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莲歌一种云期最新免费小说_免费完本小说一步一莲歌一种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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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旖澜听雨

言情小说连载

古代《一步一莲歌》,男女主角分别是一种云期,作者“旖澜听雨”创作的一部优秀作品,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由知名作家“旖澜听雨”创作,《一步一莲歌》的主要角色为云期,一种,冰冷,属于古代小说,情节紧张刺激,本站无广告干扰,欢迎阅读!本书共计13262字,1章节,更新日期为2025-08-03 05:36:42。目前在本网 sjyso.com上完结。小说详情介绍:一步一莲歌

2025-08-03 08:12:51

建安三年的雨带着铁锈味,我躲在桥洞下避雨时,听见了她的歌声。 那声音穿透雨幕,

像月光浸透薄纱。 循声望去,白衣少女赤足站在芦苇荡里,雨水顺着她睫毛滴落,

脚边漂着刚放走的莲花灯。 “她在祭谁?”我问船夫。 “云期姑娘啊,在给亡魂引路呢。

” 后来我才知道,她眼中映不出我的倒影,却能描摹我心底最深的疤。

当我终于画出令皇帝落泪的《烟雨祭》,她却跪在疫病蔓延的河滩,

为腐烂的尸体唱着安魂曲。 “跟我走,我能治好你的眼睛。”我撕碎价值连城的画稿。

她摇头时雨珠在锁骨窝颤动:“若代价是再听不见世间哭声,我宁愿永堕黑暗。

” ——原来最痛的悟,是看清那双盲眼映照的,才是真正的人间。建安三年的夏末,

雨水来得格外早,也格外凶。这雨不像往常江南的雨那般缠绵悱恻,

反倒挟着一股从北地吹来的、若有似无的铁锈腥气,沉重地砸在青石板路上,

溅起浑浊的水花。汴河的水位眼见着涨了起来,浑浊湍急,裹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枯枝败叶,

甚至偶尔还能瞥见一两件破旧家具的残骸,在浪头里翻滚沉浮,无声诉说着远方水患的狰狞。

我,沈墨,一个丢了官帽、被贬黜到江南的前宫廷画师,

此刻正狼狈地蜷缩在城东那座古老石拱桥的桥洞之下。身上的青布袍子早已湿透,

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寒意直往骨头缝里钻。我抱着臂,试图留住一点可怜的暖意,

眼睛望着桥洞外那片被雨帘模糊得只剩灰蒙蒙轮廓的世界。雨声震耳欲聋,哗啦啦地响,

仿佛要把整个天地都冲刷干净,连同我身上那些洗不掉的、属于宫廷的尘埃和失意。

就在这喧嚣的雨声几乎要淹没一切知觉时,一缕声音,极其微弱,却又极其清晰地,

刺破了厚重的雨幕,飘了进来。那声音……空灵得不像凡尘所有。它没有歌词,

只有几个悠长婉转的调子,低回往复,清泠泠的,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什么呢?

我贫瘠的想象只能捕捉到一个模糊的比喻——如同被雨水洗涤过的、最纯净的月光,

毫无阻碍地浸透了薄如蝉翼的素纱,清辉流淌,冷冽又温柔。

它从雨声的缝隙里顽强地钻入我的耳朵,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力量,

竟奇异地压下了心头的烦闷。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侧耳细听。声音似乎来自桥洞另一侧,

那片被雨水打得东倒西歪、连绵成片的芦苇荡深处。鬼使神差地,我扶着冰凉湿滑的桥墩,

小心翼翼地探身出去。目光穿过密集的雨线,艰难地投向那片水泽。芦苇丛生的河滩浅水处,

一道纤细的白色身影,静静地立在浑浊的河水里。雨太大了,砸得水面全是白茫茫的水泡,

也模糊了她的轮廓。但我能看清,她赤着双足,素白的裙裾早已被泥水浸透,

沉重地贴在纤细的小腿上,裙摆随着水波微微荡漾。雨水无遮无拦地冲刷着她,

顺着她乌黑如墨的长发流淌,汇聚在她低垂的眼睫尖,凝成一颗颗饱满的水珠,

颤巍巍地坠落。她的脚边,浑浊的河水中,一盏小小的、用素纸扎成的莲花灯,

正被水流温柔地推离岸边,载沉载浮,那一点微弱的烛火在风雨中顽强地跳跃着,

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子。她微微俯身,苍白的手指轻轻触了一下水面,指尖划过灯盏边缘,

仿佛在给予最后的祝福。那空灵的歌声,正是从她微启的双唇间流泻而出,

在无边无际的雨幕里,低低地盘旋,如同某种古老的、安抚亡魂的咒语。这一幕,

像一幅突兀闯入现实的水墨画,带着湿漉漉的墨痕和无法言说的孤寂与虔诚。我怔怔地望着,

一时忘了寒冷,忘了狼狈,心湖深处似被投入一颗石子,漾开一圈圈细密的涟漪,

带着微凉的震动。“船家,”我下意识地出声,声音有些发紧,

目光依旧胶着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上,“那姑娘……她在做什么?祭奠谁?

”桥洞另一侧阴影里,一条破旧的小乌篷船拴在桥墩上,随着水流轻轻晃荡。

一个戴着旧斗笠的老船夫正缩在船舱口避雨,闻声抬起一张被风霜刻满沟壑的脸,

浑浊的眼睛顺着我指的方向望过去,随即了然地点点头,嗓音粗哑,

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哦,那是云期姑娘啊。”他咂咂嘴,

语气里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敬畏,“又在给亡魂引路咧。这雨大水急,每年这时候,

上游遭灾的,过河翻船的,总有些魂儿飘下来,找不到归处,在河边哭嚎,搅得人不安生。

云期姑娘心善,每逢这种天气,就出来唱唱,放盏灯,送他们一程,好让他们安息,

莫要缠着活人。”“引路……亡魂?”我喃喃重复,心头那股莫名的震动感更清晰了。

一个年轻的姑娘,在这等凶险的天气里,独自涉水,只为安抚那些看不见的亡魂?

这行为本身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执拗和悲悯。老船夫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压低了声音,

带着点神秘:“是啊,先生是外乡人吧?云期姑娘可是我们这一带出了名的‘渡魂人’。

都说她那双眼睛……唉,生来就瞧不见东西的。可奇就奇在,

她好像能‘听’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能‘感觉’到那些冤屈不舍的魂灵。这歌声,

就是给他们引路的灯啊。”瞎子?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再次凝神望向那片芦苇荡。雨中的少女依旧安静地立在水里,侧脸对着我的方向,轮廓柔和,

却异常苍白。她的眼睛是睁着的,可那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眼前浑浊的雨水,

穿透了这具沉重的皮囊,落向了某个凡人无法触及的、遥远而虚空的彼岸。

那眼神里没有焦距,没有倒映这世间的任何光影,只有一片空茫的、带着水汽的朦胧。然而,

她唇边却似乎噙着一丝极淡、极淡的弧度,近乎虔诚,仿佛正与一个看不见的世界温柔对话。

冰冷的雨水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渗入衣领,寒意刺骨。可心底深处,

却因为这惊鸿一瞥的相遇,因为这双空茫却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

悄然生出了一簇微弱的火苗,驱散了被贬黜后的颓丧阴霾,

带来一种近乎战栗的、对未知的渴求。

我紧紧抱着那个被油布层层包裹的画夹——它是我如今仅存的、证明过往身份与价值的东西。

手指隔着湿透的油布,能清晰地感受到里面硬木夹板的轮廓。那里面夹着的,是我一路南下,

沿途所绘的草稿与习作。南国的烟雨楼台,小桥流水,市井百态,皆在其中。技艺依旧精湛,

笔触依旧老练,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画,徒有其形,内里空空如也。

它们打动不了任何人,更打动不了我自己那颗被挫败感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

宫廷里那位至尊的叹息犹在耳边:“沈卿画技,天下无双。然所绘人物,神韵皆失,

如庙中木偶,徒具其表。” 这判词,断送了我的前程,也几乎击垮了我赖以存身的信念。

可此刻,桥洞外风雨如晦,芦苇荡中那抹白色的身影,那双空茫却仿佛能看透灵魂的眼睛,

像一道撕裂阴云的微弱天光,猝不及防地照进了我枯竭的心田。

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冲动攫住了我。我要画她。不是画她清丽的容颜,

不是画她湿透的白衣,甚至不是画她放灯引魂的奇异举动。我要捕捉的,

是那穿透雨幕的歌声里蕴含的悲悯,是那双盲眼深处倒映出的、凡俗肉眼无法窥见的世界,

是她身上那种与天地风雨、与幽冥亡魂浑然一体的奇异神韵!这念头一起,便如野草疯长,

瞬间盖过了所有的寒冷与失意。我几乎是踉跄着,从桥洞的阴影里又向外挪了一步,

全然不顾更密集的雨点砸在身上。我飞快地解开油布包裹的结扣,

手指因寒冷和激动而有些僵硬颤抖。画夹被打开,

露出里面干燥的、带着松烟墨特有香气的宣纸。我顾不得寻找支撑,

就着桥洞内壁略为干燥的一小块石面,将画纸按了上去。冰凉的石头透过纸背传来寒意。

蘸墨,落笔。笔尖在微糙的纸面上划过,留下第一道深浓的墨痕,

试图勾勒出那个雨中独立的身影轮廓。然而,笔下的线条却僵硬无比。无论我如何屏息凝神,

如何回忆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如何试图将心底翻涌的、对那双空茫眼睛的震动感倾注笔端,落到纸上,

却只剩下一个苍白、单薄、毫无生气的剪影。那歌声里的空灵悲悯呢?

那赤足立于浊水中的孤勇决然呢?那盲眼深处仿佛洞悉幽冥的寂静呢?我拼命地想要抓住,

想要表达,可它们却像指缝间的流沙,越是用力,流失得越快。

笔下的“云期”只是一个僵硬的符号,一个穿着白衣的、立在雨中的模糊人形。没有灵魂,

没有温度。与我过去所画的那些被皇帝斥为“木偶”的宫廷人物,又有何异?“噗!

”一滴冰冷的雨水,不知何时从桥洞顶部的缝隙滴落,正正砸在画中少女空白的眼窝位置。

墨迹瞬间被水洇开,晕染成一团丑陋的污渍,迅速扩散,

将那刚刚勉强勾勒出的、本就毫无神采的眉眼彻底模糊、吞噬。污浊的墨色在纸上蔓延,

像一只嘲弄的眼睛。我握着笔的手指猛地一紧,指节泛白。

一股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方才因初见而燃起的微小火苗。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块浸透水的棉絮,又冷又沉,哽得生疼。精心包裹的画夹,

里面那些引以为傲的技巧,在这片混沌的天地和那个神秘的少女面前,显得如此可笑,

如此不堪一击。我猛地将笔掷在脚下湿漉漉的石地上,墨色的汁液在积水中迅速化开。

那幅被雨水毁掉的画稿,被我狠狠揉成一团,带着满腔的羞愤和无力,

用力掷向桥洞外湍急浑浊的河水。纸团在空中划过一个短暂的弧线,

瞬间便被汹涌的水流吞没,消失无踪,如同我此刻沉入谷底的心绪。

“呵……”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带着浓重的自嘲和疲惫,从我唇间逸出。

我颓然地靠回冰冷的桥墩石壁,闭上眼睛。冰凉的雨水顺着额发流下,滑过脸颊,

带来一片麻木的冷意。雨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芦苇荡中的白色身影。不知过了多久,

那穿透雨幕的歌声,不知何时也悄然停歇了。当我再次睁开眼,望向那片芦苇荡时,

水边已是空空荡荡。只有浑浊的河水依旧湍急地奔流,那盏小小的莲花灯早已不见了踪影,

仿佛刚才的一切,连同那空灵的歌声和白色的身影,

都只是这连绵阴雨带来的、一场转瞬即逝的迷离幻梦。唯有脚边冰冷的积水里,

那支被我丢弃的、笔头已然开叉的毛笔,和空气中若有似无残留的一丝清冷气息,

证明着那并非完全的虚幻。雨,还在不知疲倦地下着,

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灰白水幕之中。连着几日的阴雨终于有了暂歇的迹象,

天空虽然依旧铅云低垂,沉甸甸地压着鳞次栉比的黛瓦屋顶,但至少不再泼水似的往下倒。

湿漉漉的青石板路面上,坑洼处积着浑浊的水,

倒映着灰暗的天光和两旁店铺模糊的灯笼影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混杂着水腥、泥土和某种隐约腐败气息的味道,挥之不去。

我背着画夹,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昨日桥洞下的挫败感并未消散,

反而像这阴湿的天气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画不出,抓不住的感觉如影随形。

可那抹白色的身影,那空灵的歌声,却如同生了根,固执地盘踞在脑海里,驱之不散。

“云期……云期姑娘……” 我下意识地低语着这个名字,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街巷。

这名字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像她歌声的余韵,也像她放走的那盏随波逐流的莲花灯。

脚步不知不觉偏离了主街,拐进一条更狭窄、也更幽静的巷子。两旁的院墙高耸,

爬满了湿漉漉的深绿苔藓。巷子尽头,一株巨大的古樟树虬枝盘曲,

浓密的树冠如同一把撑开的巨伞,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带着药味的清香。樟树下,

露出半截灰黄色的院墙和一角飞檐,檐角悬挂着一只小小的铜铃,风过时,

发出极其细微、几乎要被淹没在巷子深处各种生活杂音里的“叮铃”声,清冷孤寂。

一座小庙。门楣上的匾额油漆剥落,字迹模糊难辨,只隐约看出一个“觉”字。

一种莫名的牵引力让我走了过去。庙门虚掩着,推开时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轻响。

一股混合着陈旧木头、常年香火和新鲜雨水气息的凉风迎面扑来。庙宇很小,光线也昏暗,

只有几缕天光从高处的窗棂斜射进来,照亮空气中缓缓浮动的尘埃。

正殿供奉着一尊面容模糊、彩漆剥落的小佛像,香案上供着几样简陋的瓜果,

一只小香炉里插着三支细细的线香,青烟袅袅,笔直地升腾,在昏暗中划出几道细微的白线。

香炉前,跪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依旧是那身素净得近乎褪色的白衣,只是今日干燥了些,

勾勒出少女单薄而挺直的脊背线条。云期。她背对着殿门,双手合十,微微垂着头,

姿态虔诚而宁静。阳光吝啬地只在她身周投下一点模糊的光晕,

更衬得她像一尊沉静的白玉雕像,隔绝了尘世的喧嚣与污浊。我屏住呼吸,

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片凝固的寂静。目光落在她合十的手上,

那双手骨节纤细,肤色近乎透明,却有着一种沉静的力量感。她是在为谁祈祷?

是为那些昨日雨中引渡的亡魂?还是为了这笼罩水乡、令人不安的疫气?就在这时,

殿侧通往后方禅房的布帘被一只枯瘦的手掀开,

一个穿着灰布僧衣、面容清癯的老住持踱步出来,手里捻着一串磨得油亮的菩提子。

他先是对着佛像微微躬身,随即目光便落在了香案前的云期身上,

又似有若无地扫过门口伫立的我。老住持的目光平和,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穿透力。

他并未言语,只是对着云期的背影,几不可闻地轻轻叹息了一声,

那叹息里包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悯,仿佛穿透了眼前少女单薄的身躯,

看到了更沉重、更令人揪心的东西。这无声的叹息,像一枚细针,轻轻刺了我一下。

心头那份因画不出而生出的焦躁和挫败,奇异地被一种更深沉的情绪所取代。

我悄悄退后一步,将自己更深地掩入门廊的阴影里,目光却无法从那个纤弱的背影上移开。

在这弥漫着陈腐香火气息的昏暗小庙里,在佛像无言的注视下,

在住持那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里,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看不见光明的少女,

她所背负的,似乎远非一个“渡魂人”的身份那么简单。那沉默的虔诚背后,

涌动着一股庞大而无声的暗流。我默默地从画夹里抽出一张新的素纸,没有打开,

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细腻的纹理。看着那袅袅的青烟在她头顶盘旋,

听着殿外古樟树叶上残留的雨水滴落檐下的清响。在这片寂静中,

另一种渴望悄然滋生——不是急于捕捉她的形貌,而是想要靠近,想要理解,

想要探寻那空茫眼眸深处,究竟映照着怎样一个世界。日子在江南潮湿的空气中缓慢流淌,

像沉滞的河水。我在这座名叫“云泽”的小城暂时赁下了一处临河的陋室。每日里,

除了应付生计,为城中几家富户画些应景的扇面、屏风换取微薄酬劳,更多的时候,

我像个无所事事的游魂,在小城的街巷、水岸边徘徊。

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搜寻着那抹素白的身影。我渐渐摸清了她的一些踪迹。

她似乎住在城西靠近废弃码头的一片低矮棚户区,

那里聚集的多是些贫苦的船工、纤夫和洗衣妇。她常在清晨薄雾未散时出现在河边,

用竹篮淘洗一些简单的衣物;午后若天气尚可,

会在城南那家老字号的“回春堂”药铺门前坐上一阵,药铺的掌柜娘子似乎对她颇为照顾,

偶尔会递给她一碗温热的汤药;而每当雨落,

特别是那种带着铁锈味的、预示着什么不祥的暴雨时,

她总会出现在河边僻静的芦苇滩或某座桥下,用那空灵的歌声,放走一盏小小的莲花灯。

我像一个小心翼翼的窥视者,远远地、沉默地观察着她。有时隔着一条喧闹的街市,

有时藏身于某棵垂柳的浓荫之后,有时则在她常坐的药铺对面的茶摊上,

要一碗最便宜的粗茶,一坐就是半晌。画夹总是随身带着,

里面渐渐积累起一叠厚厚的、关于她的速写。画她的侧影,在晨雾弥漫的河边,

俯身浣衣时露出的那一段纤细脆弱的颈项;画她的背影,在药铺斑驳的门框前,

安静得像一幅褪色的旧画;画她赤足踩在雨后泥泞的河滩上,

留下的一串小小的、清晰的足印……我画得极其细致,衣褶的走向,发丝的飘动,

甚至足踝沾上的泥点都力求逼真。可每一张画稿,最终都难逃被揉皱丢弃的命运。

无论笔触多么精细,无论形态捕捉得多么准确,画中的“云期”,

始终只是一个安静的、美丽的、却毫无生气的躯壳。

我画不出她触摸河水时指尖流露出的那种对万物细微触觉的敏锐感知,

画不出她倾听街市喧嚣时眉宇间那种沉浸于声音世界的专注,更画不出她放灯引魂时,

那种近乎神性的、与幽冥相连的寂静光芒。尤其那双眼睛,无论我用多么淡的墨色去晕染,

试图营造空茫,最终呈现出来的,都只是空洞,是虚无,是令人沮丧的失败。

挫败感日复一日地累积,像河床上淤积的泥沙,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有时,

我会在废弃的码头边,对着那些在风中吱呀作响的破船枯坐半日,

看着浑浊的河水拍打着朽烂的木桩。画夹摊在膝头,笔悬在半空,却落不下去。

眼前的景象——断橹、破帆、浑浊的水波——都失去了色彩,变成一片压抑的灰暗。

耳边仿佛又响起宫廷画院里那些同僚的窃窃私语,还有皇帝那一声冰冷的叹息。

“沈墨啊沈墨,”我对着河水苦笑,声音低哑,“你画得了金碧辉煌的宫阙,

画得了珍禽异兽的皮毛,却画不出一个活生生的人……画不出她眼中的‘无光’。

”我甚至开始怀疑,那双盲眼所“看见”的世界,是否早已超出了凡人笔墨所能描绘的极限?

那是我技艺的牢笼,还是我心灵从未真正打开的藩篱?一日午后,

阳光难得穿透了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驱散了些许连日的阴霾。

我又坐在“回春堂”对面的茶摊上,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碗里漂浮的劣质茶叶梗。

云期就坐在药铺门前的石阶上,微微仰着脸,似乎在感受那难得的、带着暖意的阳光。

她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近乎透明,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一个穿着粗布短褂、满脸愁苦的汉子,背着个不断咳嗽的小女孩,匆匆走进药铺。不多时,

里面便传出掌柜娘子压低的、带着歉意的声音,还有汉子近乎绝望的哀求。最终,

汉子背着依旧咳嗽不止的孩子,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脚步沉重。经过云期身边时,

那小女孩剧烈的咳嗽声撕心裂肺。汉子停下脚步,疲惫地靠在门框上,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是刀刻。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云期,忽然微微侧过了头。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奇异的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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