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藤中学的梧桐叶刚染上秋黄,空气里就飘起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压抑。风卷着枯叶掠过操场,
发出细碎的呜咽,像谁被捂住嘴的啜泣。新学期伊始,每个班级都多了一两个转学生,
他们安静得像影子,课间要么趴在桌上练字,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格外清晰,
要么靠着栏杆望天,眼神空茫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们的校服领口总别着一枚不起眼的银质徽章,阳光斜斜照上去,
能看见上面刻着个极小的螺旋纹,纹路扭曲着,像条钻进肉里的虫。
陈默第一次注意到不对劲,是在九月末。那天下午的实验课刚结束,
高二2班的女生从实验楼三楼坠落时,他正好在楼下值日。扫帚柄硌着掌心,
他低头扫着满地梧桐叶,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像有人猛地扯断了晾衣绳。
抬头的瞬间,他看见那个总坐在教室角落的女生张开双臂,像只折了翼的鸟,
校服裙摆被风掀起,露出苍白的脚踝。她坠落前,手里攥着一张画着螺旋纹的纸条,
嘴巴一张一合,陈默离得近,隐约听见几个字——“该上路了”。
女生的身体砸在楼下的花坛边缘,发出沉闷的响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陈默手里的扫帚“哐当”落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看见女生蜷曲的手指间,
那张纸条飘落下来,螺旋纹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处理现场的警察很陌生,
不是平时在学校周边巡逻的那几个,他们穿着挺括的警服,眼神却像淬了冰,
问了几句“有没有看见异常”“她最近情绪怎么样”,就定了“学业压力过大”。
连家属都没让进校——这所封闭式学校,家长本就只有月末才能探视,
这次更是被“临时管控”的通知挡在了门外。陈默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在校门口哭得几乎晕厥,
被两个穿黑衣服的人架着拖走,她的哭喊穿透铁门,像针一样扎进人心里。
真正的恐慌是从十月开始的。先是有人在宿舍用碎玻璃划自己的手腕,
血顺着床沿滴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溪流。被发现时,那男生眼神狂热,
嘴里反复念叨着“要洗干净才能见‘先知’”,手腕上的伤口歪歪扭扭,却不见丝毫痛苦。
接着,两个男生在走廊里突然互殴,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惊动了整层楼的人。拉架时才知道,
他们是为了“净化顺序”争执——谁该先“洗涤罪孽”,谁有资格成为“先知的选民”。
最后一个被打得颅内出血,抬上救护车时,眼睛还死死盯着天花板,
像是在看什么不存在的东西。这些事都被压得死死的。
校广播里永远是“注意安全”“安心学习”的温和提示,女播音员的声音像裹了棉花,
软得让人发困。但那些陌生警察的巡逻频率越来越高了,他们的皮鞋踩在走廊地砖上,
发出“笃笃”的声响,像敲在每个人的神经上。晚自习时,陈默总觉得背后有视线,
回头却只看见同学埋首刷题的背影,和转学生们平静得近乎诡异的侧脸。
陈默的发小赵磊被送进医务室那天,陈默终于下定决心要撕开这层虚伪的幕布。
赵磊只是在体育课上,不小心撞掉了转学生林舟的笔记本。
那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摔在跑道上,散开的纸页上画满了螺旋纹,墨迹深得像凝固的血。
林舟的脸瞬间白了,紧接着,三个转学生从人群里冲出来,
拽着赵磊的胳膊就往器材室后巷拖。赵磊挣扎着喊陈默的名字,
声音里的恐惧像冰锥一样扎进陈默的耳朵。等陈默甩开人群冲过去时,
赵磊已经蜷缩在地上了。后巷的墙根堆着废弃的篮球架,锈迹斑斑的铁管上沾着几滴血。
赵磊的校服被撕开一道口子,嘴角挂着血沫,看见陈默,
他咳着血说:“他们……他们笔记本里全是那个螺旋纹,
还有‘血祭’‘七子’的字眼……他们说我弄脏了‘圣物’,
要让我当‘祭品’……”他的肋骨断了两根,说话时胸口起伏一下,就疼得倒抽冷气,
“陈默……他们眼神不对劲……像看着……看着待宰的猪……”陈默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赵磊是他从小学就认识的朋友,一起在放学路上偷摘过邻居家的桃,
一起在考试时偷偷传过纸条。此刻赵磊疼得蜷缩成一团,眼里的恐惧像潮水一样漫出来,
陈默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又酸又胀,还有一股火从喉咙里往上冲。
他扶着赵磊站起来,听见后巷深处传来林舟的声音,低低的,像在念什么咒语。从那天起,
陈默成了个影子。他开始像个侦探一样,盯着那些转学生。林舟是其中最显眼的,
他总是独来独往,手指修长,握笔时指节泛白。陈默发现林舟总在晚自习后,
去行政楼后的小树林。那片林子在学校西北角,平时很少有人去,里面的老树枝桠交错,
像张巨大的网。陈默躲在行政楼的阴影里,看见林舟走进树林,手里拿着个小小的布包,
回来时布包空了,口袋里却多了一张纸条。他还发现转学生们的练字本上,
每行末尾都藏着螺旋纹。那些看似工整的楷书,最后一笔总会悄悄拐个弯,
形成一个微小的螺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有一次值日,他趁林舟不在,
翻了他的练字本,纸页上的螺旋纹密密麻麻,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里盯着他。
最让他心惊的是,他跟着林舟,看到他在深夜敲开张校长的办公室门。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
宿舍熄灯后,陈默翻墙溜到行政楼,躲在二楼的楼梯拐角。林舟从楼梯口走过来,脚步很轻,
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敲了三下,停顿一下,再敲两下。门开了,
张校长的身影在门后晃了一下,林舟进去时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十几分钟后,他出来了,脸上的平静被一种狂热取代,眼神亮得吓人,像淬了火的钢针。
张——校长张启明。那个总穿着熨帖中山装,说话慢条斯理,被称为“儒雅教育家”的男人。
每次开大会,他都会说“教育是唤醒灵魂的事业”,嘴角噙着温和的笑,
眼角的皱纹里像是藏着阳光。可此刻,陈默想起林舟亮得吓人的眼神,
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为了找到证据,陈默开始熬夜。
他在小树林外的灌木丛里藏了个旧录音笔,那是他攒了半年零花钱买的二手货,
按钮不太灵敏,录音时总有点电流声。每天凌晨,他都要悄悄溜过去换电池,
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冰凉的潮气顺着裤管往上爬,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心脏跳得像要炸开。他趁林舟去厕所时,偷偷翻了他的储物柜。锁是老式的挂锁,
陈默用一根弯了的回形针试了几次,居然打开了。柜子里除了课本,还有一本《诗经》,
看起来很旧,封皮都磨掉了。陈默翻开书页,在最后一页发现一张地图,用铅笔绘制的,
药房、食堂后厨、男生宿舍三楼楼梯间、图书馆古籍室、操场记分牌后、行政楼地下储藏室。
每个角落都画着螺旋纹,旁边还有模糊的数字,像是日期。他甚至跟着林舟,
看到他在深夜敲开张校长的办公室,进去时垂着头,出来时眼神亮得吓人。
那眼神让陈默想起过年时在乡下见过的屠夫,磨刀时看着猪的眼神,
平静里藏着一种近乎神圣的残忍。一个周六的深夜,陈默去小树林取录音笔。
月光透过树枝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一张破碎的网。他蹲在灌木丛里,
手伸进枝叶深处,摸到冰冷的机身。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很轻,
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陈默的后背瞬间僵住,血液像凝固了一样。他猛地转身,
手电筒的光柱打在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强光里,他看见教务处主任李建国的脸,
眉头紧锁,平时总是挺直的背微微弓着。“你在这里做什么?”李建国的声音,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还有一种……同谋般的紧张。李建国是学校里有名的“铁面神”,
抓迟到、查自习纪律,从来不留情面。陈默被他抓到过两次上课睡觉,
记过处分至今还在档案里。此刻,这个总是板着脸的主任却没了平时的严厉,反而蹲下身,
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手抖得厉害:“你也在查?这些是我在张启明办公室外拍到的,
他和一个穿黑袍的人见面,手里拿着的盒子上,就是这个螺旋纹。”照片是用旧相机拍的,
像素不高,但能看清张启明的侧脸。路灯的光打在他脸上,一半亮一半暗,
平时温和的线条变得异常狰狞,嘴角似乎还挂着笑,却比哭更让人毛骨悚然。
穿黑袍的人背对着镜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手里捧着个黑色的木盒,
盒子上的螺旋纹在闪光灯下闪着光。陈默心头一震,掏出那张地图:“李主任,您看这个。
”李建国看着地图上的七个标记,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手指在“行政楼地下储藏室”那个标记上顿了顿:“这是……七子血祭阵。
我查过转学生的学籍,全是伪造的,他们的生活费走的是学校的秘密账户,
签字人就是张启明。还有,张校长的儿子张辰,去年说是转去国外了,
可我托人查了出入境记录,根本没有他的名字。”张辰——青藤中学的神话。陈默上高一时,
总在光荣榜上看见他的名字,照片里的少年戴着眼镜,嘴角抿着,
眼神里有种不属于同龄人的疏离。他常年霸占年级第一,据说奥数、物理竞赛拿奖拿到手软。
但去年一次模考,他掉至第五名,之后就突然消失了。校会上,
张校长说他“出国留学深造”,语气平静,可陈默记得,那天他的眼角有红血丝。“合作吧。
”李建国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要被风吹散,“你继续盯着学生,
尤其是他们的通讯和活动轨迹。我去查学校的账目,还有张辰的下落。记住,别惊动任何人,
那些警察……不对劲。”他往树林外瞥了一眼,月光下,远处的巡逻警车闪着微弱的光,
“他们的肩章……我查过,根本不是正规编制。”接下来的两周,
陈默和李建国像两只潜行的猎豹。陈默把旧手机藏在鞋垫下——学校每周都会检查电子设备,
但没人会注意鞋垫下的缝隙。
他用这部手机拍下转学生们在七个标记点烧香的照片:食堂后厨的角落里,林舟点燃三炷香,
烟雾缭绕中,他对着墙壁上的螺旋纹鞠躬;男生宿舍三楼楼梯间,
两个转学生用红漆在墙上画螺旋,漆液顺着墙缝往下流,像一道道血痕。
他破解了林舟的加密日记。那本日记藏在林舟床垫下,
密码是六个“7”——陈默试了三次才猜中,因为他在林舟的练字本上,
发现“7”这个数字总是被反复书写。日记里的字迹很潦草,
像是在极度兴奋或恐惧中写就的:“十月廿三,七子齐,魂归来”“祭品需净,
三祭为引”“先知说,血能洗去尘埃”。而十月廿三,
正是张辰的生日——陈默在学校的旧年鉴上查到的,那本年鉴被虫蛀了一半,
张辰的生日用红笔标在角落。他甚至趁巡逻警察换岗的间隙,溜进医务室。
赵磊还躺在病床上,看见陈默进来,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
“他们盯得紧……”赵磊压低声音,指了指枕头下,
“我撕了半张纸条……从林舟口袋里抢的……”陈默摸出那半张纸,
上面的字迹和日记里一样潦草:“第一祭,跳楼;第二祭,自残;第三祭,互残……第七祭,
血亲……”后面的字被撕掉了,边缘参差不齐,像被狗咬过。李建国那边也有了突破。
他在财务室的旧档案里,找到一张被撕掉一半的报销单,收款方是一家“民俗用品店”,
金额大得惊人——五十八万七千元,用途栏写着“办公用品”,但签字处是张启明的私章。
他还查到,张辰消失前一周,曾去心理咨询室,记录上写着“长期焦虑,家长期望过高”,
咨询师的备注里提到“来访者多次提及‘对不起父亲’‘不够好’”。最关键的是,
他在张启明的旧电脑里,恢复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未知,邮箱地址是一串乱码,
内容是“七子血祭,以命换命,血亲为引,魂归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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