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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果破碎豪门孽债深,杂物间里少年恨》内容精彩,“水生云长”写作功底很厉害,很多故事情节充满惊喜,陆思琪冰冷更是拥有超高的人气,总之这是一本很棒的作品,《苦果破碎豪门孽债深,杂物间里少年恨》内容概括:热门好书《苦果:破碎豪门孽债深,杂物间里少年恨》是来自水生云长最新创作的男生生活,逆袭,爽文,虐文,家庭的小说,故事中的主角是冰冷,陆思琪,阿娟,小说文笔超赞,没有纠缠不清的情感纠结。下面看精彩试读:苦果:破碎豪门孽债深,杂物间里少年恨
我妈曾是掏空家底倒贴骗婚渣男的无脑恋爱脑。
我爸是犯下诈骗重案、在监狱里还嫌我丢人现眼的废物。他们在那场荒唐的婚姻里,
唯一做对的事,就是一起憎恨我。回到外婆那间能俯瞰全城霓虹的顶层复式,
我妈指着我鼻子尖叫:“别用你这张和他一样的脸对着我!我恶心!
”我爸托人捎来口信:“别让那小杂种跟我姓,晦气!
”指纹锁冰冷的红光一次次扫过我的指尖。次次显示错误。璀璨的城市浮光就在脚下流淌。
我却连一张属于自己的床都不配有。原来从出生起,我的存在,对父母双方而言,都是罪。
1 归巢车门关上那一下,把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震碎了。小姨开的车,
真皮座椅又冰又滑,跟我以前坐的破三轮车斗完全不一样。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车载香薰的味道熏得我头晕想吐。车停在一栋亮得晃眼的大楼底下,门童穿着笔挺的衣服,
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件误送来的垃圾。小姨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上,咔哒咔哒响,
每一声都敲在我神经上。“跟上,别东张西望,丢人现眼。”她头都没回。
我攥着那个洗得发白的破书包,跟在她后面。电梯镜子照出我整个人:不合身的旧衣服,
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灰。跟这个金光闪闪的地方,格格不入。
电梯无声无息地到了顶层。双开的入户门,看着就沉。小姨伸出手指,嘀一声,门开了。
一股好闻的、暖暖的香气飘出来。跟我身上的汗味和车里那香味混在一起,让我一阵反胃。
“妈,姐,人接回来了。”小姨一边换鞋一边朝里面说。客厅大得吓人,
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灯,像一把碎金子洒在黑丝绒上。真皮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外婆,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正在看平板电脑,只是抬眼皮扫了我一眼,
眉头就皱起来了,像闻到什么怪味。另一个,是我妈,陆婉婷。她比以前胖了点,白了点,
穿着丝绸的睡衣,手里端着一杯冒热气的杯子。她看我的那一眼,让我从头冷到脚。
那不是看儿子的眼神,是看仇人,看病毒,看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她手里的杯子猛地顿在茶几上,发出好大一声响。热水溅出来好几滴。“谁让你去接他的?!
”她声音尖得能划破玻璃,猛地站起来,手指头差点戳到我鼻子上,“谁让你把他带回来的?
!啊?!让他滚!立刻滚出去!”我吓得往后一缩,后背撞到冰冷的玄关柜上。
我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那张我曾经在模糊照片里看过的、我妈年轻时候漂亮的脸,现在扭曲得可怕。全是恨意,
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恨意。“看见他这张脸!我就想起那个挨千刀的骗子!我就恶心!
我就浑身难受!”她抓起沙发上一个软乎乎的靠垫,用尽全力砸向我。靠垫没什么分量,
砸在身上不疼,但侮辱性极强,掉在我脚边的地毯上。“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你就是他来祸害我的证据!你就不该出生!”她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通红,
好像多看我一秒都能让她发疯。地毯软得离谱,我穿着破球鞋踩在上面,都觉得是一种罪过。
水晶吊灯的光太亮了,照得我无所遁形,把我所有的寒酸和不安都放大了一百倍。那香味,
混合着我妈尖锐的叫骂,让我头晕目眩。外婆终于放下了平板,语气冷得像冰块:“行了,
婉婷!闹什么闹!家里还不缺这口饭吃。注意你的身份和仪态。”她转而看向我,
目光里没有任何温度,就像在看一个需要处理的闲置物品:“人既然来了,就安分点。阿娟!
”一个围着围裙、表情刻薄的保姆从厨房那边过来。“带他去杂物间收拾一下。
以后他就住那儿。”外婆吩咐道,语气平淡无波。“跟我来。”保姆阿娟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那眼神跟门童一模一样,多了几分不耐烦。我低着头,不敢再看我妈那张充满恨意的脸,
跟着保姆走向一扇与华丽客厅格格不入的窄小房门。她拧开门把手,
一股灰尘和清洁用品的混合气味涌出来。里面很暗。她摸到开关,啪一声,
一盏昏暗的小灯亮了。空间很小,堆满了吸尘器、各种清洁剂、桶、拖把,
还有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杂物。角落里有一小块空地,铺着一块薄薄的、看不出颜色的垫子,
上面扔着一床旧被子,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以后你就睡这儿。地板擦干净就能睡。
厕所出门右拐走到头。没事别在屋里乱晃,尤其是夫人和小姐在的时候。听见没?
”阿娟的语气硬邦邦的。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她哼了一声,像是完成了一个麻烦任务,
转身关上了门。咔哒一声,外面似乎还传来了锁舌轻轻转动的声音?我不确定,也许听错了。
但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厚重的门隔开了客厅的灯光和声音,
只有窗外极远处传来的、模糊的城市嗡嗡声。黑暗和狭小包裹着我,那霉味钻进我的鼻子。
我慢慢蹲下去,坐在那块薄垫子上,抱住自己的膝盖。书包扔在脚边。
透过门缝底下那丝极细的光,我能想象外面是何等的灯火通明,何等的温暖奢华。
但那些都跟我没关系。我爸在监狱里,托人指话说不让我跟他姓,嫌我丢人。我妈在门外,
恨我入骨,看见我就像看见瘟疫。我这个“骗子的种”、“蠢货生的儿子”,
就像一件被所有人嫌弃的垃圾,被扫进了这个华丽的房子最阴暗的角落。窗外的霓虹灯光,
透过杂物间唯一一个小气窗,在对面墙上投下一点点变幻的、冰冷的光斑。那么璀璨,
那么近。又那么遥远,那么冰冷。我把头埋进膝盖里。眼睛又干又涩,哭不出来。
原来从踏进这个家的第一秒起,我就是不受欢迎的罪人。2 标签第二天天没亮,我就醒了。
不是自己想醒,是冻醒的,也是被外面轻微的脚步声和水流声吵醒的。地板硬的硌人,
薄被子根本不顶用,寒气顺着骨头缝往里钻。我蜷缩着,
听着外面保姆阿娟已经开始准备早餐的动静。等了很久,估计外面的人都吃完了,
我才敢小心翼翼地拧开门把手,探出头。客厅空荡荡的,
只剩下残羹冷炙的餐桌散发着食物的余香,勾得我肚子咕噜直叫。阿娟正在收拾,看到我,
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醒了?还真当自己是少爷要睡到日上三竿?赶紧的,把这些碗碟收了,
拿到厨房去洗了!”我赶紧过去,手忙脚乱地收拾盘子。一个精致的骨瓷小碟,
边缘描着金线,滑不溜手,我差点没拿住。“小心点!”阿娟厉声喝道,“摔碎了一个,
把你卖了都赔不起!笨手笨脚,跟你那个骗子爹一个德行!”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默默低下头,更加小心地捧着那些碗碟,走向厨房。厨房台面光洁得能照出我惶恐的脸。
水龙头流出热水,我却觉得冰冷刺骨。“洗完了把地拖了。”阿娟靠在门口监督,
“夫人和小姐喜静,没事别在她们面前晃悠,碍眼。你的活动范围,
就是杂物间、厨房、和你自己的厕所。听明白了没?”“听……听明白了。
”我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大声点!没吃饭吗?”“听明白了!”我提高了声音,
带着颤音。她这才满意地撇撇嘴,走了。下午,我同母异父的姐姐,陆思琪回来了。
她比我大两岁,穿着漂亮的校服裙,背着精致的书包,像只骄傲的孔雀。她一进门,
就看到我正在客厅角落擦拭一个花瓶。“你是谁?”她停下脚步,上下打量我,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嫌弃,“怎么穿得这么破破烂烂在我家?”我紧张地站直身体,
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我妈闻声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场面,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谁让你出来的?!”她冲我吼,“不是让你待在你自己该待的地方吗?
吓到你姐姐了怎么办!”“妈,他是谁啊?”陆思琪挽住我妈的胳膊,撒娇地问,
眼睛却像看蟑螂一样看着我。我妈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和难堪,
仿佛承认我的存在是奇耻大辱。她深吸一口气,
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暂时借住几天。你不用管他。
”然后她狠狠瞪向我:“还不滚回去!碍手碍脚的东西!”我如蒙大赦,又无地自容,
低着头快步往杂物间走。身后传来陆思琪压低却清晰的声音:“妈,他好脏啊,
身上有没有虱子?能不能让他别碰家里的东西……”我妈柔声安慰她:“好了好了,
妈妈知道了,以后不让他出来了。快去洗手,准备吃点心。”那温柔的语气,
是我从未拥有过的。我的心口像堵了一块冰,又冷又硬。晚上,我躲在杂物间门口,
听到小姨在客厅打电话,语气很不耐烦。“……知道了,妈那边我会去说。
但那小崽子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养在家里吧?看着就膈应人。”“……呵,那边也来电话了?
那个老不死的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她儿子,我姐能成这样?”“……什么?
他自己说别让孩子跟他姓?嫌丢人?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一家子烂货!
”小姨的声音尖利又刻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原来,
我爸那边也来撇清关系了。我奶奶,那个同样嫌弃我是个“赔钱货”的老人,也拒绝承认我。
我爸,那个我几乎没什么印象的男人,在监狱里,唯一关心的事,
竟然是别让我玷污了他的姓氏。“骗子的种。”“蠢货生的儿子。”“没人要的垃圾。
”这些标签,被他们用最恶意的语言,牢牢地钉死在我身上。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
我是他们共同憎恶的活证据,一个彻头彻尾的多余的人。
阿娟扔给我一套她儿子穿旧的、洗得发白的运动服:“换上!把你那身破烂扔了,
别把晦气带进家里!”我接过衣服,布料粗糙。但它至少是干净的。而我那身“破烂”,
是我仅有的、从过去带来的东西。晚上,我躺在硬地板上,听着窗外遥远的车流声。
肚子饿得咕咕叫。中午我只吃了小半碗白米饭和几根青菜,晚上阿娟“忘记”叫我了。
饥饿和寒冷像两只手,紧紧攥着我。我知道,这才只是开始。他们的厌恶,才刚刚拉开序幕。
3 窒息日子像上了锈的发条,一格一格,缓慢而沉重地往前挪。
我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定在那条看不见的线上:杂物间、厨房、客用卫生间。
客厅那片巨大的、铺着柔软地毯的区域是禁区,尤其是当我妈或姐姐在家的时候。有一次,
我拖地时拖把不小心越过了界,蹭到了地毯边缘。
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陆思琪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尖叫道:“妈!你看他!
脏拖把都碰到地毯了!恶心死了!”我妈从房间里冲出来,脸色铁青,二话不说,
抓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就抽在我胳膊上。“说过多少次了!不准过来!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火辣辣的疼。我咬着嘴唇,不敢吭声,赶紧把拖把收回来。
“今天晚饭不许吃了!长点记性!”她扔下狠话,转身又柔声去安慰陆思琪,“好了宝贝,
不气了,妈妈明天就让阿娟换一块新的地毯。”那块地毯看起来昂贵又干净,
我的拖把只是刚刚碰到边缘。但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污染源。阿娟对我的使唤也越来越顺手。
“去把阳台的花都浇了,一盆都不能漏。”“储物室最上面那层箱子擦一遍,搬个凳子,
摔了东西看我不揍你。”“我的快递到了,去门口保安亭取一下,跑着去!”我像个陀螺,
在这个冰冷的房子里不停地转,却得不到一丝温暖的反馈。做的再多,
换来的也永远是挑剔和呵斥。“地没拖干净,水渍那么多,想摔死谁啊?”“碗沿还有油沫,
没吃饱饭吗?重洗!”“浇个花都能洒一地水,笨死算了!”我没有零花钱。一分都没有。
牙刷是阿娟找来的旧的,刷毛都开叉了。毛巾硬得像砂纸。
洗发水和沐浴露放在客卫的架子上,我不敢多用,每次只挤一点点,怕被说。有一次,
我的破书包带子彻底断了。我犹豫了很久,才敢在吃晚饭他们吃完后,
我吃他们剩下的时,小声地向我妈开口。“妈……我,我的书包带子断了,
能不能……”话还没说完,她就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猛地放下筷子,眼神锐利得像刀。
“要钱?”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才来几天?就学会要钱了?跟你那个爹一个德性!
是不是又想出去鬼混?啊?”“不是…我就是……”“就是什么就是!”她根本不听我解释,
情绪瞬间失控,“我没有钱给你!一分都没有!你以为养你不要钱吗?看见你就来气!滚!
滚回你的地方去!”我吓得立刻闭嘴,低下头,扒拉着碗里已经冷掉的米饭,食不知味,
喉咙堵得难受。最后,是我在杂物间找到了一截粗糙的麻绳,把书包带子勉强绑了起来,
勒得肩膀生疼。但我至少还能用它装几件破衣服。外婆看到过一次,只是皱了皱眉,
什么都没说。在她眼里,我大概只要活着、不惹大事,就足够了。物质上的匮乏我能忍。
那种无处不在的、像空气一样包裹着我的排斥和厌恶,才真正让我窒息。他们不仅厌恶我,
还要不断提醒我为什么被厌恶。“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小姨每次回来,看到我忙活,总要冷嘲热讽一句,“看着点他,
别哪天把家都搬空了去贴补那边那个老不死的。”我妈心情稍不好的时候,
就会把我叫到面前,也不打我,就盯着我,然后开始咒骂。骂我爸那个骗子不得好死。
骂自己当年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最后目光一定会落在我身上,变得无比怨恨。“都是因为你!
要不是怀了你,我可能早就跑掉了!都是因为你拖累了我!”“你为什么偏偏要长得像他?
啊?你就是来讨债的!来恶心我的!”这些话像钝刀子,一下一下割着我的肉。
我开始不敢照镜子。害怕看到镜子里那张越来越有那个人轮廓的脸。我开始怀疑,
我的出生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错误。我是不是真的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否则,
为什么我的父母,会如此一致地憎恨我?在这个流光溢彩的笼子里,我呼吸到的每一口空气,
都带着冰冷的毒。它们无声无息地侵蚀着我,让我一点点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
4 余烬饥饿成了我最熟悉的伙伴。他们吃完的残羹冷炙,就是我的正餐。量时多时少,
全看阿娟的心情和她当天浪费的程度。更多的时候,我只能吃到小半碗冰冷的米饭,
和几根没什么油水的青菜。肉腥是极少见的。
偶尔有几块被挑拣剩下的、炖得烂糊的肉皮或骨头,能让我偷偷回味好几天。那天晚上,
家里似乎来了客人。餐厅里笑语喧哗,食物的香气一阵阵飘过来,浓郁得让我坐立不安。
我蹲在杂物间门口,透过门缝,眼巴巴地望着那一片温暖的光晕。肚子叫得越来越响,
像有只猫在里面不停地抓挠。我不知道等了多久,客厅里的声音渐渐小了,客人好像走了。
我听到碗碟被收进厨房的声音。机会来了。我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地溜出杂物间,
贴着冰冷的墙壁,摸向厨房。心脏跳得像擂鼓。厨房里没人。料理台上放着几个漂亮的瓷盘,
里面还剩着不少菜:半条吃剩的鱼,几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
一些精致的点心……那些东西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和香气,对我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
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也顾不上找筷子,伸手就抓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香!油润!
是我从未尝过的美味!我狼吞虎咽,又抓起一块点心,拼命往嘴里塞。吃得急了,
噎得我直伸脖子。就在我抓起那块看起来最完整的、带着奶油的糕点时——“你在干什么?!
”一声尖利的、充满震惊和愤怒的呵斥在我身后炸开。我吓得魂飞魄散,
手里的糕点掉在台面上,摔得稀烂。猛地回头,看见我妈、小姨、还有阿娟,
就站在厨房门口。我妈的脸色白得吓人,眼睛死死盯着我油乎乎的手和嘴角,
还有台面上那片狼藉。那眼神,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极致的厌恶和……恶心。
“你……你这个小偷!”她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我,声音都在发颤,
“你果然……果然骨子里就流着偷鸡摸狗的血!跟你那个爹一模一样!丢人现眼的东西!
”“不是…我太饿了……”我试图解释,声音小的可怜,被她尖锐的声音完全淹没。“饿?
家里短你吃喝了?竟然偷到餐桌上来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小姨在一旁火上浇油,
语气刻薄至极。阿娟抱着胳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滚过来!
”我妈猛地拽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粗暴地把我拖到客厅那片昂贵的地毯中央。“跪下!”她用力一搡。我膝盖一软,
重重地跪在地毯上。头顶是璀璨的水晶灯,光打得我无所遁形,像个被审判的罪犯。
“看看你这副样子!像条饿死鬼投胎的癞皮狗!”她围着我走,声音尖厉,
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抽在我身上,“用手抓?你还有没有一点教养?啊?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外婆被惊动了,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场面,眉头紧锁,但并没有出声阻止。
陆思琪也穿着睡衣站在二楼栏杆旁,捂着嘴,眼睛里却全是看戏的兴奋。“妈,
把他赶出去吧!看着就恶心!”她喊道。“听见没有?连思琪都嫌你恶心!
”我妈像是找到了更充分的理由,“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她越骂越激动,
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看见你就想起那些恶心事!你就不能安分点吗?
就不能像死了一样不给我添堵吗?!”那一刻,她话语里纯粹的恨意,像一盆冰水,
从我的头顶浇下,瞬间冻僵了我所有的感官。饥饿感消失了。羞愧感也消失了。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死寂的麻木。我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极度愤怒而面容扭曲的女人。
她是我的母亲。可她看我的眼神,比看垃圾还要憎恶。我突然想起我爸那边的嫌弃,
奶奶的拒斥。原来,我真的谁都不配有。原来,我所有的小心翼翼和卑微顺从,
都换不来一丝一毫的怜悯。我跪在那里,在一片刺眼的灯光和冰冷的注视下,
像一个真正的罪人。但心里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碎了。那点残存的、对母爱微弱的渴望,
像是最后一点火星,被她这盆冰水,彻底浇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
5 裂痕那场“偷窃”风波的最后,我被罚跪在冰冷的阳台瓷砖上,整整一夜。
初秋的夜风已经很凉了,穿透我单薄的衣服,带走身上最后一点温度。膝盖从刺痛到麻木,
最后失去知觉。没有人出来为我说一句话。外婆的房间灯早就熄了。小姨打着哈欠回了房。
陆思琪看够了热闹,心满意足地去睡了。我妈,在发泄完所有的怒火和厌恶后,
砰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将我彻底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阿娟锁上了阳台的玻璃推拉门,
甚至拉上了窗帘,隔绝了里面可能透出的任何一点光线和温暖。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
和窗外那片璀璨却冰冷的城市灯火。它们闪烁着,像无数双冷漠的眼睛,
注视着我的狼狈和不堪。身体的冷,抵不过心里的万分之一。
我妈那句“你就不能像死了一样不给我添堵吗?”在我脑子里反复回响。原来,我活着,
呼吸着,本身就是她最大的困扰。这个认知像一把生锈的锯子,在我心里来回拉扯,
带来一种迟来的、尖锐的疼痛。天快亮的时候,阿娟才出来打开阳台门,
像驱赶苍蝇一样挥挥手:“滚回去收拾干净!今天把所有的地毯都拿去露台晒一遍,
拍打干净!要是有一根头发,看我怎么收拾你!”我僵硬地站起来,双腿麻木得不听使唤,
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回那个阴暗的杂物间。那天之后,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变得更加清晰。
我彻底成了一样工具,一件会动的家具。他们使唤我更加理所当然,
甚至不再需要刻意寻找借口。“去给我买杯咖啡,楼下那家,快点跑着去。
”“我房间里的垃圾倒了,地板擦一遍。”“我的快递,三个,很重,搬到楼上我房间来。
”我沉默地完成所有指令,不再试图解释,不再有任何表情。他们骂我,我听着。
他们嫌弃我,我退远一点。我妈看我的眼神,偶尔会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但那点波动很快会被更深的厌恶覆盖。她似乎更习惯于我的“安静”和“透明”,
最好能彻底消失。有一次,陆思琪和朋友视频通话,背景不小心扫到了正在拖地的我。
她朋友惊讶地问:“咦?思琪,你们家还有佣人啊?这么小?”陆思琪愣了一下,
随即用一种极其自然的、带着轻蔑的语气笑道:“哦,不算佣人啦,一个穷亲戚,
寄宿在我家干点杂活换口饭吃而已。”穷亲戚。干杂活。换饭吃。
这几个词精准地定义了我此刻的存在。我拖着地,动作没有停顿,心里也没有泛起一丝波澜。
好像他们谈论的不是我。好像那个被鄙夷、被轻贱的物件,与我无关。
我开始用一种抽离的、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待这个家和里面的人。
我看着我妈如何对陆思琪百依百顺,如何因为一点小事就对阿娟颐指气使。
我看着小姨如何精于算计,每次回来都变着法儿地从外婆那里拿钱或套近乎。
我看着陆思琪如何虚荣,如何在学校和家里两副面孔。
我看着外婆如何用冷漠维持着这个家表面的平衡。我也观察这个家。
我记住了Wi-Fi密码,是在一次他们大声抱怨网络不好时记下的。
我摸清了他们存放重要证件和备用现金的大致位置书房一个不上锁的抽屉底层,
他们以为很隐蔽。我记住了小区保安换班的时间和规律。我甚至通过听他们打电话和聊天,
大致了解了我那个骗子父亲案件的某些细节,以及他现在关押的监狱名字。
这些信息像一块块冰冷的砖,在我心里默默垒砌。我不知道垒起来要做什么。但我知道,
我不能永远跪在这里。那晚阳台的冰冷,和我妈眼里的恨意,
已经彻底冻死了我心里某些东西。顺从和讨好换不来生存,只会换来更肆无忌惮的践踏。
我得活下去。但也许,不该再是这样活下去。6 导火索冲突爆发在一个周末的下午。
陆思琪要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派对,非常重视。
她特意换上了一件新买的、价格不菲的连衣裙,在客厅里像只花蝴蝶一样转圈,
让她妈妈和小姨看。“好看吗?妈?小姨?”“好看好看!我们思琪穿什么都好看!
”我妈笑得一脸宠溺。“这裙子衬得我们思琪跟小公主似的。”小姨也附和着。
我正拿着抹布,在远处擦拭楼梯扶手,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陆思琪兴奋地拿起茶几上的一杯果汁,想喝一口,也许是太激动,手一滑——整杯橙汁,
精准地、泼洒般地浇在了她那件崭新的、浅色的连衣裙上。
一大片刺眼的橙黄色污渍迅速晕染开。客厅里瞬间安静了。陆思琪看着裙子,愣了两秒,
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的裙子!我的新裙子!怎么办啊!晚上还要穿呢!
”她哭得跺脚。我妈和小姨立刻围上去。“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快,
快去换下来看看能不能洗掉!”慌乱中,陆思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
目光猛地锁定在我身上。那眼神里瞬间充满了迁怒和指责。“是他!”她猛地指向我,
声音尖利带着哭腔,“肯定是他!刚才他擦扶手碰到我了!吓了我一跳我才没拿稳的!
都怪他!”所有的目光,像利箭一样瞬间射向我。我愣住了,
下意识地辩解:“我没有……我离得很远……”“就是你!你就是嫉妒!你就是故意的!
”陆思琪根本不听,哭喊得更大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赔我的裙子!你赔!
”我妈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要滴出水来,她看看哭得“伤心欲绝”的女儿,再看看我,
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化为实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声音冰冷,根本不需要任何证据,
“一天到晚毛手毛脚,尽惹麻烦!现在还敢弄坏思琪的裙子?你知道这裙子多贵吗?
把你卖了都赔不起!”小姨在一旁煽风点火:“我就说留着他是个祸害!手脚不干净,
心思还恶毒!见不得别人好!
”阿娟也在一旁帮腔:“我刚才好像也看到他在小姐旁边晃悠来着……”百口莫辩。不,
是根本不容我辩驳。在他们眼里,真相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一个承担怒火的出口。
而我就是那个最合适、最不会反抗的出口。我妈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抹布,
狠狠摔在我脸上:“滚去露台跪着!今晚别想吃饭!好好反省反省!”又是跪。似乎惩罚我,
除了践踏我的尊严,让他们发泄怒火之外,就没有别的方式。我没有动。抹布从脸上滑落,
掉在地上。我抬起头,第一次,没有立刻顺从地低下头,而是直直地看向我妈,
看向还在假哭的陆思琪,看向冷眼旁观的小姨和保姆。我的目光很平静,平静得近乎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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