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被诬陷流放的相府弃女苏婉,刚醒来就在破庙临盆。
冷面王爷扔下休书嘲讽:“罪臣之女,也配生本王子嗣?”她冷笑剖腹自取胎儿,
当场缝合震惊全场。三年后,她一手银针救太后,一手种出亩产千斤的粮。
满朝权贵跪求诊治时,王爷红着眼拦路:“婉婉,孩子不能没有爹。
”她抚过身边冷面战神的新刀:“乖,告诉你爹,他坟头草该割了。”---破庙的风,
裹着腐败的稻草和浓重的血腥气,刀子似的往里灌。苏婉的意识在剧烈的撕裂痛楚中沉浮,
每一次宫缩都像要将她的灵魂从这具陌生的身体里彻底碾出去。冰冷的石板,
粗粝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烙印在脊背上。耳畔是女人压抑的、濒死的呻吟,
还有一道冰冷刻骨,不带半分人气的男声。“……罪臣之女,德行有亏,不堪为皇家妇。
今赐休书一封,自此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一纸轻飘飘的绢帛,
被一只骨节分明、戴着墨玉扳指的手掷下,落在她汗湿黏腻的脸颊旁,
像盖上了一片冰冷的雪。杂乱的记忆碎片轰然涌入——丞相府千金,父兄获罪流放千里,
她这个出嫁女亦被牵连,身怀六甲却被夫家,当朝靖王萧煜,毫不犹豫地下令一同流放。
千里折辱,孕体支离,终于倒在这座荒郊野庙,羊水早破,血染罗裙。而她的夫君,
孩子的父亲,在她生死一线时,送来的是休书。“王爷…”旁边一个婆子似乎有些不忍,
声音发颤,“王妃…她血崩之势已起,怕是…怕是熬不过去了,这休书…”“王妃?
”那男声轻笑一声,满是讥嘲,“苏氏,你也配?本王的孩子若侥幸得活,乃天意。若死,
亦是尔罪臣之血脉,本该如此。”本该如此。四个字,冰锥般刺入苏婉混沌的脑海。
求生的本能,和被这极致冷漠激起的滔天愤怒,猛地压过了那几乎将她吞噬的剧痛。
她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了一瞬,才聚焦在那庙门口负手而立的男人身上。锦袍玉带,
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却淬着寒霜,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块肮脏的、亟待处理的秽物。
萧煜对上她骤然清亮锐利的目光,微微一怔,随即唇角勾起更深的厌恶:“还能瞪人?
命倒是硬。可惜,再硬,也改变不了你卑贱赴死的结局。”苏婉没说话,只是咬着牙,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扯过身旁那个破旧不堪、原是装着她仅剩一点嫁妆的包袱。
撕拉一声,包袱裂开。里头没有金银,只有几件旧衣,
以及一个她暗中打磨了无数遍、以备不时之需的薄石片,
还有一根穿着羊肠线的粗糙骨针——流放路上,她靠着替押解差役粗糙缝合伤口,
才勉强换得一口吃食,多活了这几日。“你做什么?”萧煜蹙眉。
旁边的婆子丫鬟也吓得惊呼。苏婉无视所有目光。
石片锋利的一端抵上自己高高隆起的、剧烈颤动的腹部。动作快得惊人,狠得骇人。
“噗——”利刃割开皮肉的闷响,在死寂的破庙里惊心动魄。温热的血喷涌而出,
溅了她满手满脸,也溅湿了那封休书。“啊——!”婆子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吓得瘫软在地。萧煜脸上的冷漠冰霜瞬间碎裂,瞳孔骤缩,
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血泊中对自己下刀的女人。她脸上是血和汗,唯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里面没有痛苦,没有哀求,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令人脊背发寒的冷静和决绝。她的手极稳,
在那可怖的伤口里摸索着,很快,掏出一个浑身是血、微弱蠕动着的小小婴孩。剪脐带,
处理胎盘……所有动作在剧痛和血污中有条不紊。然后,她拿起那根穿着羊肠线的骨针,
开始一针一针地缝合自己腹部的伤口。针脚细密而整齐,仿佛她缝合的不是自己裂开的身体,
而是一件寻常的旧衣。整个破庙鸦雀无声,只有针线穿过皮肉的细微嘶响,
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所有侍卫、仆役,包括那位见多识广的王府嬷嬷,全都面无人色,
抖如筛糠,有几个甚至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萧煜僵立在原地,
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惊骇的裂痕。他看着那个在血泊中自行剖腹产子、又自行缝合的女人,
仿佛看到了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恶鬼。这…这绝不是那个哭哭啼啼、弱不禁风的苏婉!
苏婉打上最后一个结,用旧衣撕成的布条死死勒紧腹部,勉强止住血。
她抱起那个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连哭都微弱得像小猫似的孩子,艰难地撑着想站起来,
却踉跄了一下。她抬眼,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萧煜那张失了血色的俊脸上,
忽地扯出一个极淡、却冰冷彻骨的笑。“王爷……”她的声音因脱力和失血而嘶哑,
却字字清晰,砸在每个人心头。“休书,我收了。”“从此,我苏婉与你萧煜,与你靖王府,
桥归桥,路归路。”“这孩子,是我的。与你,无关。”她拖着濒死的身子,
抱着那早产孱弱的婴儿,一步一步,挪出了这座充满血腥和绝望的破庙。每一步,
都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无人敢拦。
萧煜死死盯着那倔强、破碎却又强悍得不可思议的背影消失在庙外的黑暗中,垂在身侧的手,
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三年后。京城最繁华的长乐大街,
近日被一件稀奇事勾得心痒难耐。街头那家新开的“回春堂”,与别家药堂迥异。窗明几净,
不供神农,不设香炉,反倒挂着一幅古怪的人体经脉图,空气里弥漫的不是草药苦香,
而是一种清冽微呛的气味,闻之令人精神一振。坐堂的是个女大夫,姓苏,名婉。
带着一个玉雪可爱却异常安静的小男孩,名叫苏念。苏大夫看病规矩大,每日只看三十人,
疑难杂症优先,达官贵人插队?恕不接待。诊金看心情,富者千金不嫌多,贫者分文可不取。
怪,太怪了。起初无人问津,直到她几针救活了一个当街厥倒、老大夫们都摇头断气的富商,
又一副怪方治好了礼部侍郎老夫人缠绵病榻多年的咳疾,名声才不胫而走。“听说了吗?
刘尚书家的公子,那马上风,人都青紫了,苏大夫拿那么长的金针,这里,这里,扎了几针!
哎哟,缓过来了!”“何止!她开的药,都是些没见过的粉粉水水,见效快得吓人!
”“模样也俊,就是太冷,瞧人一眼,冰碴子似的。”回春堂内室,
苏婉正小心地将一瓶生理盐水收入药柜暗格。她的医药箱,
是这时代绝无仅有的宝藏:抗生素、手术器械、基础注射液……寥寥无几,用一点少一点,
是她安身立命最后的底牌。“娘亲。”软糯的声音响起。苏婉回头,冷冽的眉眼瞬间融化,
弯腰抱起迈着小短腿跑来的儿子。小家伙三岁了,却因早产和最初的亏空,
比同龄孩子瘦小不少,性子也静,唯独一双眼睛,像极了那个男人,却清澈纯净,
盛满对她的全然依赖。“念儿乖,娘亲忙完就陪你。”她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心底一片柔软,
旋即又闪过一丝锐利的痛。那破庙的血腥气,似乎从未真正散去。突然,堂外传来一阵喧哗,
马蹄声急停,沉重的脚步声纷至沓来。“大夫!大夫!快!救命!
”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冲进来,面色惨白,身后家丁抬着一副软榻,上面躺着一位华服老妇,
面色金纸,呼吸微弱,嘴角还带着呕吐物的残渍。“是永宁侯府的老太君!”有人惊呼。
苏婉神色不变,只快速将念儿交给身后的哑婆:“带少爷进去。”她上前检查,翻看眼睑,
触按腹部,片刻沉声道:“急性肠痈阑尾炎,脓已渗入腹腔,高热昏迷,必须立刻手术。
”“手…术?”侯府管家懵了。“剖腹,切除病灶,尚有一线生机。否则,准备后事。
”苏婉语气平静无波。“剖…剖腹?!”管家骇得魂飞魄散,“荒唐!妖术!
老太君万金之躯,岂容你……”“不治就抬走,别死在我这儿,晦气。”苏婉转身便要走。
“你!”管家又急又怒,眼看老太君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终是一跺脚,“你若有半分差池,
侯爷必让你陪葬!”“签字画押,生死状。”苏婉扔过一张纸,语气冷硬,
“手术室闲人免进。”半个时辰后,当苏婉洗净手上血水,走出临时用白布围起的手术室时,
侯府管家几乎不敢上前。“脓液已清,病灶已除。这两日会发热,按我开的方子用药,
用我带来的‘药水’静脉滴注…就是吊着那个瓶子。”她指了指里面挂着的生理盐水瓶,
“观察三日,若无恶化,便无碍了。”管家扑到榻前,见老太君虽然昏迷,
但脸色竟真的缓和了不少,呼吸也平稳许多,顿时喜极而泣,再看苏婉,
已如看神人:“多谢苏神医!多谢救命之恩!”消息像长了翅膀,飞遍京城。
回春堂和苏神医的名头,一夜之间,响彻权贵圈。然而苏婉的惊世之举,却不止于此。
城郊那五十亩无人看好的沙壤薄田,三年前被一个神秘人买下,众人皆笑其蠢。如今,
却是所有老农都要绕道来看的“神田”。田里的稻穗,沉甸甸、金灿灿,密度惊人,
穗粒饱满得不像话。还有那堆成小山的土疙瘩土豆,一亩竟能产出数千斤!
还有一种红彤彤的果子番茄,滋味奇异,却开胃可口。皇帝在龙椅上坐直了身体,
看着司农寺呈上来的惊人产量奏报,和一小筐清洗干净的土豆、番茄,
眼底是难以置信的光芒。“亩产…数千斤?此话当真?!”“千真万确!陛下,
此物若推广全国,我大胤将再无饥馑之忧啊!”老司农激动得浑身发抖。“种出此物者,
何人?”“回陛下,是…是城郊一位姓苏的夫人,据说,也是回春堂的那位女神医。
”朝堂之上,瞬间哗然。医术通神,竟还精通农事,献上如此祥瑞?!龙颜大悦,重赏!
即刻宣召入宫!苏婉牵着儿子,跪在冰冷的金銮殿上,声音平静无波:“民妇苏婉,
叩见陛下。”皇帝看着台下女子,虽布衣荆钗,却脊背挺直,姿容清丽,
眉目间竟有几分眼熟。再看她身边那粉雕玉琢的孩子,心头莫名一跳。“苏氏,
你献粮种有功,于国有大恩,想要何赏赐?”“民妇别无他求,只求陛下为民妇父兄一案,
主持公道。”她抬起头,目光清亮锐利,直视天颜。满殿俱静。一些老臣终于想起,
苏婉……这不是三年前获罪流放的苏丞相之女吗?!她竟然没死?还变成了这般模样?!
皇帝眸光深沉,打量她良久,才缓缓道:“苏相一案,朕会令人重查。你之功绩,
朕亦不能不赏。赐号‘安国夫人’,享郡主俸禄,京城府邸一座,可随时入宫为太后请脉。
”恩宠浩荡,举世皆惊。曾经的相府弃女,流放罪妇,
以这样一种绝对强悍、绝对惊艳的方式,重新碾回了京城权力的核心。靖王府。
萧煜猛地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热水溅了一身也毫无察觉。“苏婉……没死?安国夫人?神医?
亩产千斤?”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眼前闪过破庙里那血淋淋的一幕,
心脏莫名一阵剧烈收缩。那个他亲手丢弃、认定必死的女人,不仅活了,还活得光芒万丈,
活得将他、将整个京城都踩在了脚下!“父王?
”一个三岁左右、锦衣华服的小世子怯生生地靠近。萧煜看着酷似自己的儿子,
再想到苏婉身边那个同样年岁的孩子,
一个荒谬又惊骇的念头猛地窜起——那个孩子……难道……他猛地起身,胸口剧烈起伏,
眼中翻涌着极度复杂的情绪。而此刻,镇北王王府。刚从北境戍边归来的皇叔镇北王萧绝,
正擦拭着他那柄饮血无数的战刀。听心腹汇报完今日朝堂之事和市井流言,
他冷硬如铁的唇角,竟微微勾起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
“自行剖腹取子……有点意思。”他看着刀身上映出的自己冷厉的眉眼,低声道。“王爷,
太后娘娘头风发作,疼痛难忍,宣了那位新晋的安国夫人入宫诊治。”侍卫来报。
萧绝收刀入鞘,起身。“备马,入宫。”好戏,才刚刚开始。而他,或许该去会一会这位,
能让他那好侄儿如此失态的……奇女子。慈宁宫寝殿内,
浓郁的檀香也压不住那股病气沉沉的苦涩药味。凤榻上,当朝太后面容憔悴,双目紧闭,
一双保养得宜的手却死死按着两侧太阳穴,指节泛白,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满殿的太医跪了一地,额头触着冰冷的地砖,噤若寒蝉。太医院院正冷汗涔涔,
声音发颤:“太后娘娘凤体违和,乃思虑过度,肝风内动所致,
臣等……臣等已用了最温和的安神方……”“温和?哀家的头……像要裂开!
”太后猛地睁开眼,眼底尽是血丝和痛楚带来的暴躁,“一群废物!滚!都给哀家滚出去!
”宫人太医连滚带爬地退下,生怕慢了一步就惹来雷霆之怒。殿外,
得到急召匆匆赶来的苏婉,正牵着苏念,与一名刚要踏入殿门的玄色身影几乎同时止步。
那人身形极高,肩背宽阔,一身玄色蟠龙常服也掩不住那股从沙场带回来的凛冽煞气。
面容冷峻,线条如刀削斧凿,一双眸子深若寒潭,此刻正落在苏婉身上,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苏婉心头微凛。镇北王萧绝,皇帝的幼弟,常年戍守北境,
战功赫赫,权倾朝野,是连靖王萧煜都要避让三分的人物。他怎么会在此?
萧绝的目光在她素净却难掩殊色的脸上停留一瞬,
又扫过她身边那个粉雕玉琢、却异常安静的孩子,最后回到她冷静无波的眼睛。“安国夫人?
”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民妇苏婉,见过王爷。”苏婉微微屈膝,
礼数周全,却不卑不亢。苏念也有样学样地跟着行礼,
大眼睛好奇地偷偷打量这个气势很凶的叔叔。“太后凤体不安,夫人可有把握?
”萧绝问得直接。“病患未诊,不敢妄言。”苏婉回答得同样干脆。
萧绝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侧身:“既如此,夫人请。”苏婉颔首,
牵紧苏念步入内殿。萧绝竟也跟了进来,屏退左右,只远远站在屏风旁,默然观望。
太后见又来一人,还是个年轻女子,带着孩子,顿时怒火更炽:“皇帝是越发糊涂了!
什么人都往哀家宫里塞!滚……”“民妇苏婉,奉旨为太后娘娘请脉。”苏婉声音清凌凌的,
像山涧冷泉,莫名压下了太后的躁怒。她上前,不顾太后抗拒,三指精准地搭上太后的腕脉,
又仔细观察其面色、舌苔。“娘娘是否午后及夜间痛甚,如锥如刺,畏光畏声,恶心泛呕?
”苏婉问。太后一怔,怒色稍减:“……是又如何?”“此非寻常头风,
乃‘偏头风’之重症,风邪挟瘀,上犯清窍。”苏婉松开手,
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一个看似普通,内里却别有乾坤的木匣中,取出一个扁平的针包。
展开,里面是长短不一、细若牛毛的金针银针,在昏暗的殿内闪着冷光。
太后和屏风旁的萧绝目光都是一凝。“你要做甚?”太后警惕道。“为娘娘施针,即刻止痛。
”苏婉语气笃定,取出几根最长的金针,在灯焰上掠过消毒,“请娘娘放松。
”不等太后再反对,苏婉手起针落,快得只剩残影。
风池、百会、太阳、率谷……数枚金针精准刺入头部要穴,深及数分。太后吓得闭眼,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反而是一股酸麻胀感顺着针尖蔓延开,那几乎要炸裂开的头痛,
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按住,开始消褪。苏婉手指轻捻针尾,或提或插,手法繁复奥妙。
不过半盏茶功夫,太后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按着太阳穴的手也松了下来,
呼吸变得平稳悠长。她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看向苏婉的目光充满了惊奇:“……竟真的,
不痛了?”“暂缓其标罢了。”苏婉淡淡道,开始起针,“还需服药调理,疏风活血,
化瘀通络。且娘娘日后需戒躁戒怒,清淡饮食,按时安寝。”她收起针,
从药箱暗格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三粒薄荷味的消炎镇痛药片她仅存的备用药,
拆了胶囊壳:“此药一日三次,一次一粒,饭后温水送服。先服三日。
”太后接过那从没见过的小白片,犹豫了一下,但对苏婉的医术已信了七八分,
还是依言用水送服。一股清凉之意自喉间蔓延,头脑为之一清,
最后那点残余的闷痛也消失无踪。“神乎其技!当真神乎其技!”太后抚着额角,喜动颜色,
拉着苏婉的手连连称赞,“哀家病了这些年,从未有一刻如此松快!苏婉,你很好,
想要什么赏赐?”苏婉垂眸:“此乃民妇本分,不敢求赏。只是……”她顿了顿,
“民妇还需照料幼子,宫中不便久留,恳请娘娘恩准民妇每日入宫请脉后,即可出宫。
”太后这才注意到一直安静站在角落的苏念,那孩子玉雪可爱,眼神清澈,
顿时心生欢喜:“这是你的孩子?过来让哀家瞧瞧。”苏念抬头看母亲,见苏婉点头,
才迈着小短腿走过去,依礼叫人:“念儿给太后奶奶请安。”奶声奶气,却礼节周到,
太后心都化了,拉着他小手问了几句年纪喜好,越看越喜欢:“好孩子,真乖。
哀家这宫里冷清,以后你便常随你母亲进来,陪哀家说说话可好?”苏念又看向母亲。
苏婉心下微动,太后这份喜爱,是她和念儿在京城立足的一道护身符。她福身:“念儿年幼,
恐冲撞娘娘凤驾。”“无妨无妨,哀家喜欢他。”太后笑道,又看向苏婉,“准了,
哀家特许你随时出入宫禁。皇帝那里,哀家自会去说。”“谢太后娘娘恩典。”苏婉行礼。
一直沉默旁观的萧绝此时才缓步上前,声音听不出情绪:“太后凤体安康,乃社稷之福。
安国夫人功不可没。”太后笑道:“皇儿来得正好,哀家这头疾,多亏了苏婉。
”她又对苏婉道,“这是镇北王。”苏婉再次向萧绝行礼:“王爷。
”萧绝的目光掠过她平静无波的脸,最后落在她那双稳定得不像话的手上:“夫人医术,
师承何人?”“家传杂学,不足挂齿。”苏婉滴水不漏。萧绝不再多问,
只对太后道:“太后既已无碍,臣弟便告退了。”他转身离去,玄色的衣角在门口一闪而逝。
苏婉也带着苏念告退出来。走出慈宁宫很远,
她还能感觉到背后那道如有实质的、探究的目光,仿佛从未离开。刚出宫门,
早已候在一旁的永宁侯府管家立刻迎上,满面堆笑又是千恩万谢,
硬塞上一盒价值不菲的东珠作为谢礼。紧接着,几家权贵府上的马车也围了过来,
纷纷递帖子邀约,态度恭敬无比。苏婉一律淡然回绝,只收了那盒东珠——这是她应得的,
也是做给所有人看的姿态:她苏婉,凭本事吃饭,不欠谁,也不惧谁。
她抱着儿子登上侯府特意安排的舒适马车,帘子落下,
隔绝了外面所有或好奇、或敬畏、或算计的目光。马车缓缓行驶,苏念靠在母亲怀里,
玩着那盒光滑的珍珠,小声问:“娘亲,那个很凶的王爷,是好人吗?
”苏婉轻轻抚过儿子的头发,目光透过车帘缝隙,看向外面繁华却暗流涌动的京城。“念儿,
在这地方,好与坏,没那么容易分清。”她声音很低,“我们只信自己,只靠自己。
”马车行至回春堂所在的街口,却突然减缓,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一阵骚动,
以及一个她刻入骨髓、绝不愿再听见的声音,压抑着某种剧烈的情绪,
嘶哑响起:“婉……苏婉!”车帘被人猛地从外面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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