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加了全球最火爆的恐怖实境秀《凶宅挑战》。目标是在废弃的精神病院独自生活七天,
奖金一千万。节目组递给我一部老式翻盖手机:“这是联系外界唯一的工具。
”前三天的深夜,手机突然响起:“不要相信他们,快逃!”我颤抖着回拨,
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哭:“你十年前就死在这里了……”第四天,
我在停尸间抽屉里发现了自己的病历卡。而今天,手机屏幕亮起:“往窗外看,
我就在你身后。”---1冰冷的雨点砸在生锈的铁门上,
发出单调又令人焦躁的噼啪声。眼前这栋建筑,像一头匍匐在荒山阴影里的巨兽,
轮廓在惨白的闪电中忽明忽暗。格利昂废弃精神病院,光是念出这个名字,
就足以让我的胃部一阵抽搐。“林晚,最后检查一次设备。
”耳机里传来导演冷静得不带一丝人情味的声音,“直播三十秒后开始。
”我深吸了一口混合着霉味和铁锈味的潮湿空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防水背包里是七天的压缩饼干、能量棒和淡水,还有一支强光手电、几个备用电池,
以及一个急救包。这就是我全部的家当。为了那一千万,
我把自己卖给了这个名为《凶宅挑战》的魔鬼节目。全球直播,独自一人,
在不借助任何外力的情况下,于一座以恐怖传闻著称的凶宅里生存七天。成功,
则带着巨额奖金离开;失败,随时可以按下背包侧面的求救按钮,但也意味着自动放弃一切。
我需要那笔钱。非常需要。
廊里的脚步声、墙壁渗出血迹……需要到可以压下内心深处对黑暗和封闭空间最原始的恐惧。
“五、四、三、二、一……直播信号接通!
”脸上瞬间切换成职业化的、带着点故作轻松的微笑,
我转向别在胸前的微型摄像头:“大家好,我是挑战者林晚。如你们所见,
我已经站在了传说中的格利昂精神病院门口。未来七天,这里就是我的家啦。
”弹幕已经开始疯狂滚动。“卧槽!妹子牛逼!真敢去格利昂啊!”“赌一百块,
她撑不过三天!”“看着吧,半夜就得吓哭喊妈妈!”“为了钱命都不要了?
这地方邪门得很!”我尽量不去看那些唱衰的评论,
将手电光打向那扇布满铁锈和抓痕的巨大木门。“看来,我得自己开门进去了。”手上用力,
木门发出一种令人牙酸的呻吟,缓缓洞开,一股更浓重的灰尘和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幽深走廊,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石膏像和不知名的垃圾。
手电光柱扫过,墙壁上斑驳的污渍像是无数双窥探的眼睛。“按照规则,
现在我需要上交所有个人通讯设备,只保留节目组提供的专用手机。
”我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智能手机,关机,然后递给旁边跟着的工作人员。对方接过手机,
同时递过来一个东西。我愣住了。那不是什么卫星电话,也不是最新款的防爆手机,
而是一部老旧的、塑料外壳已经泛黄的翻盖手机,诺基亚那种古董机型。“这……是道具吗?
”我有点懵。工作人员面无表情:“这是《凶宅挑战》的特制联络器,电量足以支撑七天,
是您与外界联系的唯一工具。节目组会在固定时间通过它发布任务或通知,紧急情况下,
您也可以通过它联系导演组。请注意,它只能接打一个预设的号码。”我接过那部翻盖手机,
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种过时的粗糙感。按下开机键,小小的单色屏幕亮起,
微弱的光映着我的脸。这玩意儿真的能用?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像细小的虫子,
开始沿着我的脊椎往上爬。但直播还在继续,无数观众看着。我扯了扯嘴角,
把翻盖手机塞进外套内侧的口袋:“好吧,复古风,挺酷的。那么,探险正式开始!
”第一个夜晚,我选择了一间看起来相对“干净”的办公室作为落脚点。
房间里有张破旧的木头桌子,我把桌子拖到门后,勉强算是个障碍。窗外风雨更大了,
疯狂拍打着早已没有玻璃的窗框,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响。手电筒立在桌上,光柱向上,
在布满蛛网的天花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我裹紧睡袋,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翻盖手机就放在手边。寂静并不是绝对的,远处总有奇怪的声音传来——也许是老鼠跑过,
也许是松动的门窗在风中摇晃,也许……是别的什么。我不敢深想。弹幕倒是很热闹,
有人给我打气,有人分享着关于这座精神病院的恐怖故事,
还有人孜孜不倦地预测我什么时候会崩溃。这种虚拟的“陪伴”某种程度上缓解了我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终于战胜了紧张,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2第二天是在浑身酸痛和刺骨的寒冷中醒来的。雨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
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能看到外面荒草丛生的庭院和更远处阴森森的树林。白天的格利昂,
虽然依旧破败,但至少少了夜晚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开始了系统的探索,
既是满足直播观众的好奇心,也是为了熟悉环境,寻找更安全的据点,
以及可能存在的……水源补充点?虽然希望渺茫。走廊两边的病房门大多歪斜着,
有的甚至已经脱落。房间里是锈迹斑斑的铁架床,床上偶尔能看到残留的、污秽不堪的床垫。
墙上布满了乱七八糟的涂鸦,有些是以前病人的疯狂呓语,
有些则是后来探险者留下的“到此一游”。我举着摄像头,小心翼翼地前进,
一边解说着:“看来这里被废弃得相当彻底……看这些铁窗,
完全封死的……据说当年有些病人会被关在这里……”走到一扇特别厚重的铁门前,
上面用红漆写着模糊的“隔离区”字样。我用力推了推,门纹丝不动,似乎从外面锁死了。
“这里面可能有点东西,不过我们暂时进不去。”弹幕立刻兴奋起来:“进去看看啊!
怂什么!”“主播快用撬棍!情节点来了!”“别作死!这种地方锁着的门最好别开!
”我选择了听从后者。好奇心害死猫,在这种地方,谨慎是活下去的第一要素。下午,
我找到了医院的厨房和大食堂。巨大的灶台布满铁锈,食堂里桌椅东倒西歪。在一张长桌下,
我发现了一个生锈的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几本边缘卷曲、字迹模糊的工作日志。
我如获至宝,这或许是了解这座医院历史的线索。日志的记录断断续续,多是些日常琐事,
但偶尔也会出现令人不安的片段:“……3号病房的那个病人,又在深夜尖叫,
说墙里有东西在看他……”“……新来的史密斯医生,他的‘疗法’太激进了,
我听见……”最后一页的日期停留在七年前,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
几乎难以辨认:“……它们要出来了……必须离开……所有人都……”“它们”是什么?
七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日志的主人最后离开了吗?疑问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第三天,
探索继续。我发现了手术室,里面那些奇形怪状、锈蚀严重的手术器械让人不寒而栗。
还有一间像是娱乐室的房间,地上散落着国际象棋的棋子,
一颗玻璃眼珠孤零零地躺在灰尘里,仿佛正盯着我。随着对环境的略微熟悉,
最初的恐惧感似乎减轻了一些,但另一种情绪在悄然滋生——孤独。绝对的,
被整个世界遗忘的孤独。尽管直播间的弹幕依旧活跃,但那种隔着屏幕的喧嚣,
反而更加凸显了现实中的死寂。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对着摄像头自言自语,
仿佛那是我唯一的倾诉对象。第三天深夜。窗外风声凄厉,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
我蜷缩在睡袋里,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白天的发现和连日来的精神压力让我的神经绷到了极限。
就在这时——“滴滴滴——滴滴滴——”尖锐、急促的铃声毫无征兆地炸响,
在这死寂的深夜里如同惊雷!我吓得浑身一颤,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是那部翻盖手机!它响了!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冰冷的塑料外壳让我指尖发麻。
屏幕幽幽地亮着,显示着“未知号码”。节目组的通知?这么晚?还是……固定时间的任务?
我咽了口唾沫,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听筒里先是传来一阵刺刺啦啦的电流噪音,接着,一个极其微弱、扭曲,
但能听出是年轻女性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
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恐和绝望:“不要……相信他们……快……逃……”声音戛然而止,
只剩下忙音。我僵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不是节目组!那声音……是谁?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四肢百骸。我猛地回拨过去,手指因为颤抖而几次按错键。
“嘟……嘟……”电话居然通了!但响了很久,无人接听。就在我几乎要放弃挂断的时候,
接通了。那边没有说话,只有微弱的、压抑的……哭泣声。那哭声,哀伤欲绝,
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喂?你是谁?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压低声音,
急切地问道。哭声停顿了一下,然后,那个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
轻轻地说:“……林晚……你还不明白吗?”“……你十年前……就死在这里了……”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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