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的小朋友汤米1 会化在舌尖的星星霜降后的雾林总裹着牛乳般的晨雾,
狐狸妈妈阿栗蹲在橡树洞前,尾巴尖轻轻扫过洞口薄霜,暖棕色绒毛沾着的露水,
在初阳下闪着细碎的光。她怀里的亚麻布口袋鼓鼓囊囊,一股甜香从布缝里钻出来,
像藏了团揉碎的阳光。“妈妈,今天能讲‘会化的星星’吗?
”树洞里传来小狐狸乐乐软乎乎的声音,紧接着,一双沾着蒲公英绒毛的爪子扒住了洞口。
乐乐才满三个月,耳朵尖还留着胎毛的粉色,
眼睛却亮得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那是和她爸爸麦克一模一样的眼睛。
阿栗的心轻轻揪了下,笑着把口袋往身后藏,钻进树洞用鼻尖蹭女儿的额头:“先喝松子粥,
凉了要闹肚子的。”树洞里铺着干燥蕨类,陶碗里的粥冒着热气,乐乐捧着碗小口喝着,
尾巴却缠上妈妈的爪子:“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他说要带会化的星星给我。
”阿栗的动作顿了顿,望向洞外被雾打湿的藤蔓。去年这时,
麦克就是踩着这样的晨雾离开的,他说要去雾林外的人类小镇,
找一种“像星星落在掌心”的甜食,给即将出生的宝宝当礼物。可他再没回来,
只有一只沾泥的皮质小盒子被风卷到橡树旁,里面裹着金箔的东西入口即化,
甜得能让眼泪变暖和——镇上的兔子商人说,那叫巧克力。“快了,
爸爸在找最亮的那颗星星呢。”阿栗取出口袋里的糕点:用野蜂蜜和磨碎的榛子捏成星星状,
咬着只有蜂蜜的甜,没有巧克力的丝滑。可乐乐吃得眼睛发亮,爪子上沾满碎屑:“妈妈,
这就是星星的味道吗?”“是呀,但爸爸找的星星,会比这个更甜。”阿栗望着女儿的嘴角,
把真正的巧克力——她用三张狐狸皮从商人那换来的最后一块黑巧克力——藏进贴身皮毛里。
乐乐上个月染了风寒,呼吸总带着细弱的杂音,草药吃了不少却不见好,
这巧克力得留到她好一点再给。午后带乐乐去溪边散步时,灌木丛后传来响动。
阿栗立刻把女儿护在身后,尖牙微露,
却看见戴圆框眼镜的灰兔捧着锡罐钻出来:“阿栗太太别紧张,这是薄荷糖浆,
给乐乐治咳嗽的。对了,人类说‘巧克力’能让人暖和,找纯可可做的,或许对她有好处。
”阿栗的耳朵竖了起来。她只知巧克力甜,却不知还有这用处。
可去小镇要穿过陷阱密布的沼泽,还要避开人类的猎枪。但看着乐乐靠在她怀里,
咳嗽着揉眼睛的模样,她咬咬牙:“兔子先生,能告诉我去小镇的路吗?”灰兔叹了口气,
递来树叶画的地图:“沿溪流向东,过三块蘑菇石就是沼泽。记住,别踩芦苇丛,
跟着白鹭脚印走。到了小镇,别靠近挂红灯笼的房子,那里有狗。
”他又塞来两颗晒干的野莓,“路上小心,乐乐还在等你。”回到树洞时,乐乐已经睡着,
爪子还攥着糕点碎屑。阿栗蹲在洞口,望着渐暗的天色,把地图叠好放进皮毛里。
她知道路途危险,可一想到乐乐吃到巧克力时,眼睛会亮得像星星,就觉得再远的路都值得。
2 沼泽边的萤火虫向导天没亮,阿栗就把乐乐托付给松树上的松鼠奶奶。
“麻烦您照看她几天,我去镇上找样东西,很快回来。”她把剩下的松子和野莓都留下,
反复叮嘱,“乐乐咳嗽时,就喂她喝兔子先生的薄荷糖浆,别让她去溪边玩。
”松鼠奶奶摸了摸乐乐的耳朵:“你放心去,我会看好她的。
最近镇上的猎人总在沼泽边放捕兽夹,千万小心。”阿栗点点头,最后看了眼熟睡的乐乐,
转身钻进晨雾。按地图指引沿溪向东走了一上午,终于看见三块蘑菇石。
沼泽泛着墨绿色的光,水面漂着腐叶,偶尔传来气泡声。她沿着岸边找白鹭脚印,
可走了没多久,脚印越来越少,前方被芦苇丛挡得严严实实。“不能踩芦苇丛。”她正发愁,
一只白鹭从天空落下,细长的腿印在湿泥里:“你要去沼泽对面?
”阿栗惊喜点头:“我要去镇上找巧克力,给女儿治病。”白鹭歪了歪头,
指了指芦苇丛深处:“猎人在岸边放了捕兽夹,我带你走另一条路,等天黑,萤火虫会指路。
”夕阳把沼泽染成橘红色时,白鹭果然回来了,身后跟着一群闪绿光的萤火虫。
“跟着它们走,别踩发光的水草,下面有陷阱。”白鹭率先走进芦苇丛,阿栗跟在后面,
萤火虫在她头顶飞舞,把路照得清清楚楚。走了半个时辰,身后突然传来“咔嗒”声。
回头一看,一只小刺猬踩在发光水草上,捕兽夹弹起来夹住了他的后腿。“救命!
”小刺猬疼得掉眼泪,“我来沼泽找灯芯草根,妈妈生病了。”阿栗立刻跑回去,
用爪子按住铁夹边缘往上抬,可铁夹太重,她的爪子渗出血珠:“白鹭先生,能帮我一下吗?
”白鹭飞过来叼住铁夹另一边,两人一起使劲,终于打开了夹子。
阿栗掏出松鼠奶奶给的草药膏,涂在小刺猬的伤口上:“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天黑了不安全。”小刺猬指了指沼泽对面的矮树丛:“我家离镇上很近。对了,
镇里有家开了三十年的巧克力店,老板玛利亚奶奶可慈祥了,从不伤害动物。
”把小刺猬送回家后,天已经黑透。小刺猬的妈妈留她住了一晚,
还拿出烤坚果饼:“明天让我儿子带你去镇上,他认识玛利亚奶奶。”阿栗咬着坚果饼,
心里暖暖的——原以为路途满是危险,却遇到这么多好心人。她想起乐乐还在等她,
嘴角忍不住上扬,明天就能给女儿带回去会化的星星了。
3 玛利亚奶奶的巧克力第二天一早,小刺猬就带着阿栗来到镇上。青石板铺的街道两旁,
白墙房子的窗户挂着五颜六色的窗帘。阿栗紧紧跟在小刺猬身后,贴着墙角走,
生怕被人类发现。“就是那家!”小刺猬指着前面挂棕色招牌的小店,
招牌上画着块圆巧克力,旁边还有只抱巧克力的小熊。阿栗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店门。
甜香瞬间裹住了她,柜台后坐着头发花白的玛利亚奶奶,正戴眼镜包装巧克力。看见阿栗,
奶奶不仅没惊讶,还笑着招手:“你是来买巧克力的吧?去年你先生麦克来过,
说要给即将出生的宝宝买巧克力。”阿栗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奶奶,您还记得他?
”玛利亚奶奶点点头,从柜台里拿出个皮质小盒子:“这是麦克落在这的,他说等宝宝出生,
要带她来吃刚做好的巧克力。”阿栗打开盒子,里面有张纸条,画着一只狐狸和一块巧克力,
下面写着:“给我的小月亮乐乐,愿你永远被甜包围。
”“我先生他……”阿栗哽咽着说不出话。玛利亚奶奶拍了拍她的头,
递来一块刚做好的黑巧克力:“别难过,他一定在看着你和乐乐。这块是纯可可做的,
能让人暖和。不嫌弃的话,常来店里,我教你做巧克力,这样你就能给乐乐做很多很多了。
”阿栗接过巧克力,指尖传来的温热,像麦克以前用爪子握她的手时那样暖。
她把巧克力小心放进皮毛里,跟着玛利亚奶奶学做巧克力的方法,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雾林时,乐乐正在橡树洞前等她,看见妈妈就扑进怀里:“妈妈,你终于回来了!
松鼠奶奶说你去给我找会化的星星了。”阿栗抱着女儿,从皮毛里拿出黑巧克力,
轻轻掰了一小块放进她嘴里。巧克力在舌尖化开,甜香漫满口腔,
乐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妈妈,这就是星星的味道!好甜呀!”“是呀,
这是爸爸找的星星,也是妈妈给你的星星。”阿栗指了指洞口的夕阳,
“以后妈妈会给你做很多很多这样的星星,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好不好?”乐乐点点头,
把脸贴在妈妈怀里,嘴里还留着巧克力的甜。阿栗望着夕阳,
心里满是希望——麦克虽然不在了,但他留下的爱,像这块巧克力一样,永远温暖着她们。
从那以后,阿栗常带乐乐去镇上找玛利亚奶奶学做巧克力。她们做的巧克力,
有的加了雾林的野蜂蜜,有的加了榛子,每一块都裹着爱。乐乐的咳嗽渐渐好了,
耳朵越来越灵敏,总能听见雾林里小动物的叫声。每当傍晚,橡树洞前就飘着巧克力的甜香,
阿栗和乐乐坐在洞口,一边吃刚做好的巧克力,一边等麦克回来。阿栗知道,总有一天,
麦克会踩着晨雾回来,看见他的小月亮乐乐,正抱着一块巧克力,对着他笑。而掌心的温度,
会永远停在那一刻,不会融化。4 带着野蜂蜜的马早早雾林的春天来得悄无声息,
橡树洞前的蒲公英开得漫天遍野时,阿栗已经能熟练地做出各种口味的巧克力了。
她跟着玛利亚奶奶学会了用可可液块调温,
还在雾林里找到不少独特的配料——晨露浸润的野草莓、晒得香脆的榛子碎,
还有松针上凝结的清甜树脂。每当她在树洞前的石板上融化可可脂,香气总能飘出半片林子,
连住在溪边的青蛙都忍不住跳过来,蹲在石头上眼巴巴地看。“妈妈,
今天我们能做蜂蜜巧克力吗?”乐乐趴在阿栗身边,爪子里攥着个装满野蜂蜜的陶罐,
罐口还沾着亮晶晶的蜜渍。自从学会走路,乐乐就成了雾林里的“小探险家”,
每天都会带着陶罐去蜂巢边“拜访”蜜蜂,而蜜蜂们似乎格外喜欢这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总愿意多留些蜂蜜在她的罐子里。阿栗笑着刮了刮女儿的鼻子:“当然可以,
不过要等我们把可可浆熬好才行。”她刚把切碎的可可豆倒进石锅里,
就听见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响。乐乐立刻竖起耳朵,
尾巴像小旗子一样竖起来:“妈妈,是新的朋友吗?”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一只棕红色的小马正从蒲公英丛里跑出来,马背上驮着个竹编篮子,
篮子里装满了各色野花,脖子上挂着的铜铃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小马看见阿栗和乐乐,
立刻停下脚步,有些害羞地低下头:“请问……这里就是能闻到巧克力香味的地方吗?
我叫马早早,从山那边的草原过来的。”阿栗站起身,友好地晃了晃尾巴:“我是阿栗,
这是我的女儿乐乐。你是来雾林找什么吗?”马早早的耳朵轻轻动了动,
从篮子里拿出个用桑叶包着的东西,
小心翼翼地递过来:“我听说雾林里有位会做巧克力的狐狸妈妈,想请你帮个忙。
这是我们草原上的苜蓿蜂蜜,比普通蜂蜜更甜,我想把它做成巧克力,
送给草原上生病的小羊。”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小羊们最近总咳嗽,
我听路过的候鸟说,巧克力能让人暖和起来。”乐乐立刻跑到马早早身边,
把手里的陶罐举起来:“早早姐姐,我们也有野蜂蜜!妈妈做的蜂蜜巧克力可好吃了,
能让嗓子变舒服!”阿栗看着马早早眼里的期待,心里软了下来。
她想起去年为了给乐乐找巧克力,自己在沼泽里遇到的那些好心人,便笑着说:“别着急,
今天我们就一起做蜂蜜巧克力。不过要等明天才能好,可可浆需要慢慢熬煮,
这样味道才会更醇厚。”那天下午,橡树洞前格外热闹。马早早帮着阿栗捡来干燥的树枝,
乐乐则趴在石锅边,时不时用小勺子舀一点可可浆,小心翼翼地吹凉后尝一口,
然后眯着眼睛说:“妈妈,今天的可可浆比昨天更甜了!”马早早看着乐乐的模样,
忍不住笑起来,从篮子里拿出一朵黄色的小野花,别在乐乐的耳朵上:“这个送给你,
草原上的花戴在耳朵上,会带来好运气哦。”傍晚时分,可可浆终于熬好了。
阿栗把苜蓿蜂蜜和野蜂蜜按比例倒进石锅里,慢慢搅拌着,
金色的蜂蜜融入深棕色的可可浆中,散发出一种混合着花香与果香的甜香。
马早早凑过来闻了闻,眼睛一下子亮了:“好香啊,小羊们一定会喜欢的!”第二天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进雾林时,蜂蜜巧克力终于做好了。阿栗把巧克力切成小块,
装进马早早带来的竹篮里,还额外多放了几块加了野草莓的巧克力:“这个给你自己吃,
野草莓能让心情变好。”马早早接过竹篮,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她从脖子上解下一个小小的铜铃,挂在乐乐的脖子上:“这个铃铛送给你,
以后只要你摇响它,我就会从草原赶来看你。”看着马早早驮着竹篮渐渐远去的背影,
乐乐摇了摇脖子上的铜铃,清脆的铃声在雾林里回荡。阿栗蹲下来,轻轻抱着女儿:“你看,
分享巧克力能带来这么多朋友,对不对?”乐乐点点头,把脸贴在阿栗的皮毛上,
嘴角还沾着巧克力的甜香。5 寻找可可豆的大象肥肥夏天的雾林总是格外热闹,
蝉鸣声此起彼伏,溪水也变得格外清澈。阿栗和乐乐正坐在橡树洞前包装巧克力,
准备下周带给玛利亚奶奶,突然听见远处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地面似乎都跟着轻轻震动起来。乐乐吓得立刻躲到阿栗身后,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好奇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没过多久,一只庞大的大象出现在蒲公英丛前,
他的皮肤是深灰色的,耳朵大得像两把扇子,鼻子卷卷的,看起来有些笨拙,却格外温顺。
大象看见阿栗和乐乐,立刻停下脚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不起,
我是不是吓到你们了?我叫大象肥肥,从森林那边来的。”阿栗连忙安抚好乐乐,
对大象肥肥说:“没关系,我们只是有点惊讶。你是来雾林找什么吗?
”大象肥肥的耳朵垂了下来,声音有些低落:“我听说雾林里有会做巧克力的狐狸妈妈,
想请你帮个忙。我的小孙子最近总是不开心,他以前最喜欢吃巧克力了,
可我们森林里的可可树最近都不结果了,我跑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可可豆。”他顿了顿,
从背上的布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木雕,递给乐乐,“这是我亲手雕的小狐狸,送给你,
希望你能原谅我刚才的莽撞。”乐乐接过木雕,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木雕上的小狐狸栩栩如生,眼睛是用黑色的石子做的,看起来格外灵动。
她抬头看着大象肥肥,小声说:“肥肥爷爷,我们可以帮你找可可豆吗?妈妈说,
玛利亚奶奶的店里有很多可可豆。”阿栗点点头,
对大象肥肥说:“玛利亚奶奶住在雾林外的小镇上,她是个很慈祥的人,或许她愿意帮你。
不过去小镇要穿过沼泽,路途有点远,你这么大的体型,可能需要多做些准备。
”大象肥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鼻子高兴地卷了卷:“太谢谢你了!我不怕远,
只要能让小孙子开心,再远的路我也愿意走。我可以帮你们驮东西,我的背很稳,
还能帮你们过河呢!”接下来的几天,阿栗开始为去小镇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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