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溜出去后，苏棠在破殿里坐立难安。
她没有别的选择，要么冒险一搏，要么在这冷宫里悄无声息地腐烂。
时间过得格外缓慢，就在苏棠以为小桃出了事，心跳快飙到嗓子眼时，后院那扇几乎锈死的破门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吱嘎声。
小桃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睛红肿、神色惶恐不安的宫女，正是春杏。
“娘娘，春杏姐姐来了。”
小桃压低声音，快步走到苏棠身边，小脸上满是紧张后的虚脱。
春杏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发颤：“苏、苏娘娘……奴婢……奴婢……”她显然怕极了，冷宫废妃私下找她，无论什么事，都足以让她这种底层宫女心惊胆战。
苏棠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语气放得尽可能温和：“快起来，别怕。
找你来，不是要为难你，是想和你做一笔……互惠互利的交易。”
“交易？”
春杏茫然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听说，你急需用钱为你娘治病？”
苏棠单刀首入。
春杏的眼泪又下来了，用力点头：“是……药钱还差好多，李公公又逼得紧……我可以给你钱，足够你支付药钱，或许还能有余钱让你打点一下，免了调去永巷的辛苦。”
苏棠看着她瞬间亮起的眼睛，继续道，“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娘娘您说！
只要奴婢能做到！”
春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要你通过你兄长，将一份东西送到宫外最大的酒楼——‘百味楼’掌柜的手上。”
苏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春杏的脸色“唰”地一下又白了，比刚才更甚：“私、私传物品出宫？
娘娘，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不是物品，是几句话。”
苏棠冷静地道，“一份菜谱。
你只需让你兄长将菜谱的内容和我的话带到，不需要留下任何字迹凭证。
对方若有意，自然会出钱买。
你兄长只需将银钱带回来，我们三七分账，你三，我七。
一次交易，银货两讫，绝无后续牵连。”
苏棠的话极具蛊惑力，又撇清了大部分风险。
没有实物，就很难被抓住把柄。
而巨大的金钱诱惑摆在眼前，春杏剧烈地挣扎着。
她看着眼前这位虽然身处冷宫、衣衫破旧却眼神锐利、语气笃定的苏娘娘，又想想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和步步紧逼的李公公……“奴婢……奴婢能做！”
春杏一咬牙，豁出去了，“奴婢的兄长后日会轮值到西华门送货，奴婢能找到机会跟他说上话！
娘娘，是什么菜谱？”
苏棠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她让小桃找来一根烧剩的木炭，又让春杏贡献出一块用来擦汗的、相对干净的粗麻布。
她没有写完整的菜谱，那太危险。
她只在布上写了几个关键词和极其简略的步骤，以及一句点睛之笔的调味秘诀。
“这是‘黄金锅贴’和‘开胃酸辣汤’的方子精髓。”
苏棠将布条递给春杏，“告诉你兄长，去找百味楼的掌柜，就说有一份能让他酒楼生意暴涨的独家秘方，五两银子，不二价。
他若不信，可让他先按此诀窍试做一次，但若试做，就必须买下，否则……”苏棠冷笑一声，“否则，我不介意让对面‘醉仙楼’的掌柜也知道知道。”
虚张声势，也是谈判的技巧。
春杏紧紧攥着那块布，像是攥着救命的仙丹，重重点头：“奴婢记住了！
一定把话带到！”
……等待的日子格外煎熬。
苏棠一边和小桃继续艰难地收拾冷宫，用破布烂草勉强先堵住几个最大的漏风口，一边心神不宁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第二天傍晚，天色渐暗。
就在苏棠几乎要以为计划失败时，那扇破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春杏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溜了进来，脸上却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动！
她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这次却是笑着哭出来的：“娘娘！
娘娘！
成了！
成了！”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沉甸甸的粗布钱袋，打开口子，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碎银子和几串铜钱！
“奴婢兄长按您说的去了百味楼！
那掌柜起初不信，照着那法子试做了几个锅贴，尝了之后……眼睛都亮了！
当场就付了五两银子！
还说……还说若以后还有这样的方子，一定要先找他！”
春杏激动得语无伦次，将钱袋捧到苏棠面前，“娘娘，这是五两！
奴婢不敢多拿，求娘娘赏赐！”
苏棠看着那袋银子，心脏怦怦首跳，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冲散了连日的阴霾和焦虑。
第一桶金！
到手了！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小块约莫一两半的碎银，塞到春杏手里：“这是你应得的。
拿去给你娘抓药，剩下的打点一下，好好过日子。”
春杏握着那足足一两半的银子，惊呆了。
这比她一年辛苦攒下的月例都多！
她磕头如捣蒜：“谢谢娘娘！
谢谢娘娘！
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做牛做马……快起来，”苏棠拉起她，“记住，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兄长知，绝不能让第西个人知道。
否则，我们都是杀头的罪过。”
春杏神色一凛，立刻发誓：“娘娘放心！
奴婢就是死也绝不会说出去！”
送走千恩万谢的春杏，苏棠掂量着手里还剩下的三两半银子，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的、充满希望的笑容。
“小桃！”
她声音都轻快了起来，“咱们有钱了！
明天，我们就开始‘装修’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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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格外缓慢，就在苏棠以为小桃出了事，心跳快飙到嗓子眼时，后院那扇几乎锈死的破门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吱嘎声。
小桃瘦小的身影闪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睛红肿、神色惶恐不安的宫女，正是春杏。
“娘娘，春杏姐姐来了。”
小桃压低声音，快步走到苏棠身边，小脸上满是紧张后的虚脱。
春杏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声音发颤：“苏、苏娘娘……奴婢……奴婢……”她显然怕极了，冷宫废妃私下找她，无论什么事，都足以让她这种底层宫女心惊胆战。
苏棠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语气放得尽可能温和：“快起来，别怕。
找你来，不是要为难你，是想和你做一笔……互惠互利的交易。”
“交易？”
春杏茫然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听说，你急需用钱为你娘治病？”
苏棠单刀首入。
春杏的眼泪又下来了，用力点头：“是……药钱还差好多，李公公又逼得紧……我可以给你钱，足够你支付药钱，或许还能有余钱让你打点一下，免了调去永巷的辛苦。”
苏棠看着她瞬间亮起的眼睛，继续道，“但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娘娘您说！
只要奴婢能做到！”
春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要你通过你兄长，将一份东西送到宫外最大的酒楼——‘百味楼’掌柜的手上。”
苏棠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春杏的脸色“唰”地一下又白了，比刚才更甚：“私、私传物品出宫？
娘娘，这是杀头的大罪啊！”
“不是物品，是几句话。”
苏棠冷静地道，“一份菜谱。
你只需让你兄长将菜谱的内容和我的话带到，不需要留下任何字迹凭证。
对方若有意，自然会出钱买。
你兄长只需将银钱带回来，我们三七分账，你三，我七。
一次交易，银货两讫，绝无后续牵连。”
苏棠的话极具蛊惑力，又撇清了大部分风险。
没有实物，就很难被抓住把柄。
而巨大的金钱诱惑摆在眼前，春杏剧烈地挣扎着。
她看着眼前这位虽然身处冷宫、衣衫破旧却眼神锐利、语气笃定的苏娘娘，又想想病榻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和步步紧逼的李公公……“奴婢……奴婢能做！”
春杏一咬牙，豁出去了，“奴婢的兄长后日会轮值到西华门送货，奴婢能找到机会跟他说上话！
娘娘，是什么菜谱？”
苏棠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她让小桃找来一根烧剩的木炭，又让春杏贡献出一块用来擦汗的、相对干净的粗麻布。
她没有写完整的菜谱，那太危险。
她只在布上写了几个关键词和极其简略的步骤，以及一句点睛之笔的调味秘诀。
“这是‘黄金锅贴’和‘开胃酸辣汤’的方子精髓。”
苏棠将布条递给春杏，“告诉你兄长，去找百味楼的掌柜，就说有一份能让他酒楼生意暴涨的独家秘方，五两银子，不二价。
他若不信，可让他先按此诀窍试做一次，但若试做，就必须买下，否则……”苏棠冷笑一声，“否则，我不介意让对面‘醉仙楼’的掌柜也知道知道。”
虚张声势，也是谈判的技巧。
春杏紧紧攥着那块布，像是攥着救命的仙丹，重重点头：“奴婢记住了！
一定把话带到！”
……等待的日子格外煎熬。
苏棠一边和小桃继续艰难地收拾冷宫，用破布烂草勉强先堵住几个最大的漏风口，一边心神不宁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第二天傍晚，天色渐暗。
就在苏棠几乎要以为计划失败时，那扇破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春杏像只受惊的兔子般溜了进来，脸上却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激动！
她噗通一声又跪下了，这次却是笑着哭出来的：“娘娘！
娘娘！
成了！
成了！”
她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沉甸甸的粗布钱袋，打开口子，里面竟然是白花花的碎银子和几串铜钱！
“奴婢兄长按您说的去了百味楼！
那掌柜起初不信，照着那法子试做了几个锅贴，尝了之后……眼睛都亮了！
当场就付了五两银子！
还说……还说若以后还有这样的方子，一定要先找他！”
春杏激动得语无伦次，将钱袋捧到苏棠面前，“娘娘，这是五两！
奴婢不敢多拿，求娘娘赏赐！”
苏棠看着那袋银子，心脏怦怦首跳，巨大的喜悦和成就感冲散了连日的阴霾和焦虑。
第一桶金！
到手了！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小块约莫一两半的碎银，塞到春杏手里：“这是你应得的。
拿去给你娘抓药，剩下的打点一下，好好过日子。”
春杏握着那足足一两半的银子，惊呆了。
这比她一年辛苦攒下的月例都多！
她磕头如捣蒜：“谢谢娘娘！
谢谢娘娘！
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做牛做马……快起来，”苏棠拉起她，“记住，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兄长知，绝不能让第西个人知道。
否则，我们都是杀头的罪过。”
春杏神色一凛，立刻发誓：“娘娘放心！
奴婢就是死也绝不会说出去！”
送走千恩万谢的春杏，苏棠掂量着手里还剩下的三两半银子，脸上露出了穿越以来第一个真心的、充满希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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