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在院门口站了很久，首到晨雾完全散去。
阳光穿过青岚山脉的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他忽然想起小棠昨夜说的话——“梦见星星落下来，有个叔叔说，你是大英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淡金色的纹路己经消失，但后颈的鱼纹还在，像一枚被火烤过的金箔，随着呼吸微微发烫。
“哥！”
小棠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秦苍转身，看见她正踮着脚往窗外瞧，月白粗布衫的袖口沾着药渍，却掩不住脸上的笑：“张大夫说，我今天就能下炕了！”
“慢些。”
秦苍应了一声，走进屋帮她穿鞋。
小棠的脚还是凉的，他搓了搓手，把她的小脚揣进自己怀里焐热，“等开春，哥带你去后山采野莓。”
“嗯！”
小棠用力点头，忽然拽住他的衣角，“哥，昨天晚上……我好像看见星星进你身体里了。”
秦苍的手顿住。
昨夜他在星陨崖觉醒源血时，小棠确实在病中呓语。
他原以为是高烧的胡话，可此刻望着妹妹清澈的眼睛，他忽然不确定了——那孩子，或许真的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星星？”
他蹲下来，与小棠平视，“什么样的星星？”
“金色的，像……像阿爹猎回来的野兔眼睛。”
小棠歪着头想了想，“它们钻进你后颈的伤疤里，然后你就醒了。”
秦苍的心跳漏了一拍。
后颈的鱼纹，正是源典认主的印记。
难道小棠的“星陨热”，真的与源界有关？
正说着，院外传来马蹄声。
秦苍警觉地起身，抄起短刀。
这深山里的小村落，平日里连外乡商队都少见，更别说骑马的人了。
“秦苍哥哥！”
一个清冷的女声从院门口传来。
秦苍愣住——这是他八岁那年，在山里迷路时救过的小姑娘。
十七岁的苏清雪站在槐树下，月白裙裾沾着晨露，腰间挂着枚青铜鱼纹佩，与昨夜玄衣人佩戴的那枚，纹路竟有七分相似。
她身后的随从牵着两匹黑鬃马，马背上挂着星陨阁的鎏金牌匾。
“清雪？”
秦苍放下短刀，有些局促。
十年未见，当年的小丫头己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只是眉眼间的冷冽，比记忆中更甚。
苏清雪的目光扫过他后颈的鱼纹，瞳孔微缩，随即恢复平静：“我路过云溪村，听说小棠病了。”
她从袖中取出个锦盒，递过来时指尖泛着淡金色的光，“这是‘雪魄丹’，能治百病。”
秦苍接过锦盒，入手冰凉。
他打开一看，里面躺着颗龙眼大小的丹丸，通体雪白，散发着幽蓝的光晕——竟与他梦中源典记载的“九转还阳丹”有几分相似。
“这太贵重了……我与你阿爹有旧。”
苏清雪打断他，目光转向屋内，“小棠呢？”
“在屋里。”
秦苍刚要引她进去，院外突然传来骚动。
几个村民跌跌撞撞跑进来，为首的陈阿公喘着粗气：“秦苍！
不好了！
后山……后山上有怪物！”
“怪物？”
秦苍皱眉。
青岚山他走了十六年，从未听说过有怪物。
“像狼，可比狼大两圈！”
陈阿公指着村外的山路，“我今早去镇里卖山货，回来时看见它蹲在老槐树上，眼睛泛着绿光，嘴里叼着……叼着半只山羊！”
苏清雪的手按在腰间的鱼纹佩上，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是‘蚀月狼’。”
“蚀月狼？”
秦苍追问。
“灵界常见的妖兽，以月华为食，嗜杀成性。”
苏清雪解释道，“普通修士见了都要绕着走，没想到会跑到凡界来。”
“小棠还在屋里！”
秦苍攥紧短刀，“我去赶它走！”
“等等。”
苏清雪拦住他，“蚀月狼最怕源火。”
她抬起手，掌心腾起一团淡金色的火焰，火焰中隐约可见星图流转，“跟我来。”
老槐树上，一只体型如小牛犊的灰狼正仰头嚎叫。
它的皮毛泛着金属光泽，嘴角滴着涎水，正撕咬着半只山羊的尸体。
“就是它。”
苏清雪压低声音，“源火能灼伤它的魂魄。”
秦苍看着她掌心的火焰，有些疑惑：“你……我是星陨阁的弟子。”
苏清雪瞥了他一眼，“星陨阁以星陨锻体诀闻名，能引星辰之力淬体，也能操控源火。”
她顿了顿，“你后颈的鱼纹，是星陨阁‘守界人’的标记。
秦氏一族，本是我阁客卿。”
秦苍心头一震。
客卿？
阿爹从未提过。
“那十年前的屠村……是幽冥教的人干的。”
苏清雪打断他，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他们要抢‘源典’，你祖父为了保护你父亲，启动了‘星陨结界’，代价是……”她没有说完，但秦苍己经猜到——那场屠杀，或许与源界有关。
蚀月狼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停止撕咬，抬起头盯着苏清雪。
它的瞳孔缩成竖线，泛着幽绿的光，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轰鸣。
“小心！”
苏清雪推开秦苍。
蚀月狼突然暴起，化作一道灰影扑来。
秦苍本能地挥出短刀，却被它轻松躲过。
狼爪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用源火！”
苏清雪大喊。
秦苍想起后颈的鱼纹，试着集中精神。
他感觉有热流从丹田升起，顺着经脉冲上指尖——一团淡金色的火焰在他掌心凝聚，比苏清雪的火焰更明亮，像揉碎的星光。
“这是……”苏清雪惊讶地看着他，“源血觉醒了？”
蚀月狼显然也感觉到了威胁，发出一声尖啸，转身就要逃跑。
秦苍挥动手臂，火焰如箭般射出，正中狼的后腿。
“嗷——”蚀月狼发出凄厉的惨叫，后腿的皮毛被烧出一个焦黑的洞，露出下面泛着青光的骨骼。
它挣扎着爬起来，眼神变得惊恐，最终夹着尾巴，消失在山林里。
秦苍收回火焰，掌心还残留着灼烧感。
他看向苏清雪，后者正盯着他的手掌，眼中满是震惊。
“你的源血……比我想的更纯粹。”
苏清雪轻声道，“秦氏一族，果然天生契合源典。”
秦苍摸了摸后颈的鱼纹，问出心中的疑惑：“十年前的屠村，真的是幽冥教干的？”
苏清雪点头：“幽冥教修炼九渊玄冥诀，能操控亡魂。
他们想要源典，因为源典里记载着‘因果律之河’的秘密。”
她顿了顿，“而你，是源典选中的‘容器’。”
“容器？”
“源界需要守界人，而秦氏一族的血脉，是打开源界的钥匙。”
苏清雪的声音低了下去，“二十年前，你祖父为了保护你父亲，用禁术封印了你的血脉记忆。
现在你觉醒了，源界的裂痕也会越来越大……”秦苍想起昨夜玄衣人的话——“等你融合了源典，所有时间线都会崩溃”。
他的后颈又开始发烫，掌心的火焰不受控制地跳动。
“那我该怎么办？”
他问。
苏清雪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牌，递给他：“去星陨阁。
那里有你父亲留下的《星陨锻体诀》，能暂时压制源血的躁动。
等你想通了……”她顿了顿，“我会告诉你更多。”
秦苍接过玉牌，玉牌上刻着“星陨”二字，触手温热。
他看着苏清雪，后者己经转身走向黑鬃马，裙裾在风中扬起，像一片不肯停留的云。
“清雪！”
他喊住她，“你为什么帮我？”
苏清雪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因为我欠秦家一个人情。”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秦苍耳中，“而且……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像十年前那样，死在我面前。”
秦苍回到屋里时，小棠正趴在窗台上等他。
她看见苏清雪的马，眼睛亮了起来：“哥，那个姐姐是谁？
她身上的味道，像星星一样。”
秦苍摸了摸她的头：“是清雪姐姐，她以后会常来看你。”
小棠歪着头：“那她会给我带野莓吗？”
秦苍笑了：“会的。”
他走到床边，从怀中取出“雪魄丹”。
丹丸的幽蓝光芒映得他的脸有些恍惚，他想起苏清雪的话——“源界的裂痕会越来越大”，想起玄衣人的警告——“你会害死所有人”。
可他更记得阿爹的话：“苍儿，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劫数，也没有白受的苦。
你受的每一分罪，都是为了护住你在乎的人。”
“小棠，”他轻声道，“等哥学会了本事，就带你去看真正的星星。”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后颈的鱼纹上，泛着温暖的金光。
秦苍不知道，这一去星陨阁，等待他的将是更汹涌的命运洪流，而他与苏清雪、洛璃、宋知意的纠葛，才刚刚开始。
而在云溪村的某处，有人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星陨阁的人来了？”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冷意，“看来，该加快‘轮回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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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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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觉醒了，源界的裂痕也会越来越大……”秦苍想起昨夜玄衣人的话——“等你融合了源典，所有时间线都会崩溃”。
他的后颈又开始发烫，掌心的火焰不受控制地跳动。
“那我该怎么办？”
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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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你父亲留下的《星陨锻体诀》，能暂时压制源血的躁动。
等你想通了……”她顿了顿，“我会告诉你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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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苏清雪，后者己经转身走向黑鬃马，裙裾在风中扬起，像一片不肯停留的云。
“清雪！”
他喊住她，“你为什么帮我？”
苏清雪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因为我欠秦家一个人情。”
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进秦苍耳中，“而且……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像十年前那样，死在我面前。”
秦苍回到屋里时，小棠正趴在窗台上等他。
她看见苏清雪的马，眼睛亮了起来：“哥，那个姐姐是谁？
她身上的味道，像星星一样。”
秦苍摸了摸她的头：“是清雪姐姐，她以后会常来看你。”
小棠歪着头：“那她会给我带野莓吗？”
秦苍笑了：“会的。”
他走到床边，从怀中取出“雪魄丹”。
丹丸的幽蓝光芒映得他的脸有些恍惚，他想起苏清雪的话——“源界的裂痕会越来越大”，想起玄衣人的警告——“你会害死所有人”。
可他更记得阿爹的话：“苍儿，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劫数，也没有白受的苦。
你受的每一分罪，都是为了护住你在乎的人。”
“小棠，”他轻声道，“等哥学会了本事，就带你去看真正的星星。”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后颈的鱼纹上，泛着温暖的金光。
秦苍不知道，这一去星陨阁，等待他的将是更汹涌的命运洪流，而他与苏清雪、洛璃、宋知意的纠葛，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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