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礼上,妹妹抢走了我前世的鲛珠。她得意地笑:“姐姐,
这次该轮到我做四海第一美人了。”我含笑吞下她嫌弃的龙珠,体内龙血瞬间沸腾。
当妹妹的鲛人皮囊开始溃烂时,她哭着求我救她。龙族太子却恭敬跪在我面前:“殿下,
龙渊已为您开启。”“您母亲的血仇,是时候清算了。”---蚌宫的成年礼,
是在一片柔光里开始的。无数巨大的、色彩温润的贝壳错落有致地铺在海底细软的银沙上,
每一片都敞开怀抱,露出内里莹润的光泽,映照得整个海底殿堂如梦似幻。穹顶之上,
巨大的夜明珠如同星辰般密布,柔和的光晕倾泻而下,
在流动的海水中荡漾出层层叠叠的光影,也落在下方年轻蚌精们带着兴奋与憧憬的脸上。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清冽又甜腻的、属于深海特有的气息,
混合着成年蚌精身上自然散发的、新生的珍珠粉的微光。丝竹管弦之声在水波中流淌,
空灵悠远,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所有年轻的目光,
都热切地聚焦在殿堂最高处——那里,我的父亲,蚌精一族的族长明沧,
正庄重地立于巨大的王贝之上。他身姿挺拔,面容沉静,唯有眼中深藏的复杂情绪,
如海底暗涌,难以平息。在他身前悬浮着的两样东西,是今日所有目光的中心,
亦是决定我们姐妹未来命运的关键。左边,是一颗鲛珠。
它通体流转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拥有生命的幽蓝光泽,比最深邃的海渊还要神秘,
比最晴朗的夜空还要璀璨。光芒柔和不刺眼,却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仿佛能吸走所有注视它的灵魂。仅仅是看着它,
就有一种灵魂被轻柔包裹、被无限抚慰的错觉。它代表着水族中至高的美貌与魅惑,
是无数生灵梦寐以求的蜕变契机。右边,是一颗龙珠。它呈现一种内敛的暗金色泽,
不像鲛珠那般外放光华,却自有一股沉重如山的威严隐隐透出。珠体表面并非光滑,
而是布满了古老而玄奥的天然纹路,细看之下,那些纹路竟似在极其缓慢地流转,
如同活着的龙鳞。它散发的气息是炽热的,带着一种近乎狂暴的、令人心悸的力量感,
仿佛内里囚禁着一片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海。这是属于天空与海洋霸主的信物,
象征着无可匹敌的力量与至高的尊荣。前世那一幕如同附骨之疽,
瞬间刺穿我此刻表面的平静。就是眼前这颗美得惊心动魄的鲛珠,前世带给我无上的荣光,
却也最终将我推向了剜心剔骨的深渊。而那颗龙珠,
它在妹妹明玉头上催生出的那只孤零零的、扭曲的黑色独角,她那瞬间崩溃绝望的哭嚎,
以及后来看向我时,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淬了毒的嫉妒与怨恨……所有的画面,
都在父亲宣布选珠开始的瞬间,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开。“明珠,明玉,
”父亲的声音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疲惫,回荡在寂静下来的殿堂,“我族成年,吞珠化形,
一步登天,一步深渊。此乃尔等命定之途。此二珠,一为鲛珠,可塑倾城之貌,
魅惑四海;一为龙珠,或得无上之力,登临九天。慎之,重之。选吧。
”他的话音尚未完全落下,一个纤细的身影已经带着一阵急促搅动的水流,
毫不犹豫地扑向了那颗幽蓝的鲛珠!是明玉。她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近乎蛮横的决绝。
纤细的手指精准地攫住了那颗流转着梦幻蓝光的宝珠,紧紧攥在手心,
仿佛生怕慢了一瞬就会被别人抢走。她猛地转过身,
那张与我有着六七分相似、此刻却因激动和得意而显得异常生动的脸上,
绽开一个毫不掩饰的、带着胜利者姿态的笑容,目光挑衅地直直刺向我。“姐姐,
”她的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甜腻的炫耀,清晰地传遍安静的殿堂,“这次,
该轮到我做那四海八荒第一美人了!这鲛珠的荣光,妹妹我就不客气了!
”整个蚌宫瞬间陷入一片死寂。丝竹声停了,所有低语消失了。无数道目光,
惊愕、了然、惋惜、幸灾乐祸……如同无形的针,密密地扎在我身上。
族中长老们交换着眼神,微微摇头。一些年轻的蚌精少女,则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
目光紧紧追随着明玉手中那抹令人心醉的幽蓝。父亲明沧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更深沉的无奈与担忧,他看向我,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出声。前世,
也是这样。她就是这样,带着同样的得意,甚至同样的话语,抢走了那颗龙珠。只是那时,
她以为龙珠代表的是比鲛珠更尊贵的未来。我站在原地,没有动,
甚至没有去看明玉那张写满得意的脸。所有的喧嚣和目光,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
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搏动着,带着一种近乎滚烫的温度。前世剜珠的剧痛,
冰冷的海水灌入胸腔的窒息,明玉那张在敖辰怀中扭曲狂笑的脸,
还有她最后那句带着无尽怨毒与快意的诅咒:“蛟龙也是龙!姐姐,你安心去吧,
你的龙后之位,妹妹替你坐了!”……这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一遍遍灼烫着我的灵魂。
痛,恨,还有……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刻的、冰冷的平静。很好。明玉,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你依旧选择了那条看似最光鲜、实则通往腐烂深渊的路。而我,
也终于等来了属于我的、复仇的起点。在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
在明玉那带着胜利者炫耀的注视中,我缓缓抬起手,
动作从容得仿佛只是要去拾起一颗普通的珍珠。我的指尖,没有半分犹豫,
精准地探向了那颗悬浮在父亲身侧、被所有人下意识忽略甚至隐隐畏惧的龙珠。
当指尖触碰到那暗金珠体的一刹那——嗡!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力量,
如同沉睡万古的火山骤然苏醒,带着毁灭与重生的暴烈意志,猛地从冰冷的珠体内部炸开!
那力量并非单纯的海水之力,它炽热、古老、威严、蛮横,
带着一种属于天空霸主的煌煌神威,瞬间冲入我的指尖,沿着手臂的经络,
狂暴地撞进我的四肢百骸!“呃……”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从我喉咙深处溢出。痛!
撕裂般的痛楚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血管里穿刺,在骨髓里搅动。
那龙珠的力量太过霸道,太过汹涌,与我蚌精一族柔韧温和的体质产生了剧烈的排斥!
我的身体无法承受地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下的血管根根凸起,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泽,
仿佛随时会爆裂开来。“明珠!”父亲明沧失声惊呼,脸色剧变,下意识地就想上前阻止。
“姐!”明玉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攥着鲛珠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脸上得意的笑容凝固了一瞬,随即又被一种看戏般的幸灾乐祸取代,嘴角微微撇起,
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活该!”周围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明珠她……她怎么了?”“龙珠反噬!蚌精之躯如何能承受真龙之力?”“完了,
明珠怕是要……”“不自量力啊,明明知道明玉会抢鲛珠,
何必硬撑……”就在那狂暴的龙力即将撑破我身体的极限,撕裂我每一寸血肉的刹那——嗡!
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这狂暴的力量彻底点燃、唤醒了!
一股同样古老、却更加精纯、更加深邃、带着无上威严与一丝悲悯的龙力,
如同沉睡的江河猛然决堤,从我血脉的最深处轰然爆发!它不再仅仅是灼热,
而是带着一种包容万物的磅礴与浩瀚,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强大生机!
这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力量,温柔却又无比坚定地包裹住那狂暴入侵的龙珠之力。
如同母亲的手抚平暴怒的孩子,如同浩瀚的海洋接纳奔腾的江河。
那足以撕裂蚌精躯体的暴烈能量,在这股内生的、更加高贵的龙力面前,
瞬间被安抚、被引导、被同化!撕裂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整个生命都在升华的舒畅感。我的身体不再颤抖,
凸起的血管平复下去,皮肤下流动的暗金色泽变得内敛而深邃。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充盈着每一寸血肉,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仿佛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我缓缓地、坚定地,将那颗暗金色的龙珠,送到了唇边。
“父亲,”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平静与穿透力,
清晰地盖过了所有的议论和惊呼,“我选它。
”在父亲惊愕、明玉难以置信、以及全场蚌精呆滞的目光中,我张口,
毫不犹豫地将那颗蕴含着浩荡龙威的暗金龙珠,吞了下去!龙珠入腹的瞬间,
并非预想中的爆裂或灼烧,反而像是一颗温暖的、跳动的心脏沉入了丹田。
一股浩瀚而温和的力量如同春日暖阳,瞬间浸润四肢百骸,冲刷着每一寸经络。
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力量与之完美交融、共鸣,仿佛失散已久的碎片终于归位。
身体内部仿佛有无数道无形的枷锁在寸寸断裂,发出只有我能听见的细微轰鸣。
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取代了蚌精天生的厚重,仿佛随时可以脱离海水的束缚,直上云霄。
皮肤变得更加莹润,隐隐透出内里流动的暗金光泽,不再是蚌精那种单一的珍珠白,
而是一种糅合了生命力量与古老威严的奇异质感。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
没有痛苦挣扎的蜕变。只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升华。
我的视线变得更加清晰锐利,能捕捉到海水中最细微的浮游轨迹;听觉更加敏锐,
远处鱼儿摆尾的轻响都清晰可辨;甚至对水流本身的感知,都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仿佛海水成了我意志的延伸。“这……”父亲明沧离我最近,他浑浊的眼中先是巨大的担忧,
随即被更深的震惊取代。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我身上散发出的、那截然不同却又无比和谐的气息。那不是蚌精的柔光,
也不是龙珠初入时的暴戾,而是一种……内敛的、沉静的、仿佛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威严。
这变化太过自然,太过顺利,顺利得近乎诡异。“她……她好像没事?
”一个蚌精少女喃喃自语,打破了短暂的死寂。“怎么可能?那可是龙珠!
”另一个立刻反驳,但语气里也充满了不确定,
“你看她的样子……”“气息变了……好奇怪……”议论声嗡嗡地响起,
充满了疑惑、惊疑不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他们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吞下龙珠,竟然没有爆体而亡?甚至……看起来如此平静?明玉脸上的幸灾乐祸彻底僵住了。
她死死地盯着我,攥着鲛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珠子里。
她预想中的痛苦挣扎、当众出丑、甚至爆体而亡的惨剧根本没有发生!我不仅没事,
身上反而透出一种让她本能地感到不舒服、甚至隐隐心悸的气息。那感觉,
就像一只习惯了在泥潭里打滚的癞蛤蟆,突然看到一只羽翼初丰、即将翱翔九天的雏凤。
一种来自生命层次的、让她灵魂深处都感到颤栗的差距感。“不可能!”她失声尖叫,
声音因为激动和一种莫名的恐慌而变得尖锐刺耳,“你怎么可能没事?假的!一定是装的!
龙珠的反噬呢?爆体呢?你休想骗人!”她像是要证明什么,
猛地将那颗幽蓝的鲛珠塞进口中,动作带着一种发泄般的凶狠。鲛珠入腹,
幽蓝的光芒瞬间从她体内透射出来,如同一个巨大的、朦胧的光茧将她包裹。光茧流转,
带着一种梦幻迷离的美感,吸引了绝大部分目光。光茧之中,
明玉的身形开始发生显著的变化。她纤细的腰肢变得更加柔软,仿佛无骨,
双腿并拢处开始延伸、融合,覆盖上细密闪烁着幽蓝光泽的鳞片,
最终化作一条修长有力的鲛尾。她的五官变得更加精致立体,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
眼眸深处仿佛融入了整片星海,流转着勾魂摄魄的幽蓝光芒。
乌黑的长发如同海藻般在水中柔顺地飘散,每一根发丝都似乎萦绕着微光。
当她从光茧中彻底蜕变而出时,整个蚌宫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
“好美……”“天啊,这就是鲛人吗?”“简直……简直像海神亲手雕琢的珍宝!
”“四海第一美人,非明玉莫属了!”赞美声如同潮水般涌向明玉。她悬浮在水中,
轻轻摆动着那条流光溢彩的鲛尾,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
脸上露出了极致满足和骄傲的笑容。她挑衅地看向我,下巴高高抬起,
用眼神无声地宣告着她的胜利——看,这才是真正的蜕变!这才是属于我的荣光!而我,
除了皮肤下那层内敛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暗金光泽,外表看起来与吞珠前并无太大不同。
没有长出龙角,没有生出龙尾,更没有鳞甲覆盖。只是气息更加沉凝,眼神更加深邃悠远,
仿佛沉淀了万古时光。“明珠……”父亲看着我,欲言又止,眼中充满了担忧和不解。
他无法理解我的选择,更无法理解我此刻的状态。龙珠的力量呢?难道失败了?
可刚才那股气息又分明存在。周围的议论声也渐渐变了风向,从最初的震惊疑惑,
转向了同情和惋惜,甚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唉,明珠太倔了。”“是啊,
明摆着的事,何必跟明玉争那一口气?”“龙珠是好,可也得有命消受啊……你看她这样子,
怕是……”“白白浪费了族长的苦心,还把自己弄得不伦不类……”“还是明玉聪明,
鲛人多好啊……”“呵。”一声极轻的嗤笑在喧闹中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是明玉。她摆动着美丽的鲛尾,姿态优雅地游近我,
脸上挂着胜利者矜持而刻薄的笑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姐姐,何必呢?
强扭的瓜不甜,强吞的珠……怕是也消化不了吧?瞧瞧你这模样,
连片像样的鳞甲都没生出来,真是……可怜呢。”她伸出手指,
似乎想用那涂着蓝色蔻丹的指尖点点我的额头,姿态充满了施舍般的侮辱。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我的瞬间——轰!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怖威压,
如同无形的海啸,骤然以我为中心爆发开来!那不是力量的冲击,
而是血脉深处、灵魂位阶的绝对压制!如同巨龙俯瞰蝼蚁,如同神祇漠视凡尘!嗡!
整个蚌宫的水流仿佛瞬间凝固了!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扑通!扑通!扑通!
距离我最近的几个年轻蚌精,包括那几个刚刚还在窃窃私语、语气轻蔑的,
脸色骤然惨白如纸,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双膝一软,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
重重地跪伏在海底的银沙之上!他们额头紧贴着沙砾,身体筛糠般抖动着,
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只有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更远处,
那些实力稍强的蚌精,也如同背负了万钧巨山,腰身深深地弯了下去,脸色涨红,
额头青筋暴起,拼命抵抗着那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臣服感,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就连站在高处的父亲明沧,身体也猛地一晃,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惊骇!
他死死抓住王贝的边缘才勉强站稳,看向我的目光,
如同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无法理解的恐怖存在!而首当其冲的明玉——“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划破了凝固的死寂!
她脸上那刻薄得意的笑容瞬间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扭曲得不成人形。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带着无法抗拒的、源自她自身血脉最深处的恐惧,
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将她那刚刚蜕变、美丽非凡的鲛人身躯,
以一种极其狼狈、极其屈辱的姿态,死死地按在了冰冷的海底泥沙里!
她华丽的鲛尾无力地拍打着,搅起浑浊的泥沙,昂贵的鲛绡衣裙沾满了污秽。
她像一条离水的鱼,徒劳地挣扎着,双手死死抠进沙砾中,却连一寸都无法抬起。
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被狠狠摁在肮脏的沙地上,幽蓝的美眸因极度的恐惧和窒息而暴凸出来,
充满了血丝。她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气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整个蚌宫,陷入了彻底的、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依旧平静地站在原地,
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我甚至没有刻意释放任何力量。刚才那股威压,
仅仅是体内那被彻底唤醒、交融后的龙血,
在受到低阶生灵尤其是刚刚蜕变、血脉驳杂的鲛人挑衅时,
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最本能的反应。我微微垂眸,
目光落在脚下那个如同烂泥般挣扎、再不见丝毫美丽的明玉身上,眼神平静无波,
如同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可怜?”我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被恐惧攫住灵魂的蚌精耳中,也如同冰冷的铁锤,
狠狠砸在明玉濒临崩溃的神经上,“你说谁?”明玉的身体猛地一抽,如同被电流击中,
那双暴凸的、充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无边的、刻入骨髓的恐惧和茫然。
她连一丝怨恨都生不出了,只有最原始的、对天敌的畏惧。蚌宫之内,落针可闻。
所有的目光,都凝固在那道静静伫立的身影上,带着无法理解的敬畏与恐惧。
我身上那层内敛的暗金光泽似乎更明显了些,如同沉睡的火山下涌动的熔岩。
没有理会脚下如同烂泥般颤抖的明玉,也没有在意那些跪伏在地、不敢抬头的族人,
我缓缓抬起眼,目光穿透波光粼粼的海水,仿佛望向了更遥远、更不可测的所在。
属于我的路,才刚刚开始。---时间如同海底最沉稳的洋流,无声地滑过。
吞下龙珠已近半年,蚌宫那场成年礼带来的震撼与恐惧,渐渐被新的风波与话题所取代。
主角,自然是那位凭借鲛珠之力、蜕变得倾国倾城的明玉。她的美貌,
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激起的涟漪远比所有人预想的更加汹涌。蚌宫的门槛,
几乎被络绎不绝的拜访者踏破。不仅仅是本族的青年才俊,
更有来自四海八荒、慕名而来的水族显贵。
水晶珊瑚、深海明珠、罕见的夜光贝雕……各色奇珍异宝流水般送入她的寝殿。丝竹宴饮,
彻夜不休。明玉的名字,连同她那令人心醉神迷的容颜,如同最富感染力的海流,
迅速传遍了附近海域的每一个角落。“听说了吗?西海蛟龙族的少族长,
为了见明玉小姐一面,特意献上了三颗千年避水珠!”“那算什么?
前日北海黑蛟王亲自来了!那排场,啧啧……”“明玉小姐真是我族之光啊!
连那些眼高于顶的蛟龙都拜倒在她的鲛绡裙下了!”“明珠?呵,谁还记得她?
吞了龙珠又怎样?连片鳞都没长出来,整天躲在角落里不见人,怕是没脸出来了吧?
”流言蜚语如同细小的水母,无处不在,带着刺人的毒性。每当这些议论飘进我的居所,
替我收拾贝壳的侍女小贝总会气得鼓起腮帮子,圆圆的眼睛里满是愤懑:“明珠小姐!
您听听!她们太过分了!您明明……明明那么厉害!”她想起那日蚌宫跪伏一地的景象,
声音又小了下去,带着一丝敬畏。
我正盘膝坐在一枚巨大的、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千年砗磲壳内。这半年,我几乎足不出户。
外表确实没有长出龙角龙尾,但体内的变化,却如同深海沟壑般深邃剧烈。
那颗龙珠与血脉的融合日益完美,化为一股精纯浩瀚的力量,在我丹田内缓缓旋转,
如同一颗微缩的、蕴藏着无限生机的暗金星辰。每一次呼吸,每一次意念流转,
都伴随着这股力量的细微增长与精炼。我的感知早已超越了蚌宫的界限,
能清晰地“看”到远处珊瑚丛中鱼儿产卵的微光,
“听”到数百里外深海暗流涌动的低沉轰鸣。皮肤下那层内敛的暗金光泽,如今已完全隐去,
返璞归真,只在极少数情绪剧烈波动时才会一闪而逝。听到小贝的抱怨,
我只是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连眼睛都没有睁开。“由她去。”声音平静无波。荣华?
烈火烹油罢了。鲛珠的力量,如同最甜美的毒药,越是依赖,反噬越是深入骨髓。
明玉此刻的万丈荣光,不过是命运为她铺设的、通往深渊的红毯。
“可是……”小贝还想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夹杂着恭敬的问候声和刻意拔高的、属于明玉那娇媚得意的嗓音。“太子殿下这边请!
这处珊瑚园是我族最美的地方呢!”太子殿下?我心中微动,
一缕神念如水银泻地般无声探出。只见花园入口处,一行人鱼贯而入。为首的青年,
身姿挺拔如标枪,一袭玄色绣金纹的华贵长袍,长发用一顶小巧的金冠束起,
面容俊美得近乎凌厉,尤其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蕴藏着整片风暴中的海域,
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正是前世那个曾对我深情款款,
最终却默许了剜珠之举的龙族太子——敖辰。而他身侧,紧紧依偎着的,正是明玉。
她今日显然是盛装打扮过,一身流光溢彩的鲛绡长裙,
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和那条美丽的鲛尾衬托得如梦似幻。发间点缀着数颗硕大的深海明珠,
流光溢彩。她微微仰着脸,看向敖辰的眼中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倾慕与得意,
脸颊泛着动人的红晕,正用最娇柔的嗓音介绍着园中的景致。
敖辰的目光看似温和地落在明玉身上,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上位者的欣赏笑意,
偶尔点头回应。但以我前世对他细微表情的了解,那笑意并未真正抵达眼底。
他深邃的眸底深处,是一片审视与评估的冰冷,如同在打量一件值得收藏的珍宝,
而非活生生的、有情感的人。就在这时,
敖辰的脚步似乎被园中一株极其罕见的七彩琉璃珊瑚吸引,目光随意地扫了过来。他的视线,
越过了巧笑倩兮的明玉,越过了簇拥的侍从,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
精准地、毫无征兆地落在了我所在的这枚巨大砗磲壳的方向!隔着数十丈的距离,
隔着波光粼粼的海水,隔着砗磲壳半开合的缝隙。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冷电,
穿透了一切阻隔,直直地钉在了我的脸上!那目光中,没有前世的惊艳与温柔,
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在审视一件死物的探究!仿佛要穿透我的皮囊,
看清内里骨骼的形状,看清血脉流淌的痕迹!一股强大而隐晦的神念也如同无形的触手,
瞬间笼罩过来,带着不容抗拒的探查之力!砗磲壳内,我盘坐的身躯骤然绷紧!
丹田内那颗暗金星辰猛地一颤,一股狂暴的龙威几乎要破体而出,
将那道窥探的神念狠狠碾碎!但就在力量即将爆发的临界点,我强行将它压制了下去。
体内奔腾的力量瞬间归于沉寂,如同从未存在过。我依旧保持着闭目盘坐的姿态,
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一丝一毫。只是在那道冰冷目光扫过的瞬间,
我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甲在坚硬的砗磲内壁上划过一道极浅的白痕。
敖辰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大约两息。仅仅两息。随即,他眼中的探究如同潮水般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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