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我还是个无名小卒,受过柳前辈一饭之恩,半句指点。我记下了。这叫情分。
三百年后,我成了天衍宗的丹鼎峰主,岑玉。柳前辈的后人拿着信物找上门。开口,
就要我潜入宗门禁地,为他盗取‘玄天根’。他以为手握人情,就能让我背叛师门,
赌上性命。他把恩情当枷锁,把我的原则当摆设。他不知道。人情是人情,规矩是规矩。
我这个人,有恩必报。但报恩的方式,由我说了算。他想要一场豪赌,我偏要给他上一堂课。
告诉他,什么叫天高地厚。也告诉他背后的人,我岑玉的东西,不是谁都能惦记的。
1我正在给我的药田浇水。用的不是凡水,是引来的晨露,混了三钱灵石粉末。山风吹过,
带来一股干净的草木气。我的洞府在丹鼎峰顶,清净。我不喜欢吵。
山下的守山弟子传音过来。他说,山门外来了个凡人,指名要见我。手里还拿着一块玉佩。
弟子描述了一下玉佩的样式。我停下浇水的手。那块玉佩,我认得。三百年前,
柳前辈送我的。当时我快饿死了,他给了我一个馒头,一块碎银,还有这块不值钱的玉。
他说,姑娘,乱世活下去不易,好自为之。我回了传音。“让他上来。”弟子有点犹豫。
“峰主,他是个凡人,没有修为,按规矩……”“我说的。”我的声音不高,
弟子立刻回了句“是”。我收了水瓢,走进竹屋。换下沾了泥土的布衣,
穿上一件素白的长袍。我坐在窗边的矮榻上,煮了一壶茶。茶是峰顶的雪尖,一年只产三两。
水是后山灵泉的泉眼水。茶香很快就飘满了整个屋子。一个时辰后,那个人到了。
是被两个外门弟子用飞行法器带上来的。他显然吓得不轻,脸色白得像纸。
弟子将他送到门口,对我行了一礼,就退下了。那人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穿着一身锦缎,料子不错,但在我这儿,显得有点滑稽。一身的尘土味,
混着廉价的香料气。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敬畏,有紧张,还有一丝藏不住的贪婪。
我看得清楚。“进来坐。”我开口。我的声音让他抖了一下。他低着头,迈过门槛,
走到我对面。他不敢坐,就那么站着,手紧紧攥着一个布包。“你就是柳前辈的后人?
”我问。他赶紧点头,从布包里拿出那块玉佩,双手捧着,举过头顶。“晚辈柳飞,
拜见岑仙子。这是家祖留下的信物。”玉佩还是老样子。普通的青玉,上面有个磕碰的缺口,
还是当年我摔的。我没接。“我认得。坐下说吧。”我指了指对面的蒲团。他犹豫了一下,
还是坐了。姿势很僵硬,屁股只沾了半个边。我给他倒了杯茶。热气从杯口冒出来。
他受宠若惊,连忙道谢。“这茶,凡人喝了能延年益寿,喝吧。”我说。他端起茶杯,
吹了吹,小心地抿了一口。大概是太烫了,他龇牙咧嘴的。但我知道,
他是被茶里的灵气冲的。他喝完一口,胆子大了点。开始打量我的屋子。我的屋子很简单,
一张床,一张桌,几个蒲团。墙上挂着一把剑,是我的本命法剑,叫“霜余”。他看不懂。
他眼里,这里可能还不如他家的茅房气派。他眼里的失望,我也看得清楚。“说吧,
找我什么事。”我开门见山。人情债,拖着没意思。早还早干净。他放下茶杯,搓了搓手。
“仙子,不瞒您说,晚辈这次来,是有一事相求。”“说。”他深吸一口气,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晚辈想请仙子,为我从贵宗的禁地里,取一样东西。”他说完,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的风声,还有炉子上水壶发出的轻微咕嘟声。我端起自己的茶杯,
看着他。他被我看得有点发毛,眼神躲闪。我笑了。三百年前一个馒头的恩情。三百年后,
他张口就要我背叛师门。这买卖,算得真精。2他见我不说话,以为有戏。胆子又大了一点。
“仙子,我知道这事儿很为难。”“但我们柳家,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开始卖惨。
说家里生意赔了多少钱,欠了多少债。说他爹卧病在床,急需一味神药救命。
而那味神药的主药,就是天衍宗禁地里的宝贝。“叫什么?”我问。“玄天根。
”他脱口而出。我差点把茶喷出来。玄天根。他知道玄天根是什么东西吗?
那是我们天衍宗的镇山之宝之一。说是根,其实是一段活着的灵脉。千年长一寸,
万年方成型。整个宗门的灵气运转,都和它有点关系。别说去偷了,就是靠近禁地百丈之内,
都会被护山大阵绞成飞灰。我师父,也就是天衍宗的宗主,都不能轻易去动它。
他看我表情不对。赶紧补充。“仙子,我打听过了。”“您是丹鼎峰的峰主,
又是宗主的亲传弟子。”“您肯定有办法进去的。”“只要您拿到玄天根,
我们柳家……我们柳家愿意奉上万两黄金!”他说得慷慨激昂,
好像万两黄金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我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万两黄金。
够买我这杯茶叶吗?我的笑声让他脸涨得通红。他可能觉得我是在嘲笑他。
我确实是在嘲笑他。不是嘲笑他的穷,是嘲笑他的无知。“柳飞。”我叫他的名字。
“你知道玄天根长什么样吗?”他愣住了。“不……不知道。书上说,是一段根茎。
”“书上还说什么了?”“书上说,它能生死人,肉白骨,是无价之宝。”他越说眼睛越亮,
好像那东西已经到了他手上。“那书上有没有说,守护玄天根的,是什么?”我继续问。
他摇摇头。“是一头上古凶兽,叫‘睚眦’。”我说得很慢。“活的。最喜欢吃人,
尤其喜欢吃没修为的凡人。一口一个,嘎嘣脆。”柳飞的脸,瞬间又白了。“不,
不会吧……书上没写。”“写书的人,可能已经被吃了。”我说。屋子里又安静了。
他额头上开始冒汗。我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汗味,混着廉价香料,很难闻。我有点不耐烦了。
“柳飞,三百年前,你祖父对我有一饭之恩。”“我岑玉不是知恩不报的人。
”“但这不代表,你可以拿这份恩情,来让我做背叛师门、自寻死路的事。
”我的语气冷了下来。他打了个哆嗦。“仙子,我……”他还想狡辩。“是谁告诉你,
玄天根能救你爹的?”我打断他。“是一位……一位游方的道长。”他支支吾吾。
“那位道长还告诉你什么了?”“他还说……他还说只要我拿着信物来找您,您一定会帮忙。
”“他还说,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他说得很小声,
像在背书。我明白了。这不是他一个凡人能想出来的主意。背后有人在教他。“那位道长,
长什么样?”“他……他戴着斗笠,看不清脸。”“现在在哪?”“他说事成之后,
会来找我。”行了。线索断了。这是个圈套。针对我的圈套。拿柳家当枪使,
拿三百年前的恩情当引子。想让我岑玉身败名裂,甚至死在禁地里。用心够毒的。
我看着柳飞。这个蠢货,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他还在用那种期盼的眼神看着我。
好像我真的会为了一个馒头,去闯刀山火海。他可能觉得,修仙的人,
都把“恩情”看得比天大。确实如此。但恩是恩,债是债。不能混为一谈。一饭之恩,
还没大到要我用命和整个宗门的前途去还。这个道理,我得教教他。3“柳飞,
偷盗宗门禁物,是死罪。”我把话说得很白。“被发现,不光是我,你,还有你的柳家,
都会被从世上抹去。”“天衍宗的手段,不是你一个凡人能想象的。”他的身体开始发抖。
牙齿都在打颤。“可……可我爹他……”他还在拿他爹当借口。“你爹得的什么病?”我问。
“是……是痨病。”“找大夫看过了?”“看了,都说没救了。只能用名贵药材吊着命。
”“吊了多久了?”“快……**年了。”我点点头。一个凡人,得了痨病,
能用药材吊三年。说明柳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C步。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谎话。
至少掺了一半的水。“你想要救你爹,我可以帮你。”我说。柳飞的眼睛猛地亮了。
“仙子您答应了?”“我没答应去偷玄天根。”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说的是,
我可以救你爹的命。”他愣住了。“您……您是丹鼎峰主……您会炼丹?
”他总算还有点脑子。知道丹鼎峰是干嘛的。“我这里有一瓶‘回春丹’。
”我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个白玉小瓶,放在桌上。“虽然不是什么神丹,但治凡人的痨病,
足够了。”“一共十颗。你拿回去,一天给你爹服一颗。十天后,他就能下床走路。
”柳飞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玉瓶。他想伸手去拿,又不敢。
“仙子……这……”“这十颗回春丹,算我还了你柳家的恩情。”我把话说得很清楚。
“从此,我与你柳家,再无瓜葛。那块玉佩,你也可以收回去了。”这是我给他的第一条路。
一条活路。拿走丹药,救他爹的命。恩情两清。皆大欢喜。他要是聪明,就该立刻磕头谢恩,
然后拿着丹药滚下山。但他没有。他看着桌上的玉瓶,又看看我。眼神里全是挣扎。
贪婪和恐惧在他脸上交战。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声音很干涩。“仙子……这丹药,
真的能治好我爹?”“我岑玉,不说假话。”“那……那它值钱吗?”他终于问出了心里话。
我笑了。“拿到山下的拍卖行,一颗,大概能换一座金山吧。”我说的还是保守价。
我的丹药,有价无市。柳飞倒吸一口冷气。十颗,就是十座金山。这个数字让他有点晕。
但他还是没有动。他还在犹豫。这就奇怪了。一边是唾手可得的十座金山,还有他爹的命。
一边是虚无缥缈,要搭上全家性命去赌的玄天根。是个傻子都知道怎么选。他为什么不选?
除非,他没得选。或者,玄天根背后代表的利益,比十座金山还要大得多。
大到让他愿意赌上一切。“仙子。”他终于做了决定。他没有去拿那个玉瓶。他对着我,
深深地鞠了一躬。“仙子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但这回春丹,晚辈不能要。
”“晚辈还是想要……玄天根。”他说这话的时候,头埋得很低。不敢看我。
我看着他头顶的发旋。心里叹了口气。蠢货。你把自己的活路,亲手堵死了。
4“给我一个理由。”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为什么非要玄天根不可。”他抬起头,
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仙子,实不相瞒。”“那位道长说了,只要能拿到玄天根,
他……他愿意收我为徒,带我踏上仙途。”他说出这句话,眼睛里爆发出一种狂热的光。哦。
原来是这样。长生不死的诱惑。这对凡人来说,确实比金山更有吸引力。
也难怪他会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你想修仙?”我问。“想!做梦都想!”他用力点头。
“凡人百年,不过黄土一抔。我不想就这么死了。”“所以,为了你自己能修仙,
你就可以让你全家去冒被灭门的风险?”我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他头上。
他的狂热褪去了一些。“不……道长说了,这事儿很稳妥。
只要仙子您出手……”“如果我不出手呢?”“您……您会的。”他看着我手里的玉佩。
“为了报恩,您一定会出手的。”他语气很肯定。好像吃定我了。真是可悲又可笑。
被人画了一张大饼,就晕头转向,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那个所谓的“道长”,段位不低。
精准地抓住了柳飞的弱点。先用治好他爹当引子,让他无法拒绝。再用长生不死的诱惑,
让他彻底疯狂。最后,把所有风险都推到我身上。他自己躲在暗处,坐等收成。事成了,
他得到玄天根。事败了,死的是我,是柳家,跟他半点关系没有。好算计。“柳飞。
”我放下茶杯,声音里没了温度。“你觉得,我是傻子吗?”他浑身一颤,不敢说话。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被人当枪使了?”“我……”“那个道长,
是不是还给了你别的东西?”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
“没……没有了。”“是吗?”我屈指一弹。一道灵力打在他怀里。他惊叫一声,
怀里掉出来一个东西。是一个小小的黑色香囊。香囊掉在地上,
散发出一种极淡的、诡异的香味。是“牵魂引”。一种追踪用的香料。只要沾上一点,
无论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被施术者找到。柳飞的脸彻底没了血色。他看着地上的香囊,
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仙子……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你当然不知道。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只是个棋子。
一颗随时可以被丢掉的棋子。”“从你带上这个香囊开始,你的命,就不在你手里了。
”“不管你今天能不能拿到玄天根,你都活不了。”“你信不信?”他瘫坐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气。汗水浸湿了他的背。恐惧,终于压倒了贪婪。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因为你太蠢,也太贪。
”我一脚踩在那个香囊上。香囊瞬间化为飞灰。那股诡异的香味也消失了。“现在,
牵着你的线断了。”“但设局的人,很快就会知道。”“你猜,他会怎么做?”柳飞抬起头,
眼里全是绝望。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上了多大的麻烦。不是能不能修仙的问题。
是还能不能活过今天的问题。“仙子……救我!”他爬过来,想抱我的腿。我退后一步,
避开了。“我为什么要救你?”“你刚才,不是还想拉着我一起死吗?”我的话,诛心。
他僵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啊。他刚才还理直气壮地,要求我去为他送死。
现在反过来求我救他。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岑玉的善心,不是这么廉价的。
5“仙子……求求您……看在我祖父的份上……”他又把柳前辈搬了出来。
这是他手里唯一的筹码了。“你祖父的恩情,我刚才已经还了。
”我指了指桌上的那瓶回春丹。“是你自己不要的。”他的脸抽搐了一下,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果时间能倒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拿起那瓶丹药。可惜,没有如果。“路是你自己选的。
现在后悔,晚了。”我坐回蒲团上,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从你拒绝我的丹药,
坚持要玄天根的那一刻起。”“你和我的关系,就变了。”“不再是报恩,而是一场交易。
”“或者说,一场游戏。”柳飞茫然地看着我。他听不懂。“什么……游戏?
”“一场赌命的游戏。”我喝了口茶。“你,我,还有你背后那个人,都是玩家。
”“你赌的是修仙得道。”“我赌的是宗门清誉和自己的性命。”“你背后那个人,
赌的是坐收渔翁之利。”“现在,你这颗最重要的棋子,已经废了。
”我指了指地上那摊香囊的灰烬。“你背后的那个人,输了一半。”“而你,已经输得精光。
”柳飞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他大概是想明白了,那个所谓的“道长”,
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无论我答不答应,他柳飞都必死无疑。答应了,他拿到玄天根,
会被灭口。不答应,他任务失败,同样会被灭口。“那我……我该怎么办?
”他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想活命?”我看着他。“可以。
但游戏的规则,得由我来定。”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点头。“仙子您说!
不管什么规则,我都听!”“很好。”我放下茶杯。“规则一: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许问,不许怀疑。”“是!是!”“规则二:忘了你那个成仙梦。
你这辈子,都跟仙道无缘了。老老实实当你的凡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点头。
命都快没了,还想什么成仙。“规则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我盯着他的眼睛。“配合我,
把你背后那个人,钓出来。”柳飞的瞳孔猛地一缩。他害怕。
怕那个能随手拿出“牵魂引”的神秘道长。
“仙子……我……我斗不过他的……”“你不用斗。你只需要当个诱饵。”我说得轻描淡写。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事成之后,你爹的病,我包了。
还会给你柳家一笔足够你们富足百年的金银。”“这是你唯一的机会。”“抓不住,
现在就可以下山了。”“我不会拦你。不过,我猜你活不过今晚。”我把选择权,
又交给了他。只不过这一次,选项更残酷。一个是当诱饵,九死一生。一个是不当诱EI饵,
十死无生。他坐在地上,浑身发冷。他知道我没有骗他。那个“道长”的手段,诡异莫测。
他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他思考了很久。久到我杯里的茶都快凉了。他终于抬起头。
眼里没有了贪婪,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他对着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晚辈柳飞,
全听仙子安排!”这个头,磕得真心实意。我点点头。孺子可教。虽然蠢了点,
但总算还有救。“起来吧。”“把你知道的,关于那个道长的所有事,一五一十,
全部告诉我。”“一个细节都不要漏。”6柳飞开始讲述。他把他和那个神秘道长的相遇,
仔仔细细说了一遍。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他去城里最大的药铺给他爹买药。出门的时候,
被一个戴斗笠的人撞了一下。那人塞给他一张纸条,就消失了。纸条上写的,
就是关于柳家先祖和我的那段往事。还有玄天根的事。让他拿着玉佩来天衍宗找我。
柳飞当时半信半疑。但他爹的病越来越重,家里的钱也快花光了。他决定赌一把。
他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去了城外的一座破庙。那个斗笠人就在那里等他。斗笠人没多说话,
只是给了他一本书。书上详细记载了玄天根的功效,和天衍宗的一些情况。当然,
都是半真半假的。比如,书上说我欠了柳家天大的恩情,对我提任何要求都不会拒绝。
还说禁地守卫松懈,以我的身份可以轻易进出。这些都是为了引诱他上钩。
斗笠人还给了他那个黑色香囊。只说是护身符,能保他一路平安。柳飞没怀疑,
就贴身戴上了。他还说,斗笠人的声音很奇怪。沙哑,低沉,不男不女。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线索了。那个人,就像个鬼影。我听完,心里有了数。
对方行事很谨慎。除了柳飞这颗棋子,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而且对我很了解。
知道三百年前那段往事。这说明,对方可能就藏在天衍宗,或者周边。
甚至可能是我认识的人。这就有点意思了。“你下山之后,打算怎么做?”我问柳飞。
他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你就照常回家。”我说。“那个道长如果联系你,
你就告诉他,我已经答应了。”柳飞一惊。“告诉他您答应了?”“对。
”我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截枯黄的树根,丢给他。“你就说,这就是我给你的‘玄天根’。
但只是其中一小段。”那是我药田里一株普通老药的根须,只是灵气浓郁一点。
凡人看不出区别。“然后呢?”“然后,你就跟他要报酬。”“要什么?”“就说,
光是成仙还不够。你要他给你一笔钱,或者一部真正的修仙功法。”“他……他会给吗?
”柳飞没底。“他会的。”我肯定地说。“因为他急着要拿到这截‘玄天根’去验证真假。
”“在他验证之前,他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稳住你。”“记住,你要表现得贪婪一点,
愚蠢一点。和他讨价还价。”“把时间拖得越久越好。”柳飞似懂非懂地点头。
“我会给你这个。”我递给他一枚小小的玉简。“捏碎它,我就能立刻知道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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