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对着手机银行APP上那几个可怜巴巴的数字发愁,
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跟小丽提,
才能让她同意动用我们那张共同储蓄卡里为数不多的“结婚基金”,
去给我老家一个远房表叔的儿子凑份子钱。理由还没编圆乎,张伟的电话就进来了,
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颓唐。“林子,出来喝一杯?我…遇上点事儿。
”我们约在了老地方,一家开在巷子深处,烟火气十足的烧烤摊。大学毕业后,
我们俩留在这座城市打拼,像这样的夜晚,啃着羊肉串,喝着廉价扎啤,
吹嘘着遥不可及的梦想,是支撑我们走过刚入职时那些窘迫日子的光亮。可近一年,
张伟约我出来的次数明显少了,问起来,总说忙,在谈项目。我知道他心气高,
一直不甘心只做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做梦都想创业,干票大的。眼前的张伟,胡子拉碴,
眼窝深陷,身上那件原本合身的衬衫领口都有些发黄起皱。他闷头灌下去大半杯啤酒,
然后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林子,兄弟这次…栽了。”他声音干涩,
“投的那个项目,就是个坑,合伙人卷钱跑了,我…我欠了一屁股债。”我心里咯噔一下。
张伟前阵子确实提过一嘴,说有个稳赚不赔的跨境电商项目,机会难得。我当时还劝他谨慎,
没想到真出了事。“多少?”我问。他伸出两根手指,又艰难地翻了一下。“二十万?
”我心头一紧。这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对我们这种工作没几年,根基尚浅的年轻人。
张伟重重地点头,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揪着:“高利贷…利滚利,再不还上,
他们说要找我家里…林子,我现在能找的人,只有你了。”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得吓人,眼神里是走投无路的绝望:“你帮帮我,就二十万!半年,不,最多三个月!
等我缓过这口气,有个新的机会,肯定连本带利还你!我张伟对天发誓!
”烧烤摊的油烟味混着夏夜的闷热,裹挟着张伟近乎哀求的声音,一起堵在我的胸口。
二十万。我和小丽省吃俭用,卡里加起来也就十万出头,那是我们准备明年结婚用的基石。
剩下的十万缺口…我脑海里闪过小丽得知我借钱给朋友后可能爆发的场景,头皮一阵发麻。
但看着眼前这个曾经一起逃课、一起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失恋时抱头痛哭的发小,
那句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兄弟义气,二十多年交情,难道就值不过这二十万的风险?
挣扎了很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钱我有,但没那么多,十万。
剩下的…我想办法给你凑。”张伟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一连串的感激和誓言汹涌而出。那十万,是我几乎掏空了和女友小丽的共同积蓄。
剩下的十万,我咬咬牙,拆东墙补西墙,刷爆了两张信用卡,
又在一个网贷平台上借了一笔利息高得吓人的短期贷款。整个过程,我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我把钱转给张伟的时候,反复叮嘱:“伟哥,
这钱是我的身家性命,你千万…千万要稳妥点,尽快!”张伟拿着手机,看着到账短信,
激动得眼圈都红了,用力拍着我的肩膀:“好兄弟!这辈子我张伟忘不了你!等我好消息!
”然而,所谓的好消息,连同张伟这个人,在我转账成功后的第二天,就一起人间蒸发了。
电话关机,微信不回,QQ头像永远灰着。我去他租的房子,早已人去楼空。
问遍所有可能认识他的人,都摇头说不知道。一种冰冷的恐惧,从脚底板慢慢爬升,
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我瘫坐在他空荡荡的出租屋门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二十万…我的十万积蓄…还有那十万块利滚利的债务…真正的噩梦,在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
面对小丽的质问时,才刚刚开始。小丽发现我们共同账户里的钱不翼而飞时,
那张原本清秀的脸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她尖叫着,摔碎了茶几上的杯子,
是“彻头彻尾的蠢货”、“没脑子的烂好人”、“张伟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说的话你也信”。
我试图解释,试图安抚,但所有的语言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苍白无力。
当我说出不仅积蓄没了,还额外欠了十万块信用卡和网贷时,
小丽的眼神从愤怒变成了彻底的失望和冰冷。“林峰,我们完了。”她冷静地吐出这几个字,
开始面无表情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我跟你在一起,是觉得你踏实,有规划。
可我没想到你能蠢到这种地步!你把我们的未来,随随便便就扔给了别人!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跪在地上求她,保证我会努力赚钱把窟窿填上,
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但她只是用力甩开我的手,拖着行李箱,在摔门而去前,
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林峰,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只觉得可怜,又可恨。
”门“砰”地一声关上,震得墙壁都在颤。屋子里死一般寂静,
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我粗重的喘息声。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接下来的日子,
是我二十多年人生里最灰暗的时光。白天,我穿着廉价的工作服,骑着租来的电动车,
穿梭在车水马龙里送外卖。风吹日晒,争分夺秒,就为了那几个好评和微薄的跑单费。晚上,
我换上稍微整洁点的衣服,去做代驾,强撑着困倦,看着形形色色的醉客,
把他们安全送回家,换来看得见的收入。我退了原来租的房子,
搬进了一个月租三百、终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隔间。最可怕的,是每个月还款日前后。
信用卡和网贷平台的催收电话像索命的符咒,一个接一个,不分昼夜地响着。
他们用最恶毒的语言威胁、辱骂,
甚至扬言要找到我的单位虽然我已经因为频繁请假兼职而被辞退了和我老家。
我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麻木地奔波,拼命地赚钱,
所有的收入除了维持最基本的生活开销,全都填进了那个似乎永远也填不满的债务深坑。
我切断了和几乎所有朋友的联系,自尊心让我无法面对他们或同情或嘲弄的目光。
我常常在深夜回到那个潮湿阴暗的地下室,累得连衣服都懒得脱,就直接瘫倒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心里一片死寂。偶尔,会想起张伟,那个我曾经无比信任的发小,
恨意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内心,但更多的是对自己当初愚蠢决定的悔恨。一年,整整一年。
我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像一株不见天日的杂草。就在我几乎快要习惯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的时候,命运却毫无征兆地,给了我一个极其荒诞的转折。
那是一个普通的黄昏,我刚送完一单外卖,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里都响的破电动车,
准备赶往下一个取餐点。天空飘着细雨,灰蒙蒙的,一如我的心情。
在经过市中心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门口时,一辆黑色流线型的劳斯莱斯幻影,
无声地滑到我面前,挡住了去路。我下意识地捏紧刹车,心里有点恼火,这些有钱人,
停车也不看地方。我按了按早已失灵的铃铛,示意对方让一让。这时,
劳斯莱斯的后车窗缓缓降下。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车窗后。那张脸,
比我记忆中的张伟要清瘦些,肤色也深了些,但轮廓分明,眼神锐利,
透着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手腕上那块表,
我在时尚杂志上瞥见过,价值抵得上一套房子。我愣住了,大脑一时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
是张伟?那个卷走我二十万、害我坠入深渊的发小张伟?他怎么会坐在这种车里?
还…是这根本就是我的幻觉?因为长期劳累和压力产生的幻觉?车里的人看着我,
嘴角慢慢勾起一丝复杂的弧度,有歉意,有感慨,也有一丝如释重负。“林子。”他开口了,
声音沉稳,带着一种陌生的磁性,“好久不见。”这一声“林子”,像一把钥匙,
瞬间打开了我记忆和情绪的闸门。震惊、愤怒、委屈、难以置信,所有情绪混杂在一起,
冲上头顶。我的拳头猛地攥紧,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想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质问他,
想一拳打碎他那张看似从容的脸!但一年来的磨难,早已磨平了我大部分的棱角。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张伟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比我记忆中要高一些,或许是那身西装和挺拔姿态的缘故。雨水打湿了他的肩头,
但他毫不在意。他走到我面前,目光扫过我身上廉价潮湿的外卖服,
和我身旁那辆破旧的电动车,眼神里掠过一丝清晰的痛楚和愧疚。“对不起,林子。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真诚,“我知道,现在说一万句对不起,
也弥补不了我这一年来对你的亏欠。”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
卡片在雨天的光线下,泛着幽暗而尊贵的光泽。他将其递到我面前。“这张卡里,有一个亿。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密码是你生日。
这是我当初借你那二十万的本金,加上…我欠你的利息,还有,我的歉意。”一个…亿?
我耳朵里嗡的一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周围的世界,酒店门口闪烁的霓虹,淅淅沥沥的雨声,
过往车辆的喧嚣,瞬间变得极不真实。我呆呆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黑色卡片,
又抬头看看张伟,大脑彻底宕机。这算什么?恶作剧?还是某种新型的诈骗手段?
“你…”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得厉害,“你…你说多少?”“一亿。人民币。
”张伟肯定地重复了一遍,将卡片又往前递了递,
直接塞进了我因为长期握车把而粗糙不堪的手里。卡片冰凉坚硬的触感,让我猛地一激灵。
“当初我拿了你那二十万,不是去还高利贷,那是骗你的。”张伟继续说道,语气带着追悔,
“我是拿着那笔钱,当路费和启动资金,去了东南亚。那边有个极好的机会,
但我当时没法跟你明说,风险太大,而且需要绝对保密。这一年,我几乎是九死一生,
拼尽了所有,总算…运气不错,成功了。”他顿了顿,看着我的眼睛:“林子,
没有你那二十万,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这钱,是你应得的。拿着它,把你受的苦,
都补回来。”手里那张轻飘飘的卡片,此刻却重如千钧。一个亿…我这辈子,不,
我祖宗十八代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它足以还清我所有的债务,
足以让我立刻离开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足以让我买下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它似乎能抹平过去一年所有的委屈和痛苦。但,
真的能抹平吗?这一年来,我失去的,仅仅是钱吗?我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颈,
冰冷。我看着张伟,这个曾经亲密无间,又让我恨之入骨的发小,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对了,”张伟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变得轻快了些,“明天,
我在这边投资的一家新公司正式开业,有个剪彩仪式。你是最重要的嘉宾,必须到场。
到时候,我派车来接你。”他看了看我身上的外卖服,和那辆破电动车,补充道:“以后,
这些苦日子,都结束了。兄弟。”说完,他转身上了那辆劳斯莱斯。车窗升起,
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豪车无声地滑入车流,留下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雨里,
手里攥着那张能买下无数辆劳斯莱斯的黑色银行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那个地下室的。
或许是走回来的,或许是下意识地骑着我那辆破电动车回来的。整个过程,
我的灵魂都像出窍了一样,漂浮在半空,看着下面那个行尸走肉的自己。
地下室里依旧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但此刻,这一切似乎都与我无关了。
我坐在吱呀作响的破床上,就着昏暗的灯光,反复看着手里那张黑色的卡片。它朴实无华,
除了卡号和一串英文,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但就是透着一种无形的力量。
我尝试着用手机银行查询余额,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输入卡号,密码是我的生日。
当那一长串零出现在屏幕上时,我数了一遍,又一遍,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真的,是一个亿!活生生的,
可以随时动用的一个亿!巨大的不真实感过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瞬间暴富的狂喜,有扬眉吐气的畅快,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荒谬和空虚。这一年,
我像狗一样活着,所有的尊严和希望都被踩进泥里,仅仅是因为缺那二十万,
以及它带来的连锁反应。可现在,二十万变成了一亿,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回来了。
那失去的一年光阴,被践踏的感情,又该用什么来弥补?我倒在床上,
望着天花板上那块熟悉的、形状像地图的霉斑,哈哈大笑起来,笑出了眼泪。
就在我情绪逐渐平复,开始思考这笔巨款和未来时,扔在床角的旧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
是一条微信好友验证消息。我随手拿起来,点开。验证消息栏里,
赫然显示着一个我刻骨铭心的头像和名字——小丽。她怎么会…加我?
自从一年前她决绝离去,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后,我们就再没任何交集。
我听说她后来似乎很快有了新欢。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有种不好的预感。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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