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的日子，是从每天天不亮的杂活开始的。
扫地、劈柴、挑水、擦拭棺木上的灰尘，这些活儿对于九岁的蓝天来说，不算轻松。
尤其是挑水，两只水桶加起来比他还重，走两步就晃得厉害，洒得满身是水。
可蓝天没抱怨过一句——因为每天早饭能喝到热乎乎的米粥，中午有糙米饭配青菜，要是赶上九叔心情好，还能煮个鸡蛋，偶尔甚至能吃到秋生偷偷藏起来的炒花生。
“小师弟，快过来！”
这天中午，秋生神秘兮兮地把蓝天拉到院子角落，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金黄酥脆的炸红薯片，“我昨天去镇上买的，给你留的，快吃！”
蓝天眼睛一亮，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丝丝的，脆生生的，带着红薯的香气，好吃得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大师兄，你真好！”
他一边嚼一边说，含糊不清的。
秋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你呀，就是个小馋猫。
不过师父说了，你资质好，学东西快，以后肯定有出息。”
蓝天的资质，确实让九叔有些意外。
学道的第一课是吐纳练气。
九叔只教了一遍口诀，让他对着朝阳盘膝打坐，意守丹田。
蓝天一开始还紧张，怕自己学不会，可当他闭上眼睛，按照口诀调整呼吸时，竟很快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从鼻腔进入，顺着喉咙往下走，稳稳地落在小腹里——那是丹田的位置。
“嗯？”
九叔原本坐在一旁打坐，察觉到蓝天身上的气息变化，不由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秋生当初学吐纳，用了三天才找到丹田的感觉，蓝天竟然第一次就成了？
接下来学认符箓，更是让九叔刮目相看。
《茅山符箓基础》里的符文，笔画复杂，咒语晦涩，蓝天却能过目不忘，只看了两遍，就能把“护身符”的符文和咒语背得滚瓜烂熟。
“来，试试画符。”
半个月后，九叔把一套画符工具摆在蓝天面前：黄纸、朱砂、狼毫笔，还有一碗用雄鸡血调和的朱砂汁。
“画符要‘心、手、意’合一，摒除杂念，运起丹田阳气，一笔呵成。”
九叔一边示范，一边讲解，笔尖在黄纸上划过，流畅有力，片刻间，一张护身符便画好了，符纸上隐隐透着一丝阳气。
蓝天看着九叔的动作，心里有些发怵——他怕自己画不好，浪费了黄纸和朱砂。
可一想到要是画好了，九叔说不定会奖励他一块肉，他又鼓起了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忆着护身符的符文和咒语，运起丹田内的暖流。
再睁开眼时，他拿起狼毫笔，蘸了蘸朱砂汁，小心翼翼地在黄纸上画了起来。
一开始，他的手还有些抖，线条歪歪扭扭的。
可画着画着，丹田的暖流顺着手臂传到笔尖，他的手渐渐稳了下来，符文的线条也变得流畅起来。
最后一笔落下时，符纸上突然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虽然很快就消失了，却被九叔看得清清楚楚。
“成了！”
九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你这孩子，真是块学道的好料子！
这张护身符，比秋生画了一个月的还要好！”
蓝天看着自己画的符，也很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师父，我……我画得好，能……能多吃一块肉吗？”
九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孩子，满脑子都是吃的。
行，晚上给你加块红烧肉。”
“谢谢师父！”
蓝天高兴得跳了起来，跑去找秋生炫耀：“大师兄！
我会画符了！
师父说我画得好，晚上给我加红烧肉！”
秋生又惊又喜：“真的？
小师弟你也太厉害了！
不行，我得跟你学学，不然以后师父该偏心了！”
虽然资质好，但蓝天胆小的毛病，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
有一次，九叔带着他和秋生去村里帮一户人家驱邪——那户人家的孩子被一个小鬼缠上了，夜里总哭，还说看到穿白衣服的阿姨。
到了那户人家，天一黑，孩子就开始哭，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的。
蓝天躲在秋生后面，紧紧抓着秋生的衣角，手心全是汗。
当九叔用桃木剑挑着符纸，念起咒语，那小鬼被逼得现出身形，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时，蓝天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差点躲到桌子底下。
“小师弟，别怕！
有师父在呢！”
秋生连忙拍着他的背安慰。
九叔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责备，只是说：“邪祟也分善恶，这小鬼只是贪玩，并无恶意，不用怕。”
等九叔把小鬼送走，屋里恢复了平静，蓝天的哭声才渐渐停了。
他揉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说：“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怕。”
九叔摸了摸他的头：“胆小是人之常情，以后见多了，就不怕了。
但你要记住，身为道士，以后要保护别人，不能一首躲在别人后面。”
蓝天点了点头，把九叔的话记在了心里。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首这么胆小，要快点长大，快点变强，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师父和大师兄。
而变强的动力，除了害怕，还有一个——九叔说，等他能独自画出“驱邪符”，就带他去镇上的“王记卤味铺”，买他最爱吃的卤猪蹄。
一想到卤猪蹄的香味，蓝天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练符的劲头更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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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蓝天没抱怨过一句——因为每天早饭能喝到热乎乎的米粥，中午有糙米饭配青菜，要是赶上九叔心情好，还能煮个鸡蛋，偶尔甚至能吃到秋生偷偷藏起来的炒花生。
“小师弟，快过来！”
这天中午，秋生神秘兮兮地把蓝天拉到院子角落，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块金黄酥脆的炸红薯片，“我昨天去镇上买的，给你留的，快吃！”
蓝天眼睛一亮，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丝丝的，脆生生的，带着红薯的香气，好吃得他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大师兄，你真好！”
他一边嚼一边说，含糊不清的。
秋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你呀，就是个小馋猫。
不过师父说了，你资质好，学东西快，以后肯定有出息。”
蓝天的资质，确实让九叔有些意外。
学道的第一课是吐纳练气。
九叔只教了一遍口诀，让他对着朝阳盘膝打坐，意守丹田。
蓝天一开始还紧张，怕自己学不会，可当他闭上眼睛，按照口诀调整呼吸时，竟很快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从鼻腔进入，顺着喉咙往下走，稳稳地落在小腹里——那是丹田的位置。
“嗯？”
九叔原本坐在一旁打坐，察觉到蓝天身上的气息变化，不由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秋生当初学吐纳，用了三天才找到丹田的感觉，蓝天竟然第一次就成了？
接下来学认符箓，更是让九叔刮目相看。
《茅山符箓基础》里的符文，笔画复杂，咒语晦涩，蓝天却能过目不忘，只看了两遍，就能把“护身符”的符文和咒语背得滚瓜烂熟。
“来，试试画符。”
半个月后，九叔把一套画符工具摆在蓝天面前：黄纸、朱砂、狼毫笔，还有一碗用雄鸡血调和的朱砂汁。
“画符要‘心、手、意’合一，摒除杂念，运起丹田阳气，一笔呵成。”
九叔一边示范，一边讲解，笔尖在黄纸上划过，流畅有力，片刻间，一张护身符便画好了，符纸上隐隐透着一丝阳气。
蓝天看着九叔的动作，心里有些发怵——他怕自己画不好，浪费了黄纸和朱砂。
可一想到要是画好了，九叔说不定会奖励他一块肉，他又鼓起了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回忆着护身符的符文和咒语，运起丹田内的暖流。
再睁开眼时，他拿起狼毫笔，蘸了蘸朱砂汁，小心翼翼地在黄纸上画了起来。
一开始，他的手还有些抖，线条歪歪扭扭的。
可画着画着，丹田的暖流顺着手臂传到笔尖，他的手渐渐稳了下来，符文的线条也变得流畅起来。
最后一笔落下时，符纸上突然闪过一丝微弱的红光，虽然很快就消失了，却被九叔看得清清楚楚。
“成了！”
九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你这孩子，真是块学道的好料子！
这张护身符，比秋生画了一个月的还要好！”
蓝天看着自己画的符，也很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师父，我……我画得好，能……能多吃一块肉吗？”
九叔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这孩子，满脑子都是吃的。
行，晚上给你加块红烧肉。”
“谢谢师父！”
蓝天高兴得跳了起来，跑去找秋生炫耀：“大师兄！
我会画符了！
师父说我画得好，晚上给我加红烧肉！”
秋生又惊又喜：“真的？
小师弟你也太厉害了！
不行，我得跟你学学，不然以后师父该偏心了！”
虽然资质好，但蓝天胆小的毛病，一时半会儿还改不了。
有一次，九叔带着他和秋生去村里帮一户人家驱邪——那户人家的孩子被一个小鬼缠上了，夜里总哭，还说看到穿白衣服的阿姨。
到了那户人家，天一黑，孩子就开始哭，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的。
蓝天躲在秋生后面，紧紧抓着秋生的衣角，手心全是汗。
当九叔用桃木剑挑着符纸，念起咒语，那小鬼被逼得现出身形，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时，蓝天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差点躲到桌子底下。
“小师弟，别怕！
有师父在呢！”
秋生连忙拍着他的背安慰。
九叔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责备，只是说：“邪祟也分善恶，这小鬼只是贪玩，并无恶意，不用怕。”
等九叔把小鬼送走，屋里恢复了平静，蓝天的哭声才渐渐停了。
他揉着眼睛，不好意思地说：“师父，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怕。”
九叔摸了摸他的头：“胆小是人之常情，以后见多了，就不怕了。
但你要记住，身为道士，以后要保护别人，不能一首躲在别人后面。”
蓝天点了点头，把九叔的话记在了心里。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首这么胆小，要快点长大，快点变强，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师父和大师兄。
而变强的动力，除了害怕，还有一个——九叔说，等他能独自画出“驱邪符”，就带他去镇上的“王记卤味铺”，买他最爱吃的卤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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