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亿万身家的未婚妻,最嫌弃我吃路边摊。尤其是胡辣汤。但今天,
她破天荒地让男助理给我送了一碗,说是城南那家最有名的。我刚要动勺子,
就看见男助理笑眯眯的掏出一瓶营养快线,全倒了进去,搅拌成一碗恶心的糊糊。
我起了杀心,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你在干什么?要么喝了它,要么滚蛋。
男助理又往碗里加了一瓶酸奶。我攥紧了拳头,拨通了一个电话。爸,这个人,
我不想让他看见明天的太阳。1电话那头,我爸沉默了片刻,只应了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许嘉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翘着兰花指,指着我。哟,
给你那个瘸子爹打电话呢?他要怎么做?拄着拐杖连夜爬过来,把我打一顿?
周围食客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带着探究和几分看热闹的轻蔑。我没理会他,
只是把那碗被糟蹋了的胡辣汤推到一边。汤里的酸奶和营养快线混合着红油,
泛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颜色。秦筝让你来的?我问。许嘉言抱着手臂,下巴抬得老高。
筝姐说了,江屿你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只配吃这些垃圾。但就算是垃圾,
也得加点高档货调调味,免得拉低了我们秦家的档次。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
正好能让邻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我起身,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拍在桌上。汤钱我付了,
你可以滚了。滚?许嘉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江屿,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现在是秦家的准女婿,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秦家给的?筝姐让我来看着你,
是怕你这穷酸样在外面丢了她的人。他走上前来,靠在我耳边,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一个瘸子的儿子,能攀上秦家这棵大树,
是你祖上积德。别给脸不要脸。我侧过脸,冷冷地看着他。我和秦筝的事,
轮不到你一个助理插嘴。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门口,
秦筝穿着一身高定套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正收回她的手。她身后跟着几个保镖,
把小小的胡辣汤店门口堵得水泄不通。江屿,你长本事了,敢对嘉言这么说话?
秦筝走到我面前,脸上结着一层寒霜。她看也没看那碗被毁掉的汤,径直护在了许嘉言身前。
许嘉言立刻换上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眼眶都红了。筝姐,我就是按你的吩咐,
想让江哥吃得健康点,没想到他……行了,我知道。秦筝打断他,语气里满是心疼。
她转头看我,那张我曾经深爱的脸上,此刻只剩下厌恶。给嘉言道歉。我笑了。
我为什么要道歉?就凭他是我的人。秦筝的语气不容辩驳。江屿,
我早就告诉过你,收起你那套穷人家的臭脾气。你爸没教过你审时度势,我就来教教你。
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我爸教我的东西,你学不会,也不配学。
秦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扔在桌上。把这家店买下来。
她对身后的保镖说。然后,让老板把所有胡辣汤都端上来。
再把三公里以内超市里所有的营养快线和酸奶,都买过来。她指着我。
嘉言你尽情的掺。让他一碗一碗地喝,什么时候喝到嘉言满意了,什么时候停。
2胡辣汤店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姓王,平日里对我颇为照顾。此刻,他搓着手,
一脸为难地看着秦筝。秦小姐,这……小本生意,您高抬贵贵手……秦筝瞥了他一眼,
眼神轻蔑。钱不够?那就再加一倍。这不是钱的事……您这么做,
实在是太恶心了……少废话。秦筝身后的保镖上前一步,直接将王老板推到了一边。
很快,一碗接一碗冒着热气的胡辣汤被端了上来,营养快线和酸奶也摆的整整齐齐,
在小小的桌子上堆成了山。保镖们很快上手,一碗碗恶心的糊糊,被批量制造了出来。
许嘉言靠在秦筝怀里,脸上挂着得意的笑。筝姐,还是你对我好。秦筝抚摸着他的头发,
声音温柔如水。你是我最看重的人,谁都不能欺负你。说完,她看向我,
那份温柔瞬间消失无踪。喝。一个字,冰冷刺骨。我看着桌上那些胡辣汤。
本来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可现在,它们变成了羞辱我的工具。我没有动。秦筝也不急,
她拉过一张椅子,和许嘉言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周围的食客都被恶心走了,
小店里只剩下我们几人。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江屿,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秦筝敲了敲桌子。你知道的,我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毕竟,
过几天就是我爸的生日宴,我可不想带着一个不听话的未婚夫回去。我爸的生日宴。
我心中冷笑。那不是生日宴,而是一场鸿门宴。秦筝早就计划好了,要在她父亲的生日宴上,
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宣布和我解除婚约。理由都想好了,无非是我出身卑微,性格顽劣,
配不上她秦家大小姐。而她身边的许嘉言,才是她的良配。这些,
都是我前几天无意中听到她和许嘉言的通话得知的。我一直没戳破,就是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让她们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机会。怎么?想通了?见我久不作声,
秦筝以为我服软了。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秦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你会怎么样?秦筝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江屿,你是不是穷疯了,开始说胡话了?许嘉言也跟着笑起来,捂着嘴,花枝乱颤。
筝姐,他这是在咒你呢。他以为他是谁?神仙吗?动动嘴皮子就能让秦家破产?
秦筝的脸色又冷了下来。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她朝保镖递了个眼色。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另一个保镖端起一碗恶心的糊糊,就往我嘴里灌。我奋力挣扎,但无济于事。
辛辣滚烫的液体呛进我的气管,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都流了出来。
许嘉言在一旁拍手叫好。对,就这样,让他好好尝尝这人间美味!
秦筝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反而挂起了笑意。江屿,记住今天的味道。
这是你惹怒我的代价。3我不知道被灌了多少碗恶心的东西。胃里翻江倒海,火烧火燎。
等他们终于停手时,我瘫在椅子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秦筝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像是在看一只蝼蚁。现在,给嘉言道歉。我抬起头,
口腔里满是血腥味和胡辣汤的辛辣味。你做梦。秦筝的耐心终于耗尽。
她一脚踹在我坐的椅子上,我连人带椅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桌角,一阵剧痛传来。
把他给我扔出去。她冷冷地命令道。两个保镖像拖死狗一样把我拖出了胡辣汤店,
扔在了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周围的人对着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不是秦家的那个准女婿吗?怎么搞成这样?听说是个穷小子,攀上了高枝,
肯定不老实。活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那些话语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一片冰凉。
秦筝和许嘉言从店里走了出来。许嘉言亲昵地挽着秦筝的胳膊,脸上是胜利者的姿态。
秦筝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江屿,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那个瘸子爹,
没本事给你一个好的出身。我爸的生日宴,你最好带着他一起来。让所有人都看看,
我秦筝甩掉的,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说完,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带着她的人离开了。
车子绝尘而去,卷起一阵灰尘,呛得我再次咳嗽起来。我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是王老板。他手里拿着一杯温水,
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了起来。小江,你没事吧?我摇了摇头,接过水喝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流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痛楚。王叔,给你添麻烦了。
王老板叹了口气,眼眶有些红。说的什么话,是我没用,护不住你。那帮人,
太欺负人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塞到我手里。拿着,去医院看看。
胡辣汤这么喝,恐怕真的是要喝出问题的。我没有接。王叔,这钱我不能要。
你的店……店没了可以再开,人要是出事了,就什么都没了。
王老板把钱硬塞进我的口袋。听叔的,快去医院。我看着他苍老的脸,
和他布满老茧的手,鼻子一酸。在这个冰冷的城市里,他是为数不多给我温暖的人。王叔,
你放心。我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家店,我会让你重新开起来。而且,
会比以前大十倍,百倍。至于那些欺负我们的人,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什么叫报应。
我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正燃着一团熊熊大火。秦筝,
许嘉言,还有整个秦家。你们的游戏,该结束了。4我没有去医院。这点皮外伤,
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打车回了我和我爸住的老旧小区。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我爸正坐在轮椅上,费力地给自己腿上的旧伤换药。他的腿是在我小时候,为了救我,
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断的。从那以后,他就成了一个瘸子。也成了别人眼中,
我和他贫穷、卑微的象征。爸,我回来了。我爸抬起头,看到我脸上的伤,
手里的动作一顿。怎么弄的?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没事,不小心摔的。
我不想让他担心。他没再追问,只是默默地收拾好药箱。吃饭了吗?在外面吃过了。
我撒了个谎。其实我什么都吃不下,那种恶心的感觉还笼罩在心头。我爸看了我一眼,
没戳穿我。他推着轮椅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出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菜瘦肉粥。喝点吧,
养胃。我看着那碗粥,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我一边喝粥,
一边把我今天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爸。包括秦筝的羞辱,许嘉言的挑衅,
以及秦家那个所谓的生日宴。我爸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等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
小屿,委屈你了。我摇了摇头。爸,我不委屈。我只是恨自己,没能力保护你,
还让你被人嘲笑。我爸伸出他那只布满沧桑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傻孩子,
爸什么时候怕过别人嘲笑?只要你过得好,爸怎么样都行。他的眼神里,
充满了慈爱和愧疚。我知道,他一直在为自己的残疾,为不能给我一个富裕的生活而自责。
可我从来没有怪过他。在我心里,他就是全世界最伟大的父亲。爸,秦家的生日宴,
我们去。我放下碗,眼神坚定。他们不是想看我们父子的笑话吗?那我们就去,
让他们看个够。我要让他们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我爸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有光在闪动。他欣慰地笑了。好,我儿子长大了。
那就去。爸陪你一起去,看看他们秦家,到底有多大的排场。接下来的几天,
我哪里也没去,就在家陪着我爸。我们像以前一样,下棋,看电视,聊天。
谁也没有再提秦家的事。但我们心里都清楚,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秦筝也没有再联系我,
仿佛我已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我乐得清静。终于,到了秦筝父亲,秦正雄的六十大寿。
那天,我特意找出了我最好的一套西装穿上。虽然比不上秦筝那些动辄几十万的高定,
但也干净得体。我爸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虽然坐在轮椅上,
但他的腰杆挺得笔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我们没有请柬,但秦家的保镖都认识我。
看到我们父子,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但最终还是放我们进去了。
想必是秦筝特意交代过的。宴会厅设在秦家别墅的后花园,金碧辉煌,宾客如云。
来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和我爸的出现,
像是一滴冷水掉进了热油锅里,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窃窃私语声,嘲讽的笑声,
毫不掩饰地向我们涌来。那不是江屿吗?他怎么还有脸来?旁边那个瘸子,
就是他爸吧?真是可怜。秦家怎么会看上这种人,真是门不当,户不对。
我爸的脸色有些发白,握着轮椅扶手的手,青筋毕露。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安心。
然后,我挺直了腰板,推着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一步一步地向宴会厅中央走去。
秦筝和许嘉言正站在秦正雄身边,接受着众人的祝贺。看到我们,秦筝的脸上闪过一丝厌恶,
但很快就被得体的笑容掩盖。她踩着高跟鞋,袅袅婷婷地向我们走来。江屿,你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我还以为,你没胆子来了呢。我还没说话,
许嘉言就夸张地叫了起来。哟,这不是江哥吗?还把叔叔也带来了。叔叔好,
我是嘉言,筝姐最好的朋友。他故意在“最好”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我爸没有理他,
只是冷冷地看着秦筝。秦筝被我爸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礼貌。
江屿,既然来了,就找个地方坐吧。她指了指最角落的一个位置,那里是给下人准备的。
今天客人多,招呼不周,别见怪。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等等。我开口叫住了她。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我身上。秦筝不耐烦地转过身。还有什么事?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这是我为你父亲准备的生日礼物。
许嘉言嗤笑一声。你能有什么好东西?不会是路边摊买的假货吧?秦筝也一脸不屑。
江屿,收起你那套吧,我们秦家不缺你这点东西。我没有理会她们的嘲讽,
径直走到秦正雄面前。秦正雄是个看起来很威严的中年男人,他上下打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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