发出刺耳轻鸣时,连北狄使者都不禁坐直了身子。
赵承煜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苏婉柔的帕子几乎被绞碎。收剑回鞘的瞬间,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好!" 皇帝拍案而起,龙颜大悦,
"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谢父皇。" 赵灵阳敛衽行礼,发丝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颤。
"皇上": 苏婉柔突然出列,声音柔得发腻,"公主剑舞虽妙,但女子应以温婉为要,
舞刀弄枪总归......""苏小姐此言差矣。" 赵灵阳打断她,语气不卑不亢,
"花木兰替父从军时,可曾有人说她失了温婉?平阳公主镇守娘子关时,难道不算女子风范?
"苏婉柔脸色煞白,嗫嚅着说不出话。皇帝抚掌赞道:"灵阳说得好!我大赵女子,
就该有这般风骨!"赵灵阳看向苏婉柔,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这只是开始,苏婉柔,
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第四章 暗流涌动及笄大典上那曲剑舞,不仅让赵灵阳锋芒初露,
更让她与沈砚之的命运悄然交织。沈砚之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子,
三天前刚随父从北疆班师回朝。此刻他身着玄色劲装,正立于演武场角落,
看着赵灵阳挽弓射雕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赞赏。"公子觉得,昭阳公主的箭法如何?
" 身旁的侍卫忍不住问道。沈砚之收回目光,淡淡道:"箭术尚可,胆识更难得。
"他想起昨日在宫道上,苏婉柔故意刁难一位老太监,是这位昭阳公主出声解围。
那时她站在海棠树下,阳光透过花瓣落在她发间,明明是金枝玉叶,
却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锐气。赵灵阳射中靶心的同时,眼角余光瞥见了角落里的沈砚之。
心脏猛地一跳 —— 是他!前世镇国公府满门被抄时,这位文武双全的公子哥被诬陷通敌,
在菜市场被斩的那日,正是她被赐鸩酒的前三天。她放下弓箭,朝他走去。风吹起她的裙摆,
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蝶。"沈公子也懂箭术?" 她明知故问,指尖却微微收紧。
沈砚之拱手行礼:"略懂皮毛。公主方才那箭,角度刁钻,力道十足,佩服。
""比起沈公子在北疆杀狄人的英姿,算不得什么。" 赵灵阳直视着他的眼睛,
"听说公子曾单枪匹马闯入敌营,斩杀北狄先锋?"沈砚之愣了愣,
没想到她会知道这些细节。他颔首道:"分内之事,不足挂齿。""若有机会,
" 赵灵阳忽然压低声音,"我想向公子请教北疆防务。"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但还是应道:"固所愿也。"两人的对话被不远处的苏婉柔看在眼里。
她捏着帕子的手微微用力,对身旁的晚晴道:"一个武将之子,也配跟公主说话?
"晚晴低声道:"镇国公刚打了胜仗,圣眷正浓......""那又如何?
" 苏婉柔冷笑,"在本小姐眼里,不过是个武夫罢了。"而此时的演武场上,
赵灵阳正将一支雕翎箭递给沈砚之:"敢请公子赐教。"沈砚之接过箭,
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掌心,两人同时一怔。阳光下,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她的眼眸清亮如溪,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酵。赵灵阳知道,这一世,她不仅要复仇,
还要护住眼前这个人。第五章 智破阴谋初夏的御花园,合欢花铺了一地绯红。
赵灵阳坐在凉亭里翻看着沈砚之所著的《北疆策》,字里行间皆是真知灼见。"公主,
苏小姐来了。" 晚晴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安。赵灵阳抬头,
看见苏婉柔带着几个侍女款款走来。她放下书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 该来的,
总会来。"昭阳公主好兴致。" 苏婉柔故作亲昵地坐下,
"听说你最近常与镇国公府的沈公子来往?""沈公子是国之栋梁,与他讨论军务,
有何不妥?" 赵灵阳反问,目光锐利如刀。苏婉柔被噎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只是觉得,
男女授受不亲...... 对了,我新得了些西域进贡的香油,特意来请公主尝尝。
"她拍了拍手,侍女端着一个锦盒上前。打开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
赵灵阳眸光微冷 —— 这香油里掺了东西,虽不致命,却会让人四肢发软,出尽洋相。
前世她就是中了这招,在赏花宴上失态,被人嘲笑了半年。"多谢苏小姐好意。
" 赵灵阳没有接,"只是我对香料过敏,怕是无福消受。"苏婉柔没想到她会拒绝,
脸色僵了僵:"这样啊...... 那真是可惜了。"正说着,沈砚之捧着一卷兵书走来。
看到亭中的情形,他脚步微顿。"沈公子来得正好。" 赵灵阳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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