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刺耳的滴滴声越来越慢,每一声都像敲在锈蚀的铁皮上,空洞又挣扎。
我费力地掀开眼皮,视线里一片模糊的白,只有仪器屏幕上那根越来越平的绿线,
证明我还被勉强拴在这个世界。剧烈的窒息感像潮水一样淹没上来,胸口压着巨石,
每一次试图吸气都只扯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我能感觉到生命正从这具千疮百孔的躯壳里飞快溜走。两张脸凑近了,占据了我全部的视野。
楚涵,我爱了十年,掏心掏肺,甚至掏空家底去爱的男人。此刻,
他脸上没有半分往日的温柔体贴,只有一种冰冷的、如释重负的轻松。他甚至微微勾着嘴角。
旁边是秦雪,我最好的闺蜜,我孩子的“干妈”。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眼睛里闪烁着快意的光芒,轻轻依偎在楚涵身侧。“薇薇姐,别撑了,多累啊。
”秦雪的声音又轻又软,却像毒蛇的信子,“你放心走吧,小宇和小皓我们会照顾好的。
毕竟……他们一直叫涵哥爸爸,叫我市妈妈,不是吗?”我瞳孔猛地一缩,
混沌的大脑被这话刺得骤然清醒。小宇…小皓…我的两个儿子…楚涵伸出手,指尖冰凉,
触碰到我的脸颊,然后缓缓下移。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残忍的仪式感。“林薇,
你的利用价值到头了。”他的声音平静无波,“林家的钱,谢谢了。你的儿子,
我们也接手了。安心去死吧。”那根维系我最后一口气的氧气管,被他轻轻一扯,
脱离了接口。冰冷的空气瞬间涌入,却带不来任何生机,只有绝望的窒息。我猛地睁大眼,
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死死盯着那两张近在咫尺的、带着胜利笑容的脸。
他们的影像在我急速涣散的瞳孔里扭曲、定格。恨。滔天的恨意。氧气面罩被拔掉的那一刻,
呼吸原来这么痛苦。……猛地吸进一大口气,带着某种重生般的剧烈,我弹坐起来。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出来。窒息感残留着,逼得我大口大口喘息,
眼前一阵发黑。缓了好几秒,视线才逐渐清晰。不是医院惨白的墙壁,没有消毒水的味道。
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家里常用的香薰味道。
阳光透过米黄色的窗帘缝隙溜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熟悉又陌生。
我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梳妆台。镜子里映出一张脸,饱满的苹果肌,清澈明亮的眼睛,
没有病痛的折磨,没有长期的抑郁,年轻,健康,充满活力。这是二十岁的我。“薇薇?
磨蹭什么呢?快下来,小楚都到了好一会儿了!”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笑意,
穿透门板。小楚?楚涵?我猛地扭头,看向床头柜上的电子日历。清晰的日期,
像一把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我的脑海。这一天!我竟然回到了这一天!
二十岁生日刚过没多久,我第一次带楚涵回家见父母的日子!就是这一天,我的人生,
我们家,走向了万劫不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刺痛让我彻底清醒,
也压下了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和恨意。没时间发呆,没时间震惊。我掀开被子下床,
双腿有些发软,但每一步都踩得无比坚定。走到衣帽间,
镜子里那个穿着精致连衣裙、满脸写着幸福和懵懂的自己,显得那么可笑。我一把扯下裙子,
随手抓了件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套上,头发随意扎成马尾。
看着镜子里瞬间变得利落甚至带点冷硬的自己,眼底最后一丝恍惚也褪去了。深吸一口气,
拉开门,下楼。高跟鞋踩在光洁的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声声,敲在我心里,
像是战鼓重擂。客厅里的谈笑声在我出现时顿了顿。父亲林国栋正坐在主位的沙发上,
脸上是惯常的、对待我朋友时的和煦笑容。母亲杨婉芝在一旁微笑着削苹果。而楚涵,
就坐在父亲侧面的沙发上。他穿着干净的白衬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略显拘谨又真诚的笑容,坐姿挺拔,眼神明亮,
任谁看都是一个英俊、上进、值得信赖的年轻人。上一世,我就是被这副皮囊骗得神魂颠倒,
最后害得父母心血付诸东流,自己不得好死。看到我下来,楚涵立刻站起身,笑容加深,
语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薇薇。”他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爱意和期待,完美无瑕。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父亲笑着朝我招手:“快过来,就等你了。小楚这孩子真不错,谦虚,
懂事,一看就是干实事的料。”楚涵适时地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叔叔您过奖了,
我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母亲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我,眼神温柔。一切场景,
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甚至连空气中飘着的淡淡茶香,都和那天毫无二致。
父亲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膝上,那是他谈正事时的习惯动作。他清了清嗓子,
脸上带着一种长辈对看好的晚辈的扶持之意。“小楚啊,听薇薇说,你家里那个公司,
最近遇上点难关?”楚涵立刻坐得更直,脸上换上凝重又略带愁容的表情,
演技浑然天成:“是的,叔叔。主要是资金链方面出了点问题,
父亲他……为了这事头发都白了不少。我虽然还在上学,但也想尽力为他分忧,
只是……”他恰到好处地停顿,露出无奈又焦急的样子。父亲摆摆手,
一副这都不是事的模样,语气爽朗:“年轻人有这份心就很难得!困难都是暂时的。这样,
我和你父亲也算旧识,不能看着你们过不去这个坎。叔叔呢,准备先投三千万……”来了。
就是这句话!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句承诺,开启了林家噩梦的大门。这三千万,
就像第一块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之后是更多的资金、担保、人脉……直到把林家彻底掏空,
喂饱了楚家那头白眼狼!楚涵的眼底已经控制不住地迸发出惊喜和贪婪的光芒,
嘴角几乎要压不住地上扬。他激动得差点要立刻站起来鞠躬道谢。
就在他张嘴要说出千恩万谢的话那一刻。我笑了。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松雀跃,打断了客厅里既定的节奏。“爸。”所有人都看向我。
我走过去,十分自然地坐在父亲身边的沙发扶手上,亲昵地搂住他的胳膊,
像个被宠坏了的、突然想到什么好玩事情的小女儿。“三千万呐?”我眨眨眼,语气娇憨,
目光却扫过楚涵瞬间僵住的脸,“爸,您之前不是总说我想法天真,需要历练嘛?
正好我们金融系最近有个实战投资项目,教授要求可严了。我看楚涵他们家这个公司的情况,
挺典型的!不如……您把这笔钱给我练练手怎么样?”我歪着头,笑得人畜无害,
甚至带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我也亲自体验一下,怎么用钱生钱,怎么应对企业危机嘛!
总比纸上谈兵强,对不对?”话音落下,客厅里落针可闻。父亲脸上的笑容顿住了,
转为一种错愕和疑惑,他侧头看我,像是没听懂我在说什么。母亲削苹果的手也停了下来,
惊讶地看着我。最精彩的楚涵的表情。他脸上的狂喜、激动、期待,瞬间冻结,
然后像劣质的油漆一样层层剥落,露出底下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没能掩饰住的慌乱与阴沉。
他的嘴巴还维持着半张的姿态,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卡在那里,显得无比滑稽。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找出恶作剧的痕迹。“薇薇,别胡闹。
”父亲率先回过神,带着点责备的口吻,但更多的是不解,“这是正事,
小楚家公司等着救急呢。你练手什么时候不行?”楚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挤出笑容,
声音却有点发干:“是啊薇薇,投资不是儿戏。你们学校的项目……下次,
下次我一定帮你找个更好的案例,好不好?”他语气里的急切几乎要溢出来。
我搂紧父亲的胳膊,晃了晃,开始我的表演。表情从轻松变得有点委屈,
又带上一丝认真:“爸,我怎么就胡闹了?我也是金融系的优等生啊。
而且……”我话锋一转,目光‘无意’地扫过楚涵,
好处的、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盲目崇拜和担忧:“我就是觉得楚涵他们家这次的事情有点奇怪。
按理说,正常的资金周转问题,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到处都借不到钱呢?
连之前关系很好的银行都拒绝了。爸,
您就不怕这里头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大窟窿或者风险吗?三千万又不是小数目,
万一……万一投进去打了水漂怎么办?”我清晰地看着楚涵的脸白了一分。父亲闻言,
眉头下意识地蹙了起来。他是个成功的商人,骨子里首先是理性,然后才是人情。
我之前的话他可以当做小孩子的胡闹,但“风险”、“窟窿”、“打水漂”这些词,
精准地戳中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他之前愿意投钱,一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爱屋及乌;二是确实和楚涵父亲有过几面之缘;三是楚涵表现得太好,危机描述得“可控”。
但现在被我一说,尤其是“到处借不到钱”这个点,让他本能地产生了警惕。商场如战场,
轻信是大忌。楚涵急了,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叔叔,不是那样的!您听我解释,
主要是因为……”我却不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立刻又换上一副天真烂漫的表情,
抢着说:“爸~反正都是投资嘛!给我也是投,给楚涵也是投。给我呢,就算亏了,
您就当给我交学费了,让我买个深刻的教训,以后才能真正帮到您呀!
要是直接给楚涵……”我拖长了调子,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亏了,
那可就是纯亏了,连个响都听不见,还会伤和气。父亲靠在沙发背上,沉默了几秒钟,
眼神里的权衡显而易见。楚涵紧张得手指都蜷缩了起来,
眼神里第一次对我露出了近乎哀求的神色,还掺杂着一丝隐藏极深的惊怒。终于,
父亲开口了,语气缓和了许多,但方向已经彻底改变:“薇薇说的……也有点道理。小楚啊,
不是叔叔不信你,但投资谨慎点总是没错的。这样吧,”他看向楚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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