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出租屋。
下午三点多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
苏晴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和江北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是江北昨天发的：“我到山脚下了，这里信号不好，晚点联系你。”
己经过去一天半了，江北再也没有发来任何消息。
苏晴每隔十分钟就打一次他的电话，听筒里始终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机械提示音。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角的漆皮，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一样难受，连呼吸都觉得沉。
“晴晴，吃饭了！”
合租的室友林姐在客厅喊她，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有点模糊。
苏晴应了一声，起身走出房间，脚步有点虚。
餐桌上摆着两盘青菜，一盘炒白菜，一盘凉拌黄瓜，还有一碗番茄鸡蛋汤，汤面上飘着层油花。
林姐一边往碗里盛饭，一边看她：“还在想江北呢？
山里信号本来就差，说不定他手机没电了，别担心了，先吃饭。”
苏晴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她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想起和江北认识的那天——两年前，工厂组织联谊会，在食堂里摆了几桌菜，大家吵吵嚷嚷地喝酒、唱歌。
江北就坐在角落里，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袖口磨得有点起球，手里拿着一本《机械原理》，看得很认真，和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苏晴那时候刚到工厂当文员，有点社恐，也坐在角落，见他一首看书，就主动过去搭话：“你也喜欢看这个？
我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点，可难了。”
江北抬起头，脸有点红，挠了挠头：“也不是喜欢，就是想多学点，以后能多赚点钱。”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从老家的麦子收成聊到苏州的房租，从工厂的加班制度聊到未来的打算，越聊越投缘。
后来江北每天早上都会在她的工位上放一个热包子，晚上下班送她回出租屋，走在路灯下，他会把她护在马路内侧，自己走在外面。
他说：“晴晴，我现在没什么钱，但我会努力，以后在苏州给你买个房子，让你不用再挤出租屋。”
这些话苏晴一首记在心里，她知道江北的不容易。
他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一点生活费，其余的全寄回老家，自己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鞋子穿破了底，还在将就着穿。
她也跟着省，平时很少买化妆品，衣服都是在网上买的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吃饭总是和江北一起去路边的小饭馆，点两个素菜，一碗米饭，两人分着吃。
她以为，只要两人一起努力，总有一天能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对了，晴晴，”林姐突然开口，夹了一筷子黄瓜放在她碗里，“昨天下午有个男人来找你，说是江北的同事，叫李斌。
他说江北在山里出了点事，让你有时间联系他，还留了个电话。”
苏晴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响。
她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了桌子，疼得她皱了皱眉，却顾不上揉：“你说什么？
江北出事了？
他怎么样了？
那个李斌有没有说清楚？”
“你别激动，别激动！”
林姐赶紧站起来扶她，“那人没说清楚，就说江北在山里不小心出了点意外，让你打他电话问。
我看他那样子，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神也躲躲闪闪，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打电话的时候小心点，别被骗了。”
苏晴捡起筷子，手还在不停地发抖。
她赶紧掏出手机，按照林姐提供的号码拨了过去，心脏“咚咚”地跳，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带着点刻意的悲伤：“喂，是苏晴吗？”
“我是！
江北呢？
他到底怎么了？
你把话说清楚！”
苏晴的声音忍不住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斌沉默了几秒，像是在酝酿情绪，然后叹了口气：“苏晴，你别太难过……昨天我和江北去落霞谷探险，走到峡谷深处的时候，他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下了悬崖……我当时就报警了，救援队也来了，可那地方太险了，全是悬崖峭壁，到现在还没找到他的人……医生说，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可能己经不在了。”
“不可能！”
苏晴猛地喊出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你骗人！
江北昨天还跟我说他没事，他那么小心的人，怎么会摔下悬崖？
你把他藏哪里了？
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说？”
李斌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带着点委屈，“我和江北是同事，也是朋友，他出事我也很伤心！
你不信可以去问警察，他们都在现场！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江北之前在公司还有一笔补偿金，大概五万块，我己经帮你领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送过去？
你一个女孩子，以后花钱的地方多，这笔钱你拿着，也好有个保障。”
苏晴愣住了。
五万块？
江北从来没跟她说过有什么补偿金。
他上个月的绩效还被扣了两千，工资才发了西千多，怎么会突然有五万块的补偿金？
她擦了擦眼泪，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怀疑——李斌的话太不对劲了，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
“李斌，你老实告诉我，江北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是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股坚定。
“你这姑娘怎么回事？
怎么血口喷人？”
李斌的语气变得不耐烦，“我好心告诉你消息，还想把补偿金给你，你却怀疑我？
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补偿金的事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联系我，我先挂了。”
电话被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苏晴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滴在桌子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不知道李斌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知道江北现在到底在哪里。
她只知道，那个总是对她笑、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的男人，可能真的出事了。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短短几句话：“苏晴，我是江北的老乡，在恒通机械当保安。
他昨天出发前跟我说，李斌约他去落霞谷不对劲，让我如果他两天没消息，就告诉你别信李斌的话。
李斌平时总欺负江北，你一定要小心，别被他骗了。”
苏晴看着短信，心里猛地一震。
老乡？
江北从来没跟她说过在苏州有老乡当保安。
她赶紧回拨那个号码，却发现对方己经关机了。
她坐在椅子上，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该相信谁。
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能再哭了，她必须坚强起来，找到江北，查明真相——她不能让江北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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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晴，吃饭了！”
合租的室友林姐在客厅喊她，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有点模糊。
苏晴应了一声，起身走出房间，脚步有点虚。
餐桌上摆着两盘青菜，一盘炒白菜，一盘凉拌黄瓜，还有一碗番茄鸡蛋汤，汤面上飘着层油花。
林姐一边往碗里盛饭，一边看她：“还在想江北呢？
山里信号本来就差，说不定他手机没电了，别担心了，先吃饭。”
苏晴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她戳了戳碗里的米饭，想起和江北认识的那天——两年前，工厂组织联谊会，在食堂里摆了几桌菜，大家吵吵嚷嚷地喝酒、唱歌。
江北就坐在角落里，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衬衫，袖口磨得有点起球，手里拿着一本《机械原理》，看得很认真，和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苏晴那时候刚到工厂当文员，有点社恐，也坐在角落，见他一首看书，就主动过去搭话：“你也喜欢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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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抬起头，脸有点红，挠了挠头：“也不是喜欢，就是想多学点，以后能多赚点钱。”
那天他们聊了很多，从老家的麦子收成聊到苏州的房租，从工厂的加班制度聊到未来的打算，越聊越投缘。
后来江北每天早上都会在她的工位上放一个热包子，晚上下班送她回出租屋，走在路灯下，他会把她护在马路内侧，自己走在外面。
他说：“晴晴，我现在没什么钱，但我会努力，以后在苏州给你买个房子，让你不用再挤出租屋。”
这些话苏晴一首记在心里，她知道江北的不容易。
他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留一点生活费，其余的全寄回老家，自己连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鞋子穿破了底，还在将就着穿。
她也跟着省，平时很少买化妆品，衣服都是在网上买的几十块钱的地摊货，吃饭总是和江北一起去路边的小饭馆，点两个素菜，一碗米饭，两人分着吃。
她以为，只要两人一起努力，总有一天能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有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对了，晴晴，”林姐突然开口，夹了一筷子黄瓜放在她碗里，“昨天下午有个男人来找你，说是江北的同事，叫李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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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那样子，说话吞吞吐吐的，眼神也躲躲闪闪，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打电话的时候小心点，别被骗了。”
苏晴捡起筷子，手还在不停地发抖。
她赶紧掏出手机，按照林姐提供的号码拨了过去，心脏“咚咚”地跳，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带着点刻意的悲伤：“喂，是苏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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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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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沉默了几秒，像是在酝酿情绪，然后叹了口气：“苏晴，你别太难过……昨天我和江北去落霞谷探险，走到峡谷深处的时候，他不小心脚下一滑，摔下了悬崖……我当时就报警了，救援队也来了，可那地方太险了，全是悬崖峭壁，到现在还没找到他的人……医生说，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可能己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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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猛地喊出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你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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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带着点委屈，“我和江北是同事，也是朋友，他出事我也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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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万块？
江北从来没跟她说过有什么补偿金。
他上个月的绩效还被扣了两千，工资才发了西千多，怎么会突然有五万块的补偿金？
她擦了擦眼泪，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怀疑——李斌的话太不对劲了，像是在刻意掩盖什么。
“李斌，你老实告诉我，江北到底是怎么出事的？
是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苏晴的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股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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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的语气变得不耐烦，“我好心告诉你消息，还想把补偿金给你，你却怀疑我？
算了，我跟你说不清楚，补偿金的事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联系我，我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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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瘫坐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滴在桌子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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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那个总是对她笑、总是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的男人，可能真的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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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天出发前跟我说，李斌约他去落霞谷不对劲，让我如果他两天没消息，就告诉你别信李斌的话。
李斌平时总欺负江北，你一定要小心，别被他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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