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驰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平淡、无味,甚至有些乏善可陈。二十七岁,
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广告公司做设计,每天面对着甲方的无理要求和改不完的稿件,
拿着一份勉强糊口的薪水。他住在一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里,唯一的爱好是下班后戴上耳机,
在城市的夜色里漫无目的地走。他没有惊天动地的梦想,只希望日子能安稳一点,
再安稳一点。直到那个雨夜,一切都变了。第一章:地铁里的陌生人那天晚上,
江驰加班到深夜,走出公司时,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他没带伞,
只好跑进最近的地铁站,准备坐末班车回家。地铁站里空空荡荡,只有零星几个晚归的行人,
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显得格外寂寥。他站在站台边,等待着列车的到来。就在这时,
他注意到对面站台上,也站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身形窈窕,
长发披肩。她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忧郁和悲伤,
却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隔着整个站台,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江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她。或许是因为这空旷环境里唯一的同类,
或许是因为那份过于沉重的悲伤,让他这个习惯了孤独的人,也感到了一丝好奇。
列车呼啸着进站,停在他们面前。车门打开,女人走了进去,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江驰也上了车,坐在了她斜对面的座位上。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列车行驶时发出的轰鸣声。
女人始终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黑暗,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不在身体里。
江驰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假装刷着屏幕,余光却一直停留在女人身上。
他看到她紧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看到她肩膀在无声地耸动。她哭了。江驰的心,
莫名地揪了一下。他想走过去,递上一张纸巾,说一句“别哭了”,
可他那点可怜的社交勇气,在沉默的空气中消磨殆尽。他只能像个懦夫一样,远远地看着。
列车即将到达他的那一站。江驰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现在不说,就永远没机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着那个女人走了过去。“小姐,你……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女人缓缓地转过头,露出一张清丽绝伦,却布满泪痕的脸。
她的眼睛很大,但此刻却像两口枯井,看不到一丝光亮。她看着江驰,眼神里没有惊讶,
没有戒备,只有一片死寂的茫然。“……”江驰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准备好的安慰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就在这时,列车猛地一晃,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原来是前方信号灯出了故障,列车紧急制动。江驰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前扑去,
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扶手,却抓了个空。他的手,重重地按在了女人的肩膀上。那一瞬间,
江驰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他眼前一黑,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声音、气味、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涌入他的大脑。
他看到了一个温馨的小屋,一个温柔的男人在厨房里为她做早餐,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他听到了男人在她耳边轻声说:“晚晴,嫁给我,好吗?”他感受到了她答应时,
那满心欢喜的悸动和甜蜜。他看到了男人在一场车祸中,倒在血泊里的惨状。
他听到了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感受到了那种天塌地陷般的绝望和痛苦。这些记忆,
这些情感,太过真实,太过强烈,仿佛是他亲身经历过一般。他的大脑像是要被撑爆,
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洪流才渐渐退去。江驰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还站在车厢里,列车已经重新启动。那个叫晚晴的女人,正惊恐地看着他,
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刚才……”晚晴的声音颤抖着,她指着自己的头,
“我感觉……我感觉我的一部分记忆……被你拿走了。”江驰大口地喘着气,
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他刚才经历的一切,难道不是幻觉?
他真的……偷走了这个女人的记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只会握着鼠标画图的手,
怎么会拥有如此诡异的能力?“对……对不起……”江驰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只能落荒而逃。他在下一站狼狈地冲下列车,站在冰冷的站台上,心还在狂跳。
他试着回想刚才涌入脑海中的画面,那些关于晚晴和她爱人的记忆,此刻竟然变得有些模糊,
就像一场褪了色的梦。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却真实地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第一次对自己,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他获得了一种能力,一种可以触碰他人,并窃取其最深刻记忆的能力。这究竟是上天的恩赐,
还是恶魔的诅咒?第二章:失控的能力接下来的几天,
江驰都活在一种极度的不安和混乱之中。他不敢坐地铁,不敢去人多的地方,
甚至不敢和同事有太近的肢体接触。他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
试图弄明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发现,那种能力的触发,
他与对方必须有直接的皮肤接触。而窃取来的记忆,并不会完全取代他自己的,
更像是……在他脑海中播放了一部极其真实的电影。随着时间的推移,电影会慢慢褪色,
只留下一些残存的片段和强烈的情绪烙印。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实验。
他下楼,在小区里找到了一个正在因为找不到玩具而大哭的小男孩。他蹲下身,
温柔地摸了摸男孩的头。嗡——一股微弱的记忆流涌入他的大脑。一个色彩鲜艳的皮球,
在草地上滚动。男孩开心地追着它,然后,皮球滚进了灌木丛,不见了。随之而来的,
是孩子那种纯粹的、因为失去心爱之物而产生的委屈和难过。这一次,记忆很短暂,
情绪也很简单。江驰的大脑几乎没有感到任何不适。他松开了手,小男孩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江驰,脸上还挂着泪珠,却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哭。
他晃晃悠悠地跑开了,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江驰愣在原地。他成功了。
他不仅偷走了男孩的记忆,还抹去了男孩哭泣的原因。这个发现,让他不寒而栗。这种能力,
简直就像……就像神一样,可以随意篡改他人的认知和情感。他既感到一丝隐秘的兴奋,
又感到巨大的恐惧。兴奋的是,他不再是那个平庸的江驰,他拥有了独一无二的力量。
恐惧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控制这股力量,更不知道,拥有这股力量,会把他引向何方。
这种不安,在他上班后达到了顶峰。公司里,一个叫王姐的老员工,
因为一个项目被新来的主管抢了功劳,正在茶水间里对着闺蜜哭诉,情绪激动得不行。
江驰去倒水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嗡——又是一股记忆洪流。
他看到了王姐如何辛辛苦苦熬夜做方案,如何被主管当众表扬,又如何在庆功宴上,
发现功劳簿上写的全是主管的名字。
他感受到了王姐那种被背叛的愤怒、被欺压的委屈和多年付出付诸东流的绝望。
江驰触电般地缩回手。王姐的哭声停了,她茫然地看着闺蜜,问道:“我刚才……在说什么?
”闺蜜一脸奇怪:“你不是说方案被抢了,在哭吗?”王姐皱着眉头,努力回想,
却什么都想不起来。“是吗?我忘了。可能……没那么重要吧。”她擦了擦未干的泪痕,
自嘲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闺蜜站在原地,一脸懵。江驰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再次使用了能力,而且是在完全无意识的情况下。他就像一个揣着炸药的傻瓜,
随时都可能伤害到身边的人。他必须找到控制它的方法,否则,他迟早会变成一个怪物。
第三章:第一个客户就在江驰为自己的能力焦头烂额时,一个意外的机会,
让他看到了能力的另一面。那天,他大学时最好的兄弟胖子打来电话,语气沮丧到了极点。
胖子开了家小公司,最近资金链断裂,被一个叫赵海的合作方骗走了最后一笔救命钱,
公司眼看就要倒闭。“阿默,我完了。”胖子在电话里哭得像个孩子,
“那笔钱是我借的高利贷,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江驰听着兄弟绝望的哭声,
心里像被刀割一样。他恨自己无能,帮不上任何忙。挂了电话,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赵海……那个骗子。如果……如果能用我的能力,从他身上找到证据呢?这个念头一出现,
就像野草一样疯狂地在他心里滋长。他知道这很冒险,甚至可能违法,但为了兄弟,
他愿意试一试。通过胖子,江驰打听到了赵海今晚会出现在一家高档会所。
他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在会所外蹲守。晚上十点,
赵海果然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醉醺醺地走了出来。江驰深吸一口气,装作路过的醉汉,
摇摇晃晃地撞了过去。“哎哟,走路不长眼啊!”赵海的保镖一把推开江驰。
江驰顺势倒在地上,一把抓住了赵海的手腕。皮肤接触的瞬间,他发动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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