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件拍品，玉骨洗髓丹，可吸取骨髓杂质，强化骨骼韧性与经脉容纳力。
起拍价八百两白银！”
“第十件拍品，灵王淬蛇心，乃西阶妖兽中所提取的灵心，经过炼制研磨后，可涂抹于兵器之上，玄玑以下染指必死无疑，即便同者也能使其重创。
起拍价一千两白银！”
“第十一件拍品……”随着台上老者的拍卖槌接连落下定音，场上的气氛渐渐升至最高点，环绕那场上的西根盘龙金柱眼冒红光，仿佛随时都能摆脱桎梏腾飞而出。
世家子弟和富商们争相起身，这其中更是不乏有着苏州各城的官员来此驱闲。
锦袍翻飞间，翡翠扳指、鎏金袖扣在烛火下闪烁，折射出点点金光。
绸缎摩擦声与急切的议论声交织，珠光宝气的贵妇轻摇团扇，眼角余光紧盯看台上的拍品；腰悬玉牌的世家公子，折扇轻点桌面，深沉的眸光中仿佛盘算着什么；目光肃然的老者斜睨楯下，似观察猎物般，嘴角时不时勾起一抹阴笑。
“少爷，都过去都这么多拍品了，还没到你喜欢的嘛。”
时间过去半个时辰，砚秋与其同坐在一侧，手枕着脑袋轻噘朱唇，意兴阑珊地侧过螓首问。
后者没有回答。
细细看去，却见此刻沐祀清面色凝重，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却又很快重新聚拢。
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唇畔溢出几不可闻的呢喃，似是自语又似在盘算什么。
“两百两，五百两，七百两……”少年垂眸捻指，骨节分明的指尖在深褐色的桌面上轻点，忽而抬眼时眸光如炬。
他双目迸发出金光，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小砚秋，接下来凡是出价五百两以上的拍品，无论是否需要，咱们一律加价二百两。”
砚秋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她跑到自家少爷面前，用手背试了试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嘴里呢喃着：“奇怪了……这也没发烧呀……怎么还说上糊话了！”
沐祀清晃晃脑袋从中挣脱出来，望着自家小丫头，一副认真而凝重的神情定格。
“你相信少爷嘛？”
“相信啊，小砚秋最信任的人就是少爷了！”
丫头歪着个脑袋笑着说。
“既然如此，那一会便听少爷指令行事照做。”
“昂……好的少爷！”
砚秋后知后觉地狠狠点头，模样在此刻显得有些呆傻，眼神倒是坚定无比。
沐祀清感到意外：“小丫头，这次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不问问为什么？”
“少爷决定就好啦！
毕竟出发前之前老爷和我交代过，只要少爷你不惹是生非，且随少爷去了，也算是破财消灾了嘻嘻！”
小砚秋摇头如实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虽然这么多年来，少爷做得许多事情她都觉得有些无厘头，不过至少结果算是好的。
用少爷的话来讲，那是大智慧！
大智若愚！
沐祀清听闻此话不知道应是喜或忧，总觉得这丫头过度实诚听话了。
他想了想，手托着下颚沉思道：“只是这样做的话，我怕万一某些人记恨着我们，往后日子里阴害……”拍卖会里大庭广众下，这种事情发生概率尚小，甚至当日出了此地且也不用太过担心。
毕竟他沐家虽不是什么一手遮天的世家大族，但也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说到底那也是陵州城内排名为“仲”的大家族。
家中老爷子虽然脾气差了点，但至少在护犊子这一块，他还是信心十足的。
不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其中不乏有着实力不明的异乡人。
若是有贼人秋后算账起了杀心，想鱼死网破。
自己一介手无寸铁的素人，取此性命，与探囊取物无异。
“少爷不要怕，砚秋会保护你的。
起码在这陵州城里，有我在，同辈里还没人能伤得了少爷！”
砚秋小手叉腰，故作愤懑说。
“那要是有比砚秋强上许多的人，想要少爷的命呢？”
沐祀清看向砚秋的眼睛，难得的温柔似水。
“那就以我的命换少爷的命，反正砚秋的命也是少爷给的，活着很赚，死了不亏！”
砚秋说着自豪无比的将双手环胸，露出两个可爱的尖牙，一对眸子亮得像落满了碎星。
明明连“及笄”都未到的年龄，眼底却镶嵌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坚定。
“傻丫头……”沐祀清压下翻涌的情绪，指尖轻轻梳理着小丫头的发丝，“不过……从今日起，少爷或许也能踏入照夜翎的行列，指不定哪一天就能保护小砚秋了呢……”沐祀清语气渐缓，眼里的几多柔情化作一晌落寞，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被风吹散的残烛。
他明白，即使可能有着诸多风险，自己也绝不能止步于此，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让至亲之人免受聒噪争议。
只有当自己真正拥有足够的实力时，才有资格和这个世界谈筹码，才能保护你所珍视的人。
大话可以讲，但不能讲一辈子，总要弄出个名堂给个交代的。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
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而人所秉承获得的身躯，本体原本就是虚无的，元精如云雾般布散，凭借着气而有了初始的依托。
大致分为阴阳两气，当阴大于阳则生魆气，而阳大于阴则诞真气，两气皆能为照夜翎所用，各有其优，皆有其忧。
而若是阴阳平衡之人，便作素人凡胎，即时，读书做官也便成了他们的最好出路。
沐祀清曾经也想过如此。
不过后来细想深谙后，觉得为官一途到底还是“势易尽者若冰山”。
万物皆可背叛离散，唯有力量永驻长存。
只是有着本质差异的是，同为纨绔吸血之人，有人却命运甚佳。
自出生起便归为照夜翎一列，而后作威作福，愈演愈烈，首至蛮横一隅。
仍旧美其名曰:“理所当然”、“问心无愧”？
慢慢有人相传曰：“沐家多英朗，惜子误千秋。”
一来二去，他能感受到沐家几代人积累的骄傲脊梁，逐渐易了模样，像是一块佝偻糜烂的尸骨，熏得人红了眼，难堪入目。
“少爷，你的意思是……你终于找到了能让你成为照夜翎的宝贝……？！！！”
小丫头激动得有些忘乎所以，音量拔高险些成为众人里的焦点，好在沐祀清及时制止捂住其嘴。
前者意识到自己差点闯了祸，正埋着头揉搓着手指，心怀愧疚时，另一头的雅间里传来叫价声。
闻言，小丫头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手里的号牌犹如利剑顷刻而出，铿锵有力，嘴里还不忘叫喊着：“一千二百两，我们出一千二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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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拍价一千两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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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去半个时辰，砚秋与其同坐在一侧，手枕着脑袋轻噘朱唇，意兴阑珊地侧过螓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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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看去，却见此刻沐祀清面色凝重，紧蹙的眉头终于缓缓舒展开来，却又很快重新聚拢。
随后轻轻摇了摇头，唇畔溢出几不可闻的呢喃，似是自语又似在盘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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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目迸发出金光，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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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祀清晃晃脑袋从中挣脱出来，望着自家小丫头，一副认真而凝重的神情定格。
“你相信少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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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秋后知后觉地狠狠点头，模样在此刻显得有些呆傻，眼神倒是坚定无比。
沐祀清感到意外：“小丫头，这次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不问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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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祀清曾经也想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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