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瞳发现丈夫顾屿西装上的香水味时,正为他熨烫那条昂贵的爱马仕领带。
她不动声色将沾着香气的西装挂回衣橱,指尖拂过自己那排素色衣裙。
深夜书房的低笑电话,让她想起十年前顾屿在樱花树下说“你穿白裙子最好看”。
闺蜜林薇拍下顾屿与年轻女总监苏晚共进晚餐的照片:“你打算怎么办?
” 许瞳在苏晚小区外守到凌晨三点,看着顾屿的车灯消失在雨幕中。
她约了旧爱沈牧——那个曾为她打架退学的律师,在旋转餐厅见面。
顾屿撞见两人执手对望,砸了餐厅玻璃:“你竟敢背叛我!
” 许瞳平静递上孕检单:“孩子不是你的,我们离婚吧。” 顾屿追车失控撞上护栏,
昏迷前攥着染血的婚戒呢喃:“瞳瞳别走…”第一章 衣香魅影暮春的雨,细密如织,
敲打着落地窗,将庭院里新发的芭蕉叶洗得油亮。室内暖气开得很足,隔绝了室外的湿寒。
许瞳站在熨衣板前,蒸汽氤氲,模糊了她沉静的侧脸。手中那条深蓝色的爱马仕领带,
丝滑冰凉,是她去年送给顾屿的生日礼物。她动作娴熟,熨斗平稳滑过,一丝褶皱也无。
熨烫妥帖,她将温热的领带轻轻搭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旁边那件深灰色的阿玛尼西装外套上。
那是顾屿昨晚应酬回来脱下的。她习惯性地拿起,准备挂回衣帽间。就在她拎起衣领的瞬间,
一股极其清冽、带着冷调花果香的气息,毫无预兆地钻入鼻腔。不是她惯用的任何一款香氛。
也不是顾屿常用的那款沉稳木香。这香气陌生、年轻,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侵略性。
许瞳的动作顿住了,如同电影里被按下了暂停键。熨斗在身后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水汽袅袅上升。她维持着拎起西装的姿势,指尖无意识地收拢,攥紧了那昂贵的衣料。
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几秒钟,或许更久。她缓缓将西装拎到鼻尖前,
极其克制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股冷冽的香气更加清晰,如同冰锥,
刺破了她周遭温暖的空气,也刺破了某种维持了十年的、精心构筑的平静。她面无表情,
将西装挂回了衣帽间属于顾屿的那一侧。动作依旧平稳,没有一丝颤抖。衣帽间很大,
灯光柔和。顾屿那一侧,是排列整齐的高定西装、衬衫、领带,如同专柜陈列。而她这一侧,
色调素净,米白、浅灰、淡蓝的衣裙,材质上乘,却低调得近乎乏味。许瞳的指尖,
缓缓拂过自己那排衣裙。触感柔软冰凉。她想起十年前,大学校园里,樱花纷飞的季节。
穿着洗得发白牛仔裤的顾屿,眼睛亮得惊人,指着她身上一条简单的棉布白裙,
语气热烈又笃定:“许瞳,你穿白裙子最好看!像……像月光一样干净!” 那时的她,
脸颊微红,心跳如鼓,觉得整个世界都落满了柔软的樱花花瓣。十年了。
他早已不再提白裙子。他送她昂贵的套装,精致的珠宝,却似乎忘了,最初打动他的,
只是那一抹干净的素白。“咔哒。”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开门声。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许瞳迅速收回手,脸上瞬间恢复了惯常的温婉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转身迎了出去。“回来了?”她声音柔和,听不出任何异样。顾屿走了进来,
带着一身室外的凉气。他身形挺拔,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衬得他愈发成熟沉稳,
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他随手将车钥匙丢在玄关柜上,扯松了领带。“嗯,
刚结束一个饭局。”他声音低沉,目光扫过熨衣板上平整的领带,又看向许瞳,
扯出一个笑容,“辛苦你了,老婆。”“应该的。”许瞳走上前,自然地接过他脱下的大衣,
转身挂进衣帽间。大衣上,也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冽香气,与西装上的如出一辙。
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香气从未存在过。“累了吧?给你放了洗澡水。”她转过身,
笑容依旧温婉,“泡个澡放松一下?”顾屿捏了捏眉心,点点头:“好。”他脱下西装外套,
递给她。许瞳接过,指尖不可避免地再次触碰到那昂贵的衣料,以及那顽固的、冰冷的香气。
她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却又稳如磐石,将它挂在了那件灰色西装旁边。衣帽间的灯光下,
两件沾染着同一种陌生香气的男式外套,亲密地依偎在一起。而许瞳那排素净的衣裙,
沉默地立在对面,像一个格格不入的、被遗忘的旧梦。顾屿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径直走向浴室。很快,水声哗哗响起,氤氲的热气弥漫出来。许瞳站在衣帽间门口,
听着那水声。脸上的温婉笑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沉寂。她缓缓抬起手,
看着自己刚才拂过衣裙、又碰触过他外套的指尖,
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一种冰冷的绝望,一种灼热的刺痛。
她走到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夜雨迷蒙,
城市璀璨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团。雨点密集地敲打着玻璃,
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声响。浴室的水声停了。顾屿擦着头发走出来,腰间围着浴巾,
露出紧实的腰腹线条。他看到许瞳站在窗前的背影,纤细、挺直,
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瞳瞳?”他唤了一声。许瞳没有回头,
依旧望着窗外沉沉的雨幕。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淹没,
却又清晰地传到顾屿耳中:“顾屿,你还记得……我很久没穿白裙子了吗?
”顾屿擦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窗玻璃模糊地映出他的脸,带着一丝被突然问住的茫然。
十年时光,太多东西被冲刷、被覆盖。白裙子?那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含糊地应道,语气带着不经意的敷衍,“现在这样穿,也很好。”他走到她身后,
伸手想揽她的肩,带着沐浴后的温热气息。许瞳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自己肩膀的前一瞬,
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了他的触碰,走向厨房的方向。“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顾屿的手僵在半空,看着许瞳消失在厨房门口的背影,
心头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不适。窗外的雨,似乎下得更急了。
第二章 低笑惊心那晚之后,那缕清冽的香气如同无形的幽灵,在许瞳的生活里挥之不去。
它不再仅仅附着于顾屿的衣物,更似渗透进了空气,盘旋在玄关、书房,
甚至在他们同床而眠的深夜,幽幽地钻进她的鼻腔,将她从浅眠中惊醒。她变得更加沉默。
顾屿并未察觉,或者说,他沉浸在自己忙碌的世界里,无暇他顾。只是偶尔,
他深夜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时间越来越长。紧闭的门扉后,不再是键盘敲击声,
而是压低的、带着磁性的轻笑,以及一种只有在极度放松和愉悦时才会流露出的温柔语调。
这晚,凌晨一点。许瞳又一次被噩梦惊醒,冷汗涔涔。身侧的位置空着,冰凉。
书房的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弱的灯光,那熟悉的、压抑着的低笑声,如同细小的针,
密密麻麻地刺入她的耳膜。她赤脚下床,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房门外。
隔音门板阻隔了具体的话语,却挡不住那愉悦的声线。她仿佛能看到他靠在宽大的皮椅上,
唇角勾起放松的弧度,眼神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对着另一端的人,
说着或许十年前也曾对她说过的话。许瞳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毯上。黑暗中,
她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埋进去。十年前樱花树下那句“你穿白裙子最好看”的誓言,
与此刻门缝里溢出的陌生低笑,在脑海中激烈地碰撞、撕扯。原来,月光会黯淡,
干净的白裙子,终究也会染上洗不掉的尘埃。手机在黑暗中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幽光,
是闺蜜林薇。许瞳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接起电话,声音有些沙哑:“薇薇?”“瞳瞳!
”林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你……你还好吗?睡了吗?
”“还没。”许瞳的声音异常平静。“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林薇犹豫着,
欲言又止,“但我实在憋不住了!我刚才……在‘云顶’吃饭,你猜我看到谁了?
”许瞳的心猛地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睡衣下摆。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电话那头传来林薇急促的呼吸声,接着是几张照片传输过来的提示音。“瞳瞳,你自己看吧。
在‘云顶’靠窗的位置……顾屿……还有那个新来的、风头很劲的女总监,苏晚!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他们靠得很近,顾屿还给她夹菜!那眼神……瞳瞳,
那眼神不对劲!”许瞳点开照片。高清的像素,即使在餐厅昏暗的光线下,
也清晰地捕捉到了靠窗卡座里的两个人。顾屿穿着熨帖的衬衫,袖子随意挽起,
露出结实的小臂。他微微侧身,面向对面的女人,唇角含笑,眼神专注而温柔,
带着一种许瞳许久未曾在他眼中看到的、近乎宠溺的光彩。他手中正将一小块精致的甜点,
放入对面女人的骨碟中。对面的女人,苏晚。许瞳在公司年会上见过一次。年轻,漂亮,
一头精心打理的栗色卷发,妆容精致,穿着剪裁利落的酒红色连衣裙,衬得肌肤胜雪。
她微微歪着头,看着顾屿,笑容明媚,眼波流转间,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亲昵。
照片的背景里,是“云顶”标志性的巨大落地窗,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桌上有红酒,
有鲜花。一切都恰到好处,浪漫得如同一幅精心构图的电影海报。许瞳一张张翻看着。
顾屿为苏晚倒酒时微微倾身的姿态;苏晚掩唇轻笑时,目光黏在顾屿脸上的样子;最后一张,
顾屿的手,似乎无意间覆在了苏晚放在桌面的手背上……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指尖冰凉。手机屏幕的光映在许瞳毫无血色的脸上,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
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碎裂、崩塌。“瞳瞳?瞳瞳你说话啊!你别吓我!
”林薇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呼唤。许瞳的喉头滚动了一下,
发出一个极其干涩的音节:“……嗯。”“你打算怎么办?”林薇的声音带着哽咽,
“要不要我陪你去找他?或者……我们去找那个苏晚?太欺负人了!”怎么办?
许瞳的目光从冰冷的手机屏幕上移开,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雨已经停了,
城市的霓虹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投下迷离的光影。照片里顾屿温柔含笑的眼神,
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十年婚姻,无数个日夜的相守,
她以为自己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成为他生命里理所当然的背景板。直到此刻,
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流露出如此鲜活的、久违的温柔,她才惊觉,
自己或许早已被移出了他情感的焦点。心口传来一阵尖锐的、仿佛被撕裂的剧痛。
她用力按住胸口,指甲几乎嵌进皮肉。
愤怒、屈辱、被背叛的冰冷绝望……种种情绪如同汹涌的暗流,
在她看似平静的躯壳下疯狂冲撞。“薇薇,”许瞳的声音异常平静,
平静得让电话那头的林薇感到一阵心慌,“把地址发给我。”“地址?什么地址?
”林薇一愣。“苏晚家的地址。”许瞳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她的目光落在衣帽间方向,
落在那排素净的、如同祭品般的衣裙上。指尖残留的、属于顾屿外套上那冰冷香气的触感,
此刻变得无比清晰。第三章 雨夜车灯苏晚居住的“翠湖雅筑”,是城中有名的高档公寓。
许瞳的车停在小区对面街角一个不起眼的阴影里。车窗降下一线,初春深夜的冷风灌进来,
带着雨后泥土的腥气。她熄了火,车内一片死寂。仪表盘幽蓝的光映着她沉静如水的脸,
只有指尖无意识敲击方向盘的动作,泄露着内心翻涌的暗流。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手机屏幕显示,凌晨两点四十七分。小区门口偶尔有车辆进出,保安穿着厚实的制服,
在岗亭里打着哈欠。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喧嚣已经沉寂,只剩下路灯孤独地照亮湿漉漉的街道。
许瞳的目光紧紧锁着小区入口。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什么。是等待一个确认?
还是等待一个彻底死心的机会?她只知道,那几张照片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顾屿看向苏晚的眼神,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放,每一次都带来更深切的寒意。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死寂的等待和内心的煎熬吞噬时,两道刺目的白光由远及近,
划破了沉沉的夜色。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S级轿车,平稳地驶来,停在了翠湖雅筑的入口处。
许瞳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屏住呼吸,手指死死抠住方向盘边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车窗贴着深色的膜,
看不清驾驶座里的人。但许瞳认得那车牌号,每一个数字都刻在她心里。那是顾屿的车。
副驾驶的车门被推开。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下来。
酒红色的连衣裙在路灯下折射出暗沉的光泽,栗色的卷发被夜风吹拂,微微扬起。是苏晚。
她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一侧。车窗缓缓降下。借着路灯的光,许瞳清晰地看到驾驶座里,
顾屿英俊的侧脸。他微微仰头,看着车外的苏晚,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眼神专注而缱绻,与照片中如出一辙。苏晚俯下身,双臂撑在降下的车窗上,凑近顾屿。
她的脸几乎要贴到顾屿的脸上。两人在低声说着什么,距离近得暧昧不清。
苏晚的脸上带着娇媚的笑容,眼神勾人。说了几句,苏晚直起身,对着车内的顾屿挥了挥手,
笑容灿烂。然后,她转身,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走进了小区大门,
背影很快消失在绿化丛后。顾屿的车没有立刻离开。车窗依旧降着。他坐在驾驶座上,
静静地看着苏晚消失的方向,似乎在回味,又似乎只是短暂的停留。
路灯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那专注的侧影,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定格在许瞳被撕裂的心口上。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终于,
车窗缓缓升起,隔绝了那张让许瞳心碎的脸。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黑色奔驰调转车头,
车灯划破夜色,汇入空旷的街道,很快消失在迷蒙的雨雾尽头。世界重归死寂。
只有雨滴敲打车顶的单调声响,和许瞳胸腔里那颗彻底沉入冰海的心跳。
她依旧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目光空洞地望着奔驰消失的方向。指尖的冰冷蔓延至全身,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刚才目睹的那一幕,比照片更清晰,更刺骨,
如同慢镜头般在她脑中反复播放:顾屿温柔的眼神,苏晚俯身贴近时暧昧的姿态,
他目送她离开时的专注……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只有这冰冷的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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