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贴出来那天,整个山门广场安静得能听见蚂蚁搬家。红的刺眼的布告,
龙飞凤舞八个大字:修真界禁止内卷,违令者废。落款是天道盟,盖着血红大印。
没人敢大声喘气。昨天还为了抢灵气最浓的洞府打得头破血流的师兄师姐们,
此刻像一群被拔了毛的鸡,蔫头耷脑。“完了,”旁边丹鼎峰的胖师兄王富贵,
脸上肥肉都在抖,“我这辈子最大的追求,
就是炼出九转还魂丹超过林师姐……现在不让比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剑修李铁柱抱着他的破铁剑,
眼神空洞:“我的‘万剑归宗’还没练成呢……”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巨大的茫然。
就在这片死寂中,我,韩清,一个卡在筑基大圆满整整十年、在宗门边缘混日子的普通弟子,
却感觉心口猛地一跳。不是激动,也不是害怕。像是一块压了我十年的、看不见的大石头,
“噗”地一下,被这公告给撬松动了。“韩清,你傻乐啥?”好友苏晴戳了戳我胳膊,
她愁眉苦脸,“完了完了,我还指着多接几个宗门任务,攒灵石买驻颜丹呢!这下禁令一出,
任务堂都关门了,我的青春啊!”她哀嚎一声,引来几道同样绝望的目光。“没乐,
”我眨眨眼,压下心头那股奇异的轻快感,“就觉得……挺突然的。”“能不突然吗?
”苏晴翻个白眼,“天道盟那群老怪物吃错药了?修真的路,不就是卷出来的吗?
不卷怎么变强?不抢怎么有资源?他们自己当年卷得比谁都狠!
”周围的窃窃私语印证了苏晴的话。“就是!这不等于自废武功吗?
”“我看是天道盟怕下面人太强,威胁到他们地位吧?”“以后咋办?混吃等死?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习惯了拼杀抢夺的修士们,突然被强行按在“躺平”的砧板上,
茫然无措。我默默挤出人群。心里那股异样感挥之不去。十年了。从踏入宗门那天起,
我就像一头被鞭子抽着狂奔的驴。别人争洞府,我也得去抢,
哪怕抢到的只是犄角旮旯;别人接任务攒贡献换功法,
我也得拼了命去接那些危险又报酬微薄的活;别人彻夜打坐吸收月华,
我困得眼皮打架也不敢闭眼……卷,拼命卷。卷得我筋疲力尽,卷得我道心蒙尘,
卷得我十年如一日地卡在筑基大圆满的门槛外,
看着那些天资不如我、却比我更豁得出去的师兄弟们一个个突破,把我甩在身后。那种憋闷,
那种窒息,像沉在深不见底的寒潭。可这禁令一下……那根无形的鞭子,啪嗒,断了。
我回到自己那个位于山阴、灵气稀薄得可怜的小破洞府。
洞府门口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歪脖子树,叶子似乎都绿了几分。习惯性地盘膝坐下,
准备运转那练了无数遍、却毫无寸进的《引气诀》。刚掐起法诀,手指却僵在半空。
做给谁看呢?没人看了。没有长老会巡查弟子修炼勤勉与否,
没有同门会暗中较劲谁打坐时间更长,甚至……没有那个“我必须变强”的紧迫感了。
一股巨大的空虚感袭来。然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我慢慢放下手,
躺倒在冰冷的石床上,望着洞顶渗水的痕迹。真安静啊。不用惦记着去抢清晨第一缕紫气,
不用盘算着怎么挤进任务堂抢个好任务,不用担心哪个同门又得了机缘自己却原地踏步。
什么也不用想了。身体里那股十年如一日的紧绷感,一点点松开了。像生锈的齿轮,
咔哒一声,终于不再被强行扭动。我闭上眼,居然很快就睡着了。没有打坐,没有运功,
就是纯粹的、沉沉的睡眠。十年来的第一次。接下来的日子,整个修真界像被按下了慢放键,
还是0.5倍速那种。宗门里,最大的变化就是——大家都闲出鸟了。演武场长满了荒草,
因为禁止比斗。任务堂大门紧闭,因为没有任务可发——天道盟说了,
一切可能导致竞争和内耗的任务,全部取消。藏经阁倒是人满为患,但没人看书。
大家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打瞌睡。“听说没?隔壁玄天宗更惨,
他们宗主带头在广场上斗蛐蛐儿!”“咱们宗门好点,
李长老昨天还组织大家去后山……挖野菜。”苏晴一脸生无可恋地跟我吐槽,
手里揪着一根狗尾巴草,“韩清,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我感觉我快废了。
”我正坐在歪脖子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树枝在泥地上画圈圈。
丹田里那沉寂了十年的气感,在这无所事事的安宁中,偶尔会像小鱼吐泡一样,
轻轻地“啵”一下。“废不了,”我懒洋洋地说,“正好歇歇。”“歇?
再歇下去我骨头缝里都长蘑菇了!”苏晴猛地站起来,原地转了两圈,
像是要甩掉一身的霉气,“不行,我得找点事做!韩清,你鬼主意多,想想办法啊!
”“办法?”我看着地上自己乱画的圈,心里那点异样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办法……大概就是……什么都不做?”苏晴像看傻子一样看我。然而,这份表面的平静下,
暗流从未停止涌动。资源的总量是固定的。禁令卡死了明面上的争抢,
却堵不住人心里的欲望和焦虑。
丹药、灵石、天材地宝……这些东西不会因为禁令就变得人人有份。于是,
“黑市”以一种荒诞的速度滋生蔓延。就在宗门废弃的矿洞深处,
形成了一个不见光的地下交易场。大家默契地绝口不提“买卖”,只说“交流”“置换”。
我和苏晴也被裹挟着去过一次。矿洞里点着昏暗的萤石灯,人影幢幢,压低着嗓音交谈,
像一群见不得光的幽灵。空气里混杂着劣质丹药的怪味、灵石的土腥气,
还有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名为“不甘”和“惶恐”的情绪。
苏晴用几瓶以前攒下的劣质回气丹,跟人换了一小块下品灵石,攥在手心,像攥着救命稻草。
“总得有点东西傍身,心里才踏实点。”她小声说,脸色在幽暗光线下显得苍白。
我没什么可换的,也没什么东西想要。就看着她交易,看着其他人或急切或贪婪的嘴脸。
一个丹鼎峰的弟子,想用一张残缺的古丹方换一瓶聚气丹,被人嗤笑,他佝偻着背,
眼神绝望。我们正看着,矿洞深处突然一阵骚乱。“滚开!这点破烂也敢拿出来现眼?
”一个粗粝嚣张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推搡和物品落地的声响。人群像被投入石子的水面,
迅速分开一条道。一个满脸横肉、敞着道袍露出浓密胸毛的彪形大汉,
带着几个同样凶神恶煞的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他手里掂量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微弱火灵气的赤炎石,显然刚抢到手的。是赵霸天。
宗门里出了名的滚刀肉,仗着自己有个做外门管事的舅舅,以前就横行霸道,禁令一出,
他这种靠拳头和背景吃饭的,反而如鱼得水。他绿豆似的眼睛扫过人群,
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像在挑选待宰的羔羊。目光掠过苏晴时,
在她紧攥着灵石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苏晴吓得一哆嗦,
下意识往我身后缩了缩。赵霸天没过来,只是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
但那股子蛮横的气息,压得整个矿洞都透不过气。“看见没?”苏晴声音发颤,
“禁令管得了明面上的,管不住赵霸天这种混蛋!以后……以后我们这些没靠山的怎么办?
”她眼里充满了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我沉默着。丹田里,那条偶尔冒泡的小鱼,
似乎也安静了。禁令下的平静,原来是这么脆弱。像一层薄冰,
下面全是湍急的、充满恶意的暗流。从黑市回来后,苏晴变得异常焦躁。
她开始疯狂地“找事做”。比如,
研究各种稀奇古怪、号称能“不争不抢也能提升修为”的偏方秘术。“韩清!你看这个!
”几天后,她抱着一卷破破烂烂、字迹都快磨没了的兽皮冲进我的小破洞府,眼睛亮得吓人,
“《龟息养元大法》!上古流传下来的!据说是最顺应天道的法门,讲究‘不动如山,
静纳百川’!练到高深处,睡一觉都能涨修为!”她指着兽皮上模糊的图案,
激动得脸颊泛红:“这不就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吗?禁令时代的神功啊!
”我看着那卷散发着霉味、内容玄乎其玄的兽皮,泼了盆冷水:“苏晴,
你确定这玩意儿不是哪个老骗子编出来忽悠人的?还睡觉涨修为?真要有这好事,
上古大能们还打生打死干嘛?”“你不懂!”苏晴跺脚,“现在是什么时代?
是禁止内卷的时代!以前那些打打杀杀的法子行不通了!就得找这种‘躺赢’的功法!
”她眼神狂热,“我决定了,从今天起就改修这个!”我劝不住她。
苏晴真的开始修炼那什么《龟息养元大法》。她盘坐在自己洞府门口,
努力模仿兽皮上那个扭曲的姿势,闭着眼,呼吸放得极慢,试图进入“不动如山”的状态。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她就浑身僵硬,腰酸背痛,龇牙咧嘴地放弃了。
“太难了……比打坐还累!”她揉着发麻的腿抱怨。然而,她并不死心。很快,
她又迷上了另一种东西——占卜吉凶,趋福避祸。“我今天卜了一卦,说西南方位大吉!走,
韩清,陪我去后山西南面找找,说不定能捡到灵草!”她兴冲冲地拖着我往后山跑。
我们在荒草丛里钻了大半天,灵草没见一根,倒是我俩被一种带刺的藤蔓划得满身红痕。
“嘶……疼死了!这破卦一点都不准!”苏晴气呼呼地拔掉扎在裙子上的刺。看着她折腾,
我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苏晴的焦虑,赵霸天的横行,
同门们无所事事的麻木……这一切,都源于禁令强行按下的暂停键,但人心却停不下来。
而我呢?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懒得出洞府了。以前为了那点微薄的灵气,
我还会去固定的地方打坐。现在?懒得动。洞府门口的老歪脖子树下,成了我最常待的地方。
我坐在树根凸起的地方,背靠着粗糙的树干,什么也不想,就那么看着天上的流云飘过,
看着蚂蚁在树根下忙碌地爬来爬去。奇怪的是,在这种彻底的“懒”和“空”的状态下,
丹田里那种小鱼吐泡泡似的“啵”的感觉,出现的频率反而高了一点。很细微,但确实存在。
我试着去“内视”,去引导,它又消失无踪。只有在我完全放空,
连“引导”这个念头都没有的时候,它才会偶尔出现一下。就像……在跟我捉迷藏。
日子一天天过去,宗门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闲得太久,人心开始发霉、变质。
以前那些被卷得没时间琢磨的鸡毛蒜皮、陈年旧怨,如今都被翻出来,无限放大。
今天你踩了我洞府门口的草,明天我怀疑你偷看了我晾晒的灵谷。小摩擦不断升级。
演武场虽然荒废了,但后山偏僻处,私下的斗殴开始增多。赵霸天那伙人,更是成了搅屎棍,
看谁不顺眼就找茬,勒索点“保护费”,美其名曰“维持秩序”。宗门执法堂睁只眼闭只眼,
似乎只要不闹到明面上,不触发天道盟的禁令,就懒得管。整个宗门,
像一潭表面平静的死水,底下全是腐烂发酵的淤泥。我和苏晴尽量躲着是非。
她依旧在折腾各种“躺赢”的法子,只是热情明显消退,眼神里多了疲惫和迷茫。
我的小破洞府,成了避风港。那棵歪脖子树,
成了我的“悟道树”——虽然我什么都没悟出来,就是觉得靠着它,心里能安稳点。
这天午后,我又靠着老树打瞌睡。半梦半醒间,那种丹田里小鱼吐泡泡的感觉特别清晰。
“啵……啵……”像泉水在幽深的地底涌动。迷迷糊糊中,我似乎看到了一点点微弱的光。
不是用眼睛看到的,是直接“感觉”到的,在我身体深处,在丹田那片混沌的“海”里。
很淡,很微弱,像黎明前最遥远的那颗星辰。我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光?
我连忙凝神内视。丹田里依旧是灰蒙蒙一片,灵力凝滞如死水,哪有半点光?是错觉?
可刚才那种感觉太真实了。我皱紧眉头,靠在树上,
努力回想刚才那种半梦半醒、物我两忘的状态,试图再次捕捉到那点微光。没用。越是想,
越是捕捉不到,丹田里一片沉寂。我泄气地捶了下树干。老树皮粗糙硌手。“你在干嘛?
”苏晴的声音传来。她刚又被一个同门“不小心”撞掉了刚采的野果,正气不顺,
“跟这破树较什么劲?”我收回手,看着掌心被树皮划出的淡淡红痕,
心里有点乱:“没什么……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啥了?飞升啦?
”苏晴没好气地坐在我旁边。“梦见……一点光。”我实话实说。苏晴翻了个白眼,
毫不留情地打击我:“韩清,我看你是闲出幻觉了!还光?咱们现在这处境,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好吧!”她揪了根草叶子在手里撕扯,“我真受不了了!
这禁令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再这样下去,不用别人打上门,我们自己就先疯了!
”她的话带着一种绝望的共鸣。我也沉默了。那点微光,真的是幻觉吗?
还是……这条看似死路的禁令之下,真的藏着一条没人走过的岔路?没有人能回答我。
宗门里的戾气像毒草一样疯长,终于在一个阴沉的午后,彻底爆发了。起因是药田的归属。
禁令前,药田按贡献度分配,强者多得。禁令后,一切归公,由执事堂统一安排人轮值照料,
收成平均分配。这本是天道盟“均贫富、消内耗”的初衷。可现实是,
药田里出产的那点灵药,根本不够大家分。品质好点的,更是成了抢手货。这天,
轮到苏晴和一个叫孙小虎的弟子一起照料一片紫烟草田。紫烟草是炼制回气丹的主药,
需求量很大。孙小虎是赵霸天的小弟之一,平日里就跟着赵霸天横行霸道惯了。
他趁着苏晴去远处提水的功夫,偷偷把田里几株长势最好、眼看就要成熟的紫烟草,
挖出来藏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不巧,被提前回来的苏晴撞了个正着。“孙小虎!你干什么!
”苏晴气得发抖,冲上去就要抢回灵草。“干什么?”孙小虎一脸痞相,
把储物袋往怀里一塞,“老子辛辛苦苦照料它们,拿几株怎么了?这破田轮值,
累死累活也没几块灵石,老子拿点辛苦费不行?”“这是公产!要统一分配的!
你凭什么偷拿!”苏晴据理力争。“公产?呸!”孙小虎啐了一口,“没有老子照料,
这草能长这么好?老子该得的!滚开,别挡道!”他伸手就要推开苏晴。
苏晴本来就在为未来的路焦虑,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被孙小虎的无耻彻底点燃了。
她尖叫一声,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撕打。“还给我!你这个贼!”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孙小虎是个男修,力气大,但苏晴气疯了,指甲牙齿全用上,一时间竟也让他吃了点亏。
很快,这边动静就引来了不少人围观。大家麻木地看着,没人上前劝阻,
眼神里带着一种扭曲的看戏心态。“打!使劲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嘿,
苏晴这丫头平时看着文静,发起狠来还挺凶!”赵霸天也闻讯赶来,
抱着膀子在一旁冷笑:“孙小虎,你他妈连个娘们都搞不定?丢老子的脸!
”孙小虎被老大一激,又挨了苏晴几爪子,恼羞成怒,眼中凶光一闪,竟暗中掐了个法诀,
一丝微弱的火灵气在他指尖凝聚——那是攻击性的火球术的起手式!虽然威力不大,
但打在身上也够普通人受的!“苏晴小心!”围观人群中有人惊呼。苏晴正埋头撕扯,
根本没注意到危险。眼看那点火星就要弹出,一道身影猛地插进了两人之间!是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速度。看到孙小虎掐诀的瞬间,身体比脑子更快,
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韩清!”苏晴吓了一跳。
孙小虎的法诀也被我这突然一挡给打断了,他踉跄后退一步,恶狠狠地瞪着我:“韩清?
又是你这个废物多管闲事?滚开!”我没看他,一把抓住还在发懵的苏晴,把她护在身后,
才冷冷地看向孙小虎:“偷窃公产,还动手伤人?孙小虎,你真当禁令是摆设?执法堂不管,
天道盟也不管吗?”我的话戳中了在场很多人的痛点。
大家看向孙小虎和赵霸天的眼神多了些不善。“就是!太无法无天了!”“偷东西还打人!
”赵霸天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绿豆眼阴鸷地盯着我:“哟呵?韩清?
你一个十年都爬不出筑基坑的废物,也敢出来充大瓣蒜?执法堂?天道盟?呵!
你叫他们来管啊!看他们是先废了孙小虎,
还是先废了你这个敢在禁令时期‘动手’的出头鸟!”他故意把“动手”两个字咬得极重。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是啊,禁令严禁一切形式的争斗和内耗!刚才苏晴和孙小虎扭打,
韩清冲上去阻挡……严格来说,都算“动手”了!天道盟的禁令可是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利剑!
谁敢触犯?刚刚升起的一点义愤,瞬间被更大的恐惧压了下去。没人敢再吭声。
赵霸天得意地环视一圈,最后目光像毒蛇一样落在我身上:“韩清,别说老子不给你机会。
现在,带着你的姘头,给老子滚蛋!今天这事,老子就当没看见。否则……”他狞笑一声,
没说完的话威胁意味十足。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爬上我的后背。我知道赵霸天不是虚张声势。
他和他背后的势力,有的是办法在“规则”内弄死我和苏晴这种没背景的小弟子。
栽赃一个“主动挑衅引发争斗”的罪名,太容易了。我护着苏晴的手紧了紧,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丹田里,那十年沉寂的死水,在这一刻,在巨大的压力和屈辱下,
突然剧烈地翻涌了一下!不是那种小鱼吐泡泡的“啵”,而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深潭!
一股灼热的气流猛地从丹田深处炸开,沿着闭塞的经脉疯狂冲撞!剧痛!像是要把身体撕裂!
我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晃。“韩清?
你怎么了?”苏晴感觉到我的异常,惊恐地扶住我。赵霸天看到我这副样子,
更是猖狂大笑:“哈哈哈!废物就是废物!吓唬两句就站不稳了?赶紧滚!别在这碍眼!
”那剧烈的冲击来得快,去得也快。几息之间,那灼热的剧痛感如潮水般退去,
只在丹田里留下一种奇异的、空荡荡的暖意。我深吸一口气,
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身体的虚弱感,抬起头,直视着赵霸天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声音异常平静,却带着一丝连我自己都陌生的冷意:“好,我们走。”说完,不再看任何人,
拉着还在发抖的苏晴,转身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地离开这片是非之地。身后,
传来赵霸天不屑的嗤笑和孙小虎得意的叫嚣。苏晴一路都在哭,一半是后怕,
一半是愤怒:“韩清,我们就这样算了?他偷东西!他还想打我!我们……”“不算了,
还能怎样?”我打断她,声音里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和一种奇异的疏离。
刚才丹田那一下剧烈的翻涌,像是耗尽了某种东西,又像是打开了什么。
“可是……”“没有可是。”我停下脚步,看着苏晴哭红的眼睛,“禁令之下,
弱者连申辩的资格都没有。争,就是送死。规则,只保护制定规则的人和敢践踏规则的人。
”苏晴被我的话震住了,呆呆地看着我,连哭都忘了。“那……那我们怎么办?
就这样等死吗?”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助。我没有立刻回答。丹田里那种空荡荡的暖意还在。
刚才那一下冲击,虽然痛苦,却像一把粗暴的钥匙,捅开了某把锈蚀了十年的大锁。
那潭死水,似乎被搅动了底部沉积的东西。隐隐约约,我仿佛又“看”到了那点微光。
这一次,不再是幻觉。它就在那,在丹田混沌的中心,微弱,却异常稳定地亮着。
像一颗尘埃里的星辰。我闭上眼,感受着那点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光”。“等死?
”我睁开眼,目光越过苏晴,看向我那小破洞府的方向,
看向洞府门口那棵沉默的老歪脖子树。“也许……不用等。”经历了药田风波,
苏晴消沉了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洞府里,偶尔出来,也是神色恹恹,
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宗门里的气氛更压抑了。赵霸天那伙人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几乎成了地下土皇帝。普通弟子敢怒不敢言,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缩着。而我,
却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我不再焦虑,不再恐惧,甚至不再刻意去想“修炼”这件事。
每天的生活变得极其简单:靠着那棵老歪脖子树,发呆。看云卷云舒,看蚂蚁搬家,
看树叶飘落。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不想禁令,不想未来,不想恩怨,不想那点微光。
只是纯粹地放空。在这种极致的“空”和“静”之中,丹田里的变化却越来越明显。
那点微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稳定。它静静地悬在丹田中心,
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和而坚韧的气息。随着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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