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岭南任职三年,带回一个寸步不离身的女医。接风宴上,
一向克己守礼的夫君让她坐在身旁:“我在岭南几次染疾,多亏了月瑶尽力相救,
才得以化险为夷。”女医柔声道:“若非大人当年救我,我早已落入贼人手中,
哪还会有今日。”宾客皆默不作声地看向我,接风宴的氛围忽地变了味。
我娘淡淡放下茶杯:“哦?贤婿染上何疾?若是花柳病,我家小女爱洁,
定是要将你赶出门的。”我爹扒着饭:“人皆以为贤婿亡故,天天有人前来相府提亲哩。
”1听说萧祁终于调任回京城,得以团聚那时,我是欣喜万分的。
忙着嘱咐府中的下人安排接风宴,又梳妆打扮,换上一袭干净整洁的衣裳。
阿娘笑道:“一听说他要回来了,瞧你跟只兔子似的,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真没出息。
”红玉也跟着笑:“小姐打小就爱跟在姑爷身后,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没变哩。
”我与萧祁算得上青梅竹马,这是府中上下都知道的事。三年前他被外调去岭南,偏远之地,
我爹娘自是不放心我同去,好说好歹,我才留在京城。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总盼着他回来。
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回来,我自然喜不自禁。早早的,就出城二十里迎他。清晨的风微凉,
红玉说我探头探脑地像只兔子,我笑着拍了她肩膀一下:“我是兔子,你是猴子。
”红玉指着远处,忙道:“是姑爷回来了,是他,是……”我忙望去。
天边一缕朝霞从远处山头浮出,红日落在缓步下马车的那人身上。那抹青色的身影,
我纵是看一眼,也认得出来。我挥着手臂正要叫他,
忽地见马车里又多出一道婀娜娇柔的身影。萧祁伸出手,温和地将她扶下马车。
我叫他的声音蓦地卡在了喉咙。他们逐步朝我走来,那姑娘清丽的模样也逐渐映入眼帘。
她轻轻拉着萧祁的衣袖,亦步亦趋跟着。萧祁并未退却,直到走到我跟前来,唤我:“阿若。
”我默然看向他身旁的人,又看向他。萧祁顿了下,徐徐解释:“月瑶姑娘是我恩人,
她无父无母,自小寄人篱下,后来得遇恩师,教她行医。”“她不愿久待岭南,
故而我将她带回来。”说完,他看着我,眸光微微闪烁。月瑶徐徐朝我行礼,带着几分怯意,
抓着萧祁的袖子越发紧。萧祁轻声安慰道:“莫怕,阿若心地良善,不会对你怎样。
”红玉在一旁瞠目结舌,我沉默半晌,才道:“既然有恩于夫君,便是客人。”“红玉,
回府中时,再多添一副碗筷罢。”我转过身去,一时之间,只觉得脑中蒙了雾气,混沌一片。
2接风宴上,客人来了许多。红玉不情不愿地多添了一把椅子。萧祁见椅子挪得远,
又让人挪到了他身边。他说:“月瑶姑娘怕生,离我远了, 恐怕不自在。”于是,
月瑶和他挨着坐。宾客皆是瞠目结舌地看着,又疑惑地看向我。好像一时之间,有些蒙了。
有宾客小声道:“那位难不成是新进府里来的少夫人?怎地之前也不曾见过?
”我回头看着萧祁,他正看着月瑶,没留意到我。我只觉得陌生得紧。
从前的萧祁一向是个端正方清的人,纵使于我成亲之后,我都会时常觉得他客气过了。
相识十几年来,我从未见过他这样柔情之态。萧祁见众宾客看着,
又说:“我在岭南几次染疾,多亏了月瑶尽力相救,才得以化险为夷。”他话音落下,
月瑶忙道:“若非大人当年救我,我早已落入贼人手中,哪还会有今日。”说完,
又看向萧祁。四目相对间,宛如一对神仙眷侣。是我从未预料过的场景。我一时怔在了原处,
众宾客纷纷看向我。我娘忽地放下茶杯:“哦?贤婿染上何疾?若是花柳病,我家小女爱洁,
定是要将你赶出门的。”阿娘的声音清脆淡然,话一出口,不只月瑶涨红了脸,
连萧祁也僵住了。我爹擦了擦嘴:“贤婿许久不归,人皆以为贤婿亡故,
天天有人前来相府提亲。”我哥啃着鸡腿,瞥了萧祁一眼:“我还以为妹夫早登极乐去了,
差点就替我妹应下亲事了。”一旁从小和我相识的少将军苏羽忽地起身,径直走到萧祁身旁,
将他面前一盘还热乎的桂花糕拿到自己跟前:“阿若蒸的桂花糕可真好吃,
不过可惜摆在不爱吃的人跟前了。”“阿若,不如给我吃,好不好?”他朝我眨了下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迟钝地点了点头:“好。”红玉又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
拿着膏药就要给我手背抹:“小姐,真是的,都说了姑爷想吃桂花糕,外面买就是了,
何必自己做呢?”“瞧瞧,烫伤了,可得许多日才能好了。”听到这话,
萧祁回头看向我:“阿若,你伤着哪儿了?”他伸手就要牵住我的手,看我手背。
我倏地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不用。”声音冰冷得不像我自己。不只是满场宾客,
连我自己也怔了下。我站起身,向宾客微笑道:“各位接着吃,我且先告退。”说完,
也顾不得身后目光,我径直走向后院去。3我一路走到后院种着的红枫树下。
满心烦躁和失落。我坐在树下,抬头望着挂满祈福牌的红枫树发呆。
萧祁原是我家丫鬟所生的孩子。我与他自小相识,总喜欢他陪我玩耍。因为他勤奋好学,
我又央求爹娘让他同我一块听夫子讲课。萧祁也的确聪颖非常,二十一岁那年便考中了进士。
我们青梅竹马,他又科举高中,成亲的事几乎是所有人眼中的水到渠成。
萧祁从来都是个循规蹈矩又一本正经的人。从成亲那天起,我总以为我和他,
会像我爹娘一样,从青丝到白发。我心乱如麻,低着头盯着脚边的红枫叶发呆,
心头是发闷的。忽然听见客堂中传来嘈杂声,隐隐还有几句“别打了”的叫嚷。
我忙起身往客堂跑去。一进去,就见宾客四散,桌上的菜肴也乱作一团。苏羽按着一个人,
正在挥拳暴打。“阿若待你那般好,你说你要让她进门来?”“你倒是再说一句看看!
”我娘在一旁送走宾客:“让各位见笑了,改日得空再聚啊。”我爹和我哥表面拦阻着,
实则右手还在夹着桌上的肉往嘴里塞,懒洋洋说:“别打咯,别打咯。”下人们忙来忙去,
却都忙着收拾桌子,阻拦的事更是半分没有。只有月瑶急的红了眼,
结结巴巴道:“少、少将军,莫要恼怒。”“我和萧大人的事,若是惹恼了你们,
也不该这样打他!”苏羽自小就力大无穷,我生怕他下手没轻没重的,
如今萧祁算得三品京官,若是这么被打死了,事情可不小。我忙上前拉拽苏羽:“停下,
停下吧,阿羽!”苏羽被我一拽,倒是真停了手。他拍拍手,回头看我,
这才有些窘地挠挠头:“阿若,吵到你散散心了?”“……”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我再往地上一看。萧祁已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但看着小命无恙。月瑶都快哭出来了,
带着哭腔弯腰扶起萧祁:“萧大人,你怎样了?”萧祁回头看我。一双眼睛黑漆漆的,
好像盼着我会说些什么关心的话。我顿了一会儿,别过头:“月瑶姑娘正好能再救你,
又多了份恩情,不是么?”我又走出了客堂。苏羽一直跟在我身边,陪着我在红枫树下走。
他往日一向风风火火的,此时却有些手足无措:“阿若,你是不是生气我打他了?”“没有。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阿若,你莫要难过,你做的桂花糕多好吃,那小子不识好歹,
他不吃,有的是人想吃!”又说:“真不像样,阿若等了他那么久,
他这胡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早知道他这样,他小时候那会儿就该赶出府去!
”“小时候人模人样的,看不出来如今能是这鬼样子。”他似乎比我还气,絮絮叨叨了良久,
忽然噤了声:“阿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踢了踢脚边的石头,
沉默地摇摇头:“没有。”“你是旁观者,你看得明白,阿羽,这十几年来,你告诉我,
萧祁是不是……从未喜欢过我?”原来这话问出口,也没那么艰辛。但总归有些堵得慌,
心理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十余年的喜欢,到头来如果不过是我一人的多情,
要说突然间就能全盘接受,实在有些艰难。苏羽在一旁挠了挠头,踹了踹石头,
走过来又走过去,似乎在想一个完美的答案。
“我觉得……”“其实他……”“也不全是……”“好了。”我打断了他的绞尽脑汁,
“别说了,我知道了。”我坐在石凳上,低头把玩着手中红枫。苏羽跟着坐在我身边,
结结巴巴道:“我没说什么啊,阿若。”“你知道我一向笨,转不过弯来,怎么能听我说呢?
”脸上忽然温热热的,我愣了下,抬眼看去,才晓得是他拿手小心翼翼帮我擦拭眼角。
他的神态不安又拘谨,在外意气风发的少将军,
还和少年时不小心害我从树上跌下来一样的神态:“你别哭啊,阿若。
”我怔了下:“我没哭啊。”苏羽似乎到此时才觉得自己举止不妥,
忙又收了回去:“你没哭吗?”“没有。”我抬头看了看树枝,“可能昨天下了雨,
树叶落下来的。”我看向他:“你怎么哭了?”苏羽摆摆手:“打那小子打出来的汗啦。
”他的神态总带着滑稽,我没忍住,不合时宜地“噗嗤”笑出声。4晚上我回房间休息,
正准备躺下,忽然听见敲门声。我打开房门,是月瑶。她的眼圈还红红的,却看向我。
自从萧祁公然提出想让她进门后,她看我的眼神也不似起初的胆怯,而是带上丝缕得意,
语气却还是柔和的:“姐姐,萧大人受了伤,我初来这边,不晓得哪里有药房,府里有的话,
我能取些么?”我微微扬眉,还未说话,月瑶忽地没头没尾地补了一句:“萧大人说,
即便我入府中为平妻,也该对姐姐敬重。”“我在岭南时,也听大人提过姐姐,萧大人说,
姐姐是个温柔大度的人,不会与我斤斤计较。”“我和萧大人……”她抬眸看我一眼,
又低下头来,“岭南的花开得美,他曾带我游山玩水,我的确很喜欢他,我……”“月瑶。
”萧祁的声音忽地从身后传来。他走上前来,对她道:“你且先回去,莫要再说了。
”月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萧祁,随即转身走开了。
萧祁这才看向我:“月瑶说话向来心直口快,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莫要放心上。
”我抬头看着他脸上的淤青:“我若是放心上了呢?”萧祁微愣:“阿若,
你……”“我并不大度,萧祁,我需要静一下。”我反手将门关上,背靠着房门,
深吸一口气,试图让紊乱的思绪静下来。5这晚上,我闭上眼睛,
脑海中闪过的都是七零八落的梦境。梦里都是我年少时,对萧祁小心翼翼的喜欢。
跟在他身后,追着他跑。去寺庙里求来的祈福牌,喜欢他的每一年,就会往树上挂两张。
不知不觉,枝头都已是迎风飘扬的祈福牌,像一场场虚无缥缈的梦。我一度坚信,我与他,
也会像我娘和我爹一样,也是从青葱年少,相伴相随数十载。梦境在摇摇欲坠。6我醒来时,
脑壳都是疼的,人也恍恍惚惚的。还理不清思绪时,就被我哥叫起:“懒虫,爹娘有话要说,
快起来啦!”一听这话,我就知道家里要升堂了。我稀里糊涂地就被拽到了大堂上。
这是我家的惯例,但凡有事要商议,总要“升堂”。我娘清咳一声:“今日天气不错,
我决定,大家都出去外面游玩一天!”我爹打着哈欠附和:“夫人说的极是。
”我哥“啊”地一声:“可我和老苏刚约好今天要去……”他的身子猛地震了下,捂着脚,
表情都扭曲了。我问:“哥,你咋了?”我哥笑成菊花:“无事,无事,不小心踹到了椅子,
我也同意娘的意见,老苏嘛,没事,改日再去,反正我也不怎么想去的。
”我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拍案定论:“那行,就这么决定了!”7我有些稀里糊涂的,
人就已被拉到了花船上。白天里听戏喝茶,到了晚上就流连在热闹非凡的街巷中。
我哥带着我赏花灯,又给我买了个糊着蜻蜓的花灯:“阿若,小心提着,别掉了。”“哥,
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赏花灯的吗?”“那是以前,现在我喜欢了,不行啊?”“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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