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海边的低语》林若澜一直觉得,大海像是一面无形的镜子。她站在岸边,
看着潮水一波又一波涌上来,又退下去,像是在呼吸。每一次浪花扑来,
都带走一些东西——可能是沙滩上的贝壳,也可能是她心底里压抑很久的念头。这天,
她独自来到一座偏僻的海湾旅行。九月的海风带着潮湿的咸味,天空灰蒙蒙的,
远处的渔船像在雾里浮动。她背着画夹,想为新开的插画展寻找灵感。可灵感迟迟没有出现,
只有风声和浪声在脑海里空转。就在她准备收拾东西时,一个东西在沙子里闪了闪。
她蹲下去,拨开湿漉漉的沙粒,看见一枚半埋的海螺。它比普通海螺要大,
壳身泛着奇异的银蓝色光泽,像是被月光长期浸染过。她伸手触摸,壳身冰凉,
表面却有着细腻的脉络,像人的血管。更奇怪的是——当她把海螺凑近耳边时,
听到的并不是单纯的海浪声。那是一种低语。轻轻的,断断续续的,
像有人隔着厚重的水帘对她说话。她听不清具体的词句,但能感觉到其中的情绪:渴望,
呼唤,甚至隐隐的痛苦。她愣住了,心口莫名一紧。“错觉吧。”她低声自语,
把海螺放进包里。可那低语却似乎钻进了她的脑海,在余音里久久不散。晚上回到民宿,
若澜失眠了。风拍打着窗,她坐在桌前,把海螺放在灯光下细细观察。
它的表面仿佛有流动的光影,像极了一片缩小的星空。她忍不住拿起笔,在画纸上勾勒。
起初只是随手涂抹,但很快,画面里出现了她从未想象过的场景:一座由珊瑚搭建的宫殿,
长廊里漂浮着发光的鱼群,水母像灯笼一样悬挂在穹顶。她震惊地盯着画纸。
那些细节并非凭空而来,而是“被输入”进她的脑海,就像有人在她耳边描述一幅画,
她只需照着勾勒。画到最后,她发现自己画出了一张人脸。那是一双模糊的眼睛,深邃如海,
似乎正在注视着她。她猛地停笔,心头一凉。就在此刻,门外传来敲门声。“咚咚咚。
”她怔了一下,打开门。外面站着一个男人,黑色外套,肩膀沾着海雾。眼神冷峻,
却隐约透着疲惫。“你捡到了一枚不该捡的东西。”他开口,声音低沉。
若澜下意识把海螺护在身后:“你是谁?”男人没有回答,只盯着桌上的画,
那双眼睛骤然一缩,像是确认了什么。“它已经开始和你说话了。”他说。若澜心头一震,
仿佛秘密被窥破:“你……知道它是什么?”男人点头,
却没有直接解释:“如果你还想保持清醒,就不要再倾听它。很多人,听过一次之后,
就再也回不来了。”说完,他转身离开,像一阵潮水退入黑夜。整晚,若澜都没再睡着。
海螺静静地躺在桌上,像是一只沉默的心脏,随时会跳动。她想起男人的话,
却更被那股神秘感吸引。黎明前,她忍不住再次将海螺贴近耳畔。这一次,声音格外清晰。
“来……深海……回家……”她的瞳孔猛然收缩。与此同时,桌上的画纸无声裂开,
墨色像海水般蔓延开来,溢满整个画面。她仿佛听见无数人的低语交织在一起,
像海潮般汹涌而来。她的指尖开始冰冷,
里闪过一幕幕破碎的画面:一座沉没的城市、无数人影跪在潮水里、他们的记忆被一一剥离,
化作涌入海螺的光点。若澜猛地将海螺甩到地上,喘息着靠在墙边。可是,
那低语仍旧在她脑中盘旋不散。仿佛已经与她融为一体。窗外的天色逐渐发白,
海浪声拍击着岸边。若澜盯着那枚静静躺在地上的海螺,
眼里第一次闪过一种说不清的恐惧——又或许是期待。她隐约知道,
从她捡起这枚海螺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已经悄然改变。
2 《记忆的裂缝》清晨的海风透过窗子灌进来,咸涩的味道让林若澜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
桌上的画纸依旧残破,墨迹像暗潮般蔓延,她昨晚画下的珊瑚宫殿已经模糊不清。
唯独那双眼睛——深邃、冰冷,仍清晰可见。她低头看地上的海螺,壳身微微泛光,
仿佛在呼吸。若澜犹豫片刻,还是把它重新捡起,揣进口袋。她知道那低语危险,
可心底却有种说不出的冲动:像毒药一样,让人上瘾。上午,她去了小镇上的集市。
画夹背在身后,准备随手画点速写。可当她坐下时,一个奇怪的感觉袭来。对面摊位前,
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和鱼贩讨价还价。若澜的耳边突然传来低语——不是外界的声音,
而是直接钻进她脑海:“如果再压价,他就要动手抢了。”若澜猛地抬头,心口发凉。
男人的脸上仍挂着笑容,可那股贪婪与暴戾却赤裸裸地呈现在她脑海。她慌忙低下头,
紧紧捂住口袋里的海螺。低语声逐渐退去。——这枚海螺让她看见了别人心底的秘密。
若澜心乱如麻。表面上,这是力量;但直觉告诉她,每一次使用,必然要付出代价。
中午回到民宿,她无意间照镜子,惊讶地发现,自己忘记了昨晚梦境中的一些细节。
原本清晰的幻象,现在像被水冲淡,只剩下碎片。而那张画中人脸的细节,也变得模糊。
她愣愣地盯着镜子,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海螺在吞噬她的记忆。黄昏时,
昨夜出现的男人再次找上门。他自称顾尘。“我提醒过你,不要再听它。”顾尘冷冷地说,
目光落在她口袋里的海螺上。“你看见了什么?”若澜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他。
可顾尘的眼神太坚定,像能看透谎言。于是她低声说:“我能……听见别人心里的声音。
”顾尘的眉头瞬间皱紧:“果然如此。”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你必须离开这里。
带着它,你撑不过三个月。”若澜心头一颤:“为什么是三个月?”顾尘注视着她,
眼底闪过复杂之色:“我姐姐……就是这样死的。”空气凝固。若澜怔住,看着顾尘的神情,
第一次意识到——他和这枚海螺之间,远比她想象的牵扯更深。顾尘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递到她手里。照片上,一个笑容明媚的女孩站在海边,怀里抱着一枚几乎一模一样的海螺。
“她叫顾澜,我姐姐。三年前,她听见了‘海底的呼唤’,以为能获得某种力量,
结果……”顾尘声音低沉,“她的记忆被一点点吞噬,最后在一次暴潮中失踪。
连尸体都没找到。”若澜握紧照片,手心冒汗。照片上的女孩笑容那么鲜活,
却像在下一瞬化作泡沫。“所以你才警告我。”若澜轻声说。顾尘盯着她:“不只是警告。
你必须决定,要么现在丢掉它,要么被它彻底吞噬。”夜深了,顾尘离开。
若澜独自坐在灯下,盯着那枚安静躺着的海螺。她的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丢掉。
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低语:“别放弃……你还没看见真正的深海。”若澜攥着海螺,
心跳加快。就在此时,她脑海深处突然浮现出另一个画面——一群身影,
围绕着巨大的海螺殿堂,他们口中吟唱,记忆如光点般飞离躯体,汇入海潮。
那些人眼神空洞,却带着狂热。一个词语清晰浮现:“回声者。”若澜惊出一身冷汗。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卷入某种庞大的秘密。月光下,海螺在她掌心闪烁。她明白,
自己的记忆正在逐渐破碎。可是,
某种更深的渴望却在心底滋生:——如果真相就在深海之下,她愿意冒险一探。
3 《暗流之下》海螺的低鸣,再次在黎汐耳边响起。这声音不像单纯的呼唤,
更像是一种召唤仪式,让她心跳加速,血液奔涌。她站在夜色下的港口,
望着远处微光闪烁的海面,恍惚间,她看到成千上万只透明的鱼群,从海底跃出,
如同漂浮在空中的星辰。“它们在呼唤我。”她低声喃喃。然而,就在她准备踏入海水时,
一个冷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进入暗流,可能再也回不来。
”是沈衍。他站在风中,眼神复杂,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祈求。黎汐沉默,她看得出,
沈衍眼底藏着某种秘密。“你也听见了,对吗?”她盯着他,“这呼唤,
不只是我能感受到的。”沈衍的脸色微变。片刻后,
他低声回答:“那不是呼唤……而是试炼。”——风声骤起,海面如同被某种力量撕开,
一个巨大的漩涡缓缓显现。漩涡中心,黑暗深不可测,却又隐隐闪烁着光芒。
黎汐感觉到血脉在颤动,那枚海螺像有生命般自行震动。与此同时,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零散的画面:巨大的鲸鱼拖着破碎的锁链沉入深渊。一名少女伸手,
却被无数暗影吞没。而那少女的眼睛,与黎汐一模一样。“这是……我的未来?
”黎汐惊恐地喃喃。沈衍猛地上前一步,将她按住:“不是未来,而是过去的轮回。
你以为你第一次听见呼唤?不,你已经应答过无数次了,每一次,都是悲剧。”黎汐愣住了。
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强,
空气中弥漫着盐腥味与血腥味混合的气息。她几乎站不稳,却下意识想要靠近。就在这时,
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搭上她的肩膀。“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辙,就跟我走。”沈衍声音嘶哑,
眼中闪烁着某种近乎疯狂的执念。黎汐抬起头,望进他眼里,
忽然意识到:沈衍……或许不是拯救她的人。他更像是另一个被困在命运轮回中的牺牲者。
——港口的钟声忽然响起,仿佛给这夜晚的漩涡敲响了丧钟。黎汐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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