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会说话的盆栽林未蹲在地上,指尖轻轻拂过面前那盆青檀盆栽的叶片。
夕阳的金辉透过老城区斑驳的窗棂,在她素净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空气里弥漫着旧木头和泥土混合的温润气息,这是她辞职后的第三天,
也是她在这间带小院的出租屋里,试图找回生活节奏的第三天。“就它吧。
”她对着花店老板轻声说道。这盆青檀不算出众,枝干纤细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
叶片却绿得发亮,像是攒着一整个春天的生机。老板笑着打包:“姑娘好眼光,
这青檀灵气着呢,好好养,能活很久。”林未抱着盆栽回家时,
晚风正卷着槐花香穿过窄窄的巷道。她低头看着怀里的植物,
忽然听见一阵极轻的、类似叹息的声音,细若游丝,
却清晰地钻进耳朵:“终于能晒到太阳了……”她脚步一顿,疑惑地环顾四周。
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只流浪猫在墙根下打盹。或许是最近辞职压力太大,出现幻听了?
林未摇摇头,抱着盆栽加快了脚步。当晚,林未洗漱完毕,正坐在书桌前翻看园艺手册,
那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更近,像是贴着耳边的呢喃:“这土也太硬了,
根都舒展不开……人类养花都这么敷衍吗?”她猛地合上手册,
目光死死盯住书桌角落的青檀盆栽。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给叶片镀上一层银边,
盆栽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看不出任何异常。林未深吸一口气,试探着伸出手,
轻轻给盆土松了松:“这样……会不会好点?”沉默了几秒,那声音带着点惊讶响起:“咦?
你能听见我说话?”林未的心脏“咚”地跳了一下,手指僵在半空。她不是幻听!
这盆盆栽……真的在说话?作为能听懂植物语言的园艺师,她听过玫瑰抱怨雨水太少,
听过绿萝吐槽阳光不足,却从未遇到过如此清晰、带着人类语气的植物声音。“你是谁?
”林未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新奇。“我是墨言。
”盆栽的叶片轻轻晃动了一下,“本来是城郊那片老林里的青檀,上个月他们砍树,
我主根断了,就被砍成树桩卖到花店了。”林未这才注意到,
盆栽的主干底部有一圈明显的断裂痕迹,像是一道丑陋的伤疤。她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指尖温柔地抚过那道痕迹:“抱歉,我不知道……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行,
”墨言的声音轻快了些,“你这院子里有老槐树的灵气,比在花店舒服多了。对了,
能不能给我浇点水?要露水,自来水太凉。”林未哭笑不得,
合着她不仅捡了盆会说话的盆栽,还是个挑三拣四的主。
但她还是听话地去院子里接了半碗晨露幸好刚下过小雨,小心翼翼地浇在盆土上。
水珠渗进泥土的瞬间,她仿佛看见盆栽的枝干轻轻舒展了一下,叶片上的光泽更亮了。
那天晚上,林未睡得不太好。她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和墨言的对话,既觉得不可思议,
又隐隐有些期待。她知道自己能听懂植物说话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否则只会被当成疯子,
可现在,她似乎找到了一个能真正交流的“同类”。凌晨三点,
客厅里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林未猛地惊醒,
抓起床头的台灯就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客厅的月光下,
一个模糊的人影正蹲在青檀盆栽旁边,似乎在研究什么。“谁?!”林未举起台灯大喝一声。
人影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转身。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一袭简单的白衬衫,
墨发柔软地搭在额前,最让林未震惊的是,他头顶还顶着两片嫩绿的青檀叶,
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你……你是墨言?”林未的声音都在发抖,
手里的台灯差点掉在地上。盆栽不仅会说话,还能变成人?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墨言显然也没适应人类的身体,他有些僵硬地活动了一下手指,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光着呢,正踩在林未的拖鞋上。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头顶的叶子抖了抖:“那个……我法力恢复了点,就能化形了。你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
”林未盯着他看了半天,确定他除了头顶的叶子和过于清冷俊美的长相外,
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你化形就化形,
能不能先把我的拖鞋穿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你昨天打电话跟朋友说的啊,
”墨言理所当然地回答,一边笨拙地把脚塞进拖鞋,“植物的听力都很好的。对了,
我现在需要晒太阳,法力不够,再过一会儿可能就变回去了。”林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
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放下台灯,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有月亮,够吗?
”墨言走到窗边,仰头看着月亮,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林未发现,随着他的呼吸,
他身上似乎泛起一层淡淡的绿光,头顶的叶子也更绿了些。“不够,”他睁开眼,
眼神里带着点委屈,“我需要太阳光,至少每天八个小时。”林未扶着额头,
感觉自己的生活从辞职那天起就彻底跑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自称树精的帅哥,
又看了看桌上那盆空空如也的花盆原来他化形后,盆栽就变回普通的空盆了,
终于认清了现实:“所以,你打算一直待在我家?”墨言点点头,眼神亮晶晶的:“你养我,
我帮你让院子里的花都开爆盆,怎么样?很划算的。
”林未看着院子里那几株半死不活的月季,又看了看墨言真诚的脸,
最终叹了口气:“先说好,不能随便化形,不能在别人面前说话,
还有……不许乱碰我的东西。”“成交!”墨言笑得眉眼弯弯,
指尖突然开出一朵小小的白花,像是在庆祝这个约定。林未看着那朵花,忽然觉得,
或许这样的生活,也不算太糟。第二章 鸡飞狗跳的同居日常和树精同居的日子,
远比林未想象的要鸡飞狗跳。第二天一早,林未是被一阵焦糊味呛醒的。她冲到厨房,
只见墨言正蹲在微波炉前,一脸无辜地看着里面炸开的“不明物体”,
厨房台面上散落着不少松针。“你在干什么?”林未看着微波炉里黑乎乎的一团,
太阳穴突突直跳。“我看你昨天吃那个叫‘爆米花’的东西,放进这里面就变大了,
”墨言指着微波炉,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堆松果,“我想试试我的松果能不能变大,
结果它就炸了……”林未扶着额头,看着他头顶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树叶,
到了嘴边的训斥突然说不出口。她叹了口气,拿出清洁工具:“这是微波炉,不是魔法炉,
以后不许碰。还有,你的松果不能吃。”墨言点点头,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她清理,
时不时递过纸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照在他身上,
给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林未忽然觉得,这个会炸微波炉的树精,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白天,林未需要外出接盆栽养护的订单,临走前千叮万嘱,让墨言待在家里不许乱走,
更不许在别人面前化形。墨言坐在窗边的阳光下,一边吸收能量,
一边乖巧地点头:“放心吧,我就在这里晒太阳,哪也不去。”可当林未傍晚回家时,
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院子里的月季被修剪得整整齐齐,
甚至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造型;她晾在绳子上的衣服被挂在了树枝上,
像是在荡秋千;而墨言正蹲在老槐树下,和树“聊天”。“你在干什么?”林未放下工具包,
无奈地问。墨言抬起头,脸上带着笑容:“我帮你修剪了花,还让槐树帮你晾衣服,
它说这样晒得更快。”他指了指月季,“你看,它们现在开心多了,
之前一直抱怨你剪得不好。”林未走到月季旁边,果然感觉到它们传来一阵愉悦的波动,
像是在感谢。她又看了看挂在树枝上的衣服,确实晒得很干爽。她忽然觉得,
有个会和植物沟通的室友,好像也挺方便的。“好吧,”林未妥协了,
“但下次动我的东西前,能不能先问问我?”“好!”墨言笑得一脸灿烂,
指尖又开出了一朵小白花。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林未渐渐习惯了家里多出来的这个“非人类”室友。墨言会在她工作累的时候,
偷偷让她桌上的薄荷长出新芽,用清新的气味缓解她的疲劳;会在她晚上失眠时,
给她讲森林里的故事,讲那些百年老树见证的悲欢离合。林未也开始教墨言人类世界的规则。
她教他用手机,结果他把相册里塞满了各种植物的照片,
给每一张都起了名字:“邻居张阿姨月季”“小调皮含羞草”“老顽固槐树”。
她教他看电视,结果他对纪录片里的森林画面情有独钟,看到砍树的场景会难过半天。
一天晚上,林未感冒了,头疼得厉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迷迷糊糊中,
她感觉到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额头蔓延开来,缓解了不少疼痛。
她睁开眼,看到墨言正坐在床边,眼神里满是担忧。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身上的绿光也暗淡了许多。“你怎么样?”他轻声问,声音有些虚弱。“好多了,
”林未撑起身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墨言摇摇头,避开她的目光:“没事,
可能是今天太阳不够,法力有点弱。你快睡吧,睡一觉就好了。”林未看着他苍白的脸,
心里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知道,墨言一定是用自己的法力帮她缓解了疼痛。
这个总是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树精,其实一直在默默关心着她。“墨言,
”林未轻轻抓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凉,带着植物特有的清新气息,“谢谢你。
”墨言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反握住她的手,指尖的小白花悄然绽放:“我们是朋友啊,
应该的。”那个夜晚,林未睡得格外安稳。她梦见自己躺在一片温暖的森林里,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墨言坐在她身边,给她讲着那些古老的故事。她知道,
自己对这个树精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第三章 秘密共享的心动林未的盆栽养护订单越来越多,她每天都忙得团团转。
墨言成了她的得力助手,他能准确地知道每一株植物的需求,告诉她哪盆花需要浇水,
哪盆草需要晒太阳。有了他的帮助,林未的工作轻松了不少,
客户也对她的专业能力赞不绝口。这天,林未接到一个棘手的订单。
客户家里的多肉植物莫名其妙地枯萎了,换了好几次土都没用。
林未带着墨言以盆栽的形态来到客户家,刚进门就听见一阵微弱的抱怨声。
“她根本不懂怎么养我,天天给我浇水,我的根都烂了……”是那盆多肉在说话。
林未强忍着笑意,蹲在多肉旁边仔细观察。墨言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它是在撒娇呢,
其实是怕你嫌它麻烦扔掉。”林未恍然大悟,她抬起头对客户说:“这盆多肉不是缺水,
而是浇水太多烂根了。以后要减少浇水次数,放在通风的地方。”她一边说,
一边偷偷用手指给多肉松了松土。多肉传来一阵舒服的叹息:“还是你懂我。
”客户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林未说的做了。几天后,客户发来消息,
说多肉已经开始恢复生机了,还一个劲地夸林未专业。林未看着消息,心里甜滋滋的,
这其中可少不了墨言的功劳。晚上回到家,林未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算是犒劳自己和墨言。
墨言化成人形坐在餐桌旁,看着满桌子的菜,眼睛亮晶晶的:“人类的食物真好吃,
比树叶好吃多了。”林未笑着给他夹了一块排骨:“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她看着墨言狼吞虎咽的样子,忽然觉得很温馨。这个总是冷冰冰的树精,
在她面前却像个孩子一样可爱。“对了,”林未像是想起了什么,“今天那盆多肉,
真的是在撒娇吗?”墨言点点头,嘴里还塞着食物:“是啊,植物也有感情的。它们会开心,
会难过,会害怕被抛弃。”他顿了顿,看着林未,“就像我一样。”林未的心猛地一跳,
她看着墨言认真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害怕自己会像抛弃那些枯萎的植物一样抛弃他。林未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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