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轩的拳头“砰”一声砸在桌上,红酒溅出来,染红了桌布。他眼白里全是血丝,
死死瞪着我:“夏晚,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样?你围着我十年,现在跑去嫁给我爸?
你用这种方法报复我,很有意思是吗?!”我端着高脚杯,轻轻晃了晃里面深红的液体,
看都没看他一眼。“报复?”我轻笑一声,把杯子凑到唇边,“周明轩,
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只是在做我的事,顺便……把你的一切都拿过来而已。
”我终于抬起眼皮,视线越过他,落在他身后那张苍白震惊的脸上。“从今天起,你见了我,
得叫一声‘妈’。”01街角咖啡馆,我搅动着早就冷掉的咖啡,勺子磕在杯壁上,
发出清脆又空洞的声响。落地窗上,清晰映出周明轩和他的白月光林语薇紧紧相拥的背影。
他侧头吻在林语薇的发间,满眼是我十年都未曾见过的缱绻深情。我收回目光,
点亮了手机屏幕。那是一个我从不对外公开的备忘录,
密密麻麻记录了我为周明轩付出的十年。从他胃病的专属食谱,
精确到每一克盐;到他每个季度项目启动的注意事项,细致到每一个可能出错的标点。
洋洋洒洒几十万字,像一部写满了我卑微的编年史。而现在,它就是个笑话。
攻略对象周明轩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100。攻略任务彻底失败。
冰冷的机械音在我脑海里炸开,没有一丝情感。启动抹杀程序,
倒计时23:59:59。十年,我像个最忠诚的信徒,将他奉为我唯一的神明。换来的,
却是负一百的好感度,和一场即将到来的死亡。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寸寸捏紧,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我压垮。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极轻的自嘲。原来,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是真的会被“抹杀”的。就在我放弃挣扎,
准备平静迎接这荒唐的结局时,脑海里的系统音突然变了调。警告!警告!
检测到未知BUG!滋啦——刺耳的电流音像钢针一样扎进我的大脑。
正在紧急修复……修复失败!
攻略逻辑链断裂……启动备用方案……任务对象重新锁定中……锁定成功!
我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便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咖啡馆门口。车牌是刺眼的五个8。
周明轩看到车,立刻松开怀里的林语薇,一脸恭敬地小跑过去,亲自拉开了后座车门。
一只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踏出车门,紧接着,一个身形挺拔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成熟的痕迹,
却也沉淀出山岳般沉稳强大的气场。尤其是那双眼,锐利如鹰隼,仿佛能洞穿人心。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成了整个街角的绝对中心。周氏帝国的王,周明轩的父亲——周霆。
新任务对象:周霆。脑海中,系统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机械感,
一字一句地颁布了新的指令。新任务目标:成为他的妻子。任务时限:90天。
任务失败:立即抹杀。我捏着手机的指尖猛地收紧,几乎要将屏幕捏碎。
攻略周明轩他爸?成为他的后妈?这系统,疯得比我还彻底。就在这时,
周明轩也看到了窗内的我,他眼中瞬间闪过浓浓的鄙夷和厌恶,像是看到什么甩不掉的垃圾。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对着身旁的周霆告状:“爸,你看,又是她。真是阴魂不散。
”他笃定我会像过去无数次一样,在他冰冷的目光下仓皇失措,狼狈逃走。
林语薇也挽着他的手臂,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轻蔑地看着我。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头翻涌的恨意与悲凉。在周明轩错愕的注视下,我没有逃,反而站了起来。
我没有看他,而是迎着他父亲——周霆那道审视、探究的目光,平静地对视。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仿佛能将人的一切伪装剥离。我没有躲闪,
只是对着他微微颔首,算作致意。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姿态干脆利落,
没有半分留恋。在我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瞬间,我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背上。
是周霆。我没有回头,只是用余光瞥见,那个掌控着整个周氏帝国的男人,
看着我决然离去的背影,眉头微不可察地,轻轻一挑。02走出咖啡馆,
那道视线依旧烙在我的背上。我没有回头,却能清晰地勾勒出周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90天,成为他的妻子。这任务听起来比攻略周明轩十年还要荒谬,但这一次,我没有退路。
要么赢,要么死。回到公寓,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记录了十年卑微的备忘录,
彻底格式化。看着屏幕上“删除成功”的提示,我感觉过去那个为爱疯魔的夏晚,
也随着数据一同被清除了。我需要一个全新的剧本。我调出系统里储存的,
关于周明轩这十年来的所有数据,像一个冷静的分析师,逐条审视。“敌人的敌人,
就是朋友;儿子的反面,就是父亲的喜好。”这是商战里的基本逻辑,用在情场上,
同样适用。周明轩喜欢张扬高调,那周霆必然偏爱内敛沉静。周明轩追求新鲜刺激,
那周霆大概率欣赏有底蕴、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东西。周明轩身边莺莺燕燕,个个年轻貌美,
试图用青春拿捏他。那我就要做那个,用脑子和阅历吸引周霆的女人。我的新剧本,
正式开场。一周后,城中最大的慈善拍卖会。我知道,周霆会来。会场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穿着一身低调的香槟色长裙,安静地坐在角落,像一株无人问津的幽兰,
目光却精准地锁定了目标。周霆就坐在第一排最中心的位置,身边是几个商界大佬,
他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颔首,气场却压得旁人黯然失色。周明轩和林语薇也来了,
两人如胶似漆,俨然一对璧人。拍卖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很快,
一幅色彩艳丽、风格前卫的新生代画家作品被推上台。林语薇眼睛一亮,
扯着周明轩的袖子撒娇:“明轩,我好喜欢这个,挂在我们的新家里一定很好看。
”“我们的新家”五个字,她咬得又甜又腻,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
周明轩立刻露出一个宠溺的笑,举起了号牌:“一百万。”他要为博红颜一笑,一掷千金。
周围响起一片艳羡的附和声,林语薇的下巴抬得更高了。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时,
我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三百万。”全场瞬间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唰”地一下集中在我身上,包括周明轩和林语薇。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愤怒,精彩纷呈。
周明轩大概以为我又要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来吸引他的注意。他脸色铁青,正要再次举牌,
我却放下了号牌,对他和林语薇露出一个礼貌而疏离的微笑。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
我没有去看那幅被我高价拍下的画,反而起身,走向了展台另一侧。
那里挂着一幅无人问津的古画,画卷泛黄,装裱也显得有些陈旧,
和旁边那些光鲜亮丽的现代艺术品格格不入。但我清楚地记得,拍卖会开始前,
周霆曾在这幅画前驻足了整整一分钟。主持人见有人对这冷门拍品感兴趣,连忙介绍起来,
但显然功课没做足,说得语焉不详,只知道是前朝某个不知名画家的仿作,
起拍价也低得可怜。我“恰好”走到了周霆的身边,在他侧后方停下脚步,像是自言自语,
又保证能让他听清。“可惜了,此画看似仿作,但笔法中的‘折带皴’遒劲有力,
颇有前朝大家遗风,恐怕不是仿作,而是蒙尘的遗珠。”我感觉到身侧的男人动作一顿,
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周霆意外地转头看向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第一次有了真正的、不加掩饰的兴趣。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林语薇挽着周明轩的手臂走过来,笑意盈盈,话里却藏着针。“夏小姐真是好眼光,不像我,
眼光浅,只懂得欣赏一些现代的东西。”她这是在讽刺我老气,顺便炫耀周明轩为她买单。
周明轩站在一旁,用看小丑的眼神看着我,等着我出糗。我没生气,反而淡然一笑,
目光从她年轻却略显空洞的脸上扫过。“林小姐谦虚了。毕竟艺术是需要沉淀的,
就像做人一样。”我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有些东西,太‘新’了,根基不稳,
容易过时。”一句话,让林语薇脸上的笑容僵住,周明轩的脸色更是瞬间铁青。他听懂了,
我在说他,也在说他身边的林语薇。一片死寂中,我用余光瞥见,一直面无表情的周霆,
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拍卖会结束,我没有再看他们一眼,
径直走向出口。“夏小姐,请留步。”一个沉稳的男声叫住了我。是周霆的助理。
他对我微微躬身,递上一张设计简约却质感极佳的名片,态度恭敬。“夏小姐,我们周董说,
希望有时间能和您再聊聊那幅画。”03我接过名片,指尖触到微凉的烫金字体。
名片冰冷的烫金字体硌着我的指尖,上面只有两个字,周霆,和一串再简洁不过的号码。
这张通往权力之巅的门票,现在,正静静地躺在我的掌心。90天,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事业。我花了三天时间,
将系统里储存的关于周氏集团近五年的财报和项目数据,
以及我过去十年为了解周明轩而搜集的所有边角信息,全部重新梳理了一遍。
系统冰冷的分析能力,此刻成了我最锋利的武器。很快,
一个被周明轩吹得天花乱坠的新能源项目,露出了它的致命漏洞。周明轩眼高手低,
急于求成,项目前期的投入和后期的回报率被他严重夸大,资金链的缺口,
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我找到一份名不见经传的行业分析报告,
里面的观点恰好与我的推断不谋而合。我让我的助理,
将这份报告夹在一堆常规的行业资料里,以“拍卖会后续资料整理”的名义,
“错发”到了周霆助理的邮箱。邮件正文里,我只字未提新能源项目,
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其中有份报告关于笔法鉴定,或许周董会感兴趣。”鱼饵,已经撒下。
一周后,我正在看房,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财经新闻的头条推送,
标题刺眼——周氏新能源项目疑遇资金危机,股价盘中跳水。我关掉新闻,
看着眼前开阔的江景房,嘴角的笑意渐深。几乎是同时,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夏小姐,
周董想见你。”是周霆助理的声音,沉稳,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半小时后,
周氏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周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影被夕阳拉得颀长,他没有看我,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那份报告,你是怎么看到的?”他终于开口,
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我垂下眼,露出一副恰到好处的无辜和茫然。
“周董是说那份行业分析?我只是觉得里面关于市场风险的分析很有道理,
就顺手收藏了……没想到……”我顿住,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脸上带着一丝后知后觉的惶恐。“没想到,明轩他……可能还是太年轻了,
总想尽快做出成绩来证明自己吧。”这句话,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周霆的心里。
我没有指责周明轩能力不行,而是将他的惨败归结为“急功近利”,
这既维护了他作为父亲的一丝颜面,
又不动声色地给他儿子贴上了“冲动、幼稚、不堪大任”的标签。周霆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几乎能听到空气中尘埃落下的声音。他转过身,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
最终,那份锐利化为了一丝复杂的疲惫。我刚走出周氏大楼,就被一股大力拽住了胳膊。
周明轩双眼通红,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死死地瞪着我。“夏晚!是不是你?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你对我爸说了什么?”他大概是从他父亲那里听说了什么,
把所有的失败都归咎到了我的头上。“我警告你,离我爸远点!
你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不配!”他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看着他这张曾经让我痴迷了十年的脸,如今只觉得陌生又可笑。我没有挣扎,
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周副总”我刻意加重了“副总”两个字。
“你现在是在用你可悲的私人情绪,干涉董事长的正常社交吗?”他的表情一僵。
我继续用冰冷的声音说:“还是说,在你眼里,你的父亲没有独立思考和判断的能力,
需要你来教他该和谁来往?”周明轩的脸,瞬间由红转白。我甩开他的手,
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衣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如果你觉得我有问题,
大可以去向董事长汇报。前提是,他现在还愿意见你。”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雕像。对付周霆这样的男人,
一味的强势和算计不够,还需要恰到好处的软。我从系统里调出他尘封的健康档案,
知道他有胃病,饮食极度清淡,但早年创业时,曾对一道家乡的“砂锅鱼头”念念不忘。
又是一个深夜,我算准了周霆因为项目烂摊子,必定会在公司加班。
我提着亲手炖好的砂锅鱼头,出现在他办公室门口。他正疲惫地捏着眉心,看到我时,
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拍卖会那天,多谢周董指点。
”我找了个完美的借口,将保温桶放到他桌上。“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
”没有多余的嘘寒问暖,只有恰到好处的出现和关心。我打开盖子,
浓郁的鱼汤香气伴着氤氲的热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冰冷的办公室。
周霆看着那锅奶白色的鱼汤,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在那一刻,肉眼可见地松懈了下来。
他拿起勺子,沉默地盛了一碗汤,尝了一口。就是那一口,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那双总是锐利如鹰的眼眸里,浮现出一种久违的温情,和一丝被他隐藏得极深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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