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过往创伤禁锢、活在行尸走肉中的“现在之我”,通过与“过去之我”的跨时空对话,
揭开当年自杀未遂的真相,第一章:生日祭奠窗外的城市灯火璀璨,像一条被打翻的珠宝盒,
闪烁着廉价而又密集的光芒。但没有一盏灯,是为我而亮的。二十八岁生日,
就在这样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中滑过了。下班时,同事小雅递给我一块包装花哨的巧克力,
笑着说:“晚姐,生日快乐呀!”我怔了一下,才恍然记起这个被自己刻意遗忘的日子。
我扯出一个算是笑的表情,接过巧克力,低声道了谢。那声“谢谢”轻飘飘的,
落在嘈杂的下班人流里,瞬间就被淹没了。回到租住的公寓楼下,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老旧的单元楼门洞黑黢黢的,像一张沉默的嘴。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有些日子了,
物业一直没来修。我用力跺了跺脚,灯没亮,只好摸黑走到信箱前。钥匙插进生锈的锁孔,
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信箱里塞满了各种广告传单,什么健身课程、外卖优惠、房产中介,
花花绿绿的,挤作一团。我习惯性地将它们一股脑掏出来,准备带上去直接扔进垃圾桶。
就在转身的瞬间,指尖却触碰到一个异样的硬角。我停住动作,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
看向那堆纸张的底部。那里,安静地躺着一封信。不是常见的白色信封,
而是那种略显陈旧的牛皮纸颜色,信封表面没有任何印刷标识,也没有贴邮票。
只有用蓝色钢笔手写的收件人信息——“林晚 收”,字迹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到让我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那分明是我自己的字迹。是十年前的,
还带着点学生气的,略显青涩的笔迹。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从脚底窜起,瞬间席卷了全身。
我站在漆黑的楼道里,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怎么可能?谁在恶作剧?
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手指有些发抖,我几乎是粗暴地撕开了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同样微微泛黄。展开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
同样是那熟悉的、让我心惊肉跳的蓝色钢笔字:“如果来得及,请阻止我。
———十年前的你。”落款处,没有日期,只有这七个字,像一个冰冷的诅咒,
又像一个绝望的呼救。我猛地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信纸从颤抖的手中滑落,飘到地上。
我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
十年前……那被我用尽全身力气封存在记忆最深处的黑暗潮水,伴随着这行字,
凶猛地破闸而出。那个昏暗的下午,学校废弃教学楼顶楼呼啸的风,冰冷的栏杆,
还有决绝地松开手后,那短暂却又无比漫长的坠落感…以及,
随后到来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消毒水的气味、母亲哭肿的双眼,
和缠绕了我整整十年的、名为“幸存者”的枷锁。我蹲下身,捡起那封信,
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理智告诉我,这很荒谬,可能是某种极其恶劣的模仿,
或者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产生的幻觉但直觉,那种深入骨髓的直觉,
却在尖叫着告诉我——这是真的。这真的是来自过去的,一丝微弱的、却不容忽视的回响。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冰冷的公寓,连灯都忘了开。直接瘫坐在玄关的地上,背靠着门。
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下惨白的光斑。我再次展开那封信,借着月光,死死地盯着那行字。
“阻止我……”我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怎么阻止?凭什么阻止?
”我已经付出了十年的代价,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勉强维持的平静?
内心有两个声音在激烈地争吵。一个声音充满恐惧和抗拒:扔掉它!忘记它!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你现在的生活,虽然麻木,但至少安全。另一个声音,
却微弱而固执地响起:万一呢?万一真的有机会呢?万一这封信,
是唯一能弥补过错、解开枷锁的钥匙呢?我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直到双腿麻木,
月光也偏移了位置。最终,我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信纸翻了过来。
就在信纸的背面,靠近右下角的位置,用红色的笔画着一个小小的图案——一个简单的圆圈,
里面套着一个歪歪扭扭的五角星。看到这个图案的瞬间,我的瞳孔猛地收缩,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这个符号……我和陈晨的秘密符号。高中时,
我们俩总喜欢在学校的天台上,用粉笔或者石子画下这个符号,
说这是属于我们俩的“星光联盟”的标志。陈晨总是笑着说:“等我们以后都成了大画家,
这个符号就是我们的专属签名!”那个曾经阳光开朗、眼睛里盛满星星的女孩,
如今怎么样了?因为我的自私和懦弱,陈晨的人生,又变成了什么样子?这封诡异的信,
不仅连接着过去的自己,更直接指向了我最深重的愧疚所在。这一夜,我注定无眠。
那封来自十年前的信,像一个幽灵,盘踞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而那个红色的秘密符号,
则像一枚烧红的引信,点燃了我刻意冰封了十年的情感。逃避,还是面对?这是个问题。
但那个符号,已经让“面对”的天平,沉重地倾斜了一分。第二章:旧日符号后半夜,
我是做噩梦惊醒的。梦里又是那个顶楼,风声凄厉,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我站在栏杆边缘,
脚下是模糊不清的、令人眩晕的高度我不是一个人,身后似乎有很多嘈杂的声音,有嘲笑,
有议论,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背上。我想回头,脖子却僵硬得动弹不得。然后,
我听到了陈晨的声音,带着哭腔喊我的名字:“林晚!不要!”我猛地回头,
却看到陈晨手里拿着一张纸条,眼神复杂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失望,有怨怼,
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接着,脚下一空,失重感猛地袭来——“啊!
”我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全是冷汗。房间里一片昏暗,
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凌晨的灰白光线。心脏咚咚地跳着,几乎要撞破胸腔。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我即使醒来,依然能感受到那种彻骨的绝望和冰冷。
我打开床头灯,暖黄的光线驱散了一些噩梦带来的寒意,却无法抚平内心的惊涛骇浪。
那封信就放在床头柜上,静静地躺着,却散发着无形的压力。我拿起手机,
几乎是下意识地打开了那个几乎从未点开过的社交软件。在搜索框里,我犹豫了很久,
才缓缓输入了“陈晨”两个字。页面加载出来,陈晨的头像是一片宁静的湖面,远山如黛。
她的朋友圈设置了仅三天可见,而最近三天,一片空白。再往上翻,什么也看不到。
我不死心,又点开了陈晨的相册封面。封面照片是一张背影,
陈晨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站在一个画架前,眺望着远方。阳光很好,
将她的发梢染成了金色,但不知为何,那张背影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孤寂和落寞。
完全不像我记忆里那个总是叽叽喳喳、笑起来没心没肺的女孩。高中毕业后,因为那场事故,
我休学了一年,后来考去了另一座城市的大学,刻意切断了和过去所有同学的联系。
关于陈晨的消息,我只知道她似乎没有去念我们曾经约定要一起考的美术学院,
而是上了本省的一所师范院校。之后,便再无音讯。愧疚感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越勒越紧。
是我,亲手毁掉了陈晨的梦想吗?那个曾经对未来充满憧憬、画笔下满是绚烂色彩的陈晨,
为什么会选择回到我们出生的小城,做一名普通的美术老师?是因为我吗?
那个红色的秘密符号,在我眼前不断闪现。“如果来得及,请阻止我。
”阻止那个愚蠢的决定,是不是也意味着,有机会弥补对陈晨造成的伤害?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野草一样疯长起来。十年了,我一直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
以为不去看,不去想,伤口就会自己愈合。可现在我才知道,那伤口从未愈合,
只是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化脓、溃烂,影响着我的每一次呼吸。我需要知道答案。
需要知道陈晨到底过得怎么样,需要亲口对她说一声迟到了十年的“对不起”。
哪怕对方不原谅我,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确认她平安也好。这个冲动来得如此强烈,
以至于天亮之后,我破天荒地第一次向公司请了事假。电话里,
部门主管对于我这个从不请假、也几乎从不主动说话的员工突然请假感到有些惊讶,
但也没多问,批了。放下电话,我看着窗外逐渐苏醒的城市,深吸了一口气。
我打开购票软件,买了一张当天下午回老家清源市的高铁票。清源,
那个我拼命想要逃离的地方,如今,却因为一封诡异的信和一个红色的符号,
让我不得不回去。收拾简单的行李时,我的手一直在微微颤抖。既是因为恐惧,
恐惧面对过去的一切,恐惧看到物是人非的景象,
恐惧陈晨可能投来的冷漠或怨恨的目光;也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微弱却真实的期待。或许,
这真的是一次机会,一次打破魔咒的机会。高铁飞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后退。我靠在椅背上,
闭着眼睛,却毫无睡意。高中时的片段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我和陈晨一起在天台上吃午饭,
分享彼此的心事;一起在画室里待到深夜,为了备战艺考而拼命练习;一起在操场上奔跑,
畅想着未来在巴黎塞纳河边写生的日子……那些画面如此鲜活,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可紧接着,就是那些灰暗的记忆:高考前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的失利,
周围同学若有若无的孤立和议论,
还有……那张不知怎么传到我手里的、写着陈晨字迹的纸条。“我有时真讨厌她那么优秀,
衬得我像个傻瓜。”那句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精准地刺穿了我当时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我一直以为,陈晨是我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
是唯一理解我、支持我的人。可连这唯一的光也熄灭了,我的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和极端。可对于十八岁的我来说,
那就是无法承受的全部。列车广播响起:“各位旅客,清源市到了……”我猛地睁开眼,
心脏又是一阵紧缩。我随着人流走下高铁,踏上故乡的土地。十年了,火车站翻新了,
变得现代化而陌生。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湿润的南方小城的气息,
但街道两旁的建筑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一种强烈的疏离感涌上心头。这里既是我的根,
也是我的伤疤。我站在出站口,看着来来往往、操着熟悉乡音的人群,一时有些茫然。
该去哪里?直接去找陈晨吗?以什么身份?说什么?“晚晚?是晚晚吗?
”一个小心翼翼又带着难以置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浑身一僵,缓缓转过头。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瘦小的中年妇女正提着一个买菜用的布袋子,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惊喜和不确定。是住在我家楼下的张阿姨,看着我长大的老邻居。我喉咙发紧,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张阿姨……是我。”“哎呀!真是晚晚!你回来了?多久没回来了!
你妈妈知道吗?她肯定高兴坏了!”张阿姨热情地走过来,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长大了,
更漂亮了!就是太瘦了,在外面工作辛苦吧?
”一连串的问题和熟悉的关怀让我有些无所适从,我只能含糊地应着:“嗯……回来办点事。
还没告诉我妈。”“哎呀,你这孩子!快回家给你妈个惊喜!她呀,天天念叨你呢!
”张阿姨说着,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压低了些声音,“对了,你回来得正好。
前两天我还看见陈晨那孩子了,就在三中那边,她现在在那儿当老师呢,教画画。
你们以前多好啊,像亲姐妹似的……唉,世事难料啊……”张阿姨后面还说了些什么,
我已经听不清了。陈晨……三中……当老师……信息得到了确认,心却沉得更深了。
我谢过张阿姨,几乎是逃也似的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火车站。坐在车上,
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手指紧紧攥着背包的带子。背包的夹层里,
放着那封决定了我此次归途的信。第一个目标已经明确:清源市第三中学,找到陈晨。
但找到之后呢?出租车在三中附近的路口停下。我下了车,远远地看着那座熟悉的学校大门。
放学时间还没到,校门口显得有些冷清。我站在一棵梧桐树的阴影里,感觉自己像个窥探者,
没有勇气再向前一步。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跃的名字,
让我瞬间屏住了呼吸——妈妈。我回来了,终究还是没能悄无声息。母亲是怎么知道的?
是张阿姨告诉她的吗?电话执着地响着,像是一种无声的催促。我看着那个名字,
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学校大门,内心充满了挣扎。最终,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那熟悉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声音:“晚晚……你回来了?
为什么不回家?”第三章:咫尺天涯母亲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平静,
却依然能听出底下暗涌的激动和小心翼翼。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晌,
才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妈。”“哎,”母亲应着,声音立刻软了下来,
“你在哪儿呢?张阿姨刚打电话给我,说在火车站看见你了。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吃饭了吗?我这就去买菜……”一连串的问题,充满了母亲式的关怀和一种近乎卑微的讨好。
我听着,鼻子一阵发酸。十年了,母亲从未责备过我当年的任性,也从未主动提起过那件事,
只是用这种更加谨慎、更加温柔的方式守护着我,仿佛我是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这种守护,
无形中也成了我的一种压力。我总觉得亏欠母亲太多,多到不知该如何偿还。
“我……我在外面办点事。”我避重就轻,目光依然望着三中的方向,“晚点就回去。
”“好,好,那你忙,忙完了就回家。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母亲连忙说,
然后又补充道,“不急,你慢慢来,注意安全。”挂了电话,我心里五味杂陈。回家,
面对母亲关切而又担忧的眼神,同样需要巨大的勇气。
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突然回来的原因。难道要说,
是因为收到了一封来自十年前的信,回来寻找救赎吗?这太荒谬了。我甩甩头,
暂时将母亲的电话抛在脑后。当务之急,是确认陈晨的情况。我看了看时间,
距离高中放学还有半个小时。我决定就在校门口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躲在树荫下,
感觉每一分钟都格外漫长。我想象着陈晨从校门口走出来的样子,是会变得成熟干练,
还是依旧保留着学生时代的影子?我该不该上前相认?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对不起”?
还是“好久不见”?无论哪一种,都显得苍白而可笑。放学的铃声终于响起,
原本安静的校园瞬间沸腾起来。学生们像潮水一样涌出校门,充满了青春的喧嚣。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紧紧盯着门口,生怕错过那个熟悉的身影。等了大概十几分钟,
学生渐渐稀疏。就在我以为陈晨今天可能没课或者已经走了的时候,
一个身影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是陈晨。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即使十年未见,
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米色针织衫,搭配深色长裙,
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平静。她手里抱着几本画册,
正和身边一个同样老师模样的人边走边说着什么。和我记忆中那个活泼跳脱的女孩相比,
眼前的陈晨沉稳了许多,身上有一种被生活打磨过的温润,但也失去了曾经那种耀眼的光芒。
她的眼神很静,像一潭深水,看不出太多的波澜。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呼吸都变得困难。这就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因为我的缘故,放弃了闪耀的梦想,
回到了这座小城,过着一种看似平静,却与曾经憧憬相去甚远的生活。
愧疚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几乎要将我淹没。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将自己更深地藏进树影里。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上前。面对这样的陈晨,
我那些准备好的说辞,显得多么的可笑和自私。我就像一个闯入者,贸然出现,
除了揭开彼此的伤疤,还能带来什么?我眼睁睁看着陈晨和同事道别,然后独自一人,
朝着与我家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的背影单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孤独感。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或许只是想再多看几眼,
或许只是想确认她过得好不好。陈晨没有坐车,只是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
她路过一家文具店,进去买了一叠素描纸和一盒新的颜料。然后走进了一个老旧的小区。
小区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我站在小区门口,
看着陈晨的身影消失在某一栋楼的单元门洞里。那里,就是陈晨现在的家吗?
看起来朴素而简单。我在小区门口徘徊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进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路灯依次亮起。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第一次尝试“弥补”的行动,
以一种彻头彻尾的失败告终。我连面对陈晨的勇气都没有,谈何救赎?
“叮——”手机又响了,还是母亲。我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
“晚晚,天都黑了,事情办完了吗?排骨都快凉了……”母亲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
“办完了。”我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这就回去。”我需要回家。至少那里,
还有一个一直在等我的人。打车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属院楼下,
我仰头看着家里窗户透出的温暖灯光,脚步有些沉重。我一步步走上楼梯,每上一级,
都觉得脚步更沉一分。走到家门口,我犹豫了一下,才抬手敲了敲门。
门几乎是被瞬间打开的。母亲系着围裙站在门口,看到我,眼睛立刻红了,
脸上却堆满了笑容:“回来了!快进来,外面冷。”屋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是熟悉的家的味道。餐桌上是她爱吃的糖醋排骨、清蒸鱼、炒青菜,摆得满满当当。
母亲接过我的背包,又忙着去给我盛饭。“妈,别忙了,我自己来。
”我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鼻子又是一酸。十年不见,母亲的头发白得更厉害了,
背也似乎更驼了一些。这些变化,像细小的针,扎在我的心上。吃饭的时候,
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母亲不停地给我夹菜,问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工作累不累?
在外面吃得好不好?住的地方怎么样?我一一简短地回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正常。
我们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个最敏感的话题——过去,以及我这次突然回来的真正目的。
吃完饭,我主动去洗碗。母亲则在客厅里收拾。等我洗好碗出来,看到母亲正坐在沙发上,
手里拿着一个旧铁盒,眼神有些飘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盒盖。
那是一个印着牡丹花的红色铁盒,边角已经有些掉漆生锈了。我认得那个盒子,
是母亲用来放一些重要杂物和老照片的。看到我出来,母亲像是被惊醒了似的,
慌忙想把盒子藏到身后,但动作进行到一半,又停住了。她抬起头,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犹豫,还有一丝决然。
“晚晚……”母亲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因为……那个?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看着母亲,又看了看那个铁盒,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上心头。
我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轻声问:“妈,什么那个?”母亲低下头,沉默了很久,
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将那个铁盒递到了我面前,
声音带着哽咽:“这个盒子……你打开看看吧。里面……有样东西,妈藏了十年了。
我觉得……是时候该给你了。”我看着那个陈旧的铁盒,心脏狂跳起来。
我似乎预感到里面是什么了。我颤抖着手,接过了盒子。盒子有点沉,
里面似乎不止一样东西。母亲没有再说话,只是红着眼圈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怜爱和一种如释重负的悲伤。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打开了铁盒的盖子。
第四章:母亲的秘密铁盒里散发出一股混合着樟脑丸和旧纸张的淡淡气味。首先映入眼帘的,
是几张泛黄的老照片,有我小时候的百天照,有我和父母的合影,
照片上的每个人都笑得无忧无虑。照片下面,压着几本存折和一些重要的证件。
我的心跳得很快,我的目光在盒子里搜寻着,手指有些发颤地拨开那些照片和证件。然后,
我看到了。在盒子的最底层,安静地躺着一封信。信封和我收到的那一封一模一样,
牛皮纸质,微微泛黄。信封上没有写字。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我抬起头,看向母亲,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询问。母亲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用手背抹了抹,
声音沙哑地说:“拿出来……看看吧。”我用颤抖的手指,取出了那封信。信封没有封口,
我很容易就从中抽出了信纸。展开信纸,上面是同样的蓝色钢笔字,同样是我十年前的笔迹。
内容,也和我收到的那一封,一字不差:“如果来得及,请阻止我。———十年前的你。
”所以……信的源头在这里。是母亲。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攫住了我。
我看着母亲,声音干涩:“妈……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收到的那封信……是你寄给我的?
”母亲摇了摇头,泪水流得更凶了:“不是寄的……是我……是我放在你信箱里的。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断断续续地解释道:“大概一个月前,
我收拾家里的旧东西,在你以前房间的书桌抽屉夹层里,发现了这个……这封你没写完的信。
应该是你……你出事那天之前写的……”我的记忆有些模糊,我只记得自己当时万念俱灰,
确实写过一些决绝的话,但具体写了什么,后来又被我扔到了哪里,我已经记不清了。原来,
这封信竟然被母亲找到了。“我看到这封信……心就像又被刀割了一遍……”母亲哽咽着,
“我藏了起来,不敢让你知道。可是这十年,我看着你……看着你像变了一个人,不哭不笑,
不跟人交往,把自己关起来……妈心里难受啊……”“我一直在想,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走出来?什么时候才能放过你自己?”母亲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心痛,“前几天,你生日快到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鬼使神差地……就把这封信抄了一遍,地址写的是你现在的住处……我想,
也许……也许只有用这种方式,用‘过去’的你,
才能叫醒‘现在’的你……”母亲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愧疚和不安:“晚晚,
妈是不是做错了?
妈不该用这种方式……可是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看着你那个样子,
我……”我听着母亲的诉说,看着手里这封真正的“原信”,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独地承受着一切,却没想到,母亲这十年来,同样活在痛苦和煎熬之中,
并且一直在用她自己的方式,试图拯救我。母亲不是我痛苦的根源,而是和我一样的受害者,
甚至可能比我承受得更多。我至少还可以用麻木来逃避,而母亲,
却要清醒地、日复一日地面对着我的行尸走肉,还要小心翼翼地掩饰自己的悲伤,
生怕刺激到我。这份沉甸甸的母爱,让我感到无比愧疚。“妈……”我的声音也哽咽了,
我伸出手,握住了母亲布满老茧的手,
“你没有错……是我不对……是我一直……一直没能走出来……让你担心了。”这是十年来,
我第一次对母亲说出类似道歉和宽慰的话。母亲愣了一下,随即再也控制不住,
失声痛哭起来,仿佛要将这十年积压的委屈、恐惧和心疼都发泄出来。
我抱着母亲瘦削的肩膀,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母女俩就这样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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