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坠落的新娘苍白的光束,透过哥特式教堂彩绘玻璃上的圣母像,
割裂了空气中浮动的微尘,最终落在一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沈清弦站在圣坛前,
身上那件过时且明显不合身的婚纱,像是从某个积满灰尘的旧箱子里翻出来的,
袖口处甚至有着细微的、未被完全熨平的褶皱。它本该象征纯洁与幸福,
此刻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她。教堂空旷而陈旧,长椅油漆剥落,
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一种廉价的香薰气味。稀疏的宾客,与其说是来祝福,
不如说是来围观一场精心策划的“跌落”。他们交头接耳,目光像冰冷的针,
刺在她裸露的脖颈和手臂上。“啧,瞧瞧,曾经的沪上明珠,沈家的千金大小姐,
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前排一个穿着艳丽洋装的女人用手帕掩着嘴角,声音不大,
却足以让周围几个人听清。“听说沈家破产,欠了一屁股债,沈老爷子受不住刺激,
人就这么没了。她这是走投无路,才把自己卖给顾家那个连门都进不了的弃子吧?
”另一个男人接口,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顾沉?
那个三年前在自家宴会上被沈清弦当众泼了一身酒,都不敢吭声的废物?哈哈,
真是凤凰落毛不如鸡,绝配!”议论声像毒蛇一样钻进沈清弦的耳朵,
她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那点微弱的痛感,是支撑她站在这里,
没有转身逃离的唯一力量。她手中捧着的不是鲜花,
而是一份冰冷的股权转让协议——这是她出卖自己婚姻换来的,
挽救家族企业最后一丝希望的筹码,也是压垮她尊严的最后一根稻草。
司仪公式化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回荡:“沈清弦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顾沉先生,
无论贫穷富贵,疾病健康……”愿意?沈清弦心中一片荒芜。她的人生,从云端坠入泥泞,
不过短短数月。父亲离世,家族企业易主,债主临门……往日的繁华如泡影般碎裂。
这场婚姻,是她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尽管这根稻草,是她曾经最不屑一顾的男人。
她的目光,缓缓投向圣坛另一端那个沉默的身影。顾沉。
他穿着一套洗得发白、明显不合身的旧西装,肩膀处甚至有些紧绷,
勾勒出他意外挺拔的骨架。他始终微低着头,略长的碎发遮住了大半张脸,
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像,与这破败的教堂背景融为一体,
周身散发着一种与世无争的、近乎卑微的气息。这就是她未来的丈夫。一个被顾家驱逐,
据说只能靠打零工维生的弃子。司仪的话问完了,该她回应了。沈清弦张了张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教堂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带着审视、嘲讽、怜悯……就在这时,顾沉转过了身。他依旧没有抬头,却向前迈了一小步,
伸出手。他的手很大,指骨分明,但手指关节处布满了细微的、新旧交错的伤痕,
与他此刻落魄的形象有些格格不入。沈清弦迟疑着。那只手,曾经在她记忆里是苍白无力的,
属于一个沉默寡言的、被她轻易羞辱的影子。可现在,这只手稳稳地悬在半空,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赴死一般,
终于将自己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手指,搭在了他的掌心。瞬间,
一股奇异的暖意从他掌心传来,熨帖着她冰凉的肌肤。他的手很稳,稳得超乎她的想象,
仿佛能托住她所有摇摇欲坠的不安。婚礼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中草草结束。
没有抛洒花瓣,没有祝福的钟声。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冷雨。走出教堂,
没有婚车等候。顾沉默默地撑起一把黑色的旧雨伞,伞骨有一根已经弯曲,
雨水顺着破洞滴落。他一言不发,走在前面,沈清弦刻意落后半步,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一条狭窄、潮湿、弥漫着垃圾桶酸腐气味的巷子。
雨水敲打着青石板路面,发出单调的声响。沈清弦看着顾沉默然宽厚的背影,
雨水打湿了他西装的肩头,他却似乎毫无察觉。“沈清弦,这就是你的归宿。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用婚姻换一个查明真相的机会,
值得吗?爸爸的死,沈家的破产,绝不仅仅是商业失败那么简单……可是顾沉,
这个三年前被我当众泼了一身酒的男人,他真的只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吗?
为什么他会同意这场对他毫无益处的婚姻?”疑虑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巷口突然冲出一辆失控的摩托车,引擎轰鸣着,
溅起一大片肮脏的积水,直直地朝她撞来!沈清弦吓得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电光火石之间,走在前面的顾沉仿佛背后长了眼睛,猛地转身,以一种快得惊人的速度,
一把将她用力拽向自己身后,用他整个后背挡住了飞溅的泥水和摩托车的冲势。“砰!
”摩托车擦着顾沉的身体掠过,车主骂骂咧咧地消失在雨幕中。一切发生得太快,
等沈清弦回过神来,她已经被顾沉紧紧护在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混着淡淡的雨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味?是错觉吗?顾沉迅速松开了她,后退半步,
又恢复了一贯的微驼背、低着头的姿态,仿佛刚才那迅捷如猎豹般的反应只是她的幻觉。
“没事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沈清弦惊魂未定,摇了摇头,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泥水弄脏了他的旧西装,显得更加狼狈。
但就在他侧头看向巷口方向的瞬间,沈清弦清晰地看到,在他侧颈靠近耳根的地方,
有一道约莫寸许长的陈旧疤痕,颜色浅淡,却轮廓分明,像一道诡异的印记。那道疤痕,
与他此刻卑微、懦弱的外表格格不入,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悍厉气息。他……到底是谁?
2 同一屋檐下的试探他们的“新房”,是位于城市边缘老旧小区的一间出租公寓。
家徒四壁,墙壁斑驳,唯一的窗户对着杂乱的阳台,采光极差。唯一像样的家具,
是一张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旧书桌。顾沉默默地将唯一一间狭窄的卧室让给了沈清弦,
自己抱着一床薄被,准备在客厅的水泥地上打地铺。“给你。
”沈清弦从卧室里拿出一个同样单薄的枕头,递给他,语气刻意维持着疏离和生硬,
“别感冒了,我没钱给你治病。”顾沉接过枕头,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微微一颤,
随即更低地埋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声:“……谢谢。”他没有看她,只是熟练地铺好地铺,
动作有条不紊,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完全不像一个粗枝大叶的落魄之人。
沈清弦转身回了卧室,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长长地吁了口气。
和一个几乎算是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室,即使有契约在先,也让她感到无比窒息。夜晚,
沈清弦躺在硬邦邦的床上,辗转难眠。窗外的路灯透过劣质窗帘的缝隙,
在墙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客厅里寂静无声,那个男人似乎已经睡着了。然而,
就在她迷迷糊糊之际,一阵极轻微、却极有规律的“哒……哒……哒……”声,
像是指尖敲击硬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客厅传来。好奇心像猫爪一样挠着她的心。
她屏住呼吸,悄悄地将卧室门拉开一条细缝。客厅里没有开大灯,
只有书桌上一盏老旧台灯散发出昏黄的光晕。顾沉背对着她,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
身形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他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精装书,
书脊上的烫金标题在昏暗中看不真切。他的左手按在书页上,
右手手指则无意识地在旁边一个摊开的旧笔记本边缘快速敲击着。
那敲击声……沈清弦凝神细听,不像随意的动作,反而带着某种独特的节奏和间隔,
隐隐约约,竟有点像她小时候父亲书房里那台老式发报机的声响……是错觉吗?
一个被家族抛弃、只能靠打零工维生的人,深夜不睡,研究的会是什么?那本厚厚的书,
又是什么?沈清弦心中疑窦丛生,轻轻合上门,重新躺回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睡。
顾沉身上透出的谜团,像一团浓雾,将她紧紧包裹。接下来的几天,
沈清弦开始四处奔波求职。她放下曾经的大小姐身段,穿梭于各种人才市场和公司面试间。
然而,“沈家破产”和“沈清弦”这个名字,就像一道无形的烙印,让她处处碰壁。
昔日巴结奉承的人,如今冷眼相待,甚至恶语相向。她看到顾沉也是如此。
他去建筑工地搬砖,沉重的钢筋压弯了他的腰,汗水浸透了他破旧的T恤,
在背上洇开深色的印记;他去餐厅后厨刷碗,一待就是深夜,
回来时浑身散发着油烟和洗洁精混合的气味。他干着最底层的体力活,
忍受着工头的呵斥和旁人的白眼,始终沉默寡言,逆来顺受。但沈清弦偶尔会捕捉到,
在他低头搬运重物,或是在厨房专注地处理堆积如山的碗碟时,那双被碎发遮住的眼睛里,
会一闪而过一种难以形容的专注和……效率?
那绝不是一个长期从事体力劳动的人会有的眼神,更像是一种……掌控感?这天傍晚,
沈清弦又一次求职失败,身心俱疲地回到那间破旧的公寓。
楼道里弥漫着邻居家炒菜的油烟味,她掏出钥匙,打开门,
一股令人意外的食物香气扑面而来。狭小的餐桌上,竟然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清亮的汤底,细白的面条,上面点缀着几颗翠绿的葱花。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白瓷碟,
里面放着几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糖藕。沈清弦愣在门口,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桂花糖藕……这是她小时候最爱吃的点心,
是母亲还在世时,常常亲手做给她的。自从家变后,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了,
也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顾沉不在家。她走到桌边,看着那碗面和那碟糖藕,
眼眶不由自主地微微发热。她坐下来,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面。面条软硬适中,
汤头清淡却鲜美,出乎意料的好吃。她注意到碗底下压着一张便条。拿起来,
上面只有简短的三个字,字迹却让她再次愣住——那字迹凌厉劲瘦,
笔锋带着一股隐而不发的锋芒,与她印象中顾沉那懦弱畏缩的形象截然不同。“先吃饭。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称呼,没有落款,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涟漪。
他去了哪里?他怎么会知道她喜欢桂花糖藕?这字……真的是他写的吗?
3 风雨中的微光平静如果算得上平静的话的日子没过几天,讨债的人终于找上门来了。
是父亲生前欠下的高利贷,几个穿着花哨衬衫、满脸横肉的男人堵在公寓门口,
用力拍打着薄薄的木板门,污言秽语不绝于耳。“沈清弦!开门!别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不开门,老子就把你这破门拆了!”沈清弦吓得脸色惨白,
手足无措地看向顾沉。顾沉眉头微蹙,示意她退后,然后深吸一口气,
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卑微讨好、甚至带着几分惶恐的表情,这才打开了门。“各位大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家里地方小……”他佝偻着背,搓着手,语气谦卑得让人心酸。
“少废话!钱呢?”为首的那个绰号“龙哥”的壮汉一把推开顾沉,
目光贪婪地在沈清弦身上扫过,“哟,这就是沈家大小姐吧?果然标致。没钱还也行,
让你这漂亮老婆跟我们走一趟,抵点利息……”话音未落,
龙哥的手就朝着沈清弦的脸颊摸来。“龙哥!”顾沉猛地踏前一步,依旧低着头,
却用身体巧妙地将沈清弦完全挡在身后,语气更加卑微,“龙哥,您别动气,钱我们一定还,
再宽限几天,就几天!我这两天就发工钱了……”“工钱?就你搬砖那点钱,够塞牙缝吗?
”龙哥嗤笑一声,对手下使了个眼色,“给这小子长点记性!”两个手下狞笑着上前,
一把揪住顾沉的衣领,拳头眼看就要落下。“不要!”沈清弦失声惊呼。然而,
预料中的殴打并没有那么顺利。顾沉看似在慌乱地躲闪格挡,动作笨拙,
嘴里还发出吃痛的闷哼。但在沈清弦的角度,却隐约看到,在双方身体接触的瞬间,
顾沉的手肘或膝盖,总是能以极其刁钻和隐蔽的角度,
精准地撞在对方的手腕、关节或者软肋等脆弱部位。每一次碰撞,都让那些打手动作一滞,
脸上闪过吃痛的表情,攻势也随之瓦解。顾沉自己则顺势倒下,或者撞在墙上,
看起来被打得很惨,但实际上,除了些皮外伤和衣服被扯得更破,
他似乎并没有受到真正的重创。混乱中,有人亮出了匕首。寒光一闪,直刺顾沉的小腹!
“小心!”沈清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顾沉像是被吓呆了,一动不动。
就在匕首即将及体的瞬间,他的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踉跄,
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刀锋,同时手肘看似无意地向后一顶,正好撞在持刀者的腋下。“啊!
”那人惨叫一声,匕首“哐当”落地,整条手臂都软了下去。最终,
这场闹剧以顾沉“苦苦哀求”并承诺一周内先还一部分利息而暂时告终。
债主们骂骂咧咧地走了,留下满地狼藉和浑身狼狈、嘴角渗血的顾沉。关上门,
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顾沉靠在门上,微微喘息,碎发下的眼神锐利如刀,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浑浊。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惊魂未定的沈清弦,
声音沙哑:“没事了。”沈清弦看着他脸上的伤痕和淤青,心中五味杂陈。
恐惧、屈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动容。她第一次主动走近他,
从简陋的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和碘伏。“别动。”她轻声说,
用棉签小心翼翼地擦拭他额角的伤口。离得近了,她能更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
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和汗味。他的身体在她靠近时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慢慢放松下来。
他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喉结不受控制地轻轻滚动了一下。
卫生间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灯光昏暗,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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