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我被绑在冰冷的石柱上，身上满是血迹。王婆子的尸体就在我脚下。月光下，
我看到了自己的脸——那是一张娇嫩得能掐出水的少女脸，眼中是仇恨和疯狂。
我为什么要用这张脸，去复仇？这一切，要从十年前的那个乱坟岗说起。1好难闻啊！
这味道刺鼻极了，让我感到极度不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
还夹杂着一些让人不舒服的香料味，胃里翻江倒海，耳边听到的都是嘈杂的声音。
我猛地睁眼。月光从窗棂漏进来，我看着这双——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
没有一点瑕疵的十四岁少女手。我没死？“唔……”太阳穴突突地跳。
迷药的劲儿还没完全散去，脑袋里像是有东西在搅动。门外传来震天的鼾声，我循声望去，
是王婆子。那个守了我十年的老妇人怎么在这儿。“哈……哈哈哈！我回来了！
回到被送去伺候周公前夜！那个最喜欢用银针扎身体的老变态！更夫梆子声飘过来。笃，
笃笃。一长两短。子时刚过。还剩不到四个时辰！天亮那顶粉轿子就会来抬人！
我猛地咬住舌尖。铁锈味的血沫涌满口腔，血从咬破的唇角落下，滴在疯狂颤抖的手背上。
剧痛炸开！瞳孔缩成针尖，嘴角咧开癫狂的弧度。像是要把前世乱坟岗的腥风都凿进木头里！
翻身滚下床，嗤啦——指甲抠进床板木屑飞溅。随着每道刻痕越嵌越深，
指骨摩擦床板的嘎吱声钻进耳膜月光从破窗漏进来，
照见床板上蜿蜒的血字——“乱”字最后一捺狠狠撕开木纹，碎屑混着血珠溅在苍白指节上。
床板裂痕中渗出的血珠，在月光下亮得像乱坟岗的鬼火。四个字刻完时，
她舔着虎口血淋淋的木刺突然笑出声——直接扯烂帐幔。布条缠上抖成筛子的手，
一圈又一圈勒紧，疼才知道自己还活着！“笃……笃笃……”更声像催命符砸进耳膜。
赤脚踩地。冰凉顺着脚心往上窜，激得汗毛倒竖。蹑手蹑脚摸到窗边。纸糊的窗棂破了个洞，
正好看见王婆子歪在门外条凳上。酒壶倒在她腿间，口水淌成亮晶晶的丝线。更远了！
梆子声又响了一轮。时间像勒脖子的绳，越收越紧。我眯起眼打量院墙。
东角那棵老歪脖子树……对！上辈子有个丫鬟就是从那儿翻出去摔死的。
墙头碎瓷片映着月光，像野兽獠牙。成了！今夜我就让萧煜看看——到底是谁赏谁一口棺材！
2呕——！奇怪的气味往鼻子里钻，胃里酸水直冲喉咙。我死死捂住嘴，不能吐！
不能弄出声响，王婆子那老妇人耳朵比狗还灵！我弓着腰，脚趾抠住冰冷的地面稳住身形。
脊椎一节节绷直，肌肉本能地放轻呼吸，小心地站直身子，右腿后撤半步，踹翻墙角的恭桶。
桶身炸裂的巨响混着污物泼溅的噗嗤声，黄白秽物如瀑布喷涌而出，
在青石地上炸开粘稠的星芒污秽物泼了一地，恶臭瞬间盖过那股甜腻香味。
我看着满地狼藉咧嘴笑了，那滩污秽正缓缓漫过萧煜最爱的波斯地毯，
金线绣的缠枝莲被粪水浸得面目全非。抓起一把尚带温热的秽物，毫不犹豫地抹上脖颈，
闻着这味道时竟笑出声来！我屏住呼吸，像一株从冻土里挣出的毒草般缓缓直立。
“呵呵...”喉间溢出低笑，看着铜镜里那个满身污秽的身影。萧煜啊萧煜，
你最爱用檀香熏屋子不是吗？今日就让你这金玉堆成的牢笼——彻、底、染、臭！
这身污秽是最好的战甲！比那顶粉轿的绫罗绸缎——更配得上乱坟岗爬回来的鬼！
“呃啊啊啊——！”我突然倒地抽搐，眼球拼命往上翻。舌头抵住上颚发出咯咯怪响，
四肢扭曲成诡异角度。这套动作我太熟了——上辈子被灌药后就这么抽过，
萧煜还笑着说“像条垂死的美人蛇”。门外鼾声停了。“作死呐！”王婆子骂骂咧咧推门，
“小贱蹄子又发什么癫...”她弯腰瞬间，我猛地暴起！
右手瓷片狠扎她耳后凹陷处——就是这里！
前世萧煜逼我背《人身穴道图》时说过：“这儿扎进去，连哼都哼不出就断气！”噗嗤。
温热的血喷了我满脸。王婆子眼珠瞪得溜圆，喉咙里咕噜两声就软了下去。
我顺势搂住她肥硕的身子，轻轻放倒在污秽里。钥匙串！解下来揣怀里冰凉刺骨。
拖死狗似的把她往库房拽。地上划出长长血痕，我又扯开她衣襟露出苍老的胸脯，
瓷片狠狠插入他的胸口。我要制造一个奸杀现场！我蹑手蹑脚的走向库房，
摸出最大的铜钥匙插进锁孔，左右各转三圈——上辈子偷看王婆子开过。第二道是机簧锁，
得用铁钥匙顶住左下角暗扣。最后那道...艹！居然换新锁了！急得满头汗时，
突然摸到发间簪子。银簪头略尖，正好塞进锁眼乱捅——咔哒！开了！萧煜这蠢货，
永远用同一家锁匠！进入库房，专拣轻便的：东珠项链卷成团塞袖袋，银票叠好压进鞋底，
翡翠镯子套满胳膊。最后抓起那匹金丝绣——值钱还能当绳子用！撕啦——！
帐幔浸入烛油里，搓成粗捻子。这样可以延时，烛油烧到绣线要半柱香的时间，
王婆子尸体才能被发现...3雨砸得瓦片噼啪响，像一百个更夫在敲丧钟。
绣架上《地狱变相图》的菩萨脸正往下淌绿汤——暴雨让茜草染料化了！
今夜北境密使就要来取军饷账本，这夜若交不了出，我们都得成真地狱里的鬼！“掌柜的！
衙役堵门了！”云雀跌跌撞撞冲进来，裙角滴着血水，“说是查五年前丞相府逃奴！
”我双手抓紧绣框。账本藏在绣架夹层里，抓起妆台上的毒胭脂——砒霜混着朱砂，
原本给密使防身用的。直接摁进染料盆！绣针蘸着猩红的毒液疾走，
在菩萨眼角绣出曼珠沙华纹。雨汽氤氲上来，花纹遇水竟渗出黑红血珠！“菩萨流泪了！
”我尖声大笑，“官爷们不怕遭天谴吗！”衙役头子一脚踹开门时，
正看见云雀突然抽搐倒地。她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猛地扑上去咬住最近衙役的喉管！
血喷得比窗外的雨还急！“疯病传染啊！”我趁机掀翻烛台，祭品纸钱轰地点燃。
账本塞进纸堆的刹那，指缝间的硝石粉簌簌落下，灰烬里渐渐显出不规则的线条，
那是用铁锈水写的密文！混乱中我拽过阿箬。这哑女吓得牙齿打颤，
在我掌心急急划字：“他们杀了小菱！”小菱是今早被斩的绣娘，血还凝在院中石缝里。
“砰！”绣坊大门被泼了桐油，火把照得萧煜心腹的脸如修罗：“王爷有令，
盘金绣技乃宫廷秘术，私学者——诛九族！”阿箬突然像离弦的箭冲向井口！
我甩出金丝线缠住她的腰——咔！一声肋骨断裂的脆响。把她往回拖时，丝线勒进她皮肉里，
血顺着金丝滴成串儿。“都看好了！”我抢过心腹的刀，刀光闪过——半截青丝落地！
“涅槃绣坊从此再无凤凰盘金绣！谁再提这三个字，犹如此发！”夜半狂风卷着焦糊味。
我撬开阿箬紧握的拳，针尖刺破她中指。血珠滚在祭奠用的白面馒头上，绣针穿梭如飞。
“妾愿归巢，求停火”——七个字绣得比蚊足还细，蒸熟后只会显出淡淡的粉，
像女子羞赧的脸颊。我要想接近萧煜，就要先假装顺从，才能咬断主人的喉咙。4“脱！
”衙役的刀尖抵住我后腰，验身婆子的手像毒蛇滑进衣襟。远处萧煜心腹端坐着，
指尖敲着案几：“王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慈姑娘若在江南，
总能验出丞相府婢女特有的守宫砂。”我暗中掐破藏在袖口的鱼鳔。假血顺着腿根往下淌，
伴着我虚弱的呻吟：“妈妈们行行好...小女子月事突然...”验身婆子嫌恶地缩回手。
心腹冷笑：“无妨，取头发和指骨也一样——王爷认得自家狗的骨头。”深夜乱坟岗。
腐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我徒手刨开最新鲜的土包，拽出个十七八岁的女尸。
她的右手只剩三根指头——正合适。绣针淬上火酒，扎进尸首指关节。挑断筋络，
掰成我特有的弯曲弧度。当年萧煜说我绣花时小指翘得好看，像“春风里颤巍巍的花枝”。
我把尸体小指掰成诡异的角度，咔嚓声在死寂的坟地里格外清脆。“对不住啦妹妹。
”我给女尸套上我穿旧的寝衣——领口绣着涅槃凤凰，翡翠耳坠硬塞进腐烂的耳洞。
火把扔进泼了桐油的柴堆时，我特意退到顺风口。焦臭味裹着皮肉爆裂的噼啪声，
女尸在烈焰中真像我上辈子被野狗啃剩的骨架一个样。
“掌柜的...”云雀颤巍巍递来陶罐，“按您吩咐，挖的墓土混了胭脂膏。
”我抓把还在发烫的骨灰掺进去，拔刀削下自己一绺头发——扔进罐里狠狠搅拌！
捧着陶罐跪到萧煜心腹面前时，
我脸上抹着厚厚的烟灰：“民女已焚杀逃奴...求大人验明正身。
”罐子里的混合物散发着古怪的甜腥味，像烤焦的蜜糖拌着铁锈。心腹用银簪拨弄骨灰，
突然戳向我眼皮：“怎知不是李代桃僵？”我猛地磕头泣血：“大人明鉴！
那逃奴挣扎时咬了民女一口...”扯开衣领露出新鲜牙印——其实是昨夜让阿箬咬的。
“滚吧。”心腹将陶罐揣进怀里，“王爷见了这罐骨灰，想必会很欣慰。
”我伏在地上直到马蹄声远去。指甲抠进泥土里，掐断半截正在蠕动的蚯蚓。
5嘶——嗬——铜管里钻出的窒息声像毒蛇缠颈。和乱坟岗那夜一模一样！
野狗啃我肋骨时就是这种漏风声！染缸蒸着曼陀罗花，甜腻香味往鼻子里钻。
眼前开始晃重影——看见十四岁的自己正被按在绣架上，针尖抵着眼球：“小慈乖，
绣不出百鸟朝凤就得受罚哦。”我一口咬破指尖，血滴在素绢上绽成梅。不能昏！
已经死过一回还怕这？指尖顺着声波颤抖的频率走针，血线绣出诡异的波浪纹。
绣针猛地扎进地板缝！往下探三寸，触到冰凉的铜管。针尖划着管壁走，
震得虎口发麻——声源在东北角！等等...更夫梆子响第三声时，铜管停震半息。
我停止动作，萧煜这狗日的杂碎在这装神弄鬼！“啪！”鞭子抽在背上火辣辣疼。
“今日任务还差七匹绢！”看守举着香狞笑，“燃尽前织不完，抽烂你这身贱皮！
”织机被改得只剩经线能动。梭子卡得像八十岁老头的牙床。我猛地扯断纬线！
“哎呀~线绞了~”娇滴滴的惊呼里，暗中把头发缠上梭轴。萧煜不是最爱我这头青丝吗？
今儿给你奏响丧乐！吱嘎——吱嘎——头发摩擦发出尖利怪响。看守捂耳朵骂娘时，
我十指翻飞织出《老鹰猎食图》。老鹰数量正好对应北境冻死的七十二士卒。
老鹰扑食方向是军粮被劫的官道路线。最妙的是——领头老鹰衣襟纹路，
拿放大镜看竟是“桓郎”二字！哈！萧煜这杂碎的小名，当年只有他奶娘和我知晓。
老仆的儿子死前用血写在军报上的，就是这两个字！今夜子时，梆声三响。
我脚趾勾着机踏板，敲出乱坟岗的风声调。
窗外巡夜的老仆突然僵住——他手里的灯笼啪嗒落地，燃起一团灵火似的蓝焰。成了！
这老东西果然认得少主绝笔！梭子继续吱嘎响，像极野狗啃骨头的动静。
萧煜啊萧煜...你听这声儿——像不像你的江山正在被啃塌？6咔嗒。磁石锁又吸上了！
这锁每晚子时自动锁死，钥匙孔藏在三重雕花里。地板还撒着银灰——萧煜这变态，
连脚印都要监控！窗缝突然塞进半块馍。是送膳小厮！这个去年偷库房药材救母，
被我撞见时尿了裤子小娃，我嘴角上调，扑过去，“姐姐救命...”他声音抖得厉害，
“王爷今早砍了三个送饭的...”我飞快拆下绣裙金线。
针尖在尾端刻出“求见”二字——小得要用绣花镜才看得清。
把线头混进馍里：“告诉老曲头，这线能缝他儿子的军衣。”窗外脚步声远了。
我舔舔干裂的嘴唇。老曲头儿子死时军衣破碎，是他毕生痛处！子时更响。
窥孔里闪过寒光——萧煜的独眼正贴在外头！这杂碎最爱看人崩溃的丑态。
突然抡起绣架砸向烛台！轰！烛油溅上火药线，这些祭奠用的纱锭里早被我填进爆竹！
丝绸遇火疯燃，浓烟瞬间吞没半间屋。“走水啦！”守卫撞门时我趁机撕下焦布。
指尖狠狠咬出血，在布帛上唰唰疾书！银灰地面突然映出人影！老曲头竟从地砖暗门钻出来！
这老东西果然有秘道！“你看！”我把血布拍在他眼前。四个字墨黑淋漓：桓郎弑父！
老曲头瞳孔骤缩！他看见十八年前那个雪夜——萧煜把老丞相推下冰湖，
转头对他笑：“曲叔，今后本王就是你的天...”我跪倒在地，
泪水涟涟：“定是前日祭拜亡母时不小心沾了香灰，这才污了绣品！
”萧煜一脚踢翻我面前的绣架：“滚去重新绣！若是再出差错，仔细你的皮！”我伏在地上，
肩头微微颤动，看似哭泣，实则唇角早已弯起一抹冷笑。你可知我早已在绣图中动了手脚？
那幅看似精美的《慈母训子图》，暗藏玄机。我用特制的药水勾勒轮廓，
寻常光线下毫无异样，可一旦置于突厥王庭的夜明珠下——那慈祥的面容便会逐渐扭曲，
化作一张受辱的泣颜！而我方才“不慎”洒落的香灰，恰好能加速药水的挥发。萧煜啊萧煜，
你素以孝子自居，若让突厥可汗亲眼目睹你“敬献”的绣图中，
生母容颜受辱——不知你这摇尾乞怜的“孝子”，还如何讨得主子欢心？7香！又是这味儿！
甜腻得发腥，跟当年灌进我喉咙的汤药一个样！四肢瞬间就软了，
眼前闪过萧煜捏着我下巴笑的画面：“小慈乖，喝了这盏暖情汤，
今晚伺候周公有赏...”假意低头抿口脂。
舌尖飞快舔走藏在胭脂盒夹层的解药——百解丹，当年偷看萧煜毒杀政敌时顺的。
佯装害羞咬唇，血混着药汁渗进口脂里。成了！“请新妇印婚书——”我“哎哟”一声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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